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该死的瘦猴,他们明天晚上一定要多吓吓这家伙! “你飘过去又不累。”进宝心里暗爽,居然也有他盯着别人干活的一天。 “长这么高,多干点活是应该的嘛。” “人家黄伯都能去,你们还去不得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郑旺悻悻冲着进宝嘀咕。 这臭小子变成邪祟后好像更欠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好了,快走吧。”进宝乐够了,勉强端出副小大人模样。 “大晚上三个鬼站在他们家窗口,真的很吓人。” 这群大个子能不能对自己是鬼这件事,有点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 大志:是你不够吓人! 郑旺:是你不够吓人! 小问:你们是不是吓人吓过头了,下次收敛点。 大志:是他太吓人了! 郑旺:是他太吓人了!
第80章 发现竹鼠 翌日清晨。 得益于经常奔波熬夜,问荇在群五大三粗猎户中居然是最清醒的那个,醒时丝毫没有起得太早的倦怠。 “你做噩梦没?” 钱六揉着眼睛,好奇问同来的伙伴,昨天瘦猴号成那副模样,他还怕真有鬼怪作祟。 “没,睡得可好了。”同伴吕木嗤笑,不屑道。 “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但我这胸口闷,可能是要下雨吧……” 听到猎户们的嘀咕声,瘦猴眼珠子僵硬抖了抖,眼底是极重的乌青。 他不记得昨晚看到什么了,只是回想起来,脑海中全是不可名状的恐惧,隐隐感觉到反胃。 狗子倒是平时就不爱多说话,今天比往常更安静了,熊子走在最前面,似是因为昨晚碰了壁,居然也没继续找问荇和祝澈的麻烦。 “他好了没?”钱六看向祝澈,其他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最早起来的问荇反倒又和昨晚一样不知所踪。 问荇其他地方挑不出毛病,就这老喜欢方便跑去大老远,实在是过于细巧了,这是山里又不是自个家。 祝澈朝着远方看去,眼睛一亮。 “来了。” 问荇小跑着跟上队尾,态度诚恳:“耽误了点时间,不认得路,刚刚给找错地方了。” 他性格够好,所以也没人计较,况且问荇那熏蚊虫的艾草叶是真好用,他还愿意大方分给他们,用过的猎户都对他有所改观。 熊子恨恨看了眼问荇的方向,闷声转头,极其刻意地仰着头假装不在意。 忍,他先忍。 “奇怪……”与熊子不同,狗子频频往后看,愈发察觉到不对。 问荇昨天装了满筐的栗子,箩筐肯定非常沉重,今早怎么还会跑得这么轻松。 可他把疑惑埋在心里,只是对问荇的畏惧和警惕又多了分。 莫非这姓问的力大如牛,之前那副斯文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还是提防住问荇,少去碰他的壁才稳妥。 一行人往山里走去,越走黏糊糊的湿气越重。 夜晚已经过去,天色却依旧阴沉,乌泱泱的云压在所有人头顶上,就好像天上还连着一片山。 雨欲下未下,风将刮不刮,反倒是吊着大家的心。 “真是的,要下就赶快下……” 猎户们中间传出嘀咕声,这种老天爷的玩笑可没意思,越往前走山路越窄越泥泞,要再往前就只能容一人通过。 为了防止走在羊肠小道上突然下雨,众人还是提早做好了防范,能披上蓑衣的披蓑衣,再不济就戴个斗笠。 “嘁,就这点破云,说不定都不会下雨。” 熊子满脸不以为意,他才不会同其他人说自己没提前准备这些,因为和媳妇吵架,媳妇气得忘了给他放。 他一个大男人要干大事,怎么能自己干收拾东西这些小事呢? 可其实他也慌张,秋雨下不大,但毛毛雨一下半个白天起步,被雨淋了不好受,要是因为点秋雨生病才是真难办。 “今天九成得下雨。”问荇不信熊子的自欺欺人,他更信自己的常识。 手边绕着只纤弱的蜻蜓刚才飞走,山林里不时传出似虫鸣又似蛙唱的声音,他感觉自己身上都覆盖了层淡淡的水汽。 种种迹象表明今日不下雨的概率恐怕和走路上让银子砸头差不多低。 树叶越来越密,时不时路边还有着带刺的灌木丛,想要勾破赶路人的裤腿和鞋跟。 随之而来的是路越来越窄,本来有些关系好的猎户并肩而行,现在由于路窄只能排着队缓缓前进。 如果说昨日见到的浅林不过是山里最平淡,最和煦的角落,那到达今天他们要去的方向,才算真正认识了山林。 再温和无害的小山丘,也会有自己的獠牙。 咔擦。 问荇寻的树枝因为敲在石块上,被拦腰掐出条细细的裂缝,树皮碎开,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木头。 “很快就到地方了,待会去换一根就行,反正前面多的是树。” 祝澈本来走得轻松,此刻也因为脚下黏糊糊的苔藓越走越慢。自从跌下过山沟一次,他就多留了心眼。 他们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队尾,匀速登山能够更好保存体力,不至于中途累垮。 “山里好东西可多了。” 祝澈指着前方峭壁上貌似不起眼的草木。 草木深深扎根在岩壁上,在问荇上方一丈高的地方。 似草似木的植株远看不显眼,但问荇视力够好,发觉这植物长得有些像柏。 “比如这个,这叫长生草,要长在够陡的岩壁上,据说哪怕干死了遇到水还能活过来,我们在这能遇到,就是运气好。” “你居然还懂些药草?”听到够值钱,问荇有些心动,但因为离得太远只能望草兴叹。 “我哪能算懂药草。” 祝澈不好意思地解释:“这种药草治跌打损伤有奇效,价格又特别高,因为足够值钱所以才能记得。” “只是采长生草太危险了,拿命去采,也难怪会这么值钱。” “长生草……”问荇若有所思。 祝澈本来就是觉得无聊和问荇唠嗑,见问荇一副在想事情的模样,心里暗觉不妙:“你别去想摘这玩意,下雨天打滑能把人命要掉!” 这里可不是让他摔伤的那铺满苔藓的山沟沟,从这么高掉下去,天王老子都得出事。 而依照祝澈对问荇理解,他怀疑问荇为了挣钱,真干的出来爬峭壁采草这种事。 “我还想多活几年。”问荇快走几步,赶上前边的猎户,“这么高的峭壁,寻常人爬上去就是寻死。” “是啊,可药草是真值钱,总有人愿意去寻死。” 问荇前面的猎户是钱六,他听到两人讲话,自来熟地加入两人的讨论里。 “要我能爬上去,别说长生草,那叫什么石斛的玩意更值钱,比咱费心找野兽挣钱多了!” “那也得好爬上去,石斛长得崖可比这地方高,你当你是猴儿呢?” 没人不喜欢同挣钱有关的话题,值钱的药草在猎户们这人尽皆知。 另个猎户插嘴道:“问小哥,要我说你进山就是贴下家用,稍微捡捡菌子果子就行,省事还不容易受伤。” 菌子已经不便宜了,而且问荇不是柳少爷的赘婿吗?柳少爷死了应当也过得日子不差。 “我明白了。”问荇看起来已经歇了心思,和气地把话题揭了过去。 他长得就好看,谈话间时不时夸赞两句其他猎户时更显得真诚。 有昨日热心帮忙的铺垫在,短短一段山路,猎户们对他仅剩那点敌意已经消弭得无影无踪。 凭什么他这种废物农户可以这么快融入进来,一副狗腿子模样! 听到问荇和其他猎户聊了起来,熊子心气又开始浮躁,一不留神差点踩着苔藓滚下山。 狗子心力憔悴,他一手抓着因为失魂落魄走路分心的瘦猴,一边还得艰难地抵住熊子。 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就不该顺着熊子突然进山,现在好处没捞到还越走越远,已经没法往回赶了。 老天爷今天很赏脸,他们一口气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直到把最泥泞、最狭窄那段走过去,天上才飘下来若有若无的雨丝。 雨丝落在山上,又被覆盖满山的高大的树木阻挡,能淋在人身上的只剩少部分。 “山洞离得远,就在这儿避雨。” 害怕雨越下越大来不及去原定的地方,为了争取时间寻找猎物,猎户们临时拐了道,选到处不熟悉的空地落脚。 这里长了棵参天的榕树,密密匝匝的枝叶遮天蔽日,仿佛一顶天然的巨伞,庇佑榕树下的芸芸生灵。 “这地方我没来过。”有个猎户不太放心。 钱六心底也发虚,他其实也没来过:“没办法,待会雨大了有得好受,先在这落脚吧。” 反正出门打猎,遇到些紧急情况再正常不过,这都算是小事。 “雨天在树下是不是不太稳妥?” 看着其他猎户散开,问荇趁机低声询问祝澈。 他怎么记得树下避雨招雷劈。 “有什么不稳妥也总比淋着雨好,树又不招野兽。”祝澈不明所以,显然这个时代的人尚且没这种意识,何况一点点秋雨带着闷雷也确实少见。 问荇还是将箩筐放得远了些,这片区域他没来过,今天要和祝澈一起行动,两人就算无法干同一件事,也尽量不离得太远,这样能有个照应。 深入到这,其实已经开始会逐渐出现有价值的野兽了,但不少求稳的猎户都是成群结队凑在一起,害怕稍有不慎遇到吃肉的豺狼。 熊子他们不敢去求险挣大钱,熊子蹲在树木的盘根边摆弄夹子,太久没进山了,越走他反倒是越心慌,只想放了陷阱赶快回来睡觉。 “江安镇这片小山头不少,咱们这虎跑丘算是很安全了。”祝澈倒是非常淡定,他之前为了挣钱,铤而走险去过更危险的地方。 至于虎跑丘,他更是来过太多次,早就轻车熟路就好像自己家一样。这片地方其他年青猎户不熟,可他熟。 往前再走几步是下坡路,能够隐约看见竹林,细细的雨丝斜着落下,被云层遮住大半后扔锲而不舍要落下的光照得发亮。 约定好遇到事情及时呼救后,祝澈背着弓佩着刀,手中捏着夹子往右走,深入几丈外的林地里。 一来是给晚上排查风险,确认这里是否适合过夜,二来依照他多年捕猎的经验,林地边缘的石头堆附近肯定有兔子洞存在。 问荇则是朝左一头扎进竹林里。 这片竹林生长的不是蔑匠们常用的碗口粗的毛竹,而是只有半个手腕粗的细绿竹,非常好砍倒,也很适合做成登山杖。 问荇掏出刀,在竹林边缘挑好根修长的竹子拦腰砍断,并在断口处小心磨平倒刺,让竹棍替代那根报废的树枝拄在手上,借力让自己走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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