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急忙后退,将弓箭背在身上,抽出腰间的软剑,随即止住脚步,和来人战在了一处。 第二日清早,张明华便得了凌南玉退烧的消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许,没过多久凌南玉清醒过来,她才算真正放了心。 “母后。”因为高烧的原因,凌南玉的嗓子有些哑。 “快给玉儿倒杯水。”张明华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凌南玉,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玉儿感觉如何?” “头疼,嗓子也疼……”凌南玉泪眼汪汪地看着张明华。 张明华见状分外心疼,哄道:“玉儿乖,母后保证,只要你乖乖喝药,过几日就不疼了。” 凌南玉含泪点了点小脑袋,“玉儿还想吃母后做的山楂糕。” 凌南锦每次生病后,也会要她做山楂糕哄他,两人真是如出一辙,张明华看向凌南玉的眼神越发温柔,道:“好,玉儿想吃,母后就给你做,只要玉儿好好养病。” 凌南玉破涕为笑,“谢谢母后。” 张明华接过杨清宁端过来的水,扶起凌南玉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喂他喝了下去,“还喝吗?” “嗓子痛,不想喝。”凌南玉小嘴一瘪,大眼睛顿时有泪光闪烁,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杨清宁闻言出声说道:“殿下,越是嗓子痛,才要多喝些水,这样才能好得快。” 凌南玉看看杨清宁,又看看张明华,挣扎了一瞬,点头说道:“那我再喝点。” 杨清宁忙去倒水,张明华又喂他喝完,这才放他躺好,只是他身子太过虚弱,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寝殿外进来一名内侍,在福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福禄点点头,内侍便退出寝殿。 “娘娘,坤和宫出了点事,需要您回去处理。” 凌南玉病了三日,张明华便在东宫呆了三日,如今见他没了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杨清宁,叮嘱道:“玉儿就交给你了,若再有什么闪失,本宫便要了你的脑袋!” 杨清宁急忙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张明华没再多说,在福禄等人的侍候下,离开了东宫。 杨清宁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在猜测到底出了何事,可是陈钰对吴乾军动了手,结果又是如何?可惜他不敢问,也没有问的资格。 坤和宫,张明华召见了小瓶子,小瓶子如实地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明华听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么多人埋伏在那儿,居然还能让人跑了,真是废物!” 小瓶子跪倒在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力,甘愿领罚。” 福禄见状出声说道:“娘娘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多好的机会,就因为他们的无能而错过,本宫怎能不气?”这次行动失败,陈钰以后行事定会万分小心,若再想抓到他就难了,张明华怎能不气。 “娘娘,就在他们即将拿下陈钰时,突然闯进来一群高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让人给逃了。虽说他们办事不力,可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福禄替他们解释道。 “若非他们无能,怎能让他等来援兵?”张明华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道:“去刑房领罚,每人杖责五十。” “谢娘娘开恩。”小瓶子犹豫了一瞬,似是有话要说,却并未说出口,起身退了出去。 “废物!”张明华被气得不轻,一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福禄劝道:“娘娘,虽然这次没能抓到人,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证明了小宁子的猜测,与丽妃通奸的就是陈钰,只要知道这一点,抓到他们就是迟早的事,娘娘无需心急。” “丽妃在宫中一日,本宫就一日无法安寝,怎能不心急?”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明白她心里在意什么,道:“娘娘,就算这次抓到了陈钰,只要陈钰不开口,咱们也拿丽妃没办法,还不如抓他们个现行,让他们就算死,也背负着骂名。” 听福禄这么说,张明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如今蛇惊了,要想再抓到难上加难。” “娘娘,一个好的猎人总要多几分耐性,才能将猎物一举拿下,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些年若没有福禄的谋划,以张明华急躁的性子,不会走到今日。 张明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事到如今,本宫也就只能等了。” 就算她再不甘也没用,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 福禄眉头微蹙,“娘娘,奴才有些担忧小宁子。” “小宁子?”张明华也随之蹙起了眉。 福禄提醒道:“陈钰是个聪明人,定能猜到个中缘由,是小宁子算计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小宁子的处境怕是十分危险。” “那就多派些好手去东宫,务必确保玉儿和小宁子的安全。”不说凌南玉如今在张明华心中地位,就是陈钰与徐珍儿的关系,张明华也绝不会让他们如了意。 “娘娘,小瓶子与小宁子相熟,明面上派他去东宫最合适,您看……” 张明华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是,什么都逃不过娘娘的法眼。”福禄奉承了一句,接着说道:“娘娘,小瓶子的性子如何,奴才最为清楚,他对娘娘绝对忠心,有他在东宫,娘娘也能放心不是。” 张明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松了口,“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多谢娘娘,奴才这就去办。”福禄悄悄松了口气。 午时,凌南玉醒了过来,杨清宁忙吩咐人准备了吃食,喂他喝了一碗燕窝粥,又吃了些小菜,见他精神还不错,便让他靠坐在床上,陪着他聊天。 “殿下,感觉如何?” “嗓子疼。”凌南玉伸出小手指了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杨清宁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递给凌南玉,道:“奴才差点忘了,这是奴才跟王太医要的润喉糖,殿下含上一颗,嗓子会舒服许多。” 凌南玉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清爽微凉的感觉,确实让嗓子舒服了许多,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好吃!” 杨清宁闻言急忙说道:“殿下这是含化的,不要嚼!” “没嚼,你看。”凌南玉伸出粉嫩的舌头,让杨清宁看上面完整的糖。 杨清宁笑着夸奖道:“殿下真棒!” 两人正说话,小五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皇上来了。” 杨清宁闻言一怔,自从他们从冷宫搬进东宫,凌璋就没来过,就算前两日凌南玉命悬一线,也不见他露面,不知今日是吹了哪阵儿风,把这尊大佛给招来了。 吐槽归吐槽,杨清宁绝不敢怠慢,看向凌南玉,道:“殿下,奴才去接驾,您躺着就成。” “好。”凌南玉顺从地躺好,看着杨清宁脚步匆匆地走出去。 杨清宁跪在地上,嘴上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想着幸好膝盖好得差不多了,否则就这个跪法,非得伤上加伤不可。 凌璋看了杨清宁一眼,径直走向了寝殿。 秦淮却在杨清宁面前停住了脚步,出声说道:“起吧。” “是。”杨清宁起身跟了上去。 秦淮朝杨清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近。 杨清宁迟疑了一瞬,还是靠了过去,低眉顺眼地小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秦淮含笑地看着他,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吊着嗓子说道:“秦流一案查的不错,咱家很是满意。” 杨清宁不禁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公公夸赞,这是奴才该做的。” 秦淮在寝殿门口顿住脚步,拦在杨清宁面前,又靠了上去,笑得越发让人恶心,道:“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杨清宁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再次拉开来两人的距离,道:“能为公公办事,是奴才的福气,怎敢邀功?” “咱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秦淮似未察觉,轻笑出声。 杨清宁在心里骂他是死变态,嘴上却说道:“公公,皇上已经进了寝殿,咱们是否也该进去?” 秦淮‘嘿嘿’笑了两声,抬脚走了进去。 杨清宁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不禁抖了抖身子,暗骂道:“死太监!老变态!总有你不得好死的时候!” 凌璋站在床前,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凌南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害怕,没有半分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秦淮见状连忙给凌璋搬了个凳子,放在他身后。 凌璋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凌南玉,直看得他害怕地垂下头,这才开口说道:“感觉如何,可好些?” “好……好多了,多谢父皇关心。”凌南玉支支吾吾地答道。 凌璋径直说道:“待你的病再好些,便让人给你启蒙。” “启蒙?”凌南玉忍不住好奇地偷瞧了凌璋一眼。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凌璋平静的眼睛闪了闪,接着说道:“嗯,你今年已然五岁,是时候该读书了。” 凌南玉壮着胆子说道:“母后有教玉儿习字。” “朕会让内阁首辅鸿吉专门教你读书、习字。” “谢父皇。”凌南玉不安地尅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璋见状出声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凌南玉尅得越发用力,粉嫩的手指被指甲压得发白,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玉儿读书能让小宁子在一旁陪着吗?” 杨清宁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南玉,却见凌璋看了过来,急忙垂下了头。 凌璋沉默地看着杨清宁,好半晌都不曾开口,直看得杨清宁心里发毛,可他身份卑微,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也就只能受着。就在他以为凌璋会拿他开刀的时候,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终于移开了,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以。” 听到凌璋的回答,不止杨清宁惊讶,在场的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凌璋竟允了凌南玉这般任性的要求。 凌南玉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迟钝地看着凌璋,呆萌的表情甚是可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谢父皇!” 凌璋见他这副模样,抿着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起身说道:“好生养病,朕还有政务要忙。” 凌南玉软软地说道:“玉儿恭送父皇。” 杨清宁跪倒在地,扬声说道:“奴才恭送皇上。” 待凌璋出了寝殿,杨清宁才站了起来,来到门口往外瞧了瞧,随即关门上闩,这才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太监真他喵不是人该干的活!怪不得出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这么压抑下去,说不准哪天我也变成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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