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祁垂眸看了眼他拍过的地方,恨不得他能日日这般欢快,宠溺提议:“我们也去放天灯吧。” 萧凤棠还没来得及答应,便被人打断了对话。 来人是长鹿阁的小二,“长祁公子,幽幽掌柜找您有事。” 花长祁目光一暗,显然不是很开心。 小二见状连忙补了一句,“说是画找到了。” “怎么了?”萧凤棠疑惑问道:“什么画?” “噢,没事儿,就是之前的一副画,托幽幽掌柜寻了一下。”花长祁没告诉他。 萧凤棠看出他的纠结,“没事,你先去忙,我在这儿等你回来,不乱走。” 花长祁依旧迟疑。 “那我去那边,离水远点,这样总能心安了吧。”萧凤棠索性迈开步子,直接向长街街角走去。 花长祁看他坚持,只好道:“好,那你等我,马上回来。” 萧凤棠重重点头。 左晏衡一身夜行衣隐迹在月色下,身后遥遥跟着三个人。 他夜探右相府,却没想他一个平常府邸里也藏着不少人。 身后的人跟了一路,左晏衡看了看远处,奔向酒水街。 那里人多混杂,容易脱身。 花长祁面色沉沉的回了长鹿阁,鹿幽幽等在他房间,看他进来后轻轻一揖,“公子。” “幽幽掌柜这般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花长祁自然而然的坐到首位。 “公子之前特意交代的醉人舞有下落了,那人就在京城,只不过我们派人过去才发现,有人截胡了。” “截胡?什么意思?” “对方出了十倍的价钱,卖家等都没等,直接交易。”
第15章 幽会 “十倍……”这画是他所作,卖家再不情愿,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留住它,十倍的价钱,这人显然是没打算留有余地。 阿棠说过,他喜欢此画,所以不论来人有何目的,他都要将这幅画送给阿棠,“去查,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买那幅画是为了什么?”“我们追问过卖家,来人行迹隐秘,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就连交易的银钱也是特意兑换过的。” “怎么可能什么都留不下,声音样貌。” “都没有,卖家说他们是文字进行的交易,事后那人便将书写交易的纸全都拿走了。” “那便让卖家将那人的字体临摹出来,风过还留痕,这等小事,需要我教你吗?” 鹿幽幽连忙低下头:“是,幽幽记住了。” “以后我与阿棠一处时,少让人去打扰。” “是。” 花长祁久久未回,萧凤棠站的有些累,长街两边都是小摊,只好进了一旁的巷子,在里面无聊的来回踱步。 长街喧闹,显得巷子里异常安静,萧凤棠没敢走太远,只百米距离就会返回去。 才将将转身,破风声就从身后传来,萧凤棠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大力摁到了墙面上。 来人力气极大,萧凤棠被狠狠撞了个趔趄,手背重重擦到墙面。 身后的墙冰冷且硬,内脏都恨不得跟着一起颤动。 “许久不见,萧凤棠。”左晏衡一席黑衣,长臂揽住他将倒的腰身,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熟悉的声音入耳,萧凤棠将将稳住身子看向他,不可置信,“左晏衡?” 左晏衡不留痕迹的撇了一眼他撞在墙壁的手,声音深沉的听不出情绪,“听闻萧世子最近精神好的很,只是身子怎么还是这般娇弱,只一撞,便站不直了,嗯?” 他尚未使力,就险些撞坏了他。 萧凤棠这才感受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连忙挣扎。 一身病体怎能挣得过日日拿刀剑的人,左晏衡比他高出一指,轻松便将他逼向墙面,躲无可躲,挣无可挣。 “你放开我!”萧凤棠深锁着眉目去推他,“左晏衡!” 左晏衡任由他抗拒,只慢慢探身向前将他牢牢笼进自己的阴影里,“大半夜不回去睡觉,在这等谁?” 温青必没有将他独自丢在这里的可能,除了那花长祁,好似他也没得旁人认识了。 他的鼻息滚烫的打他身上,萧凤棠强迫自己站稳身子,“等谁都不可能是等你,左晏衡,你放开我!” 左晏衡趁着月色深深看向他倔强又生气的眼睛,长臂不由又紧了几分,“那花长祁就这么好?你拖着这么虚弱的身子与他幽会,他可知道?”只想起他整日与那么一个可能好龙阳的人一处,就忍不住想要刺他两句。 萧凤棠不可置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脸色蓦地气红,内心的愤怒完全盖过久违的恐惧,便也不管不顾道:“没错,他就是极好的人,我就是要在这儿等他,左晏衡,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要管别人幽会吗?” 他将幽会二字咬的极重,左晏衡忍不住顿滞两下,警告道:“萧凤棠,不要妄想激怒我。” “妄想?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身后的人不知何时会追上来,萧凤棠又僵的跟个石头一样,左晏衡压住心里的气性松开他,“赶紧走,少在这碍眼。” 他的话冷漠无情,萧凤棠忍不住攥紧双拳,话都没接,转身就走。 左晏衡可没有留下找死的毛病,他走的越快越远,对于萧凤棠而言,就越没有风险。 萧凤棠感受到他离去,心里的气性旁若被针扎散了般,说不清的难过霎时涌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出巷子,就被三个从天而降的持刀人拦住了去路。 长刀闪着寒光,来人只瞧他身形便断言,“不是他。” “喂,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人?”来人不客气询问。 他们追的人是左晏衡,萧凤棠看着他们手里的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左晏衡离开,必然是要回宫,小巷尽是十字,萧凤棠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指,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那边。” 来人看他上道,并不打算为难,继续持刀追了上去。 直到他们离开,萧凤棠才想着那些明晃晃的刀彻底定在原地。 他能打的过他们吗? 不对,萧凤棠将这荒唐的担忧一甩。 他一个皇帝,不待在皇宫大院里,却身着一身夜行衣,想来也没干什么好事。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他都不计他生死,他又何苦替他遮掩。 萧凤棠安慰着自己。 花长祁在外面的长街上寻了他一道,不由往巷子里一瞧,“阿棠?” 萧凤棠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回道:“我在这儿。” 阿棠等久了吧?”花长祁确认是他后悄悄松了口气,一边念叨一边连忙赶到他身边,“巷子里不安全,以后阿棠要记得等在人多的地方。”他在外面找了他两遍,差点就要命人将酒水街翻过来了。 萧凤棠面色微白,却还是打起精神,“知道了,你怎么跟温青一样,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巷子中有长街上打进来的光,花长祁低头仔细看向他。 “走了,不是说要去放花灯吗?”萧凤棠不自然转移道,说罢便走向长街。 花长祁盯着他的背影,眸子向后微斜,最终追了上去。 待二人彻底走出巷子,左晏衡才深皱着眉头从一处拐角出来。 他怕那群人不分黑白伤他性命,忍不住又折了回来。 左晏衡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刚刚他就是用这只手,将他揽进怀里。 他身上柔软温热,腰肢却僵硬的不像话。 左晏衡五指微蜷,仿若抓住了他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萧凤棠所指之处,是皇宫。 他是真的厌恶自己,恨不得有人替他取他性命。 心里的无力感旁若叠石子般越叠越高,怨恨也如刀划的口子越来越深。 萧凤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左晏衡冷漠垂手,回身向皇宫走去,寂寥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 萧凤棠的兴致被突如其来的左晏衡打散了大半,二人走至花灯摊子前。 “二位公子,放花灯吗?想要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摊子老板热情招呼着。 长刀的寒光犹在眼前,萧凤棠表面无虞,伸手去挑,手背关节处的擦伤不由得撞在花长祁眼里,白皙消瘦的手背上已经结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薄痂。 花长祁面色一凛,一把握上他的腕,“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萧凤棠这才反过神来,“没有,那巷子太黑,我走路没注意,拌了一下。” 这点小伤,其实不足挂齿。 花长祁眉目微皱,深深看着他,好似在埋怨自己半途离去。 “真的没事,就浅浅的在墙面蹭了一下,回头我找温青要点药,这总行了吧。” 他笑得温柔,花长祁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无奈问道:“疼吗?” 萧凤棠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是真的不疼,还是疼习惯了?花长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眼看他心情落下去,萧凤棠连忙挑了两个四方的小水灯,“就这个吧,这个比天灯安全。” 花长祁看了看他故意讨他开心的模样,无奈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好,就这个,不过放完,就得送你回府。” 萧凤棠点头,将其中一个花灯塞进他手里,“都听阿祁的。” 手里的花灯不轻不重,花长祁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摊主,又顺手从一旁捻了支笔递向萧凤棠,“阿棠有什么愿望吗?可以写下来。” 愿望?萧凤棠看着那支笔迷茫片刻,亲族不再,好友已逝,他还能许什么愿望?再或者,他还有许愿的资格吗?
第16章 平安喜乐,诸事圆满 看他思忖,花长祁歪着脑袋,“怎么?愿望太多,不知道许哪个了吗?” 萧凤棠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抬手在上面认真写到:“愿阿祁此生平安喜乐,诸事圆满。” 他的字婉转清秀,一笔一划都如刻刀刻进了花长祁心里,说不清的心疼和暖流不断交杂。 “阿棠怎么不写自己?” 萧凤棠低着头,认真在后面画了个笑脸,“阿祁开心,我就开心,再说了,写你不就是写我自己吗,有何分别?” 阿祁开心,我就开心。 写你就是写我,没有分别。 花长祁在心里不断念着他的话,将笔从他手里接过来,“那阿祁就写阿棠,祝阿棠此生快乐安康,万事如意。” 水灯顺着水流渐渐走远,萧凤棠蹲在岸边,伸手探水。 花长祁学着他的模样将手一齐探入水中,“也就是温大哥不在,要不然又该念叨了。” 河水冰凉,萧凤棠收手顿住,待水滴和他的温度一致,便坏坏的将水弹到他脸上。 花长祁习惯性的一眯眼睛,愉悦又无奈道:“阿棠,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萧凤棠在他回击前连忙起身,装作无事的开口,“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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