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陈忠的脸色变了,就是陈志方也不例外,陈明威是他老子,他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敢说半句不是,他冯青算哪根葱,喝了二两马尿,就敢说他老子的不是。 “来人。” 门外的侍从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奴才在。” “冯大人醉了,拖出去,帮冯大人醒醒酒。” “是,大爷。” 侍从上前,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冯青就往门外走。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他们都脱掉了外衫,冯青刚被拖出门口,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发热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想想之前说的话,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挣开侍从跑了进去,连连赔礼道:“大人,下官喝多了酒,竟开始胡言乱语,下官该死,请大人恕罪。” “以后冯大人还是少喝酒吧,若当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陈志方没把话说完,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从明日起,下官便戒酒,绝对滴酒不沾。”冯青点头哈腰地陪着不是。 “时辰不早了,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儿吧,我送诸位出去。” 陈钰起身,拱手说道:“外面天寒地冻,大人就不必远送了,告辞。” “下次再请陈统领喝酒。来人,替我送送陈统领。” 陈钰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对于孙逊和冯青,他是一万个瞧不上,之所以跟他们同桌喝酒,完全是看在陈志方的面子上。在他心里,这两人连杨清宁都比不上。 想到杨清宁,陈钰便觉得有些棘手,总有种对他无从下手的感觉。
第49章 皇后的反击 自从陈慧和杨清宁争执过后, 就好似变了个人,以往懒懒散散,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他, 竟然每天规规矩矩地去禁卫军上工,即便是大雪纷飞, 冻得瑟瑟发抖, 也没打过退堂鼓。 操练、对打更是不在话下,几个月下来, 由白白嫩嫩的小白脸,变成了皮肤黝黑的糙汉子。原本觉得他走后门进来, 对他很是看不上的禁卫军, 也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真真正正接纳了这个大少爷。 陈诉得知后, 既心疼又欣慰,对他更加关注,也因此对陈钰的态度缓和了几分,以为是陈慧的变化, 是陈钰的功劳。陈钰一边将功劳揽下,一边调查致使陈慧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可试探了多次,陈慧就是不松口, 对他的态度好似也冷淡了些许, 这让他更多了几分危机感。 好在就在这时,徐珍儿送信儿出来,说她怀了身孕, 几番确认后,陈钰的心情异常激动, 只要孩子顺利降生,这孩子就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他再为其好好谋划,将来他的孩子登上帝位,那他就是太上皇,到时哪还用仰人鼻息。 所以,无论如何拉拢杨清宁势在必行,只要杨清宁是他的人,那凌南玉就被他掌控在手中,到时让他生就生,让他死就死。即便徐珍儿肚子里的孩子无法降生,他也能获得最大利益。只是他与杨清宁的关系有些微妙,再加上杨清宁几乎不出宫门,让他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陈钰刚下马车,准备进侯府,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道人影映入眼帘,因为光线太暗,对方的速度又太快,他一时没有看清,直到对方在侯府门口勒住缰绳,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他才看清对方的脸。 战马上的陈慧穿着禁卫军的常服,两颊被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干,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模样虽然有些狼狈,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发。 “大哥。”陈慧翻身下马,和陈钰打着招呼。 陈钰温和地笑笑,关心地问道:“五弟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是去了别处?” “和几个兄弟一起去吃酒,回来的晚了些。”陈慧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侍从,“大哥,外面太冷,我们有话进去再说吧。” 陈钰点点头,和陈慧一起进了侯府。 “听闻前几日乔小姐过府看望母亲,五弟与乔小姐相谈甚欢,可有此事?” 乔欣儿是乔家家主最宠爱的孙女,也是陈诉属意的儿媳妇人选,她对陈慧很是上心,自从两家人有意将他们凑成一对,每到陈慧休沐,便会来侯府,以看望侯夫人为借口,来找陈慧。 “我根本没见她。” 提起乔欣儿,陈慧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一个姑娘家这么不害臊,死缠着他不放。 “那怎会传出你们相谈甚欢的传言?” “一定是乔欣儿让人在外散布谣言,真是可恶得很!”说到这儿,陈慧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乔家小姐长得貌美,性子也活泼开朗,家世也配得上五弟,五弟为何对乔家小姐这般不喜?可是有了心上人?”陈钰试探地问道。 陈慧闻言神情一滞,随即错开目光,道:“没有,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她。大哥,我累了,先回院子了。”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陈钰微微蹙眉,他方才的反应很奇怪,明显是有事瞒着,难道他真有了心上人?那人是谁?为何自己没收到消息?若知道这人是谁,或许能从这里下手,让陈慧与陈述反目。 陈钰转头看向陈强,道:“查查五公子最近与哪家小姐走得近。” 陈强应声,“是,统领。” 见陈慧回到院子,旺财忙迎了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陈慧径直走进卧房,将身上的佩刀解下递给旺财,又脱下身上的铠甲递了过去,道:“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奴才这就去。”旺财将东西小心放好,转身走了出去。 陈慧坐到桌前,拎起水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随后用袖子抹了抹嘴。看着手里的茶杯,再看看湿了一块衣袖,陈慧不禁有些出神,之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糙汉子,与其他公子哥一样,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样样讲究。可如今他只觉得以前的那些穷讲究,实在没必要,都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罢了。 促使他变成这样的,不是他身为禁卫军统领的大哥,也不是一心望子成龙的父亲,而是东宫里那个不待见他的小太监。就算他将此事告诉别人,怕是也没人信。 “小宁子……”陈慧忍不住呢喃着他的名字。 自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他就没再去找杨清宁,卯着劲儿要干出个名堂,让瞧不起他的杨清宁刮目相看,这也是支撑他到现在的理由。所以就算他们没再见面,陈慧也总会想起他,有时路过东宫,他也会忍不住在门口驻足,心里隐隐期待两人不期而遇。可事实却是,他们明明都在宫里,竟没有一次偶遇。 方才陈钰问他可是有了心上人,他的脑海中竟浮现了杨清宁的脸,这让他有些惊愕,也有些不知所措,便逃也似的回了院子。 我为何会想起他?就算他男生女相,那也是个男…… 想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心里泛起了嘀咕:陈慧啊陈慧,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陈慧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皇后现在自顾不暇,说不定哪天就倒了,到时我看他还能靠谁,一个小太监竟敢瞧不起我,真是狗胆包天!” “少爷,您说什么?”旺财刚进来,就听陈慧在说话,只是声音太小,没有听清。 “没什么。”陈慧掩饰性地喝了口水,随口问道:“今日侯府可发生什么事?” 旺财摇头摇了一半,又点了点头,“听说大少夫人怀孕了。” “大嫂怀孕了?”陈慧怔了怔,随即问道。 “奴才也只是听说,大夫人那边还没传信儿出来。” 陈慧点点头,“大哥成婚也三年多了,确实该有个孩子了,若是真的,那便是大好事。” 旺财笑着说道:“少爷,您过了年也十八了,也是时候成婚生子了。奴才觉着那乔家小姐就不错,您……” “好啊,旺财,你竟敢背叛我!”陈慧打断旺财的话,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逼问道:“说,母亲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生了二心。” “少爷,疼疼疼!”旺财歪着头求饶道:“少爷轻点,轻点。奴才也没办法,那可是夫人,奴才怎敢不听命行事?况且那乔家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少爷为何那般讨厌人家?” “她长得一般,性子还刁蛮,哪里好了?你要是觉得好,你自己娶去。”陈慧没好气地松了手,一把将他推开。 “奴才倒是想,可人家看不上奴才啊。”旺财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小声嘀咕道。 “旺财,我警告你,若以后再在我面前提起乔欣儿,我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旺财苦着一张脸,道:“奴才不提,就被夫人打断腿;奴才提了,就被少爷揪掉耳朵。您说,奴才是不要腿,还是不要耳朵?” 陈慧见他这样,忍不住想笑,“这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旺财哀嚎道:“奴才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行了行了,少跟我装模作样,去瞧瞧水备好了没有。” 旺财顿时收声,转身走了出去。 陈慧一边泡澡,一边胡思乱想,思量着是否去见一见杨清宁,又要找什么借口去找他。当陈慧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怔,心道:“我为何要想他?人家都不待见我,我为何上赶着去见他?笑话,我可是侯府的五少爷,他不过就是个小太监,要见也得是他来见我。” 陈慧完全没意识到,他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杨清宁。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亮,宫门就开了,等在外面的大臣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事。 邱礼拉着鸿吉走向一边,小声说道:“大人,您听说了吗?” 鸿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何事?” “昨日宫中发生的事?” 鸿吉笑了笑,道:“昨日宫中十分热闹,你说的是哪一件?” 邱礼见状也随之扬起嘴角,“看来大人是知道了。” “我知道的,并非你问的,想问什么,直接开口便好。” “听说昨日皇后去御花园找皇上,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可见皇上已对皇后失了信任,这对咱们来说,可是大好事。” “你以为一个秦淮,就能搬到皇后?” 邱礼闻言一怔,随即说道:“那可是勾结蛮人的罪名,非同小可,只要咱们运作得当,搬到皇后也不无可能。” “你以为皇后会任由咱们攻讦,而没有任何行动?你也太小瞧她了。”鸿吉深吸一口气,道:“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邱礼困惑地看着鸿吉,道:“大人何出此言?” 鸿吉转头看了一眼陈志方,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后的反击还未开始呢。” “大人的意思是皇后打算与他们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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