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连忙拉了拉罩在身上的黑色袍子。 花自流不知道他一把骨头有什么好遮掩的,偷偷撇了撇嘴。 “骨架子怎么了?骨架子也比你这个死人妖行!” 他嘴硬的样子简直令人心疼。 等等...死人妖?! 花自流不知道第几次被刷新三观了,仰头望着骑在大鸟上的‘女子’,眼神里满是震惊。 所以这是个男的?? 等等,风逐影...好像是风满楼大当家的名字!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花自流此时就像是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害怕被发现,又满脸都是吃到瓜的兴奋。 这三个字仿佛戳到了风逐影的痛处,他眼中嘲讽的笑意渐渐隐去,架着大鸟倏地俯冲了下来:“你说谁是死、人、妖!” 说打就打,半个招呼都不打。 花自流凭着本能就地一滚,狼狈的摔了出去,鸟兽那巨大的羽翼仿佛夹杂着火焰从他身侧飞速掠过,险些灼伤他一条手臂。 花自流后知后觉的抬起衣袖,望着宽大袖口处的焦黑,心有余悸的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额头的汗渍黄豆般砸落进尘土,淹没在了半干的土壤中。 红色鸟兽的头颅微微转动,视线落在了花自流脚边的那一小块被汗渍浸湿的土壤上,表情有些呆傻... 那边的鬼王利落的躲开着这一记攻击,指着对方不依不饶的叫嚣:“看看你自己,好好一个大男人穿女装就算了,还涂胭脂,你不是人妖是什么?” 许是动作太大,风逐影脸上覆着的半截面纱掉落,露出了一张斯文好看的脸。 这张脸并没有想象中的美艳,高鼻浓眉,一看就是男子。 而且那样俊逸的容貌衬着纯白的罗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鬼王也可能是被花自流传染了,逮到别人的痛处就死命的戳,对方自然恼羞成怒,恨不得拍死他。 “我杀了你!” 浓烈的杀气就连脑子里缺根弦的花自流都感受到了,对方话音还未落,他抬脚就朝着密林的深处跑去。 生怕夹在两个杀红了眼的家伙中间做了炮灰。 身后不停传来的轰鸣声催促着花自流奋力奔跑,他似乎忘记了疲惫,即便心脏跳动的很快,依旧不敢松懈半分。 额头的汗渍就似是晨起的露珠般,密密麻麻的凝聚其上,随后再不堪重负的沿着青年的下颚线滑动,噼里啪啦的坠落进泥土。 恐慌跟疲于奔命令他忽视了周围暗暗滋生的潜在危险。 一缕不容察觉的幽香缓慢的铺陈开,在月下的树林中静静蔓延。 夜风徐徐而来,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这声音在急促的脚步声下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 不知不觉间,那些盘桓在地下的树根悄然钻出了土壤,争前恐后的朝着那道不远处的身影飞速掠去。 两道破风声袭来,花自流脚步微顿,站在原地错愕的看着从两个不同方向刺来的细长藤条。 一前一后两根藤条仿佛全凭着本能行事,啪的一声在空气中相撞再弹开,就在距离花自流不到1公分的距离内,那声音刺耳的令人头皮发麻...
第12章 妖杀...加强版 花自流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定睛看向周围。 这才发现,在他目之所及之处,竟满是裹挟着泥土的树木根系,柔韧的藤条弯曲盘桓像是藏在暗夜下伺机而动的一口口獠牙,正对着傻站在林中的青年龇牙咧嘴的嘶吼,企图把他一口吞入腹中。 花自流不禁有些腿软,想到在叶栖残红居发生的树木妖化情形,这才意识到,好像问题...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上辈子他总是点外卖用了太多一次性筷子?所以那些筷子的祖宗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呵呵,想也知道不可能。 另一边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个家伙并没有注意到树林中的变化,只有站在原地的赤凰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兽瞳,一瞬不瞬的望着花自流离开的方向。 随着那一缕浅淡的幽香渐渐变得浓郁,赤凰也跟着越来越焦躁,两只巨大的爪子在松软的土壤里抓挠,有些坐立难安,最后它偷偷窥了一眼越打越跑偏的主人,试探性的朝后退了一步。 等了片刻见自己的主人完全没有反应,它果断转身,朝着花自流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一点都没犹豫。 藤条一击不中就会转变方向朝着花自流再度刺去,好在这些藤条没有神志不懂配合,不然花自流肯定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他虽然还活着,却十分狼狈。 本就烧焦了半片衣袖的青衫此时已经完全不能看了,破破烂烂的像是遭了一顿毒打,当然情况也差不多。 藤条擦过他的身躯手腕,留下了一道道痕迹,粉红的、青紫的纵横交错,好不可怜。 啪的一声,花自流躲闪不及时,肩膀又被藤条用力的抽打了一下,衣领沿着肩颈滋啦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半边肩膀以及一道颜色极深的红肿印记。 “妈的!还有没有完!” 花自流一边骂一边拢紧自己的衣衫。 他踉踉跄跄的躲过眼前的一记攻击,体力严重流失的同时,身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那股蛰伏在暗处的馨香跟着开始变得不容忽视。 至于飞舞的藤条...好像更疯狂了。 “该死的。”花自流仰头望着上方那一根根舞动的藤条,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每跳一下都能感受到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突然,一个熟悉的巨大阴影先一步笼罩而来,鸟兽刺耳的鸣啸响起,它展开宽阔的羽翼把花自流从头到脚罩住,然后张开尖锐的嘴喷出一连串的火球,瞬间就把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烧成了飞灰。 眼前的羽翼又快速收拢回去,花自流呆滞的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这鸟为什么要救他呢! 下一秒,那只大鸟就在他惊恐的视线里,用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拱了拱他的后背,然后趴在他身边,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花自流:?? 虽然不理解,但却大受震撼。 此时的叶栖残红居。 身姿欣长的男子持剑走出竹林,脚步虽凌乱,脊背却依旧挺直。 离近了看便会发现,他青色衣衫上沾染了几道晕开的血迹,就像是一场青雪后骤然绽放的红梅,连同唇的颜色也无限趋于较深的绛红,衬的他整个人越发昳丽蛊惑,艳气逼人。 随着食梦女被诛杀,整座安静的山庄也开始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陷入沉睡的修士们接连苏醒过来,待到他们集合赶至竹林的时候,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食梦女,以及被剑气搅乱的一弯荷塘。 至于那条最值钱的鱼母,早已不知所踪... 雁西楼并没有把食梦女拿去换佣金,他收好织梦鱼母的内丹,一路沿着踪迹追到了树林,然后遇见了正打的昏天暗地的一人一鬼。 再看周围,根本就没有花自流的气息,除了那缕似曾相识的浅淡幽香,再无其他。 “应长生,你把花自流弄去哪儿了?” 突兀的清悦嗓音打断了正在缠斗的两个家伙。 先一步见到来人的风逐影下意识的收了掌,也正因如此,面痴的鬼王一拳砸过去,直接把风逐影打的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脑袋哐当一声砸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而那双见到心上人还来不及欣喜的眼睛骤然失焦了一瞬,最后竟缓慢的合拢晕了过去。 鬼王也懵了,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手掌,对倒霉催的风逐影干巴巴的解释:“这可不能怪我啊...” “应长生,我在问你话!花自流在哪儿?” 鬼王这才反应过来,来人是雁西楼。 可是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三个,哪里还有第四个人的身影? “卧槽?人呢?” 雁西楼冷哼了一声:“你搞清楚,我在问你。人是被你拐走的,你现在必须给我个交代。” 鬼王冤死了,暗恨花自流没事瞎跑什么! “我不知道啊,他刚才还在这儿来着,真的、我发誓!” 雁西楼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发现在这里逼问鬼王纯属是浪费时间,当下环顾四周,自己找起了线索。 然后他就看见了地上那一个个巨大的爪子印,看其形状可能是风逐影的坐骑——赤凰。 可是风逐影现在... 雁西楼瞅了一眼倒在地上依旧人事不省的风逐影,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决定之后,雁西楼顺着那兽爪的方向,扭头就走。 当然,半个时辰后,他很有可能会后悔做下的这个决定。 被无视的鬼王见此还想追上去,衣袍却被一只手突兀的攥住,低头一看,居然是风逐影。 只见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的睁开,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那眼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骄矜褪去,余下的满是轻佻与算计。 “应长生,伤了我还想跑?” 鬼王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袍,冷笑:“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少碰瓷,我忙着呢。” 可是下一秒,刚被抽回来的衣袍再度回到了对方的手中:“你偷袭在先,赔钱!” “赔个屁。” “真的不打算赔偿我?” 鬼王嗤笑:“不赔,你别给脸不要脸!” 风逐影耸了耸肩,轻笑了一声:“那就不能怪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他兜头甩出了几张符篆扔向了鬼王的方向,眨眼间一个困阵就罩住了鬼王那具枯瘦的骨架。
第13章 原来雁西楼才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风逐影,你做什么!” 那边的风逐影却手腕一翻变出一把折扇,几息之间又给自己换了一袭暗红色的绣金长袍,那是一身男装。 然后鬼王就看着他熟练的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柄小巧的梳妆镜,一边给自己的卸去钗环和妆容,一边幸灾乐祸的笑道:“当然是关着你喽,既然你不赔钱,那也别想出来了。” 世人不知鬼王是面痴,可他是阵法白痴这件事却是人尽皆知。 鬼王气得一身骨骼又差点散架子,破口大骂:“风逐影,你这个死人妖,无耻小人!” 不同于之前的恼羞成怒,此时的风逐影完全不为所动,脸皮厚的惊人。 直到他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鬼王,留下一句:“既然你不给钱,那也别去追雁西楼那厮了,拜拜吧您呐。” 说着,风逐影的身影就真的追风逐影一般失去了踪迹。 被锁在困阵中的鬼王气得直发抖,把那困阵砸的轰轰作响... 这边风逐影感受着自己契约灵兽的方位,竟然先一步来到了赤凰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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