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打量了一番,转头看向广福,问道:“我要选几个?” “殿下想选几个就选几个,都留下也成,若觉得用的不顺手,殿下可直接退回,由咱家处理。” 凌南玉点点头,背着小手在众人面前溜达,经过一番像模像样地沉思后,伸出小手点了五个人。 “那就留他们几个吧。” 广福点点头,转头看向被点到的五人,“还不跟殿下行礼。” “奴才见过殿下,给殿下请安。” 凌南玉拉着杨清宁走了过来,板着小脸说道:“他是小宁子,东宫的管事太监,以后你们就听小宁子调遣,小宁子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得不从,听明白没?” 杨清宁看向小大人模样的凌南玉,心中既感动又得意,不愧是我养的娃儿,就是向着我。
第48章 风云起(14) 坤和宫, 福禄刚得了消息,便急匆匆地来向张明华禀告。 张明华正在看着账本,见福禄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脸色也有些难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发生了何事?” “娘娘, 方才东宫传来消息,皇上让广福带人去了东宫, 让殿下挑选内侍,说是要遣返之前咱们派去的内侍。” 张明华一听, 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怒道:“皇上这是想干什么?” 福禄沉吟片刻, 道:“娘娘, 勾结蛮人一事,事关国家安危,皇上是动了真怒,若不能让张少卿摆脱嫌疑, 怕是不能善了了。” “秦淮这个狗东西真是死有余辜!”张明华愤怒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恼恨道:“还有陈明威那个老东西,既然他们不让本宫好过,那本宫也不能放过他们, 告诉底下的人, 明日起正式与陈明威开战。” “娘娘的意思是……” 张明华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冷芒,“本宫要让陈明威那个老东西,也尝尝亲人被下狱, 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事到如今, 再躲着是不行了,只能将所有人都拖下水,彻底将水搅浑,才能浑水摸鱼,得一线生机。 不待福禄出门,就听门外通禀道:“启禀娘娘,高勤高公公求见。” 张明华和福禄对视一眼,扬声说道:“让他进来。” 帘子被掀开,高勤躬身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张明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声说道:“高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 “娘娘,您这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敢当啊。” 话虽这么说,高勤的眼底却没有丝毫害怕,就算张明华是皇后,也不能把他这个皇上身边的近侍如何。 “高公公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仅做了司礼监的掌印,还接手了东厂,本宫在公公面前,都得伏低做小,客气上几分。”张明华冷眼看着高勤,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娘娘,奴才这官做得再大,也只是奴才,只听命于主子,主子让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如今凌璋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了要拿外戚开刀,作为凌璋的刽子手,他自然要挥起刀。 “这么说来是皇上让你抓的张烨?那所谓的证据确凿,只是借口?”张明华用三言两语给高勤挖了个坑。 “自然不是。”高勤也是只千年的狐狸,难能听不出来,脸上依旧带着笑,道:“那证据是咱家辛苦所得。说起来,张少卿可是堂堂国舅爷,怎能做出勾结蛮人这种糊涂事,这不是给娘娘惹麻烦嘛。” 高勤也不是吃亏的主儿,立马还以颜色。 “高勤!”痛处被戳中,张明华怒不可遏,“你这是在找死!” “娘娘息怒,奴才不敢。”高勤见好就收,不想再与她纠缠,“娘娘,奴才过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皇上说东宫的事就不劳娘娘操心了,娘娘尽快把暗卫撤回吧,若一个时辰后,还有暗卫藏在暗处,就当做图谋不轨处理。” “当初是皇上让本宫看顾玉儿,如今这般做又是何意,难道想出尔反尔?”张明华的脸色愈发难看。 “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忖度,还请娘娘恕罪。奴才还有事,告退。”高勤没再多说,躬身退了出去。 张明华怒火中烧,一扬手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茶水和茶具的碎片弄得满地都是,包括她象征身份的凤袍,也沾染了些许。细长的眉尾上挑,眉头皱在了一起,就连眼角的细纹都崩的紧紧的,可见她此时的愤怒。 “混账!该死的混账!本宫定要杀了他!” 张明华一直将凌南玉当成她最后的底牌,没想到凌璋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再加上高勤方才得肆无忌惮,若非有凌璋在身后给他撑腰,他怎么敢如此对她说话。这两点加起来,足以说明凌璋对她的态度,让她怎能不怒。 福禄见状连忙劝道:“娘娘息怒,越是这种时候,您越要保持冷静。” “你让本宫怎能不怒?”张明华心里明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只愤怒,还有伤心和惶恐。 当她以为已经牢牢抓住了凌璋的心时,纳进门的妃子告诉她,一切只有她当了真。当她重新振作,以为权势就握在自己手中时,被抓进牢狱的张烨告诉她,她是多么自以为是。 “娘娘,只要殿下认您这个母后,只要小宁子是咱们的人,其他人是谁都无所谓。”福禄了解张明华,他知道该如何让她冷静下来。 想到凌南玉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想到杨清宁的传信儿,张明华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定要保证小宁子是咱们的人。” “娘娘放心,奴才定办好此事。” 杨清宁如今是他们至关重要的一步棋,绝对不容有失。 待广福离开,杨清宁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五人的情况,便给他们做了分工,随后便让人各就各位。 小顺子将杨清宁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公公,奴才想留在东宫,奴才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实在不想走,您帮奴才想想办法。” “如今形势不稳,从朝堂蔓延到了后宫,皇上给东宫换人,就是不想让殿下与皇后扯上关系,你的身份……”杨清宁为难地看着他。 “奴才早就不是皇后娘娘的人了,从上次挨打,奴才便没向坤和宫那边传过消息,奴才发誓!” 小顺子这话说的不假,自从他邀功不成反被打以后,就与坤和宫离了心,再加上杨清宁对他很好,真把他当成兄弟来相处,他也慢慢地对杨清宁敞开了心扉,把他当成了兄弟。 “咱家还能信不过你?只是……” 两人正说话,门外传来通禀声,“公公,奴才有事禀告。” 杨清宁转头看了一眼正背书的凌南玉,叮嘱道:“你在这儿看着点儿,咱家出去瞧瞧。” “好,公公放心去就是。” 杨清宁戴好帽子,拿了手套,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不少人,都是坤和宫派来的内侍。 “你们这是?”杨清宁已猜到他们的来意。 “公公,奴才们都不想走,想留在东宫,您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是啊是啊,公公,您帮帮我们吧,我们不想离开东宫。” 人缘太好也是麻烦,杨清宁无奈地说道:“这是皇上的命令,咱家一个小小的管事能有什么办法?” “公公,其实咱们去哪儿都成,想要留下来,主要是冲着您。” “是啊,是啊,公公,咱们感念公公的好,这才想要留下来。” “你们的心意,咱家领了。以后无论你们在哪儿,但凡遇到了难事,就来找咱家,能帮的,咱家绝不推辞。”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留下的事,咱家一个小小的奴才,实在做不了主,你们多体谅。” 众人相互看了看,眼中都有几分失望,却也知道杨清宁说的对,他也只是个看人脸色的奴才,哪能做得了主子的主。 “公公,您和殿下说说,皇上那么宠爱殿下,说不准殿下求求情,就让咱们留下了。” 杨清宁沉吟片刻,道:“成,那咱家便和殿下说说,至于成不成,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多谢公公。” 见他们喜笑颜开,杨清宁忍不住提醒道:“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以现在的形势,留下的希望不大。” “奴才们明白,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咱们都感念公公的恩情。” 杨清宁闻言板起了脸,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事成与不成,你们要感念的都不是咱家,而是殿下。” “是是是,公公说的是。”众人连忙应和。 “都去忙吧。”杨清宁挥挥手。 “奴才们告退。” 杨清宁看着众人离开,刚想回书房,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影,就在廊下的阴影处。他转头看过去,见是小瓶子,不禁微微蹙眉,沉吟片刻便走了过去。 小瓶子看着他走过来,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待来到近前,行礼道:“见过公公。” “你怎么站在这儿?这天寒地冻的,还怕太阳晒到你?” “谢公公关心,奴才不冷。” “差点忘了,你有内力护体。”杨清宁一边说,一边缩了缩脖子,这阴凉地儿底下还真是冷啊。 小瓶子见状出声说道:“公公,我们往那边走走,这里确实冷了点。” 杨清宁哼了哼鼻子,扭头就往太阳底下走。 小瓶子紧随其后,“公公找奴才可是有事?” 杨清宁转头看向他,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在那边站着,想找你聊聊天。” 杨清宁的话出乎他的意料,神情微微一愣,随即问道:“公公想聊什么?” 杨清宁把手套脱了,手往袖子里一塞,随口说道:“咱们共事也有好几个月了,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宫的,就说说这个吧。”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小瓶子说话,杨清宁有点尴尬,道:“若是不能说,就当咱家没问。” 小瓶子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说来话长,奴才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杨清宁很好奇小瓶子的身世,在这宫中会功夫的太监可不多,更何况他还有内功护体。这样的人在哪儿都能混口饭吃,为何非要进宫做太监。 “那就慢慢说。对了,你本名叫什么?” “奴才本名叫郭长平,是吴县人。”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未用,如今提起来他竟有些陌生,还有脑海中的记忆也早已变得模糊,“奴才的父亲是个镖师,全国各地的走镖,一年又多半年在外面跑,挣得都是辛苦钱。” 见小瓶子停了下来,杨清宁接话道:“怪不得你会武功,原来是武术世家啊。” 小瓶子点点头,“父亲从小就教我武功,对我要求十分严厉,只要达不到要求,就会受罚。每当这时,母亲都会出面,缠着父亲做这做那,就是不想让父亲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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