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这比起以前可轻得多了。”杨清宁从怀里掏出银票,炫耀道:“而且因为这伤,奴才还赚了五千两银子,能买好多好多鸡腿给殿下。” 凌南玉俯下身,凑近杨清宁的膝盖,‘呼呼’地吹着气,下意识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滴在了杨清宁的膝盖上。他愣了愣,随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把泪水擦干,随后抬头看向杨清宁,道:“母妃说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宁子还疼吗?” 杨清宁被凌南玉的动作感动,安抚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殿下说的没错,吹一吹就不疼了。” 凌南玉看着杨清宁,认真地说道:“我以后不吃鸡腿了。” 杨清宁听得一愣,随即问道:“殿下为何这般说?” “我不想小宁子受伤。”凌南玉的大眼睛看向他的膝盖。 杨清宁闻言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感动又好笑,道:“奴才受伤不是因为赚钱,是因为查案,这些钱是他们给奴才的补偿。再者说,若殿下连鸡腿都不吃了,那奴才要这钱有何用?” 凌南玉大眼睛里满是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小脑袋,问道:“那到底是谁伤了小宁子?我要给小宁子报仇!”
第27章 “那到底是谁伤的小宁子?” 见他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杨清宁便如实答道:“是永寿侯府的五公子。” “永寿侯府五公子?”凌南玉重复了一句,接着问道:“他为何打小宁子?” “因为他不喜东厂之人,便出手教训。”杨清宁捏了捏凌南玉的小脸, 道:“殿下笑起来最好看,这么皱巴巴的像个包子。” “我会给小宁子报仇的。” 见他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 杨清宁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道:“倒也不必,我们得了五千两银子, 殿下就放他一马吧。” 凌南玉的小眉头皱得死紧,“他不缺银子, 小宁子却要受疼, 这不对等。” 杨清宁没想到凌南玉揪着这事不放, 耐心地说道:“殿下, 这个世界不对等的事太多,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法做到事事公平,更何况是凡人。” “我不管旁人, 但小宁子不行。”凌南玉眼睛在灯下闪着光,道:“他伤了你一条腿,我便要他两条腿!” 慢慢地,杨清宁相信了他眼底的认真, 正视了他心灵深处的愤怒, 耐心地安抚道:“殿下,你关心奴才,在意奴才, 奴才很开心,只是奴才真的没事, 况且奴才已经与他和解,殿下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宁子,我饿了。”凌南玉眼底的认真变成了委屈。 杨清宁认真地看着他,见他恢复平时呆萌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殿下等着,奴才让他们去拿吃的。” “小宁子腿伤了,我去。” 凌南玉利落地爬下了床,迈开小短腿就跑到了门口。 杨清宁看着他,不禁扬起嘴角,心中暗道:“真是个好孩子!” 自杨清宁腿伤以后,就一直躲在东宫养伤,每日除了吃和睡,就是偷偷教凌南玉识字,小日子过得甭提多悠闲。 不过每日午后,凌南玉都会被叫去坤和宫,一去就是半日,每次回宫都会带来些吃的,或者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这让杨清宁十分惊奇,怎么感觉张明华十分宠爱凌南玉似的,这与书中的剧情十分不符。 杨清宁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了凌南玉,张明华每日召见他都做些什么。凌南玉说张明华会给他点心吃,会带着他去花园散步,会和他一起做游戏,甚至会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听到这样的回答,杨清宁更加惊奇,心中难免有些猜测,难道因为他的出现,让张明华对凌南玉出现了移情的状况。简单点说,就是张明华把凌南玉当成了凌南锦,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投注感情。若当真如此,这对凌南玉来说是大好事,那他们的处境将好上许多。 不过这种感情建立起来容易,却也十分脆弱,因为替代品永远成不了真的,看似深厚的感情一旦出现裂缝,那就是毁灭性的。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即便是张明华暂时性的移情,也是好处多过坏处,至少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武装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转眼又过去三日,宫内宫外都是风平浪静,但直觉告诉杨清宁,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当中,爆发也就在这一两日。 这日凌南玉并未去坤和宫,只因他病了,病情来势汹汹。 杨清宁看着躺在床上,神色恹恹的凌南玉,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哪里不舒服?” “有些头疼。”凌南玉倦怠地微眯着眼睛。 杨清宁摸了摸凌南玉的脑袋,又凑上前抵了抵额头,道:“头不烫,应该没发烧。殿下,你乖乖在床上躺着,奴才去请太医。” 见杨清宁要走,凌南玉伸出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袖,撒娇道:“小宁子不走,让他们去请太医。” 杨清宁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好,奴才去吩咐一声,马上回来。” 凌南玉这才放心下来,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 杨清宁来到门前,吩咐门外的侍从去请太医,便又回到床边守着凌南玉,小声嘀咕道:“这么热的天,怎么会感冒呢,难道是热着了?” “小宁子,你在说什么?”凌南玉大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 杨清宁看得很是心疼,轻哄道:“没什么,殿下若是累,便睡会儿吧,奴才在这里陪着殿下。” 凌南玉大眼睛里闪过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忘叮嘱道:“小宁子不许离开哦。” “好。”杨清宁轻抚着凌南玉略显苍白的脸颊。 凌南玉握住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没过多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太医还没来,福禄先来了。 杨清宁得信儿,连忙迎了出去,行礼道:“奴才见过公公,给公公请安。” “免了。”福禄看了看他的腿,关心道:“伤养的如何?” “多谢公公关心,奴才的膝盖已消肿,再过几日便能痊愈。” 福禄点点头,问道:“殿下呢?为何今日没去坤和宫?” “回公公,殿下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奴才让人去请太医,到现在还没回,也不知遇到了何事。”杨清宁说着,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 “殿下病了?”福禄的眉头皱了起来,“带咱家去瞧瞧。” 杨清宁带着福禄进了正殿,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福禄上前瞧了瞧,只见凌南玉小脸发白,嘴唇也不是之前粉嫩,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转头看向杨清宁,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殿下可说他哪里不舒服?”福禄关切地问道。 “殿下说他头疼,偶尔还会咳上两声,和风寒很像。” 福禄点点头,道:“咱家差人去太医院瞧瞧,你守着殿下好生侍候着。” “是,公公放心,奴才定好生侍候着。” 福禄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东宫。 很快,去请太医的小五子回来了,身旁跟着王秀春。杨清宁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人进了正殿,让王秀春给凌南玉诊治。 趁着这个时间,杨清宁将小五子拉到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去请太医,怎么半晌不见回来?” 听杨清宁问起,小五子一脸气愤,小声说道:“公公有所不知,太医院的人欺人太甚,奴才说殿下病了,需要请太医,他们东推西拖,就是没人动弹地方,奴才也是没办法。若不是福禄公公派人去,现在还来不了。” 杨清宁的眉头皱紧,没想到如今凌南玉搬进了东宫,那些人还这副带搭不理的态度,真是蠢得很! “你也不用气,今日有他们受的。” 小五子愣了愣,随即问道:“公公这话是何意?” 杨清宁嘴角勾起冷笑,道:“皇后娘娘如今对殿下如此看重,他们居然敢慢待,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小五子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公公说的是。哈哈,奴才得好好瞧瞧他们都是什么下场。” 小五子兴奋之下,声音也大了许多,王秀春转头看了一眼,眼中有明显的不悦。 小五子见状缩了缩脑袋,求救地看向杨清宁。 杨清宁解围道:“水壶里没水了,你去打点水回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五子连忙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王秀春瞥了杨清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虽然杨清宁不在坤和宫,张明华却对他十分看重,这段时日赏赐不断,足以证明这一点。他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与杨清宁交恶。况且太医院那群蠢货,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约莫一炷香后,王秀春收回了手,杨清宁急忙上前问道:“王太医,殿下得了什么病?” 王太医如实答道:“殿下是热邪入体。” “热邪入体?”杨清宁皱紧了眉头,疑惑地说道:“热邪入体是什么病症?” “热为阳邪,阳盛则热,侵袭人体致病,多表现为热证,可分为表热和里热……”见杨清宁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王秀春打住了话头,他这是在对牛弹琴,再说下去,只能显得自己很蠢,道:“我这就给殿下开药,公公只需按时熬制汤药,给殿下服用便可。” 别说这是中医,语言本就晦涩难懂,就算是西医,他也不一定听得明白,王秀春不说正好,解放了他们两人。不过杨清宁觉得王秀春说的应该就是他熟知的热感冒,“那就劳烦太医了。” 王秀春刚要走,便见小五子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回禀道:“皇后娘娘来了,公公快去接驾!” 杨清宁和王秀春对视一眼,慌忙走出寝殿,迎了出去。 刚来到院子里便见张明华快步走了进来,两人急忙行礼道:“奴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张明华挥挥手,直截了当地问道:“玉儿的病情如何?” “回娘娘,殿下是热邪入体,稍候会出现发热,要多加留意,若服药后退热,便无大碍;若高热不退,那就危险了。” 听王秀春这么说,张明华变了脸色,重复道:“热邪入体?” 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张明华想起三年前那几日的煎熬,她的皇儿当初就是热邪入体,初时她并未在意,以为那么多太医在,一个小小的热邪入体,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结果却是他高烧不退,很快便离她而去。 惶恐犹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张明华不禁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福禄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紧张道:“娘娘,您没事吧?” 张明华没有理会福禄,而是看向王秀春,面色阴沉地命令道:“你要什么,本宫给你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玉儿的性命,否则本宫让你去陪葬!” 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离她而去,一定不能!此时张明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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