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不好,如果能接到凌宿家里住着确实更方便,但不说转移阵地途中被发现的风险,就说秋意远现在的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他离开这栋楼,夏挽诗秀眉蹙了蹙:“可是他的伤不好再拉扯了,而且我也很担心闹出什么动静被人发现了。” “他们手里有枪,极有可能就在附近蹲守,我最好不要再离开这里。”秋意远捕捉到了夏挽诗眼底真切的关心,冷硬的脸上绷紧了几分,低声开口。 诚如他所说,确实有迎面撞上那些杀手的可能,但秋意远真正不想离开出租屋的另一原因是……他不想和阴致逸独处。 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秋意远除了在父母面前,更愿意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且他也想弄清楚,见到夏挽诗的第一面那种微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十几年来都没有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只能揣测着这是否就是母亲跟他说的爱情。 阴致逸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男主这是不想离开这里啊。 “那我住进来吧,这样放心些。”阴致逸嘴角荡漾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夏挽诗的目光隐含询问的意味。 “好呀。”夏挽诗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在她看来凌宿八成是吃醋了,毕竟她这定了娃娃亲的发小表面看着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但一涉及到自己时,占有欲就格外的强烈。 这儿的主人都同意了,秋意远更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他并不清楚夏挽诗和阴致逸的关系,想当然的认为人帅心善的凌医生只是为了方便随时查看他的伤势,帮他换药,保护自己和夏挽诗两个没什么战斗力可言的人罢了。 秋意远的心情颇有些古怪,说不出是感动、欣喜还是尴尬,他目送着夏挽诗离开,最后停留在阴致逸身上。 “晚安。”阴致逸抬眸看了眼旁边的闹钟,用着凌宿一贯亲和温柔的声线朝男主挥手道别。 “凌宿。”秋意远停顿了片刻,头次喊对方的名字只觉生疏和怪异,他抿着嘴角略显冷硬,在阴致逸等待的目光下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睡哪?” 根据刚刚从夏挽诗那边了解到的,除了主卧外就只有自己现在住的这一间客房,他下意识忽略两人是情侣,睡在一张床上的可能性,直接认为阴致逸会在客厅打地铺了。 既然对方是为了自己才暂时住在这里,秋意远觉得为此破例,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也不是不行,左右客房的床足够大,明显是张双人床。 目睹弟弟罕见的别扭一面,阴致逸低下头笑了几声,直把秋意远听得浑身不自在方才收敛住,他作思索状,悠悠道:“睡哪?嗯……我不喜欢睡地板。” “这张床挺大的,应该睡得下两个人。”秋意远半垂着眼轻轻拍了拍柔软的薄被,语调听不出具体的情绪。 阴致逸上下打量着抿紧嘴角的男主,唇角弧度极小地扯了扯,倘若还是以之前养兄的身份,可享受不到这份‘殊荣’,虽说他也不是很需要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任务进度的一大进步,阴致逸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笑了笑,婉拒道:“不用了,我不想睡着的时候把你弄疼了。” “???”秋意远眉心一跳,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照正常思维来想,凌宿应该是怕半夜意识不清醒会压到或者撞到他的伤口。 想到对方刚刚才说不喜欢睡地板,但又因为顾及自己的伤势选择一再妥协,秋意远心底微微有些触动,从见面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该说是凌宿心善还是什么呢?正常人都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他身上唯一值得别人费尽心思的就是海悦集团董事长唯一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了,对方显然也很清楚。念头刚起,秋意远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他总是不自觉把人往坏处想,明明凌宿在此之前就冒着风险选择救下他。 “那你准备睡哪?”秋意远一双瑞凤眼直勾勾地端详着面前的人,过耳的黑发凌乱,像是一头正在审视的狮子。 “琴房有休息的床。”阴致逸俊逸的脸上清明而坦荡,似乎没察觉出秋意远的别样意思,他退出房门外,笑容和煦,温和有礼地道了一声:“晚安。” 诚然和男主同住一间房间能极好的促进彼此的友情,但阴致逸可不愿意与满身药味掺杂着血腥味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 ----
第7章 捡到豪门落难男主7 秋意远的视线在紧闭的房门中停顿良久方才躺下休息,身上重新换了套崭新的衣服,费了他不少力气,今晚经历的事情实在太惨痛,以至于他的脑子到现在都有些混乱。 目前来看,这里是安全的。 他并不怀疑凌宿与夏挽诗的为人,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哪怕看起来足够安逸,秋意远仍是不敢睡得太沉,担心让养兄派出的人找在自己的藏身之所,他甚至不敢太过频繁的活动,将窗帘拉紧,卧房内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秋意远昏昏沉沉之际脑子里反复梦到一个画面,直到下腹一阵饱胀感才让他从梦中脱离,睁开眼睛时有些呼吸不上来,缓和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凌宿……”秋意远眸色微暗,也许是对救命恩人的一再猜测让他心生愧疚,也许是小巷中绝望时对方背对着月光而来太过深刻,才会梦见对方。 秋意远长叹了口气,忍着饱胀感摸索着从床上下来,动作迟缓而笨拙,但他这会想去小解,不好在大半夜熟睡时麻烦别人。 他暂时只能留在这里,并不敢冒然联系父亲那边的人。 秋意远今晚本意是要去办件重要的事,车却被人提前做了手脚,发现不对后离开又撞上些凶神恶煞的人,他猜测是有人向养兄透露了风声,除非他想送上门去,否则绝对不可能在事情明朗之前就回去。 秋意远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边一瘸一拐地打开卧房内的夜灯,忍着小腿处的疼痛,他拧开门把手,姿势略显滑稽地走到客厅中,意料之外的光线明亮。 “在这里睡得不习惯吗?”阴致逸手捧着温牛奶,墨色的眸子透着关切。 清朗轻缓的嗓音在静谧的午夜响起,似在秋意远沉重的心情上划破一道口子,突兀地闯了进来,他抬眼撞见一身睡衣懒散闲适的凌宿,轻咳一声:“我还好,你这么晚还不睡吗?” “嗯,泡杯热牛奶喝着会好一些。”阴致逸倚着桌角眉眼笑得弯弯,末了又想起了什么,他压低着嗓音缓缓道:“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不用了。”秋意远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不做他想就拒绝了。 他对牛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在他印象中,养兄和他们尚住在一块的时候,家里的保姆时常会煮上一杯热牛奶送上去,他当时顺口问了保姆,得到的回答与凌宿刚刚说的大差不多,一时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就连语气都冷上了几分。 “真可惜。”阴致逸无所谓地笑了笑,平和的目光在秋意远身上来回扫荡,若有所思地歪头问道:“你是想去厕所吗?” 察觉到凌宿若有似无的视线在身上掠过,秋意远绷直了肌肉,下意识想避开他的打量,经过治伤那一茬的尴尬,以及刚刚做的梦,秋意远暂时没办法直视对方,他尽量保持着来时的面无表情,淡淡应了声:“嗯。” “你的腿还伤着,我扶你去吧。”阴致逸眉峰微扬,随口说罢就放下手里的热牛奶,往对方走去。 秋意远半弯着腰借白墙做支撑点,天然就比阴致逸矮了一头,他方才听清凌宿的话,心就咯噔一声,阴影笼罩在跟前,秋意远下意识抬眼看向那张不具任何侵略性的温柔眉眼,干净清透得犹如画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相触,秋意远这才意识到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他连忙后撤半步,青筋微跳,唇线渐渐拉直:“不用。” “……那你注意安全。”阴致逸气定神闲地叮嘱着。 话说,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他自以为跟便宜弟弟的关系,经过今晚的相处已经有了质的转变,毕竟原著小说里的男主在这会已经对女主产生好感了,自己比起夏挽诗还多了从酒鬼手里救下对方的举动,按理说也该算是有一定份量的朋友了才是,为何男主对他避之如蛇蝎呢? 难不成是兄弟同心?嗯……他和秋意远压根没半点血缘关系,有个锤子心灵感应。 阴致逸眯了眯眼睛,略带不解地看着仿佛定格动画般向厕所走去的秋意远,他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但笼络人心这套还是略懂一二的,回想从见到男主的第一面,仍是没理清楚是哪一步出现问题了。 另一边的秋意远在进了厕所的第一时间就把门反锁,低低喘着粗气,就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略了,他想了想,只能得出是自己在梦中将凌宿与养兄混淆,从而被吓得惊醒的缘故,以及对方帮自己处理伤口时社死的场面。 “真是个废物。”秋意远咬着牙低骂了一声。 不过是差点死在养兄手里,他就恐惧到这种地步了吗? 秋意远闭着眼睛长长吸了口气,深感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从见到凌宿开始,他的反应都太过剧烈,兴许是今晚发生的一切过于骇然,他的神经一直绷着,才全然不复往常的冷静。 今夜的柠汌市注定不平静,在秋意远脱离险境不久,海悦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手术室内名医齐聚,只是在一轮轮抢救后,那具面目全非的躯体依旧没有半点生命体征。 尹妙颜重重关上轿车的门,不顾旁人的阻挠,愣是仗着自己手底下的保镖冲到了VIP病房的门口,直到被几个黑色西服的人挡在门口,才脸色难看地停下。 “给我让开!”尹妙颜死死地盯着紧闭的科室门,语气不善。 “尹小姐自重,请不要扰乱治安。”高大男人冷冷道。 听到这声隐含威胁的话语,尹妙颜险些没被气笑,她从小就对秋意远心存爱意,眼看两家就要有联姻的可能了,心上人却在发完预警短信后失联,她还怎么自重? “阴致逸,你给我出来,意远出现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尹妙颜冲着里头高喊了一声。 “尹小姐,请不要喧哗,阴总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暂时不接受来访。”高大男人横在她的面前,随口搪塞,身处病房内的所有人都清楚,阴致逸根本不可能再与任何人见面了。 但凡脑子没坏,这个节骨眼上秋意远出现意外,十有八九就是阴致逸搞的鬼,他现在躲在医院里,借口身体抱恙,事情就算了吗? 尹妙颜着急的上火,看着四面八方扫来的冷意,似乎有动手的意思,到底忍住了强闯的冲动,负气离开。 既然对方铁了心装死,她也只好用舆论的压力逼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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