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花自流正瘫在赤凰那松软的羽翼中,昏昏欲睡。 随着耳边响起的那道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他陡然睁开了双眼,望向来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火红的绣金长袍,容貌看起来有些眼熟... 直到对方走近,他才看出这似乎是那个什么叫什么...风逐影的家伙。 花自流歪头,心中暗道。 你丫不是跟鬼王在打架吗? 这么快就打完了?而且居然还有空换了身行头! “呦,赤凰,你这是打哪儿叼来的小美人啊?” 花自流:?? 不是才见过吗?这什么情况! 哥们你换了身衣裳就不认人了是吗? 风逐影虚眼看向靠在赤凰身上的人,嘴角扬起的弧度轻佻又懒散。 青年生的俊,即便是陷进艳丽的火红色羽翼中,依旧难掩姿色,更给人一种,越是用华丽昂贵的物件来修饰,就越是会光彩夺目的感觉。 待走近后,他收拢起折扇,用扇骨末端挑起对方的下巴,仔细端详起了青年的长相。 这五官...离近了瞧,好像更俊俏了一些。 花自流错愕的看着对方,有些后反劲儿:“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风逐影挑了下眉,倏地凑上前,盯着对方那双因为惊惧而睁的圆溜溜的眼睛:“见你的是他,不是我。” 花自流黑人问号脸:“你在说什么啊?” 下一秒,眉心之处落下一片清凉,托着他下巴的折扇来到此处,亲昵的轻点了一下:“你这张小脸这么俊俏,请妥善使用。” 花自流不明白。 风逐影却没再解释,在见到对方不再做出那么难看的表情之后,轻笑了一声,心情极好的反问着:“你听说过一体双魂吗?” 花自流闻言,垂下的眼皮缓慢抬起,自下而上观察着风逐影的衣着打扮,脑子里那根缺了的弦瞬间又找了回来:“你是说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风逐影移开折扇,在手心敲了两下,似是在思考。 半晌,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花自流不禁抽了抽嘴角。 前有万人迷毒舌崩人设,后有鬼王面痴不认人...眼前这又出现了一位双重人格的狡猾男二。 救命啊! 我难道看了一本盗版书吗?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掌来到他眼前,试探般晃了晃。 “小美人,你发什么呆呢?” 花自流眨了眨眼睛,脸上的呆滞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 小、美、人! 从来都是他调戏别人,今天反被调戏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难道真应了那一句...终日打雁,早晚有一天会被雁啄了眼? 最近这风水还真你妈是...往死里转啊。 “说话!” 似是不满于花自流的沉默,风逐影还在晃动着手掌,拼命的找存在感。 花自流回神,警惕般后退了一步:“我不美,雁西楼才美。” 嗯,没错,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面的风逐影却撇了撇嘴:“我不觉得他哪里好看。” 神色似是有些不屑。 花自流顶着一脑门子问号,只觉得五雷轰顶:“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穿着女装满世界追情郎的难道不是你自己,现在又觉得人家不好看了?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风逐影耸了耸肩,重申:“再说一遍,刚才那并不是我。” 说完后,他又在花自流不理解的目光中补充:“我们俩虽然性取向一样,但是爱好却截然不同,他喜欢漂亮的,我喜欢俊的,玩儿起来带感...” 温热的气息骤然贴近,毫无预兆的在耳边氤氲飘荡,那呼吸似乎灼热的令人水深火热,同时又后背蹿风。 花自流捂着耳朵一个大跳避开了对方的靠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赤凰察觉到花自流的离开,疑惑的歪了歪头,硕大的头颅还若有似无的朝着花自流靠近,眼中满是依恋亲昵。 “看来赤凰也很喜欢你,不错,我们眼光一样。”风逐影抬手摸了摸赤凰的脑袋,身子一歪靠在了花自流刚才躺过的位置,浑身没骨头一样,目露疏懒。 花自流觉的他有病,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人一鸟,宣布:“再见。” 不行,这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毛病,转了一圈之后,花自流终于发现了。 原来雁西楼才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站住。” 花自流会乖乖站住才是傻子,在那道陡然冷下来的命令声中不自觉的越走越快,恨不得随时飞起来。 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周身无处不在的风在此时诡异的凝聚成绳索,倏地卷上他的腰肢,拽着他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后背在陷入松软的羽毛里时,眼前又被一具略高的身影困囿于方寸之间。 花自流被陌生男人这样壁咚,整个人都毛了,一双桃花眼瞪得又圆又大:“你听我说,蓝颜易老、男人易跑,你冷静点儿...嘶!” 冰凉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花自流高挺的鼻梁掠过,略显粗糙的质感像是附着了无数根小勾子,剐蹭着他挺直的鼻骨。 花自流的呼吸微滞,故作冷静:“你知不知道,直掰弯会不得好死!”
第14章 花自流这人...不光缺钱,还缺心眼儿。 风逐影哈了一声:“无所谓,爷坏事做尽,没有善终也是自己活该。” “你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花自流微微后倾身体,整个人如一只困兽,煎熬又闹腾。 挣脱不开,没有办法。 这种随便来个人就能捏死自己的境遇,简直令人煎熬万分。 原主是个魔尊,身怀宝藏,可他却没有钥匙,动用不了分毫。 这感觉...可很特么操蛋! 花自流想的出神,无意识皱起自己的眉。 风逐影看到了,却依旧挟制着怀里的人,视线在对方薄红的嘴唇上转悠。 其实,他不太喜欢强迫。 想到这里,风逐影的嗓音不由放软了一些,语气里带着诱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两个男人...很刺激的。” 察觉到对方不安分的靠近,花自流别开头:“不了,我硬不起来。” “不需要,你躺下享受就好了。” 花自流忍无可忍,顶着一后脑勺的黑线大吼:“你有病吧!” 风逐影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嗓音再度放轻:“放心,我一点病都没有,很健康。” 胡说八道,双重人格难道不是病吗? 花自流想骂人,可是在注意到对方跟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后,只能慌张的祈祷低喃:“变回来,快变回来,求你快变回来...” 可能是这没有边际的话起到了些微作用,风逐影的身形微顿,疑惑着:“你似乎...比较喜欢我另一个人格?” 说话间,温热的呼吸似是都浇在了花自流的鼻梁上,迫使他玩命的往赤凰鸟的身上挤,待到艰难的又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后,才用力摇了摇头,否认:“不喜欢。” 风逐影不解:“既然不喜欢,那你还说什么‘变回来’?耍我吗?” 花自流连忙摇了摇头,生怕会刺激到这个色胚:“因为他也不喜欢我。” “巧了,我也不喜欢你啊。” 有些人天生就是调情的个中好手,他们可以在虚情假意里游刃有余来寻找一枕黄粱、一晌贪欢,从不顾别人的死活。 比如眼前的这个风满楼的大当家,做着刀口舔血的生意,性子自然也是随性放纵,笑容恣意又嘲讽。 这抹笑,让花自流瞬间破防了:“你不喜欢我,还跟我睡个der啊??” “谁说不喜欢就不能一起睡觉了?”风逐影那张俊美的脸上带了一点嫌弃:“你思想怎么这么封建啊?” 花自流叹为观止:“你这渣男...” “谢谢夸奖。” 果然油盐不进,妈的! 眼见着风逐影的耐心告尽了,花自流的恐慌也达到了顶端,挣脱不掉就开始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了。 “卧槽,你冷静冷静,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只喜欢女的,我真的不喜欢男的...呸、呸呸呸!” 风逐影惊呆了,抬手抹去自己下巴上溅到的吐沫星子,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居然敢冲我吐口水!” 花自流没想到这招居然有用,当下更是往恶心人的路子上狂奔不止:“我警告你啊,你这色胚要是再靠近我,下次就不是吐口水了,老子把隔夜饭都给你吐出来信不信?你要是不嫌弃就尽管试试。” “......” 风逐影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这么被恶心,再绝色的美人也下不去口。 燃起的情欲随着身边的微风,悄然淡了几分。 就在他想抓住这小美人回风满楼好好教教规矩的时候,一道破风声陡然自身后袭来。 他翻身扬起折扇挡了一记。 短兵相接之后,风逐影在见到雁西楼那张脸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瞬,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原来是孤鸿圣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花自流见到雁西楼的那一刻,差点哭出声,激动的在原地大喊:“雁西楼,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这人丧心病狂想要掰弯我!” 雁西楼瞥了一眼脸颊微红的青年,纤长的睫羽默默垂下,手骨微动,暗自捏紧了不休剑的剑柄。 风逐影也眯眼瞪了身后的人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三分,阴阳怪气着:“都道孤鸿圣君公子如玉、人品贵重,怎么如今也干起偷袭这么不体面的事了?难道是从你那姘头应长生身上学到的?” 一连串的嘲讽砸下来,雁西楼并没有生气,而且毒舌这一块人家压根也没输过:“我觉得偷袭至少比强人所难要体面的多。 风逐影,我一直以为你顶多不算个好人,但是我没想到...你是压根不想当人啊。 风月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勉强来的...有什么意思。你说呢?” 风逐影抿了下嘴唇,那抹轻佻的笑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这人是你朋友?” 雁西楼瞄了一眼正冲他露出讨好笑容的花自流,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算是,不如风大当家今日卖我个面子,放了他如何?” 风逐影思忖了片刻,一双晶亮的眸子掠过对方身上沾染的血迹,以及捏着剑柄的指骨,仿佛是在试探一般,轻轻摇了摇头:“好像不太行。” 雁西楼眉宇微蹙,脸色也跟着变差了几分:“谁都知道你风逐影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何必为了这种事大动干戈一场,想来你也不愿意吧?” 说完他还似是威胁般,把不休剑横在了胸前。 风逐影却在这种时候笑了,像是一个疯批,越笑越灿烂:“传闻孤鸿圣君在讨伐魔域一役时受了重伤,看来传闻是真的?不然何以这么久,一向杀伐果断的孤鸿圣君竟然没有动用武力,反而跟我在这儿动起了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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