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轻轻揽住了我的腰,稍一用力便将我带了过去,同他更加贴合。 周遭似乎弥漫着桂花的香气,与他身上的清香混合,也是,深秋已至。 下一刻他手掌轻抚过我的脸颊,那触感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夜的宁静,或是怕破坏了这数月来难得的温馨。 我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眸子,感受着他唇瓣缠绵流连,轻缓地滑过我的眉心,沿着眉毛的弧线,最终落在我的唇上。情意恍若月光般清冽,透过肌肤直抵心扉。 倒是缠绵悱恻,道不尽的情深意长。 他的吻逐渐加深,舌尖轻轻撬开我的齿关,与他的舌缠绵在一起,心跳几乎融为一体。 顾行秋起了反应,他紧紧地抱住我,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原本还算温和的吻也变得粗暴而霸道起来,像是在回应我的试探,亦像是在宣告他的主权。 周围的景物都变得不甚明晰起来,只有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地回荡。 我拉住他逐渐要探进我衣襟的手,好不容易寻了个能开口的间隙,喘息道:“你还没同朕赏月。” “那便去天台。” 我迷离着双眸,恍惚中察觉到这人将我抱起,上了一处阁楼。 是前朝皇帝为林美人修建的长乾楼,那儿有一处观景的天台,月色如水,前朝皇帝淫乱,特地放置了珠光宝榻于此。 父皇即位后,睹物思人,不忍将义妹曾居住过的寝宫付之一炬,于是下令将此地改造成了观景楼台。 宫人们精心装饰,繁花似锦,水榭亭台间流露着几分雅致,只是这榻却没有搬走。 我被他放在那榻上,不禁皱眉想要起身,却被他更重推了回去。榻上的锦被依旧柔,顾行秋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带着一丝迷离,似乎又有些狂热。 “你……”我开口想说些什么,然话未出口,便被他用一个粗暴的吻封住了唇。 他倾身覆了上来,手抚上我锁骨处一抹红痕。 那是他方才留下的印记,此刻在他的抚触下,痒意和酥麻仿佛变得更加清晰,泛着轻微的痛。 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起来。周遭虽无人却有夜风阵阵,无墙壁阻隔直面天地,我有些不适,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周遭的一切都越发深沉,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进去,我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顾行秋的吻渐渐移到我的耳畔,带着一丝丝灼热的呼吸,低语道:“陛下不是要赏月?怎么不看了?” 我挣扎着睁开眼,试图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却望见他眼中的迷离似乎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欲。 也只见情欲。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我暴露出来的肌肤,仿佛在描绘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艰涩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别在这儿。” 实在不该在这儿。 这是前朝国破家亡的铁证,是商女不知亡国恨的诱因。 我偏过头去不看他,见满床玲琅珠光。 雕花床榻上铺陈着锦缎软衾,其色彩斑斓,绣着金丝凤凰与祥云,四周挂着轻纱如雾,轻轻摇曳。 床榻之上,珍珠与宝石镶嵌其间,在月光下折射着点点星光。 这儿每一颗宝石都是精心挑选,珍珠精工打磨,光泽与床榻上的锦绣相映成辉,华美绝伦。 顾行秋背对着月光,埋首在我身上,我仰头望去,透过纱幔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那轮明月高悬,宛如一块巨大的白玉,清冽而纯净。 倒是真成了我一人赏月。 某一瞬榻上宝石与珍珠带来的冰凉触感刺骨,我吃痛抖了抖,顾行秋便住了手,抬眸看我。 “陛下这就受不了了?” 他挑眉,眼神轻佻,手下又开始动作,带着几分恶劣的调情。 我抬手遮住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一阵难耐,蹙眉不语。
第47章 嬿婉及良时 月色斑驳地洒在床榻之上,与宝石珍珠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渗了些许朦胧来,又泛出华美。 顾行秋的动作并未停歇,他轻轻地抚过我的肌肤,每次触碰都带起些许轻颤,无法自持。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他那充满挑逗的眼神。他指尖在我皮肤上轻轻滑动,气息近在咫尺,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侵略性。 “臣可憋了好几个月,陛下要如何补偿?”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 我紧紧咬住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感到一阵酥麻,我眉头一拧:“你若是再不轻些,日后别想上我的床。” “嗯。”这人应道。 我喘息着,狠狠抓上他的脊背。 第二日我醒来时,恰好看到顾行秋劲瘦修长的背影。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给他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金。 顾行秋正背对着我,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倒是难以言喻的优雅从容,全然不像昨夜那禽兽。 我看向四周,是紫宸殿。 顾行秋换好衣衫便转过身来,见我醒了,略有惊讶,眼眸似被晨露洗过的琉璃,泛着淡淡笑意,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挑逗: “陛下醒了。还难受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撑着酸软的腰肢,从柔软的锦被中慢慢爬起,昨晚的缠绵太过激烈,倒让我此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顾行秋见状,忙走过来扶我:“陛下慢点。” 我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警告道:“还不至于。” 怎么就连身都起不了了。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陛下如此,是说我不行么?” 我腰酸腿软,嗓子哑的厉害,不想多言,便随意抬手指了指窗:“去开窗。” 顾行秋听话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扉,清风涌入殿内。他背对着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悠然: “陛下今日若是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吧。朝政上的事,我会替您处理。” 我瞅着帐上的雕花,缓缓开口:“也好。那便辛苦你了。” 顾行秋转过身来看我:“陛下与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话。” 我轻轻笑了笑。 “那陛下便好好休息。我稍后再来陪你。” 他离开后,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我突然没来由地自嘲一笑,又想起前日宫三来找我时说的话。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香料冉冉间,我逐渐从昨夜那份短暂的欢愉中醒了过来,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望着那轮旭日,觉得天色有些不好。 午间我一人无趣,便去了御书房,见顾行秋仍正坐在案前,持笔沉思。 御书房内摆放着精致的香炉,淡淡的檀香氤氲开来。 我悄步走近案前,目光扫过那份密密麻麻的文字,抬手轻轻在他案上敲了敲。 顾行秋这才察觉我进来:“陛下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左右也睡不着,便来看看。” 我偏头看他写字,正要开口,窗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地砸在窗棂上,打破了片刻宁静。 果然不是一个好天,当真善变。 窗外雨丝如织宛若天工细细编织着秋日华裳,我走向窗前,看雨势愈发猛烈,飘洒于青石砌成的宫殿之上,倒是终于带来一丝清冷的秋意。 “这雨来得倒是突然。”顾行秋也望向窗外,眉头微皱,“陛下别站在风口,当心着了凉。” 我没有动,轻轻摇了摇头,道:“无妨,倒是你这数月来夙兴夜寐,整日忙于朝政,也要注意休息才是。” 顾行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陛下莫非在责臣擅权?” “什么话。”我轻笑。 他的目光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窗棂,凝望着朦胧的宫阙深处,又好像在看着我,那俊逸的面庞在雨幕中愈发显得冷峻而深邃,眉宇间隐隐蹙起一抹忧虑,又道: “陛下,莫要临风而立。” 我不语,缓步至案前,示意他起来。随后取笔浸墨,挥毫泼墨间,书下一首词: 柳外轻雷,催几阵、雨丝飞急。雷雨过、半川荷气,粉融香浥。 待百川,不是要鹏为翼。行到莲华能悟否,看取末后一尊的。 待满庭、芳草绿离离,归不得。 顾行秋低吟着这些字句,声音宛若幽谷中的溪流,清澈悦耳。 只是眼下秋风起,落叶纷飞,皇宫的梧桐树叶渐渐泛黄,却不似词中“半川荷气,柳外轻雷”。 我的声音忽而打破了雨幕:“你如今睡了我这么多次,可曾想过给我一个位分?” 顾行秋念词的嗓音一晃:“......陛下。” 雨势愈发猛烈,他突然起身关闭了窗扇,将外界的喧嚣与我隔绝。 转身之际,他道: “自古帝王将相,情爱宛如流沙,易逝难寻,陛下可想好了?” “对你来说,情爱亦似流沙么?” 我反问。 顾行秋哑着声:“于臣而言,便是鱼市星宿,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我仔细听着,他又说:“陛下,古来帝王之路,艰险卓绝,少有情爱,天下至尊不过如此,臣不要你的意兴阑珊。” “......臣也想求陛下一个大婚。” ———— 翌日。 我坐在龙椅上,看向小覃子:“念吧。” 小覃子掏开圣旨,缓缓转身,面对着跪满了殿堂的文武百官,清了清嗓子: “朕以微躬,承天休命,获纂丕图。自即位以来,日夜兢惕,恐德不配位,政不达变。幸有摄政王辅国有功,内外咸服,其功不可忘,人不可弃。 摄政王智勇双全,忠心耿耿,辅佐朕治理天下,功在社稷,利在百姓。其仁如春风化雨,其义如秋霜肃杀。夙夜匪懈,勤于政事,威仪端庄,礼贤下士,实为朝野所共仰,宇内所共钦。 今朕思得良伴,同享太平,摄政王允文允武,匡扶朕躬,功莫大焉,深合朕心。朕欲封其为皇后,尊号“帝君”,与朕并肩治国,共御天下。朕知男子皇后非常之制,然挚侣之属,爱之尤甚,情不自禁。 特命门下省、黄门内品等,即日备仪,择吉日良辰,行封后大典。皇后册文、宝玺、冕服、宫室一切事宜,须得妥善安排,不得有误。 咨尔百官,此乃朕意已决,毋得异议。顾氏今为帝君,与朕共掌天下之大事,共享天下之富贵。庶几同心协力,兴我大胤。 朕心悦之,百官其敬之。 令天下知朕有后矣。 熹元五年十月廿七。 皇帝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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