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分别之后,他总是很后悔,自己为何就偏要一时冲动,做出伤害苍灵的事情,还惹得萧凤不快,两人不欢而散。 他也没想到,萧凤是说走就走,也没有原谅他的余地。他原以为,凭借两人的关系,可以多任性些,可谁知触碰到萧凤底线,害得自己求而不得,苦苦相思。 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他委屈极了,离开丹霞洞天后直接回了冥泽湖。 在冥泽湖众师姐的指点下,他总算是摸到些恋爱的窍门,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些对萧凤有没有效。 当下只是想见见他,摸摸他,请他原谅自己。 千意琅在终于见到萧凤之后,心里才猛然惊觉,思念的潮水一直以来都压抑着他的胸腔。 只是看见他的身影,就已经十分高兴。 “萧师兄......”他弱弱地喊了一声,“恭喜你。” 准备好的花言巧语,都说不出口,此刻最真挚的情意,只能化作轻飘飘的恭喜二字。 萧凤斜睨他一眼,拔出木剑练习。 千意琅就在旁边安静站着,生怕打扰到他。 待到黄昏降临,萧凤收势,准备回屋。 千意琅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他:“能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萧凤喘着粗气,刚练完剑的身体蒸着热气,浑身是汗,发间滑落的汗水眼看就要蒙进眼睛里。 还是千意琅动作更快,用自己的手指抵住萧凤眉毛,替他擦拭掉汗珠。 萧凤皱眉正要说走开,却被对方紧紧抱住。 “师兄,原谅我吧,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和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我们做了,也亲了。” “是我见你难受出手相助,不代表我愿意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起此事,萧凤的烦意更甚。 “师兄,那时候我是第一次。”千意琅缠着他不放,“你、你要负责的!” 萧凤恨不能用木剑将他削成桩子,一次帮助反倒成了千意琅纠缠不清的籍口。两人在院子里推来推去,一个逃一个追,大有烈女缠郎的架势。 萧凤拧不过他,想出个折中方法。 “你别烦着我,我再考虑和你聊。” 听闻此言,千意琅果然松手,他把身子放低些,仰视着萧凤,眸子莹润像琥珀,委屈地用双手扒拉萧凤的手臂:“真的?一言为定!” 萧凤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总之先答应了下来,后续再和他讲清楚分道扬镳,教他死了这条心。 千意琅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进屋,小心翼翼在后边像条尾巴。 叹了口气,萧凤给他从茶壶里倒了碗热水。 千意琅受宠若惊地接下,一边小口喝着一边不忘抬眼悄悄看他。 “师兄,你这屋子什么时候装的呀,真漂亮。” “这套桌椅是以前的呢。” “师兄......” 不管他说什么,萧凤都一概不理会,自顾自做事。 “师兄好狠心啊。”千意琅趴在桌上百无聊赖,余光瞥见萧凤的衣柜,衣柜是打了新的木板做的,上面用金漆绘了兰草图。 他“噌”地起身,走过去猛然打开衣柜。 只见里面如他所想,除了萧凤常穿的那几套宗门道袍之外,也就几件里衣旧衣,根本没有额外准备参加庆功宴的典礼服饰。 他拍拍胸脯,那自己此趟是没有来错。 “其实我此次前来掌苍云天带了礼物。”他对坐在一旁点油灯的萧凤道。 还故作玄虚呢。萧凤将打火石收好,当作没听见。 只见千意琅从袖中掏出一只贝壳,贝壳圆润乳白,十分有光泽,形状小巧可爱,不像是萧凤在海边见到的那种饱经风霜、万般摧残下的海贝。这是来自冥泽湖的特产小贝,将贝肉剔净后可以炼制成法宝甚至是暗器,因为很精美所以很受女弟子青睐。 师姐们都以为师弟喜欢的那人是个女子,便想办法找来这么个小玩意,可以串做项链、也能做佩饰,作为定情信物不错。此物亦可容纳十斤以内的物品,将物品缩小后平日可随身携带。 他献宝似的将贝壳托在手掌,凑近萧凤面前。 “师兄,我挑了一套衣服,你明天就穿着它去庆功宴,好不好?” 萧凤没想过庆功宴要换衣服,身形一顿:“和平时穿一样的就行。” “那可不能啊!师兄你想,到时候有内外宗的人都到现场,穿上新衣服,大家就会觉得师兄特别帅,特别有钱。对师兄会刮目相看的。而且......找人定做这套衣服,花了我好多好多灵石,只有师兄能穿,不穿就浪费了。” 千意琅软磨硬泡,说什么也要让萧凤穿上他买的衣服。 萧凤考虑到自己的确没有拿得出手的新衣服,总不能一身布衣站在台上现眼,掏出银袋同他算账:“多少钱我买下来。” “师兄!”千意琅真要气了,萧凤怎么就这么犟呢?“你穿上就好了,我送给你的,怎么可能收钱?” 萧凤执意要给,他只好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灵石?” “三个灵石。”他说。 “......” 萧凤最后甩了一袋灵石玉髓给他,千意琅没收,放在一边兴冲冲说要给师兄试衣。 衣服拿出来很是惊艳,雪白无瑕的天丝长袍无一丝折痕,雍容大气又不会喧宾夺主,反倒衬得人清丽脱俗,领面是时兴的图腾纹饰,颜色略比衣料深些,呈现出光滑柔亮的质感。下衣摆以极细密的走线绘绣出单凤戏牡丹图,用的是男子常用的素雅颜色,细看却能看出绘绣图中凤凰的羽毛走向,精细到每一根羽毛的边角绒毛都能看出,可见其细腻。外衣用黛蓝鹤氅做压色,让这白不至于单纯得招摇晃眼,反显得格外谦逊端庄。 千意琅替萧凤解开外衣绑带,为他披上衣服。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不敢大口呼吸。 仿佛手下的身体会因为他的呼吸太过粗重而将他推开,又或是不满他的贴近而再次拒绝。 好不容易得到一次靠近的机会,他心里很是激动。 能让萧凤穿上他亲自挑选的衣服,能亲手为他穿上礼服,这种感觉就像两人夫妻多年,晨起他伺候萧凤更衣洗漱一样。 他执起腰带,在萧凤腰间束好,跪在地上虔诚如朝拜。 做好这一切后,他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萧凤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师兄,你太好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分外诚恳。 萧凤不信,不就是一套男人衣服,能好看到哪里去? 千意琅拉着他来到铜镜前,让他看看镜中的自己——身姿英挺,高挑修长的身材配上一套新衣,更加潇洒俊朗。鹤氅大气雍容,将萧凤裹在大衣里,和他不爱笑的锋利眉眼作了呼应,神秘而诱人深入的气质,像是深渊中的明珠一般暗放光彩。 “明天就这样去参加庆功宴,大家都会说师兄优秀的。”千意琅再次上下欣赏了一番他的“杰作”,很是满意。 萧凤显然还没适应穿这么好布料的衣服,搓了下手臂没说什么。他没想到千意琅是真的这么认真地为他准备了衣服,以为一句玩笑一句戏言,结果他是最关心自己庆功宴表现如何的人。 他抬眼又看了一次铜镜,心中竟也不由自主地对明天的宴会生了些期待。 ---- 520快乐我的宝们,今天双更爆更噢。晚上见!
第76章 庆功宴 十年难得一遇的金丹庆功宴正如火如荼地举办中。 天还未亮,掌苍云天的众位杂役已经开始忙活,将糕点面团放入灶炉中蒸煮,烧水备茶、张灯结彩,主山广场摆了上百张桌,每张桌都放了珍藏的美酿,以招待参与宴会的弟子和宾客。 在这个大好日子里,便是二长老也难得露出一点喜色,他看着满园的热闹,很是得意。 尽管他很气自己的弟子不如拓弘真人的有天赋,可他若是发现自己的弟子有赶超自己的势头,怕是要大发雷霆。当年他结金丹是四十岁年纪,也举办过庆功宴,和年纪轻轻的拓弘真人站在一起感受大家的顶礼膜拜,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暗自介怀。不过到底也成了掌苍云天的二长老,享受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荣华富贵。 转眼也过去了几十年了...... 他指挥着外门弟子搬这搬那,不忘踢一脚人的屁股催促动作快点。 一切都很好,只是令他不爽的是那个萧凤也早早地结成金丹,真是见了鬼了。修炼《暴心行止令》的人里,就没人能活过金丹期之后的。 迟早要死的人,还有什么值得自己愤怒的呢。 二长老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晌午,宾客渐渐到齐,宴会正式举行。 许多达官贵族有修道的都来了,他们坐在掌苍云天特有的奢侈布置中,不由感叹这地方真的有钱到离谱,从场会规模到饮用的茶水点心,都是最高规格的。 还有人戏言,怕是皇宫中的人都未必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 “你懂什么,现在的京城呐,恐怕可不太平。” 听客还没听到风声的便好奇道:“什么意思?请细讲。” “上两个月,突然出现了个神秘人,一上来就把皇室那几大支军队说降了,借着那些兵力,说是要重整皇家风气。也不知成了没有,我也不敢多说,你等着看就是了,反正怎么打也打不到这里来。” 有人听了当个乐呵,有人听了则大感不妙,推说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匆匆又走了。 同伴叹了口气:“唉,一看就是家族事情,都是修仙人了,怎么还能被世俗的东西牵绊住脚跟呢?” - 萧凤出现在庆功宴的时候,众弟子都为其清冷身姿所吸引。 一身华服衬得他高大明丽,如波的长发随性披散,后脑束了一半的发髻压住其余发丝不会被风吹乱,他一大早就被千意琅喊醒,用梳子搭理了许久头发,终于露出他那张本就不俗的脸来。 萧凤有异域的轮廓,略深的眼窝和高挺鼻梁,又生着一双中原人的丹凤眼,虽神情冷淡,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孤傲地落座首座之下,作为宴会的主人公之一,昂首沉默,无视众人眼光。 徐拂青随后来到,他身穿烟绿长袍,前领用高超的仙门技艺打上灵金丝,此丝乃妖蚕孕育吐出,以其丝缝纫出的淡金色透明料子在日光照射下会散发出一种海市蜃楼般的光泽,随着人走路的起伏变化,肉眼看上去的图案也像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实则只是因为日光照射的方位不同而给人造成的错觉。 两位都是人群中格外出挑的青年才俊,年少有成,惹来无数欢呼。 千意琅兴趣阑珊坐在位子上,用青瓷杯饮酒,眉头在看到徐拂青靠近萧凤坐下的动作后狠狠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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