“放肆!”燕译书先一步开口,怒斥那些说燕译景不配为帝王的人,脸气得通红,“陛下岂是你们能议论的,来人,将此人押下去,打三十大板!”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说错话的人跪在地上,头真真磕在地上,一下一下,砸在百姓心里。 那些官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相信燕译书会做这种事。 “今日一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赵大人起身道:“尔等日后管住自己的嘴,肆意议论陛下,诛你们九族也不为过!” 燕译书笑着走到赵大人身边,说:“罢了,他们也只是接受不了华大夫的死,无心之过,赵大人不要太放在心上。” 赵大人背地里朝他翻白眼,他现在倒是站出来做好人了。 “三王爷。”赵大人压环视四周,压低声音道:“太师大人应当是被您藏起来了吧。臣好奇,您为何任由他们抹黑太师大人呢。” 商怀谏至少明面上,还在为燕译书做事。赵大人想不明白,拉太师下水,对他有什么好处。 商怀谏刚出京城不久,就传出华应子死的消息,这时间点对不上,不过赵大人怕惹一身腥。 他最后一次见商怀谏,是与燕译书站在一处。 燕译书垂眸打量他,面无表情,“赵大人,有些事是你不该知道的。” 赵大人笑着点头,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他出门的时候,啐了一口,踢掉路中间的石头,背着手大摇大摆离开。
第七十八章 华应子的丧礼很盛大,京城百姓几乎都去祭拜了,甚至有外地的专门跑来。 他的墓地请了个道士,择一个风水宝地,什么安排的都是最好的。 下葬前两个时辰,燕译景来过一次,仵作只能看出华应子脖子上的伤口,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长出了尸斑。 身上的致命伤只有脖子上的伤口,看伤口大小,应该是被一把不小的剑捅伤的。 燕译景面无表情听着,站着祭拜一番后,在燕译书的府邸里闲逛。 府上很热闹,仅限于前院,后院只有燕译书,他的妻妾都在常山,这里打扫的奴才也少,很多地方都积着灰尘。 他来燕译书的府邸少,对这里不熟。 这府邸是先皇给燕译书安置的,不算很大,并不像一个皇子的府邸。 其他皇子赐了府邸,会有皇帝的亲笔题字,但燕译书的府邸没有。 燕译书心中有怨,先皇明明知道他才是嫡子,才应该是太子,可他的府邸,连一个贱妾所生的皇子都比不上。 “皇兄可还记得,本王刚搬进这里时,你与长公主来此处贺礼,长公主不慎落水,父皇可将本王好生骂了一顿。” 燕译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至今记得,先帝拿刚烧开的水浇在他身上。 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心里也是。 他往前走,有些羡慕,更多的是嫉妒,“你说父皇为何对她那么好,连你我都比不过。” “如果燕译月是个男子,你说,你还能坐上这个位置吗?” 燕译景抿唇,内心没有太大波动,他毫不留情撕开燕译书那虚伪的奢望,“即便朕做不了这个皇帝,那也轮不到你。” “是啊。”燕译书叹一口气,明明他是嫡子,可他永远都是个局外人。 他的速度慢下来,走在燕译景的身后侧。 余光看着旁边的池塘,心里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想把燕译景推下去。 这个念头自己很快打消了,他依旧跟在燕译景后面,燕译景感觉身后凉嗖嗖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发凉。 姜公公他们隔三尺的距离,一直注意燕译书的动作,怕他做出些不好的事来。 燕译书看他们紧张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笑,“皇兄,你便如此防着本王?” “你可是时时刻刻想让朕死,即便朕将这皇位自愿让给你,你也不会放过朕。”燕译景也放缓步子,现在朝堂乱成一团,百姓怨愤四起,不都是他的杰作。 燕译书也不藏着,很直接承认了。说那些虚伪的话,又不能让他们关系缓和。 表面功夫,两人都不想做。 “皇兄今日来,是想看看,商怀谏是否在本王府中吗?”燕译书特意带他转遍府中每一个角落,这府里冷清,除了他的院落,根本地方没有其他人住。 他妻妾留下的东西还在,挂在屋檐上的灯笼,烂的不成样子。种的花草没人打理,夏日还有杂草疯长,现在只剩下一片枯黄。 在常山的周大人没讨到一点好处,燕译书的心腹留在常山,而他有一位妾室,是曾经的山贼老大。 那人手段阴狠,杀人不眨眼,周将军在她手上,没少损兵折将。 他已经将周将军调回来,周将军回来后,燕译景便能让百里策去剿匪,他身边,不能真的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周将军性子粗,心或许没那么细,胜在忠心。 百里策来三王爷府,没有去祭拜,而是来寻燕译景。他只听过华应子,对于他的死,百里策没有多少悲伤。 “臣参见皇上。”百里策身高八尺,玉树临风,笑时不知要勾了多少女子的魂。 怎奈这人一心扑在不开窍的陈清岩身上,可叫一众人伤心。 百里策自幼跟着燕译景,知晓两人之间的恩怨,便只是朝燕译书点头示意,没有行礼。 “百里兄似乎对本王有什么不满。”燕译书停下步子,再往前走,就是废弃多年的院落,和宫里的冷宫一样。 那里死过人,他不想进去,怕染上些不该染上的东西。 百里策笑道:“臣哪敢对三王爷有什么不满。” 燕译书在,百里策走到燕译景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已经在清心寺外面安排好了人,陈婉意和陈将军不会有事。事情我已经让人和陈婉意说了,她除了骂了两句,倒没说要离开。” 燕译景点头,陈婉意那样的性子,能安分待着,他可不信。 百里策声音压的低,燕译书没听清。 再待一会儿,燕译景和百里策离开,燕译书送他送到府门外,百姓在里面为华应子哭丧,外面也聚着很多人。 他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扯高嗓子说:“皇兄,您可要快些找到太师大人,给百姓和华应子一个交代。这华大夫马上就要下葬,不能让他平白蒙受这样的怨屈啊。” “是啊。” 此话一出,立即有百姓附和,说华应子怎样怎样好,不能让这样的好人受怨。 人群围在四周,马车根本走不了。 燕译书隐匿在人群中,冲燕译景得意地笑。 来都来了,总要将这份大礼送给他。 路被围的水泄不通,百姓高举双手,一个个往前挤,有人脸上带着泪水,说杀人偿命,一定要处决商怀谏,让他下去给华应子道歉。 燕译景沉默,更加激起他们的怨恨,他们想着人多,总不能将所有人怪罪一边,说:“陛下,您若不处置商怀谏。便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是啊,太师狼子野心,不得不除!” …… 燕译景坐在马车里,一语不发,一个个都是要他处置商怀谏,他手中握着那个荷包,荷包上的鲜血染红他的手掌。 “陛下,臣派兵过来。”百里策掀开帷幔,要下马车。 燕译景摇头,“朕想听听,他们是如何说商怀谏的。” 百里策观察他的神色,默默放下自己的手,重新坐了回去。 那些话,他是听过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陛下,那些人不了解事实,说话难听了些,您别放在心上。”百里策瞥见他身上的伤口,先提醒他一句,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马车上气昏过去。 燕译景没有说话,人群吵闹,差点盖过百里策的声音。 商怀谏狼子野心,从燕译景登基,要处死燕译书,他以虎符要挟护着燕译书之时,便有了这样的流言。 加之他处处忤逆皇帝,更加做实他的罪名。 想要处死商怀谏的人,能组成一支军队。不过他们心里想着,嘴上说着,不敢自己动手。 “好了。”燕译书适时站出来,府兵压制住百姓,他站在中间,微微笑着,道:“陛下心仪太师,怎忍心处置他呢。你们莫要让陛下为难。” “那华大夫呢。华大夫有什么错。” “陛下。”百里策看着燕译景,已经想要下去。 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燕译书快要成为为民请怨的好王爷,燕译景就是耽于美色的昏君。 “陛下,您要护着一个反贼,便是与天下为敌。” “商怀谏杀人如麻,恩将仇报,该死……啊!” 一柄枪出现在说话人的眼前,分毫距离,就能刺穿他的脖子。他吓得跌坐在地,喉咙里发不出别的声音。 周世子收了自己的枪,立在地上。 “这凶手还未有定论,只凭一人所言便将罪名安在太师身上,尔等与杀人凶手又有何异!” 周世子着一身盔甲,泛着冷冽的寒气,逼近那人。 商怀谏杀华应子一事,举世皆知,他听了马不停蹄赶来京城,想将李同绑起来,好生闻一番。 “还有。”周世子认得淮阴镇的那人,拿着长枪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打量他,问:“明明当初是你们将华应子关起来,不让人走,太师去救才伤了人。怎么在你嘴里,变成了你们耽搁太师的时间,太师气急杀人呢。你是当老子不存在吗?” 他那一身盔甲威慑力十足,淮阴镇来的人吓破胆。怕周世子杀了自己,身子直打哆嗦,双腿不听使唤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用周世子逼问,自个全招了。“是李将军给了我钱,让这样说的。周统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 “哼!又是李同这个小人!”周世子拿上自己的枪,翻身上马,要去找李同算账。 他环视在场的百姓,怒喝道:“还不让开!不然,老子将你们都杀了,正好,你们去阴曹地府问华应子,是谁杀了他!” 他驾马而去,百姓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 燕译景道:“他应该要去找李同,跟上去吧。” 百里策坐到外面驾车,这一次没有人拦着他们,周世子的枪在地上直接戳出个洞来,他们实在怕。 周世子这几年变化大,就连燕译书都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随从调查过,在燕译书提问前说:“那位就是周世子。” “周世子。”燕译书挑眉。 变化真大,有几分周侯爷的模样。 不过,这人来了,看来他的计划又要变,真是不爽。
第七十九章 李同的住宅距离皇宫比较近,不大的地方,没住几个人。 不过今日,他的院宅里塞满人,他召集来的,那些情绪激动,恨不得亲手杀了商怀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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