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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躲在暗处的影卫随着清明，警惕又愤怒地闪了出来，抽刀出鞘，将利刃凶恶地指向那些齐王党羽的兵卒。 齐鸢也被东篱防备地立马拽回了马车厢里，影卫迅速地围在了他的马车四周，将刚才那目无尊卑的兵卒唬得后退了一大步。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何时准许你们能对鸢儿这般无礼了，鸢儿放宽心，本王对你没有恶意，既然来了，便进本王马车聊吧。” 恰在双方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时，郁涟及时撩开车帘，警告地瞪了眼周围也拔出佩刀的侍从。 他面上亲和地笑着，可那张和郁酲有三四分相像的脸，还是弥漫着挥散不开的阴霾，让这笑看得人很不舒服。 “无妨。”齐鸢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东篱和周围的影卫都退开，便撩袍钻出了车厢。 他今日身上只穿着低调的月白色锦袍，衣料上简简单单地丝坠饰都无，似为了单调，可又好像是为了衬托今日主座者是郁涟，才刻意将自己蒙上扑通的灰雾，只是他那俊美如谪仙的脸，在昏暗夜色里仍然清晰可捕捉。 “鸢儿！”郁涟瞧齐鸢踏上自己马车的车延，就握住齐鸢的手腕将人一把拽了进来。 他恶意满满地故意当着外头所有侍从的面，带着侮辱意味地换鸢儿这般关系非同寻常的称呼。 齐鸢被郁涟力道巧妙地拽到对方怀里，整个掌心都贴到了对方胸膛上，五指还被郁涟死死地握着。 他半垂下眼眸，藏起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随即嘴角牵出一抹温婉柔顺的浅笑，才缓缓抬起头。 “鸢儿你可是想通了，如今你们的局势可不妙啊，毕竟你终究不姓郁。” 郁涟放肆地换了个姿势，搂着齐鸢那盈盈一握的劲瘦腰身，好像宠幸官儿般将人搂在怀里。 “我知道，朝中已无能力出众的武将可用了，所以阿涟你……。” 齐鸢闻言，面上只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羞耻与不甘，可最后他好像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关，将头轻轻枕在郁涟的肩膀上。 幸好他这次并没有带郁酲同来，否则那家伙肯定又要好像疯狼般双眼**地怒吼了。 齐鸢这般想着，才勉强忽视了郁涟这番放肆的行为。 “本王知道鸢儿只是想护齐家平安无恙，大哥已战死沙场，齐家剩余人便也不要再走上那条不归路了，鸢儿你说是吧。” “是。”齐鸢听懂了郁涟这番威胁的意思，故意当着他的面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便把顺带拎上来的食盒放到了郁涟面前。 “我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今日在校场那番话也只是不想面上输得那般难堪，我想要的也只是齐家安稳，本心从未想与阿涟你为敌！” 郁涟视线一瞬不瞬地留意着齐鸢的每个神色，他将怀里人神情从挣扎到想通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他目光最后留连在齐鸢那盈润的嫣红唇瓣上，薄唇中央那一点圆润的唇珠，随着对方说话开合唇瓣而微抿又露出。 让这瓣嫣红如牡丹的唇，就像是诱导人成瘾的罂粟。 “本王不会辜负你的！”郁涟眼眸里的渴望终究再难遏制，俯身就毫无顾忌地狠狠咬上齐鸢的唇瓣。 不知是对方抹了口脂，还是他心醉神迷的缘故，舌头舔过那两瓣薄唇时，他好像模糊地品尝到了让人兴奋的甜腻滋味。 “唔！”齐鸢秀眉微蹙，胃部瞬间翻江倒海般地收缴着，他还是极力克制着想要作呕的欲望，维持着当年臣服在齐王府时的顺从。 他忍耐了半天，感觉郁涟有越来越放肆的念头，身上那套锦袍也被对方伺机扯开了些许，他便愤恼地忙推开了对方。 “怎么，别忘了你们京城的布防与布阵图都在本王这儿，幸好你往日够信赖那箫家两父子，才能给本王提供这般多便利。” 郁涟对被齐鸢推开，还是有些不满，但瞧见面前美人面露绯红的模样，心底愤怒便瞬间被冲散了。 他揭开齐鸢带上来的那盒食盒，瞧见的就是一盘精致可爱做成梅花形状的暗红色糕点，随之飘上来的还有一股独特的果香。 “这是什么？” “夕阳进贡的红果儿做的糕点，你从前也见过那果子，只是这次我想了个好主意，把果核磨成粉末也洒进了糕点里，便有了这果香，毕竟是要给阿涟的，便得多花些心思。” 齐鸢听见那句说箫家父子的话，眼神里真实地浮现了两分恨意，很快他还是恢复了面上温柔，碾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递到郁涟唇边。 “除了要本王最后放过齐家外，还要球什么？” 郁涟握住齐鸢的手腕，狡诈地用力反转了对方的手腕，将糕点反送到了齐鸢唇边。 瞧见对方神情自若地咬下一口咽掉，才松懈警惕地大笑了两声，脖子一身，将那快被齐鸢咬了一口的糕点吞进了嘴中。 “我会配合阿涟你继续连**败的局势，只是……我恨极了那叛主之徒，箫南禾孤寂是被你们用娘亲威胁便算了。” 齐鸢看郁涟放松地靠在软枕里，捏起散发着果香的糕点一块块吃着，眼眸里有满意一闪而逝。 他话音微顿，那张带着温婉娴静笑容的脸上，慢开了阴狠邪肆的冷笑。 “但，那箫易，我要他的命，朝中那般多兵防图都是要给报酬的呢，而且阿涟你应该也不愿重用这般叛主的逆贼吧！”
第107章 朕不会再像上辈子与你们这般愚忠 齐鸢略微后仰身体，拉开了和郁涟的距离，那双眼尾斜挑的锐利凤眸里装着毫无掩饰的杀意。 “箫易好歹跟着齐家这般多年，鸢儿你就能狠下这个心吗？” 他听见郁涟语气意味深长的询问，他略微挑眉，眼神重新恢复到彻骨的冰寒。 眼眸里这份森冷好像是针对于箫易这个叛主的逆臣，又好像是真正袒露出对郁涟的态度。 这让靠在软枕里挑糕点吃的郁涟，都遏制不住地愣了一瞬。 “是呀，他受齐家扶持这般多年，结果说背叛朕便背叛了，阿涟你说可怕吗，朕想要他的命来泄愤不过分吧？” 齐鸢却及时地展颜浅笑，那双眼尾斜挑的锐利凤眸里又重新酝开了柔色。 他为了打消郁涟的警惕，主动伸手勾住了郁涟放在膝盖上的手。 “鸢儿你还留着郁酲又是做甚？”郁涟猛地握住齐鸢的五指，再次将人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居高临下地垂头看着怀里半垂着头的人儿，轻挑地捏住齐鸢瓷白的下颔，危险地低声笑道：“莫不是你其实真心欢喜的还是郁酲，你在蒙骗本王？” “既然是郁酲自愿将皇位禅让于朕，朕从前又都是偏仁善的手段，便总要留废帝活口在的。” 齐鸢半垂的眼眸里闪烁过想将郁涟撕为碎片的狠意，但他嘴角却依旧维持着那抹温婉的浅笑。 他清楚郁涟暗藏的心思，这般多年对方将郁酲化作死敌的位置，对自己那所谓的欢喜也只是对郁酲所有物的侵占欲。 自然郁涟从来不相信自己是比郁酲差，他选择投诚郁涟时对方也只是认为是理所应当，只是他便也不能表现出对郁酲过多的心思。 “是吗，总之鸢儿你不要犯糊涂，不要将齐家满门拿来赌博呢。” 郁涟笑得眼眸微弯，略微歪头俯视着齐鸢，轻挑地拂过对方那光洁的侧脸。 他俯身又重重咬了口齐鸢带着莫名甜腥味的唇瓣，挥了挥手示意齐鸢可以离开了。 “只是箫易终究是本王麾下重将，还有那般多看见他才投奔本王的贤能，本王可不能随意滥杀，而且你也没有与本王谈条件的资本，毕竟所有兵防图都泄露出来了。” 齐鸢撩开车帘探出车厢的一瞬，身后传来郁涟那故意拖长恶意满满的嗓音。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讽刺一勾，神情意味深长地回头，笑着看了眼郁涟。 “既然如此，阿涟你自己便留意着些吧，毕竟叛主之臣的心思最难猜测了。” 齐鸢知道这句故意说出的话会留在郁涟心底，毕竟郁姓兄弟的多疑也是不相上下。 只是他虽离开了平兰山，可却并没有急着回城，而是在入城必经路突然拐进一条隐蔽的岔路，汇入了本就昏沉的暗色里。 而另一辆与齐鸢所乘马车如出一辙的灰盖车辆，在凌晨浓雾最盛，两辆马车在分叉路口短暂交汇的瞬间，代替了齐鸢的车架驶入了入城的主干道。 坠在远处的那些齐王侍从，隔着飘飘悠悠的浓雾，瞧见灰盖马车毫无停歇地驶入幽州城，才放心地转身回去禀报。 齐鸢的马车停靠在城外西郊，一座无名荒山的山脚处。 凌晨十的密林被风吹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寒鸦掠过树梢时发出拉长的嘎嘎鸣叫。 他挑开车帘拎着袍角，弯腰钻出了车厢，神情淡然地看向那个早就候在不远处的灰衣身影。 对方站在树林茂密处，阴影将身形单薄的人紧紧地束缚住，身上那套低调的灰袍随风翻飞间，却更凸显了他衣袍下空荡荡的消瘦。 箫南禾比起几月前分离时，明显精气神疲惫了许多。 乌发拿木簪随意半束在头顶，剩下那半玄发从肩膀两侧滑到了胸前，让他显出两分落寞。 齐鸢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驻足在箫南禾背后不远处。 他在对方转身后，眼神平静，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对方略微浮现慌张的眼眸。 “陛下……”箫南禾听见脚踩落叶发出的吱嘎声，一转身，就撞进了齐鸢那双寂静的黑眸。 他心脏猛地收缩了一瞬，随即便紧张地剧烈撞击着他的胸肋。 “陛下恕罪，臣辜负您对臣赋予的众望，让漠北失了主帅，还恶意泄露京中布防图……臣不忠不义。” 箫南禾整个眼眶瞬间就爬上了红晕，他丝毫犹豫都无，撩起袍尾就利落地跪在了齐鸢面前。 青年恭敬地深深弯腰，毫不留情地把额头重重磕在铺满泥沙枯叶的地面上。 箫南禾从前自诩坦荡，如今做出背叛齐鸢这位有知遇之恩的主君时，才会感到整片胸腔都被腐蚀的挣扎。 他脊椎卑微地深深佝偻着，没听到齐鸢的任何动静，他只静静地继续将额头抵在手背上，维持着这个俯身叩首的动作。 “你有何罪。”齐鸢垂眸凝视了箫南禾片刻，在昏沉暗色里他都能清晰看清对方身形的微颤。 他舒了口浊气，这才走上前，那层独属帝王的龙威才终于被收回。 他流露出属于好友间的愤恼与抱怨，一脚迈上前，弯腰粗鲁地一把将箫南禾扯了起来。 “本来就是朕让你这般去做的，真正想背叛朕的人，朕不会留，真正想要谋逆的人，既这般想，朕自然也会陪他们演完这场戏。” 齐鸢如今其实已大致猜到了上辈子，他让箫南禾前去漠北向齐烨报信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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