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烧饭时,他就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想法和周向阳一样,他假装去买酒,实则是沿着线索,砍断了这些人的马绳,马匹受惊四散奔逃,李叔骑上一匹,想要引开他们。 李叔揭开衣服,看着右腹上的短箭。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时间提醒周向阳他们。 谁知这小子还是有一套的,竟能想到这一出调虎离山。 李叔无声一笑,就冲这胆大心细的聪明劲儿,也不愧是祁家军的名号。 他扎紧布条,转身又坐上了驴车。 “驾!” 驴车调转方向往回跑。 小子,一定要撑住! …… 周向阳争分夺秒,他晚一分,沈冬侨和白熊就危险一分。 黑土从灌木的间隙间疾蹄奔跑,速度远比来的时候快得多。 可是周向阳却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 风声在耳边呼啸,黑土终于带他越出山林。 周向阳提刀下马,冲进了屋内。 木板已经被掀起,下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冬侨!?” 周向阳慌了,难道是被发现了? 门外传来一声驴叫,李叔也到了。 “他们人呢?” “已经在去驿站的路上了。”李叔看到周向阳安然无恙,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懈了,从车上摔了下来。 周向阳摸到他腰上湿漉漉的,翻看手掌上鲜红一片,二话没说,就要把李叔抱上马,“撑住,我带你走!”
第53章 噩耗 白熊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两人出了村口就往大道上跑。 坐在后头的沈冬侨,注意力却一直在身后。 他盯着渐行渐远的村口,依旧没有看到周向阳和李叔的身影。 他很想让白熊慢一些,可是又不敢让他慢一些。 那些人是谁派来的? 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 最想要让他们死的人,除了齐王,沈冬侨想不出第二个人。 忽然,身下马发出一声嘶鸣,平坦的前路上忽然多出了一条绊马绳。 尽管白熊已经反应足够快,勒住了缰绳,却还是抵挡不住冲击力的惯性。 两人从马上重重往前摔落。 白熊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而是侧身紧紧护着沈冬侨,把自己作为缓冲的人肉垫子。 嘭的一声,尘土扬起。 白熊缩着头侧身落地,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撞在了边上的碎石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呜声。 沈冬侨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落地,就算有白熊的保护,依旧感觉内脏移位,耳鸣不断。 他也顾不得自己痛不痛,去看摔得头破血流的白熊。 还有气,却已经昏了过去。 灌木丛中人影重重,一队人马犹如野兽一般前后围剿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势力悬殊,无处可逃。 沈冬侨抽出身后的马鞭,用拿着刀一样的姿势站在白熊前头。 “别过来!”沈冬侨用尽全力嘶吼着,“让你们领头的过来,我有话要说!” 黑衣人不为所动,甚至神色中带着点轻蔑,毕竟在他们看来沈冬侨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沈冬侨挺直了身板,上前了一步,又道。 “我是沈家四子沈冬侨,我是祁家军的座上宾,谁敢动我,沈家还有祁家军都不会放过他。只要放了我的,我可以给你们这辈子花不完的钱!” 没有人回应,依旧沉默。 “不用喊了,他们可不是那些山野莽夫。”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队伍分开一条路,彦文濯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正看着沈冬侨。 他清冷的脸上带着笑,冲着沈冬侨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样的笑, 曾经觉得多么可亲,现在就觉得多么可怕。 “彦大人,”沈冬侨忍住心里的愤怒,把手里的鞭子放了下来,“你这是何意?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冬侨深知越是反抗,越是容易激怒敌人。 只要彦文濯不动手,沈冬侨不会做先撕破脸皮的那个人。 他故意提高音量,想着万一周向阳过来的时候,也能让他有个警惕。 对于沈冬侨的冷静应对,彦文濯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随之又道。 “不是要谈谈么,不如上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沈冬侨心中恶心,当下却别无选择。 他大步向前,走向马车。 快要近身时,彦文濯身侧的黑皮汉子拦住了他,指了指他手里的鞭子。 反正他也不会用,沈冬侨顺从地交了上去。 …… 两人对坐,彦文濯保持着一个端正的姿势,递过来一杯茶。 沈冬侨看着茶杯,闻到了熟悉的茶香。 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收紧, 白茶, 多么讽刺,多么诛心。 曾经他还称赞过彦文濯伉俪情深,却不知他就是毁了沈家,还有三姐的人。 彦文濯自然知道这一杯茶比任何武器更能刺痛沈冬侨,激怒沈冬侨。 “怎么不喝,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还挺喜欢的。” “人的喜恶跟人心一样,都是会变的。”沈冬侨冷漠地说着,他不知道彦文濯要做什么,语气带着倨傲,“彦大人今天重兵挟持我,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温和一向是沈冬侨给人的第一印象,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咄咄逼人的质问把话题抛给了彦文濯。 “我看是冬侨你,对我才有什么误会,”彦文濯的手指划过茶盏边缘,“我可是担心你被北蛮探子利用,特来营救。” 沈冬侨心中一惊,目光匆忙落在了白熊的身上。 他没有想到彦文濯竟会这么无耻,倒打一耙。 白熊是北蛮人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难道彦文濯要用这个做文章? 栽赃嫁祸,彦文濯不是没有做过, 曾经的朱俊生就是前车之鉴,死在了莫须有的罪名之下。 沈冬侨克制住心中偾张的怒意,凝视彦文濯。 “他不过是一个落了难的北蛮人,还身受重伤。如今北蛮已经与我们建交,早就可以自由往来,彦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哦?是吗?”彦文濯忽然笑了起来,手指虚虚指向白熊,“我说的可不是他……” 不是他, 会是谁? 彦文濯的笑像是毒蛇吐信,让沈冬侨汗毛倒竖。 “从呼啸村回来时,我收获了一份礼物,不知冬侨可还眼熟,”彦文濯拿出了一本厚重的,泛黄的册子——周家的族谱。 怎么会不熟悉,沈冬侨再熟悉不过,上面还有他和周向阳的名字, 这是被周家族长视若珍宝的东西。 是周家族人拼了命都要保全的东西, 也是绝对不可能落在外人手里的东西。 就算那个人是彦文濯也不可能。 除非…… 呼啸村……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沈冬侨终于失控了,狠狠扑了上去,他从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想要杀了一个人。 外头的黑皮汉子比他更快,拉开了沈冬侨,把他死死压在马车的木板上。 彦文濯的眼神变得阴鸷,拍了拍自己被捏皱的衣衫。 “冬侨,何必那么激动,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彦文濯居高临下看着沈冬侨,“你是沈家的继承人,如果被人知道曾经以女子身份嫁过人,以后还怎么立足,如何继承家业。” “不……不是的……” 沈冬侨身体被束缚,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彦文濯却觉得还不够,低下头,靠近他耳边继续说道。 “因为遇到了你,所以他们才非死不可……” “我会为你一点点清除,无论是人还是物……” “不……不是!……你这个禽兽!你这个山匪之子!” 彦文濯忽然不笑了,脸上完美的伪装因为一句“山匪之子”而崩裂。 “住口!”彦文濯提高音量呵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神凶狠又恶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姐姐,我连你一起杀。” 沈冬侨心疼到无法呼吸,口中咸苦。 一想到呼啸村没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 “你最好杀了我……杀了我啊,姐姐永远不会原谅你,她恨你,一辈子都恨,呜呜呜……” 下一秒,沈冬侨的嘴被强行堵住了…… ……
第54章 老虎的身世之谜 彦文濯那一眼看过来,杀心渐浓。 如果山匪之子是他的逆鳞,那么沈秋芸就是他的软肋。 沈冬侨知道的太多。 “沈家是需要一个继承人,但是你并不是唯一的。”彦文濯舔了舔嘴唇,神情疯狂又愉悦,“你知道吗?你很快就会有个小外甥。” 沈冬侨惊愕,他瞪着滚圆的眼睛看向彦文濯。 “原本,我不想让秋芸伤心,只要你能好好听话,我甚至能助你一臂之力。”彦文濯手掌滑动,朝着黑皮汉子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可惜,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沈冬侨顿觉喉间一紧,黑皮汉子用鞭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彦文濯阴狠地说道: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些呼啸村的村民,我也可以送你去见他们。” 鞭子骤然收紧,沈冬侨拼死挣脱。 缺氧,窒息,还有疼痛。 沈冬侨被迫抬高头,手指本能地抓挠着,双腿蹬动。 他却依旧不能呼吸,不能呼救,只能发出濒死的喘息声。 他像是深海之中溺水之人,耳边嗡鸣,鼻息错乱。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绝望无边, 他要死了, 可是他想活。 …… 破空的长箭割裂风声,呼啸而来, 钉入马车侧面,像是一道开路符。 随后是闷雷一般的马蹄声。 许鹿回为首的锦衣卫正疾驰而来。 彦文濯看着外头浩浩荡荡的队伍,眼中满是不甘。 “松开他。” 让黑皮汉子住了手,退了出去。 沈冬侨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 他眼前都是黑影攒动,仓促地从马车里爬了出去。 短暂的视力模糊,让他犹如一只无头苍蝇,跌落在马车边。 他伏在地上看着前头的马蹄滚滚。 看到的却不是他期待的人。 许鹿回在他面前跳下马,手按在腰间绣春刀上。 “彦文濯,王爷说过,要活的,你这是要抗命?” “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彦文濯目光阴沉地看着沈冬侨,淡然自若地走了下来,“王爷也说过,这里的事情我可以自行处理。怎么,这种小事,也需要堂堂锦衣卫同知亲自过来做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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