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老子自己来接。” “你说的容易,老阁主出门游历去了,不然你以为千秋池那小家伙能跑的出来?” 雁西楼撇撇嘴:“那我也不去,我看见他就烦。” “你不去谁去!” “谁爱去谁去。”雁西楼油盐不进,扭头就走。 萧青玉气得肝疼,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雁、西、楼!”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门的另一边,雁西楼垂眸望着挡在他面前的少年,微微翘起的薄唇倏地抿成了直线。 “有事?” 不放心非要追上来的花自流此时迈上最后一层前往主殿的玉阶,正巧看到雁西楼的侧脸。 有别于以往面对他时习惯性的唠叨,此时的雁西楼表现的完全就是站在权力巅峰的浮生宗圣君,凤眸黑沉,不怒自威。 周身清冷的气质宛如凝滞,如月下玫瑰,美丽的同时周身又布满了蕴含剧毒的荆棘,令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 没错,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千秋池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满腹委屈在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沉默了好半晌,才哑声拜见:“见过孤鸿圣君。” 那沙哑的气泡音令花自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雁西楼凤眸上抬,望向不远处站在原地迟迟不敢上前的青年,淡漠的眼神瞬间回暖,伸出食指对他轻轻勾了一下。 花自流眨了眨眼睛,几步走上前。连同不放心他一起追上来的叶楠歌也走了过去。 “师尊。” 雁西楼瞥了她一眼:“最近修炼可有懈怠?” 叶楠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少见的淑女:“没有。” 雁西楼嗤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避开别人的视线?” “.....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罚你今天把碧海剑诀操练三百遍,练不完不许睡觉。” 叶楠歌:“......哦。” 花自流在一旁都惊呆了! 三百遍是个什么概念,练完胳膊不都得轮报废了啊?! 雁西楼居然如此歹毒吗?? “花自流,你随为师来。” 雁西楼甩袖在前带路,他愣了一下刚想上前就被一旁做柱子状的千秋池抢先了一步。 “孤鸿圣君...” 他的表情有些迫切,脚步都凌乱了几分。 雁西楼闻言驻足,回眸看来,眼中的温和荡然无存:“有事?” 他又问了一遍。 千秋池吭哧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你不是说叶楠歌是你的关门弟子吗?” 雁西楼睫羽微微一颤,眸色依旧冷淡:“哦,我改主意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后迟迟没有跟上的花自流,催促:“愣着做什么,快点跟上。” 千秋池有些不忿,但是在雁西楼的面前却又无可奈何。 等他注意到花自流从身旁经过时,似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匆忙开口:“孤鸿圣君,他跟魔族有勾结,快把这家伙逐出师门!” 速度快到花自流都没来得及去捂对方的嘴。 可就在他惴惴不安,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脱时,雁西楼竟是问都没问一句,两步走回来,熟练的提起了花自流的后脖领:“娇气就算了,走个路还磨磨蹭蹭的,哪来的规矩,竟然叫为师等你这么久?” 花自流再一次失去了对自己双腿的控制权,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再度被扔到了不休剑上,咻的一下蹿上了半空。 期间,下方还隐约能传来千秋池嘶哑的怒吼:“孤鸿圣君,我说的是真的,我都看见了...” 花自流紧紧抱着雁西楼的大长腿,回头望向那不断缩小成黑点的身影,心中暗叹。 天呐,谁能把这家伙嗓子眼里的摩托车开走? 气泡音真的会拉低你的颜值啊喂! “他怎么不相信我呢?” 叶楠歌刚接到了练剑三百遍的任务,心情正不好。 看到失落的少年压根就没有安慰的心思,甚至态度极其恶劣:“你看不惯师尊亲近别人就耍手段玩诬陷那一套?可是拜托你撒谎也请动动脑子好吗? 我小师弟身上可是半点灵力都没有,他那个档次怎么可能够得到魔族?还是仅次于魔尊的左护法玉楼春,你是疯了吗!” 千秋池在雁西楼离开后,嗓音又恢复成了少年音,好听是好听,就是很暴躁:“卧槽,我真的看见了,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叶楠歌瞥了他一眼,握着自己的本命灵剑转身下了玉阶,风中只留下了一句‘没素质’,就飘然而去,徒留少年人在主峰的殿门前气白了脸。 那边雁西楼低头看着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青年,已经懒得再去弯腰扒拉他。 甚至把这种心情归结于,花自流是小徒弟,不该用规矩束缚他的天性,宠着点儿也正常。 半路他去吴长老那里领了一瓶丹药,然后继续拎着花自流御剑飞行。 最后,他们来到了宗门内一处人迹罕至的地域。 脚刚踩到实处,花自流就忍不住开始发抖了。 一眼望去,满目霜白,终年不化的积雪埋于山涧两侧,山顶的中心位置,还有一处流动的泉眼,在雪山上格外的显眼。 “把它吃了。” 花自流看着摊在他面前那只骨节匀称的手掌,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对方掌心那颗浑圆的丹药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捏起来,询问:“这什么?御寒的丹药吗?” 说着他就把那枚丹药放入口中,雁西楼也没给他水喝,几乎是噎着生吞下去的。 “还记得我在十二峰秘境摘下的那株灵植吗?” 花自流抱着手臂,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 雁西楼垂着眼睑,挺拔修长的身段立于雪山之中,莫名给他染上了几分清高出尘。 “那灵植名唤风融草,可令修士破损的灵根重塑,当然,仅限于风灵根。” 花自流懵了一瞬:“当初那灵植是为我摘得?” 雁西楼不置可否,伸手指着眼前冒着白烟的寒潭:“下去吧。” “啊?” “我说下去。” 花自流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肯:“我不!” “风融草喜凉,在寒潭中才能发挥出药效。” “那我也不下去。”花自流警惕的望着那池平静的潭水,上下牙关不受控制的摩擦了几下。
第32章 雁西楼,我想家了... “花自流,别逼为师亲自动手。” 雁西楼神色淡然,语气冷淡,半张脸隐匿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花自流望着那不停冒着白色雾气的寒潭,咽了咽口水,生锈的脑子在生死攸关的节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既然风融草喜凉,那吃之前你把它放寒潭冰镇一下不就好了?” 雁西楼怔了怔,欠身望着眼前瞳色黢黑眼含希翼的青年,如他所愿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晚了,丹药就一颗,已经被你吃了。” 花自流:!!! “赶紧下去吧,别墨迹。” “等等、等等...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我再想想...” 哗啦—— 话还未说完,空中就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雁西楼一把抓住想要不停后退的花自流,竟真的把人扔进了冰凉彻骨的寒潭中。 花自流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冻住了,针扎一样的寒凉深入骨髓,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飞速颤抖着。 几秒钟的时间,白霜就凝结于了长捷之上,眼前的景物开始变的虚晃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从水里弹起,手脚并用的朝着岸边扑腾,就在他拼尽全力摸到岸边的石阶时,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腕,对方修长的指骨微动,一个巧劲儿又把他好不容易伸到岸上的手再度推了下去。 “雁、西、楼!”花自流跌坐在水潭中,咬牙切齿的瞪着始作俑者。 岸边站着的人长身玉立,下唇被巨大的水花溅上一滴晶莹,晕开后润色的越发殷红夺目。 真是好美一张脸,好狠一颗心。 雁西楼瞥了他一眼,纠正:“叫师尊。” 师你妈! “雁西楼!你这天使脸庞,蛇蝎心肠的老毒物,快拉我上去,我要冻死了!” 雁西楼这人心态一向不错,被指着鼻子骂依旧面不改色,还饶有兴致的蹲下,垂眸近距离观察着水潭中恼羞成怒的青年。 花自流咬着下唇,冻得脑子都要迟钝了。 好半晌,一道轻笑声突然映如耳中:“我不老...还有,天使跟蛇蝎物种不同,根本生不出我这样俊的儿子。下次说话记得过过脑子,别什么都拿来拉郎配。” 花自流:...... 他现在已经没空去理会岸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花自流就觉的自己好像已经被冻僵了,僵硬的四肢再也不能支持他逃离寒潭。 更诡异的是,一股温热的气流突然自小腹涌起,开始沿着四肢百骸流动,速度快到他被冻得苍白的脸颊立刻就泛起了红潮。 那股热在身体里越烧越烈,隔着一层皮囊,冰火两重天。 这一刻,他就像是要爆炸了,眼前光怪陆离冒出了许多画面,那些埋藏于记忆深处的想念破土而出,开始肆意生长。 “爸、妈...姐,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光影婆娑中,有人攥住了他的手。 在身体脱离寒潭的那一刻,花自流浑身像是蒸红的虾米,神志不清的看向前方。 青年非黑即白的澄澈眸子,失焦到迷离。 “热...我热。” 下意识的,他想挣脱开桎梏着自己的那只手,纵身往刚才还避之不及的寒潭里跳。 雁西楼凝眉望着花自流不正常的脸色,一向平淡的眉眼少见的染上焦急。 他一手拎着花自流,另一只手抓住传音玉佩放至唇边,话语带着颤音:“吴药。” 两息之后,传音玉佩竟没有半点反应。 雁西楼皱眉,嗓音提高了一些:“吴药,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干脆别叫吴药,叫无用好了!” 这次,传音玉佩很快传来回音:“你有病啊?前脚刚让我无偿练了一次药,后脚就骂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算是被你玩明白了是吧?” “你练的丹药好像出问题了。” “不可能!我自己出问题,我练的丹药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吃了你的药,我小徒弟开始高热...” 吴药嗨呦了一声,解释道:“正常,你新收那位弟子一身的富贵病,又没修炼过,身体一时承受不住风融草的药效而已。你扔寒潭里让他烧着,死不了的。” 雁西楼额头的青筋隐现,耐着性子追问:“你确定这样烧下去脑子不会坏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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