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窗户往外看,却发现容名跪在门口。 而容名也是听到开窗声,猛然抬头望去。看到是这人开窗,目光森森。 “你?”这是怎么回事?江之晏没想到男主会跪在门口,而且看样子好像跪许久,忍不住唤醒花过来,“醒花!” “夫人。” 而跪着的容名听到声音,淡然站起来,一个飞身跃上院墙离开。 “夫人,怎么了?”醒花走过来。 “他,就方才容名跪在门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江之晏一时间语无伦次,方才还以为是什么鬼。 待看清楚是容名之后,他又开始害怕。 “没有啊。”醒花往外探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方才容名就跪在门口,我方才也是吓一跳。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何就跳墙跑了。” 作者有话说: 劳动节大家辛苦啦~~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夫人可是太累,眼花?”醒花安抚住小夫人,牵着人进去再将窗户关上,解释道,“肯定是小夫人太担心,看错了。” “不是的,我肯定没有看错!” 江之晏还想反驳,可对上醒花笃定又带笑的眼神。突然有些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看错?不应该吧。 “夫人,小容大人这时候许是还没起呢,怎么可能会在外边跪着。肯定是夫人太过担心,担心到神情恍惚,这才看错。” 醒花一边扶着人坐下,一边安抚道,“小容大人也忙,大人睡这几日,所有事情都是小容大人在处理,哪有时间过来。” “真的是我看错了?”江之晏不自觉揉揉太阳穴,他在回想方才那一眼,是否真的眼花? 真的是吗? “夫人,您几日没睡了?”醒花给小夫人揉太阳穴,安抚住小夫人。 “三五日吧。”江之晏也想不起来,反正自从发现夫君不对劲,他就没好好休息过。 “四日了。”醒花叹道,“夫人,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眼花看错正常得很,您别想太多。” 好像也是。 江之晏点点头,接受醒花这个解释。 许是他太久没休息,加之又害怕容名,这才会看错。 “我知道了。方才夫君醒来,跟我说几句又睡过去,许是我太过担心吧。”江之晏垂眸,看手扯袖角。 “夫人别怕。” 嘴上是这样说,但怎么可能不怕? 容晨这一睡,昏昏沉沉得得有一个月。江之晏也迷迷糊糊的陪了一个月,从凛冬酷寒到寒春料峭。 朝堂的事情,他不知道。只知道男主的眉头越来越皱,脸色越来越冷。到后边,已经四五日不曾来。 “夫君。”江之晏为夫君擦手。 这些日子,都只是晚上会醒来一会儿,没多久就又睡死过去,再叫不起来的那种。 “醒花。”江之晏把方帕丢到金盆里,唤一声醒花。可外边好像没人,还以为醒花走了,“熄墨。” 再唤一声熄墨,好怪啊。 “奇怪,人呢?”江之晏站起来,正打算出去看看,可下一秒手一重回头一眼,一阵渺渺烟雾掠过眼前。 江之晏浑身像是被抽去力气,昏死在容晨身上。 整个容府都被围住,正如十五年前那一夜。 夜色森森,黎明之后也不知会迎来什么转折。 “荀大人!都已镇压。” 荀衢睨一眼被按在地上的醒花和熄墨,并不曾多做停留。他现在要紧的是制住容晨,挟天子以令诸侯。 带人闯进河清海晏。 “容兄。”荀衢带人闯进来,用剑砍落秋香色纱帐直接闯进来。却发现两人都睡在一起,忍不住嗤笑出声。 “来人,将两人分开。将宰辅夫人带出去丢到囚车上。”荀衢也没打算杀江之晏。 羯蛮不是要来打吗?先丢给甜头过去,等他稳定朝局后再派兵攻打。 江之晏这样的美貌,是和亲最好的棋子。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容晨最后居然能强撑着睁开眼睛。发现几人要逼近小夫人,抬手将人护住,“荀衢。”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醒过来?” 荀衢略微皱眉,这药效已经快到一月。容晨居然还能醒来?心中有顾虑,叫开官兵自己上前,“容兄,你怎么了?” “你,是你!” “不是我,是你的好儿子容名。”荀衢也不想瞒着,现在是速战速决。拖一刻钟就多一刻钟的危险。 容晨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奈何浑身发软,好几次都没力气,最后又跌坐回去,“不可能,是你给我下了药!” 看到这一副软弱的样子,荀衢心生感慨。 “你给我下毒,为何?”容晨气喘吁吁,却还是护着身上的小夫人不叫人近身。 “容兄怎会如此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侯拜相不是所有人的愿望吗?”荀衢抽剑,指着床上的两人,“我现在不能杀你,我还需要一个昏睡不醒的容晨帮我。” “为何?” “容晨。遇你之前我最敬佩的是我父亲,铮铮铁骨乃是人人称颂的太师,配享太庙。遇你之后,我最敬佩的是你。出将入相,一个文官,将羯蛮打得十五年不敢来犯。你明明满肚子阴谋诡计,却又切切实实的让国泰民安,爱民如子。” 荀衢的剑缓缓收回。 “你明明最能忍耐,却有一身傲骨。你明明温润儒雅,却又狠辣果决。 当初先皇在位时,各官贪腐民不聊生,国库空虚无人可战,边疆百姓已到易子而食之境。才十五年啊,居然天下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才短短十五年,你做的所有国策我都看着,我确实比不上你。” “那名儿又是为何?”容晨攥紧被子,可如今的他虚弱到连手指用力都做不到。 这样卓越的人,怎会落得这样境地? 真令人唏嘘。 “要怪,就怪江之晏太美,美得能让我算计。美得让你父子相残。”若是容晨不娶江之晏,又或者容名没有这种心思,荀衢没机会得逞。 但许是上天垂怜,终究给他这个机会。 “你可记得,那一夜你在顾国公府门口,我拦住你。”荀衢思绪飘远,“我永远记得,我问你:为何如此?你高坐马上不答,却只是笑。” 那笑,荀衢这辈子都记得,那气势那神情。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打量败者时的讥讽。 “我虽敬佩你,但我要的是江山。我有时也不懂,你怎么会安安心心当个权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要取代你,成为你。” 荀衢看了眼昏睡的男妻,抬手,“将人带走。” “你以为你能取代我?” 容晨从被子下抽出长剑,一剑斩断伸手士兵的右臂。原本还想再装一会,可这群不知死活的人居然要碰小夫人。 一个翻身用锦被将小夫人裹住,从床上跃下。 “你?”荀衢往后退一步。他知容晨剑法,也知真打起来这里所有人都不是对手,“你不是中药了吗?” 容晨并不曾回答,只是用剑尖随意挑落床边的一个瓷盏。 瓷器应声落地,仓啷一声。 是暗号! 埋伏在屋顶和容府四周的人突然开始动起来。 就近的暗卫,突然掏出匕首割断身边荀衢的暗卫的咽喉。 隐在暗处的杨大统领领兵冲出,将余孽绞杀。 一切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局势扭转,乾坤已定。 “荀叔。”容名背着手从门口进来,见一脸震惊的荀叔,挑眉,“我应在死牢,是否?” “你们?”荀衢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以为他是布局人,原来他才是棋子。 局中局。 “荀贤弟。”容晨用剑挑开脚边那只断臂,“你方才说要怨夫人。但此罪从来都不在夫人身上。一个人生的美或丑从来都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你,是我,是天下所有觊觎算计之人。” 明月本无辜,奈何心不足。 听到外边的厮杀声,荀衢知道他败了。那么多年的筹谋,居然只在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溃败。 荀衢被闯进来的大统领擒住,压跪在地上。败局已定再反抗也是徒劳。 “何时?”荀衢想知道容晨到底何时发现他的野心。 “一直,从开始我便知道。”两人既是好友知己,自然也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容晨明白因荀衢,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 “原来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荀衢微微蹙眉,他回想多年。但却不知容晨到底是何时渗进他身边。 “我不必看着你,只需紧盯与你有关的一切。只要你有动静,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盯着你,反倒会让你心生警惕。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密谋,但我却不知你背着我有多少势力。” 正因如此,容晨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要让荀衢自己调动所有。 怎么调动所有人?自然是自以为胜券在握时。 容晨知道,而将计就计。 “荀贤弟还有什么是想知道的?”容晨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解疑答惑。“再不问,那以后就只能在阴曹地府托梦了。” “那一次温泉行宫,也是你们做局?故意让我对名儿掉以轻心?”荀衢想到那一次,也是那一次他真真正正的将要杀容晨的野心暴露出来。 未曾想一切都是局中局,他才是那个被算计的。 “是。不仅如此,我还特地让夫人一起去书房见你。如何,夫人美貌是不是能叫你放松警惕?” “若是你吃过药就活不到现在!而且名儿也吃过那药!”荀衢现在还想不通一事。 容晨看起来是不曾吃下那药散,而看样子容名也不曾让容晨吃下。但容晨是怎么知道服用的病症的? 就算在神机妙算,也算不出他药的症状。 “名儿亲身试药只是迷惑你。药人试药,秦太医每天都来请脉,自然也能告诉我那些病症是如何。”容晨见不死心,也不妨全都告诉。 “但那药不是...” 容晨开口打断荀衢的话,“我知道,那药散单独用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能致人困倦嗜睡。要紧的是你的香料,那一身腻到令人恶心的香味。”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这一计,在小夫人身上用过。西暖阁的熏香,还有那热茶。那药散刚拿过来,容名擅自尝过。我呵斥名儿不该如此冲动,便请秦太医寻一位试药的药人来。但那药散用过也不见有什么问题。后来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身腻得发慌的香味。 你乃是太师之子,纵然再如何也不喜这味道。也就是说你这味道不是自己闻,是要给我闻的。” 容晨其实没想到这一点,只是那香味实在熏人。不似平时荀衢用的,还有就是名儿提过寒食宴那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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