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多,桥也多。 宽阔的江面还隐隐传来轻快的小调,船上挂着红帆,手拿锦帕的女子巧笑倩兮,冲着两侧看呆的男人们挥手,招揽生意。 这个世界的花船楚馆很多,可能是人们只有在这里才能娱乐消遣的缘故。 除此之外,两岸的商铺也是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花自流饿着肚子被叶楠歌拉到一个小摊前,然后盯着摊位上那一本本书,懵了。 “二师姐,书不能吃。” 叶楠歌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小师弟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知道书不能吃,我想着左右都跑出来了,不如给大师兄买点礼物,昨天好歹还给咱们烤肉吃了不是?” “哦。”花自流点了点头,没话找话:“二师姐不是已经辟谷了吗?为什么要带我下馆子?” 叶楠歌一边在小摊上熟练的翻找,一边不忘回答他:“我是已经辟谷了,可是我嘴馋啊!” 花自流:“......” 好吧。 这天聊死了,花自流便跑去了旁边的摊位上看起了小孩子的玩具。 至少他对这玩意比对书有兴趣。 这边他正拿着个漆红色的拨浪鼓无聊的转动听响,那边的叶楠歌终于买完了。 花自流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嗯? 《霸道仙君夜夜欢》! 因为太过好奇,叶楠歌去结账的时候,花自流体贴的接过了那些话本。 《相思入骨,徒弟太凶猛》 《亿万师尊爱上我》 《宗门双姝,腹黑师兄快进屋》 《赠品:合欢宗里玩纯爱》 妈的,我瞎了! 花自流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叶楠歌的双眼里满是求知欲:“二师姐,你是在整大师兄吗?” 这不是感谢,这可能是恩将仇报。 叶楠歌啧了一声,把那些书抢过来,像是终于意识到买这些书有些丢人似的,嗖的一下收进了乾坤袋中,偷偷摸摸的凑上前跟他咬耳朵:“你不懂。大师兄就好这口。” 花自流:“.....” 哗啦——是三观碎掉再也重组不了的程度。 买书的小插曲过后,叶楠歌把花自流带去了满江城最大的酒楼。 修界的菜品有别于俗世,这里的主食都是蕴含灵气的灵米,烹饪的食材也大多是灵兽的兽肉以及灵植。 当然价钱自然也是贵到离谱。 但有二师姐这个小富婆在,她那是看都不看,张口报上几道招牌菜,大摇大摆的就往里面走。 期间还不忘对花自流危言耸听:“我跟你说,咱们下来打牙祭的机会不多,待师尊出关,可就没有现在的舒服日子了。” 花自流一脸凝重的点头,心中对雁西楼的警惕再度飙升了十个百分点。 “诶?南哥!” 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把陷入怔愣的花自流拉了回来,只见一楼大厅坐着个眼熟的身影。 笑的依旧谄媚又亲热,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巧了,你们也溜出来了?” 叶楠歌嗯了一声,反问:“你一个人?” “是啊。” “那一起吧。” 叶楠歌对朋友向来大方,招呼着药九跟她去二楼的雅间。 有雅间坐,药九自然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到了雅间门口的时候,为了报答对方的招待,药九还自告奋勇的要去跑腿选配菜。 叶楠歌乐的省事。 不过药九这家伙一向没个正经的,临走前还不忘看着花自流拉踩两句,像是在逗他。 “南哥请客出了钱,我就出力好了,不像有些人一点忙都不帮只会在屋里干杵着。” 花自流无语,这人是绿茶成了精吗? “药九说的没错。”叶楠歌竟在花自流无辜的目光中附和般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椅子吩咐:“他去帮忙选配菜,小师弟你也别闲着了,赶紧坐下。” 花自流瞬间笑颜如花,从善如流的坐下,对药九挑衅的翘起了嘴角。 药九啧了一声:“残玉峰就会护犊子。” 待到菜上齐了,花自流吃的那叫一个香,抱着个脸盆那么大的瓷碗,吃了个溜干净。 这一幕惊呆了叶楠歌,也惊呆了药九。 “小师弟,你吃那么多不会出问题吗?” 说着她还往花自流被腰封束的不盈一握的细腰上瞟,甚至怀疑对方的胃是一个乾坤袋做的,可海乃百川... 花自流却露出了幸福的傻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尤其是自从穿书之后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遇见好吃的那是礼仪不见了,教养也丢了,张着嘴只管炫就对了。 许是怕吓到叶楠歌,对方再也不请他吃好吃的,当下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二师姐,我身体好着...”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话还没说完,花自流就感觉自己的心口传来丝丝缕缕的钝痛,那感觉是如此的陌生,一时令他有些头晕目眩,隐约还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笛声。 似乎和他在叶栖残红居听到的一样,不同的是,上次他对这笛声还无关痛痒,这次的笛音却宛如魔障,像是手持笛子的人换了般,那强烈的音乐刺耳又沉重,甚至开始不停的攻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也就是几息之间,花自流就眼前一黑,脑袋咚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他在昏迷前最后的念头就是...好特么疼! 满江城繁华,却与四季无关。 坐落于天下第一宗的门前,治安向来良好,即便是有散修想要挑事约架,也会约在城外,因为没有人敢挑衅浮生宗的威严。 此时夏未尽,秋已初央,几天的大雨带来了酷热过后的凉爽,好不容易晴了天,空了几天的集市已是行人如织,摩肩接踵。 花自流吃饱喝足,想要离开。可是垂眸望着下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挺起的身子又懒洋洋的窝了回去。 对了,二师姐和药九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他将手轻轻落在桌面上,想要喝口水压压惊,可是视线却被一抹浓烈的红所充斥,惊讶程度瞬间逼近阈值。 卧槽? 这衣服是谁给他穿上的!
第27章 织梦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繁华而不乱的阁楼突然注入了一道丝竹之音,把规规矩矩的酒楼撕裂出了灯红酒绿的迷醉形状。 雁西楼在阁楼前站定,狭长的凤眸氤出浅淡的水汽,虽艳光逼人却又带着那么几分薄情寡义的姿态。 他抬了抬眼皮,朝二楼望去。 青年无知无觉,懒洋洋的靠着栏杆,红色的衣袖随风而动,与他水润的薄唇相得益彰,明艳甚至更胜以往三分。 而青年目之所及之处,舞娘扭动着细腰正朝他款款而来,亲自斟下一杯苦涩的酒水。 雁西楼薄唇微抿,莹白的腕子向外一翻,长剑闪过凛冽的寒光。 下一秒,灯红酒绿的阁楼轰然被削掉半截,落下的碎石木屑激起粉尘万千,仿佛在眼前编织出了一片浅灰色的薄纱。 视线模糊中,一缕墨发悄悄垂落在他手背虎口的位置,行动间带出稍许暧昧的痒意。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冲天而起,无数道惊呼紧随其后。 花自流抬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成想腕子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轻易攥进掌心,强硬的把他拽起来,拉着他进入了熟悉的客栈。 这里是...峰城住过的那家客栈? 那拉着他的人是雁西楼?! 他不是在闭关吗? 这一刻,蒙在对方脸上的那层浅灰色薄纱不知何时竟褪了去。 眼前的人眸色冷凝,薄唇微抿,似是有些不悦。 花自流还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方,衣领就被雁西楼猛地揪住。 撕拉——空气中传来衣帛碎裂的声响。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花自流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待重新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时,他已经被雁西楼按进了怀里。 花自流满脸写着问号。 “你干嘛?” “眼睛没有用的话,我可以帮你戳瞎它们。” 花自流:“......” 真的无话可说,可又不得不说! 因为...雁西楼居然一反常态伸手附上了他光裸的肩颈,如玉器般沁凉的掌心贴上皮肤刺激出隐秘的痛感,带着薄茧的手指还故意般在他的伤口处反复剐蹭... 伤口? 不对啊,他被藤蔓抽打的伤痕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满身狼藉又是怎么弄得! 花自流那核桃大的脑仁本来就不够用,现在事情的复杂程度更是超出了他对以往事物的认知,一时傻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只是本能的想要躲避眼前这个不对劲儿的雁西楼,可是身体刚后倾了不到一厘米,就又被那只修长的手掌给强硬的按了回来。 “跑什么?再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雁西楼的嘴角微弯,眸中却无半分笑意。刹那间,花自流感觉自己浑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雁西楼,你...你在开玩笑吧?” 眼前的人面如冠玉,眸含秋水,嗓音轻的像是在耳边倾诉衷肠:“你觉得呢?” 就像是五颜六色的毒蘑菇,美丽动人的食人花,迎风招展的断肠草。 漂亮是漂亮,攻击性也强。 花自流宁愿自己失去了感知,也不想告诉对方自己觉得并不是。 他决定转移话题:“你在做什么?” 雁西楼看了他几秒钟,倏地垂下眼睫:“上药。” 花自流盯着落在对方脸上斑驳交错的光影,控制不住的想要躲开对方的触摸,甚至发出了质疑:“你上药就上药,脱我衣服算怎么回事?” 雁西楼理直气壮的反问:“不脱衣服怎么上药?你衣服又没受伤。” 呵呵... 这理由可真是无懈可击。 “其实不用上药,都是擦伤之类的,自己能好。” 雁西楼手指停在半空,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器官是什么吗?” 花自流不知道他话题为什么那么有跳跃性,但是为了稳住这厮,下意识的回答:“脑子...?嘶、你打我干嘛!” 他捂着被拍红的脑门,有些恼羞成怒。 雁西楼却毫无愧疚之心,语气平淡:“说你有的东西。” 等等,什么叫‘说你有的东西’? 这是在说他没脑子吗! 说实话,花自流就算脾气再好,这会儿都有些忍不了了。 “不是上药吗?赶紧的!” 上完他好把人赶出去,自闭一会儿。 话音刚落,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落在了他的后背,略显粗糙的指腹沿着他的脊骨游弋摩挲,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把玩一件观赏性十足的物件... 尤其面前这人心眼还坏的很,专门挑着他身上被树藤抽打的痕迹按压,哪里疼揉哪里,简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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