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天亮了。” 小笨蛋懊恼的挠头,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热闹早就跑光。 “夫人,醒了。”容晨进来,见小夫人独坐床上一脸恼色,便知其心中所想。小四方步慢悠悠踱步过去,笑道,“外边的灯笼都拆了。” “啊!”听见灯笼拆完,江之晏顾不得刚从床上下来只着亵衣,慌慌张张就想跑出去看。 跑到门口,棉门帘掀开一角往外探头。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日头正当中照下来,其余的什么都不剩。 “热闹都过了。” “热闹必定是会过的。”容晨从身后为小夫人披上狐裘,拉下掀开棉门帘的手。莫叫愁寂冷风伤到小夫人。 江之晏还是觉得,若是不睡的话,热闹就能拉长一些,再拉长一些。“是啊,热闹都会过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但散时,还是难过。 “夫人莫要如此想,热闹过便是极好。若人生一直都是热闹,你就品不出热闹的滋味。”容晨拉着人回来,安抚道,“你我还有很多热闹,过几日再尝另外的。” 江之晏:“也是。” 开朝后,因为两广之事容晨也有些忙。 这些事情还不是容名能帮忙,就只能容晨去处置。而且因为贪腐的证据是荀衢递上来,自然也该与他商议。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正打算各自回去。 下台阶时,荀衢又故意靠近, “你这身上香味好重。”容晨皱眉,忍不住离荀衢远一点。这样重的香味,也闻不出什么。 有些甜但闻久后又觉得有些涩,反正不是很好闻。 “春日,想换个香料。”荀衢撩起官袍的袖子,深嗅一口。略微皱起眉头,“好像是有点重,这几日新调的,闻起来是不错。但好像太重,反而失了味道。” “嗯,太甜。”说话时,容晨往左边挪一步。这个味道熏得人头疼。 虽说玫瑰油也香,但这味道闻到最后一股药味,甜好似只为盖过那一股中药味。 荀衢:“那我过几日换一下香。” “也难为你喜欢这味道。”容晨侧头,躲开被风勾过来的味道。 也不知荀衢怎么想的,多年制香,搞出那么一个味道。 “我觉得还好。”荀衢许是闻惯,竟觉得还不错。 “走了。” “喂,待会儿我去容府,你别出去。那些事情可要处置好,否则要出事。”荀衢在台阶上喊着。 容晨头也没回,但是听到了。 等回去后,容晨朝服都没换下,先去书房见秦太医。 “如何?” “并不曾有什么异常。”秦太医也奇怪,那粉药人已经尝过三次,却没什么症状。就是困倦,疲乏,仅此而已。 而且那药粉也没什么致命的东西,反而凝神助眠。 “不可能。”容晨绝对不信这药粉没有别的用处,思虑再三后恍然闻到,“秦太医,若是药本身无毒,可遇到其他的一些药粉会不会引起问题?” “自然!药物相生相克。” 容晨似乎想起什么,沉下脸,“本官明白了。” “大人?”秦太医不懂,大人这是明白什么。 今日不怎么冷,江之晏人也活泛起来。用过膳后房中画画,画的是那一日元宵节灯会的所见所闻。 “夫人画的真好看。”醒花一旁偷看,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颜色,却格外和谐。 画的是元宵节的灯海,小夫人真厉害啊。 “那是!”江之晏拍着胸脯。 他画这些还是很好的,只是不懂水墨画这些意境悠远的。但这种写实的古风画,他也是很会的。 否则怎么画得出容晨呢? “那可要让为夫看看,夫人画的有多好。”容晨一进来,就听到小夫人欢欣的语气。想来今日心情不错。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当然是极好的!” 画画这件事,江之晏可以炫耀,“你看!” 看到画,容晨眉头微不可闻一皱。夫人的画很纪实,并没有什么意境,都是寻常的景象。不重意反而重形。 “是你我元宵同游时看到的景象,夫人画的极好。”容晨也是满意,托着画纸细细欣赏一番,“夫人画的真不错。” 被人夸画的好,可比给江之晏一捧金子还高兴。 “那是!” “夫人,今日若是不冷,就抱着兔子在院中走走,知道吗?”总不能一直待在房中。容晨看医书,还自学五禽戏,到时候教教小夫人。 “好啦好啦,知道了。” 说起兔子,江之晏就脸红。 那一次元宵节看灯时,容晨就说想当着兔子的面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刚开始是想,兔子只是动物,肯定是不懂的。 可真在兔子面前,江之晏整个人羞得通红。 那双眼睛看着,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太羞耻了。 江之晏有种教坏小朋友的无措,那兔子在床上乱蹦。有时候会怕压到,就哭着抱容晨抱得更紧。 哎呀,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想。想多脸就红。 一看小夫人脸红,容晨也猜出是什么事。凑过去咬耳朵,“夫人,可是想到什么,羞于面对那只兔子。” 老实说,容晨的占有欲已经到病娇的地步,连一只兔子都容不下。 “我现在抱着它都怪怪的。”江之晏挠挠头,脸覆上胭脂红。 “浩渺烟波,酔迎风月。面随羞红,眼赶笑合。”容晨抚上小夫人羞红的脸颊,凑过去轻咬唇珠,哑声道,“夫人羞什么?” 江之晏:“没什么。” “好了,待会儿和为夫去见见荀衢,如何?”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又要见那位荀衢,江之晏攥紧夫君的袖子。若是一个人去,那还是算了。 那个荀衢,不知为何小笨蛋一见就觉得心慌。这人虽一直笑嘻嘻,但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会的。” 容晨需要小夫人去扰乱视听,就小夫人这张脸,往那一坐,谁能想得起什么? “好。”既然有夫君,那小笨蛋就不害怕。 用过膳,容晨又将这画裱好收到直书阁里。熄墨来禀报荀大人过来,也不着急。 又特地拖小半个时辰才过去见人。 书房中的荀衢早就等得不耐烦。 “我说容大人,您这磨磨蹭蹭的又把我丢在这里半个时辰,做......”荀衢正要兴师问罪,就对上那张脸,那些唇枪舌剑悻悻吞回去。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江之晏:“荀贤弟。” “方才陪夫人用膳,故而晚了会儿,荀贤弟莫急。”容晨牵着小夫人进书房。 夫夫俩路过荀衢时,都问道那一股香的发腻的味道,同时皱紧眉头。 这味道熏得人发昏。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是什么。”荀衢摆摆扇子,并不将此事往心里去。转而跟容晨商讨贪腐官员该如何处置的事情。 江之晏就坐在一旁的榻上,一边吃点心一边画画,偶尔还唤容晨拿颜料过来。 熄墨端来茶水和点心,给大人和荀大人上白茶,但夫人都是喝三清茶。 “荀大人。”熄墨正要端茶,身后突然传来小夫人的轻呼声。 听到这声,熄墨也是下意识回头看。结果手一脱,不小心整盏茶连茶水带盏,全都砸到荀衢身上。 “荀大人!” “大胆!” 江之晏捧着茶,突然被那边的动静吓一跳。就看到荀衢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熄墨跪下请罪。 “夫君。”下意识看向那边的夫君。江之晏只是看到三清茶里有奇怪的东西,咦了一下,怎么突然就这样。 他是不是闯祸了? “荀大人恕罪!”熄墨跪下磕头请罪。 荀衢最后什么都没说,反而看向容晨。到底也是他的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还是交给容晨发落。 “去偏房换衣裳吧。”容晨也不至于为这一场意外就责罚熄墨,但还是要做做样子,“你,去领罚,叫醒花来伺候。” “是。” 荀衢最后也没说什么,被领着去偏房换衣裳。到底也是容晨身边亲厚的奴才,他也算是给个面子。 等两人走出去后,江之晏捧着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怪事。 “夫人做得好。”容晨走过来,捻起一块白凤糕浅尝一口。里面有醪糟的香味,这一次做的倒是不错。 “我做什么了?”老实说江之晏现在也挺害怕的。 他方才是看到茶水里有怪东西才会咦的,但是这一声咦好像害得熄墨受罚,这样实在不好。 “夫人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容晨揉揉小夫人的头发,附耳嘱咐道,“荀衢进来,再不要说任何话,知道吗?” “知道了。” 虽然小笨蛋不明所以,但是容晨的话他向来是最听的。 荀衢换好衣裳过来,又再略微说一些事情,就匆匆离开。 等人走后,熄墨抱着荀衢方才换下来的衣裳过来。这衣服被香味腌入味,抱着闻都能闻到那股腻人的味道。 “这是什么?”江之晏不太懂要怎么安排,怎么好端端的拿这些衣裳来。 容晨:“给秦太医。” “喏。”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这一系列的操作,看的江之晏发蒙。这衣服为何要给秦太医,还有熄墨? 熄墨他不是受罚去了吗? “夫人莫怕。”容晨安抚住小夫人,“你只管好好画画,其他的交给为夫,知道吗?” “知道了。” 江之晏也不知发生什么,反正就是夫君近日很忙,时常在外奔波。回来时饭也吃不下,还喜欢一个人发呆。 有时候叫也叫不应,推都推不动。 为此,江之晏喊来秦太医,诊治后又说夫君只是太过劳累。 “太过劳累?”江之晏看着躺在床上的夫君。从前从未如此的,夫君向来精神头很好的。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昨天夫君还去上朝,虽然回来倒头就睡。但今日他连朝都没有上啊。” “但看脉象并无不妥。”秦太医又不死心的搭脉,得出的结果还是如此。拱手道,“不若臣下请其他太医来看看?” “快去快去!”怎么看都这么不对劲。江之晏虽然说笨,但是关于容晨的事情最是上心,这一副状态肯定不是容晨该有的。 “夫君?你还好吗?” 床上的容晨昏睡着,呼吸浅浅。好似听不到人叫他,就这样安静的闭着眼睛睡死过去。 江之晏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夫君的手。还是那么暖和,但怎么叫都叫不醒。 “夫君?” “夫人,您用过早膳再陪大人吧。”醒花端来热乎乎的雪蛤羹。小夫人从醒来就一直陪在大人身边。 什么都没吃,只喝过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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