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我的饼饼!”小傻子大声叫嚷,跑上前一把将狗扑倒在地,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还给我我的饼,臭狗!” 毕竟是成年男子的体型,对付一只快要饿晕的小狗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小深就将饼从狗嘴里抢出来,坐回座位。 他把狗咬过的地方掰下来,泡在自己只飘着几片绿叶的汤里,将剩下的饼拍了拍,吸着鼻子道:“阿爹,给,还能吃。” 作者有话说: 后面有个小反转吧,双向奔赴,甜文! 这篇的叙事逻辑是双线并行,故事线一:两人重逢于刑场,商旻深劫走了钟臻,逃亡时间仅剩十二个时辰,在商旻深毒发身亡前确保钟臻安全。故事线二:两人初见,商旻深失了智,被钟臻莫名其妙娶回家,恢复神智,相爱,两人一狗种田……这条算是主线,但整体逻辑还是先婚后爱嘿嘿~ 不好意思大家,昨天没更。昨天嗓子巨疼,所以一下班就躺下了,想说睡一觉起来写。结果睡着睡着突然开始流鼻血,就紧急去了趟医院,有点狼狈。现在已经没事啦,医生看过说是流感,问我要不要再做检查,我一看整个发热门诊乌泱泱都是人,怕交叉感染就先回来了,目前已经没啥事了。这两天要么零点左右发,没有的话就是早晨再更,非常抱歉影响读者们的追更。 我快快恢复,周末两天都是双更。读者们也多多防护,防寒保暖要做到~
第47章 逃亡十二时辰(三) 天色已暗, 夜风四起,竹叶碰撞出剑一样的利响。 他们终究没能牵走马,马厩和厨房仅隔着一堵墙, 跳入后院后, 商旻深判断局势,决定弃马潜逃。 钟臻的精力恢复了些, 用囚衣做了个简易的包裹, 将狗绑在自己背后。他穿着商旻深拿给他的衣服, 是一件青色的长袍,用料和刺绣都是上好的,大小也正好适身。 “小深,这袍子是你特意给我做的吗?” 商旻深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挥剑砍断前方的竹叶与枯草, 辟出一条道。 他冷淡道:“不是。” 是的。 “你仔细一点穿,这是我的袍子, 到了地方就还给我。” 钟臻扯了扯嘴角, “小深,分开的两年间,你过得怎么样?” 闻言,商旻深忽然停下脚步,差点被钟臻撞上。 他回头望向钟臻:“怎么现在想起关心我了, 这两年你和我皇兄,和当朝的状元郎, 甚至外境的使节……不是都有交好吗?” 钟臻沉言:“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那我皇兄会千方百计地让你进宫?那状元郎放着都城的大官不做, 非要去一个穷乡僻壤当县令?更何况,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在躲谁吧, 那么多人都想救你, 就算我不来,你也死不成,你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对吧?” 认识这么久,钟臻第一次看到商旻深这么咄咄逼人的姿态。 “可是,既然你这么怪我,又这么恨我,怎么还来救我了呢?” “我说了,为了还你当年的恩情。” “可逼着皇上判我死罪的也是你呀。” “我……” 钟臻也问他:“你不想让我靠近皇上,也不想让阿和找到我,你想让我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姓埋名,为此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什么?” 商旻深默了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用你管。” “我们还是先给你祛毒,怎么样?”钟臻问,“你还记得家的方向吗,我们得回去,解药在那里。” 商旻深轻蔑地哼了一声,吃下解药又如何? 他只是朝堂之中的一颗棋子,看似身份尊贵,实则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毫无掌控。 他身上的毒是他的皇兄亲自种下的,每三年毒发一次,服用解药后就会失去神智,宛如一个痴儿一般活着,目的就是要遏制他的野心与势力。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谋权上位了,三年之限一到,他要么暴毙,要么成为一个痴儿。 谁会拥护一个傻子皇帝呢? 谁又甘愿每三年就傻一次,憨态尽出,沦为众人的笑柄? 所以这一次,商旻深死志已存。 死之前唯一的牵挂就是钟臻了,他曾贪婪地想要让钟臻陪着自己一起去死,为此不惜向皇兄逼宫。 可临了,他又改变了主意。 毕竟他们不能同时与世长辞,商旻深担心在黄泉路上找不到钟臻了。 那就给他自由吧,深宫不该是他的归宿,他也不该成为谁的附属,他的桃花也太糟糕了。 钟臻应该回归田野,娶妻生子,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重新牵起钟臻的手,商旻深轻声说:“走吧。” “你果然还记得家在哪里啊。”钟臻露出笑。 “嗯,”商旻深说,“回家吧。” 你回到你的归宿,我也要回归我的归宿。 来世能再见的话,愿我们是山野里最自由的、无拘无束的风。 . 南境冬日的风带着湿气,阴冷阴冷的,寒意侵蚀着每个人的骨髓。 回家前,钟臻让小深坐在铺子里等着,小深不肯,抱着钟臻的腿,生怕他把自己撇下。 “我真的会回来的,你且在这里等等我……”钟臻无奈道。 “不!”小深撅着嘴,一脸决绝地答。 熟人路过,和钟臻对视,玩味道:“哟,这才成亲第一天就这么难舍难分的啊?” “不是,”钟臻不知所措,“我们没……” 没成亲? 这话有失偏颇,但说成亲也不准确。 钟臻无奈,只好又将人扛起来,就近找了个铺子,买了双棉布打的鞋履。 小傻子似乎还惦记着钟臻说没钱的事,噘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阿爹,小深不冷,”小傻子拉着他的袖子,“小深有鞋子穿。” “那是喜鞋,你不能再穿了,”钟臻告诉他,“放心,买鞋的钱阿爹也有。” 怎知小傻子还惦记着刚才那口美味,“那小深不穿鞋,阿爹明天能再给我买羊汤吗?” “不能!”钟臻严肃起来,倒真像个当爹的。 如果他的儿子真的三岁,而不是二十出头、身长七尺的话。 钟臻蹲下,抓着小傻子的脚腕,让他把脚底的灰先蹭在自己的外裤上,又轻轻拍掉他脚上的灰,把他的脚放进新鞋里。 鞋子做的糙,鞋底的粗麻尚未磨平,可小深顿时觉得暖和,安安静静的,又不再说话了。 钟臻看着想笑:“是不是一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不说话了?” 想一想,羊汤是这样,棉鞋也是这样。 小傻子一言不发,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很新奇的样子,连踩踏一下都舍不得。 “行了,是你的了,”钟臻撸了一把他的发髻,“穿上棉袄,回家吧。” 听说还有新衣服穿,小傻子抬起头,钝钝望着钟臻。 “怎么了?” 小傻子问:“新衣服是给我的吗?” “当然了,”钟臻晃了晃手里的外袍,“我不是有衣服嘛?” 小傻子转过头,望向铺子里的大棉袄。其实谈不上什么用料,更何况制式版型,他们穷乡僻壤的,有一件结结实实的防寒保暖的衣服裹身已是足够。 “喜欢哪一个?” 小傻子来回地看,哪一个都很喜欢的样子。钟臻只好帮他做决定,想起他今早说想穿青绿色的袍子,于是挑了件差不多颜色的棉袄,给他穿上了。 “喜欢吗?” 这下不光脚上,小傻子的身上也暖洋洋的,阴雨连绵不绝,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后背呼呼冒着汗。 小小一件棉袄,实属了得! 小傻子喜欢得紧,于是又不说话了。 钟臻明白了他的意思,付了钱,拉着小傻子出门。 回去的路上飘着细密的雨,他们刚吃了羊汤,从里到外都是暖的。 小傻子乖乖跟着钟臻,一会儿低头看看鞋,一会儿又摸摸身上的棉衣,别提多欢喜了。 钟臻发现,小傻子开心时也是无声的,他即使是笑也笑不出声音。 钟臻的家距离村落还有一段距离,顶着雨要小一个时辰才能到家;左右也是无事,他便哄着小傻子说话,趁机了解他的出身。 “你来的地方,冬天也是这么冷吗?” 小傻子没什么反应,依旧摸摸鞋子摸摸衣服的。 钟臻换了一种问法:“小深,你见过雪花吗?” “雪花有六个角,凉凉的,白色的。” 小傻子很忐忑地抱着钟臻的胳膊,点点头道:“见过的。” “天地间都是雪。” “是啊!”钟臻惊奇地附和,“‘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 其实他也没有亲眼见过雪,只是听同村的小年轻说过。 那人是商队的一员,经常协助官府北上送货;每次回来了,定是要将沿途的所见所闻都讲上几遍,好不风光。 看来小深的家的确在北境。 “阿爹,”小傻子扯着自己的外袍,像是想脱下来给他避雨,“阿爹,湿湿。” 钟臻赶忙拦住,“不用了,小深穿好衣服,莫要感染了风寒。” 小傻子跌跌撞撞地要去拉他的手,钟臻任他拉着,然后揉了揉他的掌心,“手背都生了湿疹了,待会回去给你擦药。” “嗯!”小傻子什么都不计较。 从不在乎自己为了追他跑了多少路,只开心他没有走掉。 没走掉就好,阿爹和小深永远在一起。 . 小深的指尖又细腻又柔软,一看就没做过什么重活。 大概因为他神志不清,又是个男娃,所以家里人从没指望他做过什么。 进了家,钟臻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放下垂帘,内室变得有些暗淡。 他搬了一个大盆子进来,把做好的热水倒进水桶里,提溜着又倒进盆子。 如此往复,水位覆盖多半的桶,钟臻敲了敲木盆,对小傻子说:“先沐浴吧。” 小傻子不讨厌沐浴,尽管他觉得沐浴的程序好像少了几道,周围的人也只剩下他“阿爹”…… 可他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总之有人伺候他就好了。 于是他迅速褪下衣服,脱得干干净净的,进了浴桶。 隆冬天,水温下降迅速,待商旻深赤条条地钻进桶里时,温度刚好适宜。 钟臻侧着身体,手指在热水里轻轻探了探,当即决定再烧些热水来。 “阿爹,去哪儿?”小傻子我见犹怜地问。 “去做更多的热水。” “可是,小深已经很暖和咯。”小傻子通情达理道。 按理说,钟臻此时就该平息心情,安然待在内室;毕竟等小傻子沐浴完毕,他还要再就着热水擦一擦身子的。 可今日他却无法安然留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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