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当真。 他微微喘息着,收了手中的刀。 你不仁,便莫怪我不义。 这最后两成功力,是时候取回来了。 花阴吃饱了饭,躺在床上,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潭渊一个人发神经也就算了。 怎么连洛君林也跟着一起犯病? 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全都变了。 花阴急需找个人来给他作答。 可等了片刻,并不见轩辕卫出现。 他心烦意乱,睡不着觉,索性起身到庭院里去漫步。 庭院里,夜凉如水。 几只雀鸟栖息在槐树之上,突然间,振翅而飞。 花阴诧异,回头去看。 黑夜中,一个人影正在渐渐朝他走来。 花阴松了口气,没好气道:“是你啊。” 潭渊的气场冷冽且陌生,并不回应他的话。 花阴还在生他的气,也不想理会他。 潭渊居高临下,看着他。 花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扭过头去,嘟囔道:“要是你现在跟我道歉的话,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潭渊视线不移,衣袖一挥。 无数萤火虫从他衣袖间飞出,瞬间就挤满了整间庭院。 漫天萤火,散落星河。 花阴霎时间看花了眼。 “你……” 话没说完,潭渊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花阴一愣,心脏怦然作响。 原来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吗。 你别说,还挺像样。 他渐渐闭上双眼,沉浸在潭渊的吻里。 俄而,他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那人引着他向房间去。 他一时间有些慌乱,轻轻抓握住了潭渊的衣襟。 潭渊顿住脚步,低头看他。 花阴迎上他的眼眸。 周遭的萤火倒映在他眼底,迷醉了花阴的心神。 鬼使神差的,他松开了手,任由潭渊抱着他回了房间。 那一瞬间,他在心底暗想。 潭渊,我将自己交给你了,你要万分珍惜。 否则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真的。 再也不理你了。
第19章 潭渊不见了,他走了 花阴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这么痛苦,痛得他怀疑人生。 他一直嚷嚷,可潭渊就像聋了一样,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 到了后来,他叫得没了力气,只能放他由着性子胡来。 他偏是个不知节制的饿狼。 前前后后,不知来了多少回。 中间,花阴甚至晕过去了几次。 醒来的时候,那人竟然还在埋头耕耘。 该说他勤奋呢?还是该说他欠打呢? 次日清晨,伴随着周身酸痛,花阴从睡梦中醒来,探手去摸,身边早已没了潭渊的人影。 嗯,这人去哪儿了? 花阴实在是太累了,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只当他是早起去练武了。 翻了个身,继续睡。 直睡到日上三竿,花阴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身畔还是没人。 他心里有些不满。 这个死人,做完就跑,也不知来瞧瞧他死了没。 花阴扶着自己酸胀的腰,从床上翻身坐起。 门前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洛君林推门进来。 花阴吓了一跳,忙拿被子遮去自己胸前的红痕。 “你干吗?进来也不敲门!” 他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叫洛君林看见了他胸前的痕迹。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来,只觉得刺骨得痛。 洛君林狠狠攥住了拳,避开视线:“对不起。” 花阴也不是故意要吼他的,只是情况特殊,他不想让洛君林看见这些。 总觉得,他还小呢。 花阴披上罩衫,出来迎门:“怎么了?” 洛君林扭回头来,但仍不敢正视花阴的脸。 “潭渊不见了。” “什么?!” 花阴怀疑自己听错了。 洛君林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潭渊,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天门那些人。” 洛君林果断摇头:“我给他们提供的线索,可以确保他们找不到这里来。” 花阴眼神闪烁,心下一片慌乱:“那莫问呢?你们不是说他是坏人吗,会不会是他把潭渊抓走了?” 洛君林再次摇头:“莫问不是他的对手。” 花阴一想也是,潭渊那么厉害,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天门那些人来了,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周围没有半点打斗的迹象,怎么能说是他被人抓走了呢? 那他怎么会不见的…… 他…… 一个不祥的预感渐渐在花阴脑中成型,他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一把推开洛君林,冲进潭渊的房间。 空空如也。 他的行李,全不见了。 那一瞬间,预感成真了。 他不是不见了,而是,走了。 花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他走了? 他,走了? 他怎么会走呢? 他…… 昨晚的缠绵犹在眼前,提醒着花阴那个人对他的执念。 他那么喜欢自己,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走呢? 看着六神无主的花阴,洛君林心如刀绞。 他上去扶住花阴摇摇欲坠的身子,沉道:“他薄情寡义,并非良人。” 花阴微微摇头,头上的簪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他再次推开洛君林,在偌大的庭院里找了起来。 “潭渊?” “潭渊!” “潭渊你出来!” “混蛋!” “你出来。” “你出来啊……” 宅子就这么大,每一个角落花阴都翻遍了。 没有。 到处都没有。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彻底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个时候,花阴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如此之少。 少到他毅然决然抽身之后,自己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从前车马慢,从前信笺迟。 找一个人,一生似乎都不够用。 更何况,他还不知,此人身在何方。 他颓然向后跌去。 洛君林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 情之所起,脱口而出:“师傅……” 花阴的思绪全部系在潭渊身上,并未注意到洛君林对他换了称呼。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花阴从头到脚颤抖着,就连他的声音也发着抖。 因为慌乱,因为恐惧,也因为愤恨。 “他怎么能!” 花阴大吼一声,气息不稳让他咳出了声。 “咳咳咳……” 洛君林上去帮他拍背:“师傅,你别这样。” 花阴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根本撑不起这种程度的情绪起落。 随着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眼前开始出现雪花点。 他用力握住洛君林的手,但仍控制不住自己想骂人的嘴。 “他这混蛋……” 最后一个字节出口,他也已经到了边缘,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傅!” 花阴眼前一片昏暗,垂直向下倒了过去。 洛君林一把将他抱住,万分心疼得看着他。 他不值得你这样。 换做是我,必定不会让你伤心。 洛君林将人抱回房中,悉心照料。 汤药送来,喂不进花阴口中。 他沉眸:“冒犯了,师傅。” 扶起他的身子,饮一口汤药,以嘴渡药。 一口一口,直到满碗见底。 怕他着凉,替他找来被子盖上。 入夜,怕他醒来见不到人,一直醒着,守在他的边上。 花阴轻咳一声,洛君林立刻抬起头来。 “师傅!” 花阴渐渐睁开困顿的双眼,首先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他慢慢想了起来,他被一个男人睡了,那个男人睡完他便卷铺盖跑了。 呵,这破破烂烂的自己,真他妈的可笑。 他侧目,看到洛君林担心的脸。 “你还在。” 洛君林抖动有些湿润的睫毛:“我在。” “你在便好。” 花阴苍白着脸,亦苍白着音色,说出口的话,气若游丝。 他算是看透了。 潭渊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说心仪自己,无非是缠他的肉体。 他说今生唯他,到头来却渣得体无完肤。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谈什么同性恋。 天道不容! 本以为古代人天性纯良,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这世界,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操蛋。 罢了,还是回家去吧。 只要洛君林还在,他就还有回家的机会。 他撑着床铺坐起来,向洛君林问道:“几时了?” “戌时了。” “我竟睡了一天。” 花阴苦笑出声。 现代社会是个普通人,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连个普通人都不是。 还被别人玩弄了感情。 他真傻。 “师傅,忘了他吧。” 忘? 谈何容易。 花阴将目光移向洛君林:“你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叫我师傅?” 洛君林激动道:“因为你就是我师傅。” 花阴想来,应该是上一次自己说要做他师傅,被他当真了吧。 这个人,很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 在潭渊眼里,自己就跟现在的洛君林一样吧。 有什么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一看便知。 “罢了,你想叫什么都行。”花阴问他,“咱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步行的话,还需月余。” “骑马呢?” “不出十日。” 花阴抬头,看向窗外:“那就借莫公子两匹快马。” 两人连夜驾马赶路,一直来到途中的驿站才停下歇脚。 洛君林到小溪边取了河水回来给花阴。 花阴看见这溪水,脑子里浮现起他和潭渊在溪边缠绵的场面。 那人手臂上的青筋,历历在目。 他拼命摇头,将那些画面从自己眼前甩开。 都已经这样了,还想他做什么。 “师傅。” 洛君林将水囊递给花阴。 花阴笑着接过水囊,饮了一口。 已过丑时,天色黑得无法再赶路。 花阴和洛君林决定在驿站里待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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