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师傅，就这一次都不行吗？ 兵器展盛大开幕，各路武林豪杰竞相追捧。 飞沙城内，一时间人满为患。 花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心情便好。 多了不少摆摊的摊贩，卖些平常很难见到的稀罕玩意儿。 花阴打眼一扫，在摊位上看到了一枚扳指。 这模样，怎么那么像潭渊手里那一枚？ 他凑近去看，那质地和纹路，确实很像。 他摩挲着，思绪逐渐变得渺远。 洛君林上去掏钱，被他拦了下来。 “哪有让徒弟给师傅掏钱的道理，我自己来。” 他掏了钱，取走扳指，放在荷包里面，继续乐呵呵地逛街。 没有注意到洛君林渐渐沉下来的眸光。 已经多日，不曾收到花阴的回信。 想来，应是石沉大海了。 这样也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是师傅，他是徒弟，他们是一路相伴同行的益友，唯独不能是携手余生的伴侣。 除此之外，售卖最多的就是兵器。 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全都摆在大街小巷，供人参观选购。 花阴觉得行走江湖，他也得有一样趁手的兵器。 只是他什么功夫都不会，要买件什么样的兵器才能拿来用呢？ “这位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这只逍遥扇与你，堪称绝配。” 花阴回头一看，一位笑眯眯的小贩将一只山水折扇递了过来。 他瞧着这扇子非常普通，摇摇头道：“我想买把兵器，不买扇子。” “哎，此言差矣。逍遥扇内藏机关，就是兵器。” 说着，小贩在扇柄处按了一下机关，立刻有锋利的刀刃从扇头处窜了出来。 花阴眼前一亮，哎哟，不错哦。 “几个银子？” “不多不少，二百两。” “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花阴愕然，什么玩意儿，pxx上9.9包邮好不好。 “哎，公子仔细看，这扇面上有轩辕氏的题字，机关乃是鲁班后人所造，刀刃用的是削铁如泥的精材，要你二百两还是便宜了呢。” “不要不要，我管你什么后人的题字，什么削铁的精材，二百两太贵了，买不起。” 花阴作势要走，小贩赶紧把他拦住。 “哎呀，我看这扇子跟公子有缘，实在是不忍心让你错过它啊。要不这样，我狠狠心，一百两给你了。” “一百两我也不要。” “七十两。” “不要。” “最低五十两，不能再低了。” “那我走了。” “算了算了，二十两给你了。” “成交。” 看着花阴大摇大摆拿着二十两买来的逍遥扇在街上闲庭信步，洛君林瞠目结舌。 师傅，果然厉害。 “君林，你不买点什么吗？” 洛君林摇头:“我没什么想买的。” “人生在世，三万天都不到，老是这么委屈自己，老了以后会后悔的。看看，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洛君林环视四周，视线停留在了一个雕花镇纸上面。 “想要这个？” “嗯。” 花阴上去搞价，可那老板死活不肯降价，没办法，最后只能原价拿下，回来递给洛君林。 “这可是比我这把扇子还要贵了，你得好好珍惜啊。” 洛君林接了镇纸，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郑重地点头。 “嗯。” 花阴瞧他跟个傻子似的，上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唉，这个大木头，将来可怎么办啊。 “啊啊啊啊！”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阵尖叫声。 “死人了！” “出人命了！” “快来人呐！” 花阴和洛君林对视一眼，双双向着事发地跑了过去。 只见一家摊贩门前躺着一具五大三粗的男尸，口吐白沫，已经死亡。 小贩吓得脸色苍白，哆嗦着说:“我可没杀人啊，他刚才来跟我这儿讨价还价，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突然倒地不起了。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洛君林打眼一瞧，那具尸体嘴唇发紫，脖颈处有发黑的迹象。 “他是中毒身亡的。” 再看他身后背了一把巨大的长枪，枪杆处有抓握过的痕迹。 “大家离他的枪远一点，枪上涂了毒药。” “啊！” 众人愕然，纷纷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花阴仔细观察了那把枪，枪头很新，还没开过锋。 “是新枪，应该是在兵器展上刚买的。” 洛君林面色凝重，向众人道:“这里有人在售卖的兵器上下毒。” “啊？”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将刚买的兵器撂在了地上。 花阴打了一个哆嗦，犹豫要不要把逍遥扇也扔了。 一想，这可值二十两银子呢。 还是算了吧。 有人认出了长枪的手艺：“是拐子麻的店！” “这是拐子麻店里的长枪！” “一定是他在兵器上下毒了！” 洛君林向人打探了拐子麻店铺的位置，携众人找了过去。 拐子麻正在打铁，看见外面呼呼啦啦来了一帮子人，还以为都是来买他的兵器，热情地迎了出去。 为首的一指戳向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下毒害人的家伙！” 拐子麻一愣：“谁下毒害人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洛君林环视拐子麻的小店，并未发现怪异之处。 这只是家寻常店铺，所售兵器并无问题。 “不是他。” “啊？” 人群第三次爆发出诧异的惊呼。 “不是他还能是谁？” “对啊，还能是谁呢？” 任何一个来拐子麻店里买兵器的人都可能在兵器上下毒。 这么排查，范围太大了。 花阴仔细想了一下，会在兵器抓握的位置下毒之人，应该不是售卖兵器之人。 万一他自己也要去拿长枪，岂不是轻易就露馅儿了？ 也不至于是这街上的随便一个人，他随意下毒，毒的人也是随机的，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非，是这店家的对头，或是…… 这座城池的对头。 “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花阴向拐子麻询问。 拐子麻摇头:“小店一直都是小本经营，赚不了几个钱，平时养家糊口都耗去所有精力了，哪有时间得罪别人。” 花阴又向附近的人询问:“这附近还有卖兵器的镇子或者城池吗？” “不远处的锤子镇，他们那里住的大多也是卖兵器的工匠，只是手艺粗糙了些，入不了眼。” 这就是了。 洛君林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花阴，看得他直发毛。 “师傅，你变聪明了。” 花阴:“……” 我谢谢你啊。 官府派了人来，向在场的人问了情况。 洛君林告诉他们，拐子麻不是凶手，凶手是锤子镇上的人。 镇子不大，人口也少，来到这里参观兵器展的人就更少了。 官府只需排查一下出入登记，应该很快就能锁定凶手。 官府的人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洛君林已经转身迎上花阴，和他一道走了。 官府的人去调查现场的时候，确认情况就像洛君林说的一样。 人群逐渐散去，尸体被抬上担架，运往府衙。 途中，谁都没有注意，人群之中，一个靠在墙根的纸人突然间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御物。” 紧接着，白布之下，尸体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花阴逛累了，有些想回去。 洛君林要陪他，他推说不用。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多看看，将来一准儿会后悔的。” “不后悔。” “……” 花阴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回去。 两人刚刚拐进金则言的宅邸，一柄沾了血的长枪就直戳花阴面门。 洛君林飞起一剑，吭一声打飞了那人的长枪。 花阴向后躲去，惊魂未定，抬头一看。 那人皮肤黑紫，五大三粗，头上无毛，手执长枪，正是刚才死在街上的武和尚。 “尸体？” 长枪再次袭来，洛君林上前和他抗衡。 两人在天井处刀光剑影，不多时已经毁掉了庭院里所有的树木。 和尚身强体壮，加上长枪的攻击距离优势，在对决中占了上风。 洛君林用力砍向他的胳膊，将其断臂。 但他没有痛感，丝毫不受影响，一条胳膊执枪，继续向他攻来。 洛君林身上已经见红，动作也变得迟缓。 花阴替他捏了一把汗，正在思索该怎么办。 回头间，一股粉末扑上他的面前。 是某种花粉的味道。 他用衣袖挥去空气中的粉尘，想去看偷袭自己的人。 眼前却空空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奇怪。 刚才分明有人的。 花阴听得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忙回身去帮洛君林。 墙根后，一个纸人缓缓睁开了眼，随风飘走。 和尚一条胳膊难以驾驭长枪，最终不敌洛君林，被他一剑砍去头颅。 那无头尸体像个苍蝇一样到处乱转，但却已经找不到洛君林的准确方位。 洛君林又砍断了他其他的手脚，将其锁在了房间的木箱子里。 砰！砰砰！砰！ 箱子里面传来和尚撞击木箱的声音。 花阴走到洛君林边上，和他一起看向木箱。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歹毒，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应该是一种御物之术，施术者八成来自于南疆。” “御物？” “是一种南疆古籍里面记载的非常古老的秘术，万物可御，包括尸体。” “竟然有这种秘术。” 洛君林看向掉落在地的长枪:“我看他的长枪上有血，官府的人应该已经着了道了。” 花阴拧眉，没想到一桩案子还没了结，就又牵连了另外几条无辜的人命。 洛君林捂住腹部，微微喘息了一声。 “你怎么样？” 花阴上去扶住他的胳膊。 洛君林咬牙用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鲜血从他的衣裙中滴落在地。 “你流血了！” 花阴扶着他往房间里走，准备替他去找药箱。 刚刚走出去两步，眼前忽然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怎么回事？ 头怎么有点晕？ 身子还有点发烫。 花阴甩了甩头，竭力保持清醒。 他取来药箱，替洛君林包扎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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