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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儿你居然在这里寻姑娘，我哪里比不上他们了啊？” 郁酲看见齐鸢瞧向那些女娘时，面上流露出如沐浴春风般温柔又肆意的浅笑，心脏就快被陈醋给泡烂了。 齐鸢感到好笑地上前，轻轻环住郁酲的腰身，无奈地曲指在帝王额头上弹了个暴栗。 “我与南禾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的，赵阁老也在呢？” 旁边被冲进来的齐烨一把拽住后衣领，被提溜起来的箫南禾，听见齐鸢这话忙跟着点头。 他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齐烨那严肃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虚，小心翼翼地蹭道齐鸢身后站着。 “诶，陛下您怎么也来了？” 为了印证齐鸢的话，去茅房解手的赵咏这时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突然看见郁酲，吓得他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慌不迭朝帝王躬身行了一礼。 “你们到底在查什么要到青楼里查？” 郁酲还是醋狭地皱着眉，好像一只巡查领地的狼，难以自控地在齐鸢脖颈间轻轻嗅闻了两下。 那扑面而来的劣质脂粉气，让他的眼眸竟有些委屈地蒙上水雾。 齐鸢无奈却轻柔地推开郁酲凑过来的大脑袋，出去唤来了老鸨，对着外人时，面上又流露出了世家贵族独有的骄纵跋扈。 “我只有这些，你想办法给我找些银钱回来就行。” 老鸨接过齐鸢递来的钱袋，就被里面熠熠生辉的两枚夜明珠，与大半袋子的珍珠扣闪了眼。 她低头哈腰地转身出去给齐鸢找零钱，整个人都散发着‘宰了一条又肥又大的水鱼。的嘚瑟。 “殿下这样好浪费啊！”箫南禾依旧被齐烨抓着手腕，好像身上嫖客的罪名还没洗清似的，但看向老鸨离开的方向的眼神还是带着点哀怨。 “等会刑部官差来搜查库房时，帮你把钱都拿回来就是了。” 齐鸢顺势软软地窝进郁酲的怀里，旁若无人地拿指尖轻轻勾了勾帝王音愤懑而紧绷的下颔。 “鸢儿回宫之后你给我等着！” 郁酲闷闷不乐地反手握住齐鸢的五指，凑到唇边虔诚地吻了一下，但凝视着齐鸢的眼神里，却装着近乎于偏执的占有欲。 这副帝后卿卿我我的腻歪模样，瞧得旁边的赵齐羞红了老脸，暗自嘀咕着，不愧是年轻人啊！ 但那老鸨很快就跑了回来，笑嘻嘻地递给齐鸢一个大袋子，里面满满地装着银锭。 齐鸢神情淡然地翻看着锦袋里的银钱，不过翻了两枚，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肆意浅笑，就染上了带着煞气的森寒。 “来人！”齐鸢随即朝着门外朗声吩咐了一声，埋伏在外头大厅的兵卒就拔刀出鞘，迎着客官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冲了进来。 “这位原来是官爷啊，您们是不是误会了啊，奴家这小本买卖可恪守本分的很呐！” 那老鸨被兵卒拿刀架住了脖子，瞧见众人都对着齐鸢露出恭顺的神情。 就连刚才神情阴沉的郁酲，在齐鸢面前都是一副依恋的态度，她便立即知道齐鸢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你们库房里的银锭都是哪来的？” 按照齐鸢的吩咐，兵卒很快就把这家青楼库房里的钱箱都搬了出来，赵咏查看后，发现几乎全部都是那些伪造的假官银。 “这、这些都是奴家按规矩在湘云钱庄合法领来的官银啊，怎么了吗？” 老鸨看着兵卒拿铁锤粗鲁地一块块砸烂银锭，焦急得险些忘了脖子上的刀，心疼得有些跳脚。 “各位官爷你们别糟蹋奴家的钱了，这都是奴家的心头血啊，诶，怎么里面会有这么多沙子？” 果然与齐鸢他们，在那些传播谣言的百姓家中搜出来的，一样是内部中空填充沙子的模样。 “湘云钱庄……”齐鸢面上并未表露明显的态度，反倒是抬眸静静地望向沉默不语的郁酲。 “你们传朕之命，依法查封湘云钱庄，一定把这伪造官银的元凶给朕抓出来！” 郁酲看了眼恭敬站直的箫南禾与赵咏，嗓音低沉地朝在场所有官差吩咐道。 “阿酲你就这么直接查处那湘云钱庄了，那可是杨宽堂弟杨律的庄子？” 齐鸢被郁酲握着手拖出了这座青楼，他被对方搀扶着踏上马车，回头有些忐忑地不解问道。 “我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不过是一个在朝中都毫无官职，只是靠着董演之势为祸北凌的祸害，我又为何不能依法惩处他们！” 郁酲走进马车后，就眷恋地把齐鸢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满足地把半张脸颊都埋进对方的肩膀里。 “唔，鸢儿你身上都是那些讨厌的女子的气味！” 齐鸢听见帝王好像被欺负的小孩般，委屈地在自己肩窝里发出一道瓮声瓮气的抱怨，感到了有些好笑。 “话说，阿酲你派人跟着我？” 齐鸢推开郁酲的脑袋，静静地与帝王那双幽黑的眼眸对视着。 “我、我只是担心鸢儿！”郁酲胸腔里的心虚让他躲闪地挪开了视线，不敢直视齐鸢那双剔透澄澈的黑眸。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以不可估量的势头疯狂地肆意生长。 这让郁酲无时无刻都在怀疑这一切的真伪，与其说是在害怕齐鸢会害自己，更不如说是他对未知的将来的恐惧。 上回刺伤齐鸢的经历还是让他心脏的负担感越来越沉重，他不敢走错一步，也忐忑于满心只有自己的齐鸢，对自己的真诚是否会消散。 “我又没有怪阿酲的意思，今日还多亏阿酲你跟着来，这还免了我写奏折上报的功夫。” 齐鸢故作无所谓地轻笑了一声，但藏于长睫下的黑眸却有讽刺转瞬而逝，他装作依恋地拿脑袋蹭了蹭郁酲的脖子。 “回宫后我就把杨宽召进宫，好生盘问这些假造官银的来源。” 郁酲语气笃绝地回应了齐鸢，侧身虔诚可又带着歉疚地深深稳住对方柔软的唇瓣。 “陛下恕罪，微臣没能看管好自己的堂弟，让他竟胆大包天地犯下这样的重罪，是微臣不好！” 异日，御书房里传来了工部尚书杨宽的哀声哭喊，他颤颤惊惊地跪趴在地上，不用看帝王，他都已经感觉到了那直接拍到自己身上的沉重君威。 齐鸢站在郁酲的龙座边，这让郁酲有一种，他家鸢儿是守在自己身旁的前程护卫的感觉。 他心尖一颤，便温柔地牵住对方的手，突然把人直接带进了自己的怀里，让齐鸢也坐在了自己身下这把黄金龙椅上。 “阿酲你……这样折煞我了！” 齐鸢有些慌乱地想从龙椅上站起来，可腰身却被郁酲牢牢地扣着，让他挣扎不能。 “鸢儿是我的妻子，与我共座一位又怎么了？” 他们在心底早就定下了那杨律的罪，如今只是要把这杨宽与他背后之人给逼出来而已。 郁酲就目无旁人地凑身在齐鸢耳边，嘴角带着玩世不恭可却虔诚的笑容，看着齐鸢那蔓上红晕的耳根发出了两声轻笑。 “陛、陛下，微臣真的不知道此事，还请陛下茗茶！” 杨宽瞧见帝后这副腻腻歪歪的模样，就气的咬牙切齿，可畏惧还是促使他对着两人又磕了几个头。 齐鸢勉强推开黏黏糊糊的郁酲，神情重归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趴在地上的男人。 “本宫没记错，统筹全国上下官方徭役的人，可是工部尚书你，管理与上交北凌银矿开采与收支的人，也是尚书大人你。” 他淡然地曲指一下下敲着郁酲摊在他膝头的掌心，这举动显出两分狡黠，让郁酲连半个视线都没施舍给杨宽，怔怔地凝视着齐鸢那只在自己掌心上轻叩的修长食指。 “所以，杨大人应该与陛下好生解释一二，湘云钱庄用来伪造官银的那些白银，是从哪座官方银矿里开采的，本宫翻阅过户部历年来征收的税银与天然白银，都没有多出钱庄里的那一笔呢。” 齐鸢这句语速平缓的话，激得杨宽出了满额的黏溺冷汗，深深地把头磕得更低。 他从来没想到过郁酲会来查自己，毕竟他也是被郁酲亲自提拔上来的红人，但如今这番场面，他似乎有些难逃一劫了。 “陛下，微臣真不知道，微臣那堂弟竟胆子大到私采银矿啊，而且微臣是董相的学生，是万万不可能座这种忤逆陛下的事情！” 他只能咬紧牙关，把这盆脏水先泼到自己那倒霉堂弟身上。 期盼郁酲能看在董演的份上，不要被齐鸢牵着鼻子走，死咬着他不放。 齐鸢被杨宽这话给逗笑了，他讽刺又肆意地轻笑了两声，握住郁酲的手随意地把玩着。 他神情逐渐蔓上极附压迫感的严肃，轻缓的语气染着彻骨的冰冷。 “杨大人不必搬出董相来压陛下，犯了罪就该认，想必老师也很不喜欢尚书大人这种逃避罪责的畏缩举动吧。” “既然这件事，还没能彻底查清伪造官银的白银来历，那这件事就交由皇后全权负责吧。” 郁酲也根本不给那杨宽辩解的机会，握紧了齐鸢的手，一副夫唱夫随的架势，就直接毫无迟疑地下了判决。
第46章 原来驾车的事陛下你这门外汉 齐鸢走出御书房时，正瞧见董演满脸焦虑地跪在门前，敦厚的胖脸上都挂满了黏溺的热汗。 但不论他跪多久，郁酲都不可能召见他的，正如前世他齐家被下旨灭族时，他跪在门外那般。 “老师您这一把老骨头的便不要再跪了，这都是无用功而已。” 他优哉惬意地走到董演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昔日的启蒙老师。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婉和顺的浅笑，那双眼尾斜挑的锐利凤眸都被他温柔地笑得半弯。 “多谢老师您给学生的启蒙呀，学生如今才不会蠢笨地凭蛮力去磕碰，只是学生也奉劝老师一句，即便如今陛下的权势还不足我齐家或是董家强，可天子圣谕谁都不得不遵。” 他伸手宽慰般地拍了拍董演因愤怒而轻微颤抖的肩膀，语气还是那般的温柔恭顺,却把前世董演警告自己的话都还了回去。 “但陛下加上齐家的权势就能压过你们了呀，只要陛下想除去谁，谁就会逐渐下沉没落的。” 上辈子董演说完这些后，他就收到了齐寻的死讯，也不知道今生，轮到他说完这些话，能给董演送去谁的死讯呢。 想着想着，齐鸢嘴角那抹温婉又宽宏的浅笑就越发浓郁，只是他眼眸里的冰寒也越发彻骨。 董演怒不可遏地抬头瞪向齐鸢，脸上半垂的肥肉都在轻微哆嗦，在唇齿间嗤笑了一声。 “殿下如今说这些是否还太早了，暴露得太多适得其反可不好，你还是我教出来的。” 齐鸢无所谓地一笑，随意掸了掸自己绣着仙鹤腾云的袖摆，咸咸地扫了男人一眼，这一眼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与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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