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握住了醉辞忧的手,将人手里的帕子拿到了自己手里,一手给他折好,然后让醉辞忧自己装了起来。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也散的快,醉辞忧已经忘了刚才哭天喊地的是为了什么了,眨了眨眼睛,看着一旁的阎阙。 阎阙眨了眨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红色的头发,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的眼睛是和靳殇冗一样的深不见底的黑眸。 靳殇冗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又瞥了一眼身旁的阎阙,薄唇轻扬出愉悦的弧度,“你喜欢他?” 醉辞忧看了看靳殇冗,又看了看阎阙,点了点头,“嗯。” 靳殇冗轻挑了挑眉,“那就下次再让你跟他玩吧,你爹一会儿会派人来接你。” 醉辞忧咦了声,“爹爹刚刚才跟乐乐说他最近有事要忙,等爹爹的生辰日到了的时候才让乐乐回去。” 醉离泽的生辰? 靳殇冗眯了眯眼睛,他隐约记得,那应当在一个月前才过去吧? 唇角的笑意却还没有散去,半阖的眼睛总是多些慵懒温柔,醉辞忧没等到靳殇冗说些什么,环住了靳殇冗的脖颈向上攀了攀,探了个身看了看靳殇冗背后,原本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如今遍地狼藉。 看了遍后,醉辞忧又自己往下缩了缩,在靳殇冗的怀里待稳了。 阎阙侧目看了看,回过头来的时候就见靳殇冗怀里的小家伙一根手指竖在嘴边,他眨了眨眼,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醉辞忧小声嘘了半天,见阎阙没有出声说话的意思才安下心来,收回了手指。 他父皇的心思不好猜,所以他断定他父皇生气没有向来是靠直觉,今天这次,纯属经验,和他爹爹有关的事情里,十次中有九次半他父皇都要生气。 虽然他父皇没有把脾气发在身边人身上的习惯,但是万一一个误伤,也是有可能会丢命的。 靳殇冗看了看两人,“怎么了?” “父皇答应过要带乐乐出去玩的。” “嗯,记得。” 醉辞忧等了半天,也没见抱着他的人有什么要换个地方的意思,小脸气囔囔的,鼓的像个小包子。 从他认识他父皇这个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来看,完全能看懂他父皇现在是在理什么计划,撒泼打滚也不会让他有改变心意的想法,还不如早点歇着。 安慰好自己了的醉辞忧又把目光放到了一旁的阎阙身上,等靳殇冗回过来神的时候,两个人还在互相看着,也没有要交流的打算。 靳殇冗眯了眯眼,将醉辞忧放到了地上,抬眼看向了阎阙,“你先看他一会儿。”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等了半天,也没见到靳殇冗回来。 醉辞忧伸手拽了拽阎阙的衣服,眨了眨大眼睛,“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醉辞忧,是爹爹给我起的名字,不过爹爹一直叫我乐乐。” 靳殇冗回来的很快,他手下的人向来不会反驳他做的事,也就省了许多时间。 “醉辞忧,你该回去了。” “嗯?” “醉离泽等一下会过来接你。” “你们遛孩子呢?” 靳殇冗弯眼看向了他的眼睛,凤眸弯出愉悦的弧度,“你觉得呢?” 醉辞忧忙躲到阎阙后面。 靳殇冗起身看了阎阙一眼,“他跟你一起过去,醉离泽应当认识他,等着醉离泽给你介绍吧。” 阎阙眨了眨眼,靳殇冗能决定他的去留,本不该值得意外的,又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连敷衍都不愿意问一下吗? 还有醉离泽,那是谁啊? 靳殇冗弯了弯眼,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他如今没有心情做多余的事情,也不怎么想说些什么。 果然还是不适合身边有太多的人跟着。 阎阙和醉辞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起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的靳殇冗,好像有点危险。
第七十六章 长廊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吱呀一声轻响,颜温尘一脚踏到了门外,恰好撞上靳殇冗看过来的目光。 四周更显安静,颜温尘沉默了片刻,收回了自己的脚,犹豫都不肯犹豫一下,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只是他们的担心好像没什么用。 靳殇冗并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旁人同他身处同一方天地,却连他的喜怒都猜不透。 枫彦来过一趟,没有久待。 他走后没多久,听京城里传来消息,说圣上终于回宫了。 又过了几天,圣上封了后,暴君大婚,格外盛大。 京城热闹非凡,红色铺天盖地的从京城延绵到四面八方。 夜色布满天空的时候,红灯争先恐后地亮了起来,漫天灯火齐聚,不知在张扬些什么。 丞相府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半点喜色。 祈临渊眯了眯眼,自从那所谓的圣上回宫以后,他去看过一次。 不用多测试些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不是靳殇冗。 容貌像了个十成十,瞳色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像极了那人的那双黑眸,身形也好,性子也罢,都难找出差错,只是像终究只是像而已,回来的不是那个人。 还不等祈临渊准备做些什么,圣上回宫三个月以后,皇后有孕了。 关于暴君的谈资多了许多,靳殇冗的日子却风平浪静的有些无趣。 日色晴朗,稍有微风,白云淡淡,岁月平悠。 湖水泛着蓝色,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染了天的颜色,木桥精巧,窄窄的多了些柔情,一人过宽敞,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靳殇冗立在栏杆旁,上身倾出了慵懒的弧度,手臂放在栏杆上借了点力,不知他在这里待了多久,凤眸轻抬,落入了些琉璃光影。 起身将手中的鱼食尽数丢进了水里。 湖中泛起点点波澜,几尾小鱼朝鱼食落下地方游来。 靳殇冗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日子过的,好像格外的慢了些。 等他下了桥,影上前一步汇报了京城的动向。 靳殇冗听完后随意摆了摆手,让他下离开了。 薄唇轻扬出一抹笑意,黑眸中却平静无风。 云州城离京城这条路太长,可是对他来说却又有点短。 来了几天,也不过是无所事事的待着,有些事情总要等,难免会让人失了兴致。 商沉先前查的事情没用几天就摸清楚了,京城里流了些血,干净了不少。 靳殇冗没有过多干涉的打算。 云州城颇有些特殊,茫茫之中满是变数。 就像在皇宫里,雪知和墨岑的灵力伤不到他一般,在这里,他的武功比起那些有修为的,颇有些逊色,只是能胜过他的人也不多。 要不然,他来这里待不了多久,估计就没命了。 几界并存,有着自己独特的天地法则,谁都不会例外,做不了特殊的存在。 京城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交代给雪知的事情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完成了。 那清清冷冷的仙人难得出了那仙气飘渺的宫殿,却还是下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坛。 走了没几步,靳殇冗就到了雪知的门前,抬手轻推了一下,全然没有敲门的自觉。 房间内有白烟缭绕,稍稍模糊了那人的眉眼,琉璃色的眸子不染温度,也沾不上情绪,干干净净的,映出了来人的影子。 雪知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棋盘,将手中捻着的黑色棋子放进了它原本待着的盒子里,将盒子拿到了对面。 靳殇冗随意捻起了一颗,原本凶险的棋局一瞬间成了死局。 雪知抬眼看他,这人向来有一指定乾坤的实力,也从来都懒得收敛。 只是没由来的,他能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心情不好。 稍稍思索了片刻,他将手中捻着的棋子扔到了一旁,指尖轻点桌面,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抬手推到了靳殇冗面前。 靳殇冗抬眼暼了一眼,“什么?” “送你的。” 靳殇冗将盒子拿到了手里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颗黑色的丹药。 “毒药?” 雪知整理棋子的动作一顿,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洗髓的。” 靳殇冗眯了眯眼,将盒子盖上。 “云州城虽有些特殊,但灵气也算充足,你先前虽未接触,若花点时间洗髓,不过两日便可引气入体。” 雪知见他将盒子盖上,就知道了靳殇冗没有要用的打算,只是还是将丹药的用途说了说。 靳殇冗扬唇笑了笑,单手撑着脑袋看他,“半年的时间,你觉得我能练到什么修为?比我现在强一些?这么说来,我天生就是修炼的天才?” “修为不是岁月累积出来的,你入了天地几分,就调得动多少天地为刃,和内力不一样,各有各的优劣,至于天才,我也不知。” 雪知说话向来不急不缓的,总带着些认真的意味。 靳殇冗将盒子推回到了雪知面前,“倒是可惜了,我没什么兴趣。” 雪知垂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靳殇冗。 靳殇冗弯眼,任凭着他打量,“先前闭关,可算出来些什么东西?” 雪知将盒子收了起来,将棋盘摆回了原位,“没什么。” 靳殇冗随意拨动了几颗棋子,棋局瞬间多了些生气。 “这云州城,有你要的东西。” 靳殇冗轻笑了笑,神色没变,只是他明明没有要找的东西,“难取?” 靳殇冗说话的同时又落下了一枚棋子,雪知看着棋局,没有抬头。 “不难。” 靳殇冗没有接话,凤眸轻垂,漫不经心地在雪知后面又落下了一子。 本就没有专心对弈的人,这棋局自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墨岑在云州城?” “嗯。” “可我不曾准备去找他。” 雪知薄唇轻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琉璃色的眸子中干干净净,那点一闪而过疑惑也被人轻易捕捉了。 靳殇冗弯了弯眼,他大概知道雪知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了。 他这几日因为日子无趣,心情不爽,雪知把他心情不顺的原因归到墨岑身上了。 可是对他而言,不至于,一个留不住的人,再见也就随缘分,逆天改命的事情呐,他向来懒得干。 “你知道那什么神女的宫殿在哪儿吗?” “南面。” “国师大人不去看看?” 雪知抬眼看了靳殇冗一眼,他的银发在几界中都找不出第二个,也变不成其他颜色。 即使他鲜少出门,见过他的人不多,每次出门没有敢堵着他的人,但是那跪满道路两旁的人群,总让他觉得还是少出门的好。 至于那什么神女,也不值得让他去看看。 靳殇冗看出了他的顾虑,扬了扬唇,“我们晚上行动,雪知的头发还会发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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