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和他谈谈再决定吧,如果他有什么隐情呢?”夏挽诗从沙发上起来,斟酌道。 他们之前把人搬到客房的时候就检查过了,除了一身的伤,秋意远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所以她才敢产生试探对方的想法。 “好。”阴致逸抬眼看向夏挽诗,眸中浸着的情绪捉摸不定,他半响才微笑着应下,顺手就把电视关了。 他们回来时,阴致逸借口担心这边的动静过大被邻居发现,故意把电视机音量调到最高,这会男主恢复清醒,关闭电视的举动顺理成章,只是他刻意放缓了动作,有意吸引旁人的注意。 明明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注视,夏挽诗没来由地心虚,她眸光在客厅内乱瞥,正巧捕捉到了电视机变黑前闪过的画面,脸色顷刻间大变,她压低声惊呼道:“等一下!” 说罢,夏挽诗忙拿过遥控器重新开启把上边的内容看了一遍,阴致逸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望去,摩挲着眉尾处,语气不咸不淡地轻‘咦’出声。 海悦公司总经理,也是董事长二子的‘秋意远’如今下落不明,疑似遭遇不测,若有群众能提供重要线索…… 后面的内容夏挽诗没去看,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上那张脸,不确定地问:“他……是不是长得跟我们救的那个人很像啊?” 何止是像,除了今晚的秋意远过于狼狈,与照片上西装革履的冷面男人分明一模一样。 “嗯,是很像。”阴致逸眉毛微扬。 夏挽诗见了也不奇怪,比起发小,她心中的震惊更甚,别说是提供重要情报,他们这是直接把人给找到了,只要能联系上海悦集团,那就是整整……夏挽诗数了数电视机上的数额,开心蹦起来道:“一千万!” 他们的家境虽说不错,但也没到不把一千万放在眼里的地步,夏挽诗适才焦虑的心情瞬间就转阴为晴。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为什么会觉得秋意远脸熟,她的老师以前曾经被秋家请去弹奏钢琴曲,那时候夏挽诗也跟着去了,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对于她来说只记得那纸迷金醉的画面。 看着夏挽诗脸上的喜色,阴致逸笑得并不比她浅,他原本只是赌一下电视上能正好播报这条新闻,没想到还真赌对了。 按照原本的剧情,秋意远在车上时就发觉了不对,第一时间发消息给女配尹妙颜,而女二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直接重金悬赏,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在巨额赏金掀起轩然大波的时候,夏挽诗还在照顾男主,直到两个人滋生出情愫后才发现秋意远的真实身份。 倘若这回早早挑明,以两个人的性格,还会敞开心扉,义无反顾的爱上彼此吗? 在阴致逸审视的同时,夏挽诗没有冒然联系海悦集团,而是权衡后先去敲响了客房的房门,确认过了再说。 “进来。”秋意远在听到敲门声的同时就从床榻上坐起,哑着嗓子道。 木质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一男一女从外头缓缓走近,秋意远的视线也随之转移。 阴致逸手里拿着杯温水放到床旁桌上,朝他笑了笑:“喝点水。” “谢谢。”秋意远下意识挪远了点位置,随后才接过水杯喝了起来,他的余光短暂的在夏挽诗身上停留,长相不错,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没经历过社会残酷的人。 那个女生,不知为何让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以至于让秋意远暂时忽略了不久前才寒毛耸立的惊惧感。 对方细微的反应都落入了阴致逸的眼底,他像是没有发现什么般,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也许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积累的感情,哪怕换了个皮囊,他亲爱的‘弟弟’还是会不自觉的离他远一些呢,这就是俗话说的,化成灰都认得吗? 阴致逸认真思索着他的身体是不是真化成灰了的时候,夏挽诗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婉得体些,柔声说道:“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还好。”秋意远被她仿佛镶嵌了钻石般生辉的眸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眸盯着杯沿。 那副温柔从容的样子,有些像凌宿。 阴致逸默默地观察着女主,以凌宿对夏挽诗的了解,对方这会对男主并没有任何一点暧昧情愫,心神估计都在一千万上,盯着那双纤细的手攥着裙子一角隐含的激动,阴致逸扬了扬嘴角。 夏挽诗不贪财,但白送的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她一手抵在下巴,矜持道:“我们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或者联系你的家人来接你。” 夏挽诗这话让秋意远喝水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握着杯子的力度重了几分,带着点猜忌道:“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们,我是个孤儿。” 真是个大孝子。 阴致逸暗自发笑,若非时机不恰当,他还真有录下来给秋同甫听听他的宝贝儿子都背着他说了些什么的兴致。 “孤儿?”夏挽诗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再看男主此时连行动都成了问题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悟了,她神情认真,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我们不是坏人哦!” ----
第6章 捡到豪门落难男主6 “……”秋意远嘴角抽了抽。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不是坏人,甚至道一句大善人都不为过,可秋意远仍旧不敢赌。 能不暴露身份是最好的,奈何经过方才的试探,从夏挽诗的回答中他能听出来,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那句‘孤儿’像个笑话。 “我也是刚刚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才认出来的,你不想回家吗?”夏挽诗面上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回到秋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能拥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不说,身边也会保镖随时待命,不用害怕再次被绑架。 “也许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阴致逸摩挲着眉尾处,轻声开口。 秋意远捕捉到凌宿下意识的反应,心头猛地一跳,他脸色变幻了几番,压下那股异样,随即放下手里的水杯。 确认两人真的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秋意远认真思虑了片刻,神色莫名道:“你们知道海悦集团的总裁是谁吗?” 他看得出来眼前两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被认出来再抵赖扯谎只会让人生厌,还不如坦白试着能否换来短暂的喘息时间,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不知道的内情? 夏挽诗的脑海中跟着冒出了一些电视剧上看来的豪门恩怨,她捂着嘴巴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迫害你的人是海悦集团现在的总裁,你的养兄吗?可是……可是他不是双亲都不在了,你爸爸看他可怜才收养他的吗?” 海悦集团董事长在柠汌市是有名的慈善家,当时收留养子的新闻在柠汌市可谓是家喻户晓,夏挽诗不可避免也听了不少。 身为被谈论的当事人之一,阴致逸好整以暇地听着,只是眼底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那场宣扬得沸沸扬扬的收养,实际上说是寄样更为恰当。 “他就是个白眼狼!”秋意远提起阴致逸时,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恨意,扯得他的伤口生疼也不忘了咬牙骂道:“枉我父母抚养他成人,他却因为贪图我家的财产而想要将我们一家置于死地。” 这些豪门密辛对于夏挽诗来说过于劲爆,再看秋意远如今这副惨状也不愿回家,顿时信了大半,她气得脸色涨红,忿忿道:“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去。”秋意远捂着刺疼的伤口,沉声道。 夏挽诗犹豫了片刻,到底不忍心为了一千万把一个境遇凄惨的人送入虎口,她点了点头:“那你先在我这里养伤吧。” 起初她的打算就是只要秋意远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她都会暂时收留对方直到伤势恢复,现在了解到他背后的辛酸就更没有赶走的必要了。 “麻烦你们了。”秋意远的感谢大部分出于真心,让对方牵扯到其中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此时的自己别无选择,只要他能重新掌握海悦集团的大权,一定不会像他的养兄那般辜负两人的恩情。 “我看新闻上说秋董事长是生了重病在医院疗养,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呢?”夏挽诗搬着小凳子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 为了调动夏挽诗对阴致逸的厌烦,也是出于内心最真实的情感,秋意远毫不吝啬地把这些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苦于没有证据,以及养兄的通天手段只能闷在心里,这会有些宣泄的地方,除了一些不能说的,秋意远并没有过多隐瞒。 他能看出来夏挽诗阅历尚浅,对方越讨厌他的养兄,把他现在的情况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小。 看着满脸激愤的夏挽诗,阴致逸只能无语凝噎。 “凌宿,你怎么不说话?”夏挽诗冷静下来后就察觉了发小异常安静,不由得生出些不解。 她的性格多数受凌宿的影响,按理对方也应该对这样的小人厌恶之极才是。 “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阴致逸淡淡一笑。 以前的他不在乎,现在就更不会在乎了,比起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他更想快些完成任务,去往下一个任务世界,哪怕是揣测系统的目的一都比想这些更有用。 再者,他还真就不是什么好人。 秋意远刚才说得口干舌燥,听着阴致逸轻笑着赞同,他心底压抑着的情绪都不自觉舒缓了大半,顺手就想拿起边上的水杯润润喉,谁曾想碰到的却是一阵温热的触感,他指尖有些发麻,立刻缩了回来。 “没水了,我帮你倒吧。”阴致逸清透的眸子波澜不兴,温声说着。 秋意远仰着下颌望向站起身的俊秀男人,对方那双眸子清晰地倒映着彼时狼狈不堪的自己,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游离的视线落在那只握着水杯的手,与凌宿的脸一般好看。 他想和凌宿说,等以后他夺回自己的产业后,会报答对方,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话亵渎了那皎洁的月光,便只低声道了一句:“好。” 阴致逸慢悠悠地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试了试水温没问题才准备折返,不出意外的听到夏挽诗与男主的交流,他只能确定两人现在没有产生感情,但长此以往下去就不好保证了。 “时间不早了。”夏挽诗的精力都快磨没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在她过往平静的生活里称得上轩然大波,这会差不多快到零点了,她伸了伸懒腰,含糊道:“我得回去睡觉了,你有什么需要就通过这个手机打电话叫我。” “好。”秋意远方才已经把夏挽诗出租屋的布局都了解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异议。 见差不多要散了,阴致逸眸光一暗,他把杯子放下,状似忧虑地看向夏挽诗,不赞同道:“还是让他到我那住着吧,你最近不是要忙着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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