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薪百万呢。 等剧情时间结束,他就能带着这笔巨款彻底躺平了。 想到这,许昔流因为半夜不睡觉被叫起来工作的怨气平息了不少。 夜雨仍旧不停,轿车驶在路上,溅起大片水花。 很快,这辆车上了盘山公路。 又过了小半个小时,车进入半山腰上的小庄园,在一栋奢华的别墅前停稳。 许昔流缓缓舒了口气,下意识的捋了捋身上的衣服,后视镜里映出他戴着金边镜框的脸,夜色里狭长的桃花眼落了点微光,显得颇为明亮,往下是即便抿直也带了三分笑的唇瓣。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熟练地堆起浅浅的温和笑意,而后他拿起一把伞,下了车。 夜空昏黄,别墅里亮着灯,伴着淅沥的雨,却也愈发使得这座山间的建筑物孤寂。 “进来吧,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门前已经有佣人等候,许昔流自己撑着伞过去,那名男佣看见他,平静的让他进来,虽没多说什么,可许昔流却看见对方在转身前撇起的嘴。 ......为什么? 许昔流顿了一下,装作没发现的样子进了门,被领着急匆匆带上楼。 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到那边的混乱。 佣人们各个低着头,进进出出,噤若寒蝉。忙碌的身形与古板冷漠的表情十分割裂诡异,好像一个个木偶一般,目光触及那边的混乱,鄙夷厌恶恐惧什么情绪都有,可都被很小心的收进眼底,看了叫人心沉。 别墅里的气氛也格外古怪沉闷,偌大的别墅,华丽冰冷,雨声被关在外头,偶尔传进来几声,甚至能形成空旷的回音。 一路上,许昔流看见了不少碎裂的瓷器花瓶,打翻在地上的食物,甚至地板上还隐隐有着血迹。 哪怕被匆匆处理过,留下的痕迹也昭示着他没来时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心想,主角攻真的病得不轻啊。 以后的工作量绝对巨大。 临到房间门前的时候,从里面匆匆跑出来个焦急的中年人,一看到他便急急忙忙叫了句许医生,声线与在电话里头的吻合,许昔流知道他就是主角攻身边那位忠心耿耿的钟姓管家。 “许医生快进来吧,先生他......” 管家的后半句话被屋子里传来的男性低哑嘶吼声掩盖,那道声音虽然磁性低沉,可此刻却充满了痛苦,一听就知道在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折磨。许昔流也知道目前情势不好,就抿着唇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进去了。 进去了之后还没看清屋子里的人,当头就是一只飞过来的玻璃杯,许昔流卧槽一声下意识的侧头闪避,玻璃杯撞在身后的门框上,尖利的碎裂声哗啦落了一地,吓的紧跟他其后进来的佣人尖叫起来。 “先生!”管家钟叔面色一变,随后那边也传来几句惊慌失措的尖叫:“啊!先生挣脱了!”“快,摁住先生!” 许昔流人还懵着,冷不丁对上一双充斥戾气泛着血丝的猩红眼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道人影挣脱钳制后猛地冲他扑了过来。 轮椅被掀翻,他脑袋一炸,下意识的躲避,但谁知精神错乱的男人好像把他当成了什么假想敌一般,追着他不放。许昔流慌乱间绕着那只歪扭在地上的轮椅当掩体躲避,男人也紧跟着追过来,红着眼□□。 周围的人畏惧男人的状态一时片刻的竟也无法重新将其拦住,两人围着轮椅绕了几圈,许昔流脑门上汗都冒出来了,最后情急之下回身一拳把主角攻揍到了地上,危机解除。 望着地上短暂安静下来的高大消瘦的男人,他斯文的扶了一把鼻梁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忍不住喃喃:“......来之前也没说需要搏斗啊。” 房间里寂静无声,周围佣人看见这场面全都愣在原地,面色微妙且沉默,管家钟叔看向他,张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昔流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尴尬的又重新挂上笑意。 “咳......失礼了,抱歉。”
第2章 青年长身玉立,笑的温雅而不好意思,金丝镜片后狭长的桃花眼轻轻弯着,加之轻柔整理身上衣物褶皱的动作,任谁也无法将其与刚才那个暴力一拳将男人干翻的形象联系起来。 就很魔幻。 许昔流眼神相当真诚。 他能怎么办? 病人明显处于发病时精神错乱无差别攻击人的状态,他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吧?给人来治病,病还没治呢医生自己就先狗带了,这可不行。 他眨巴眨巴眼。 房间安静的诡异。 钟叔瞋目结舌,看了看地上自从夜晚发病就状态奇差兀自陷入自己世界中、此刻却难得安静的自家先生,又看看云淡风轻温和有礼的许昔流,喉头艰涩滚了两下。 这个医生......他稍微有点硬核啊! 许昔流眨眨眼:“钟叔......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看一下秦先生了?” “哦对对......” 钟叔被唤回神思,呆住的神情转瞬收敛,连忙小心翼翼把浑浑噩噩的秦罹扶起来。秦罹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哪怕被病痛折磨的消瘦,个子也放在那,一时半会儿钟叔扶的很艰难。 许昔流连忙上去打算搭把手,可他还没来得及靠近,一边愣住的佣人们就反应过来,抢先了一步,七手八脚的围着将秦罹架着到了床上。 许昔流于是停下,目光跟着看过去。 这时候他才有空瞧了瞧屋子里。 房间混乱不堪,不止是人杂乱,摆设也是。 桌子上的摆件多数都到了地上,门口有刚才才战损的玻璃杯,以及歪扭倒地的轮椅。那边还有一滩水渍,以及好些药片,白色的药片落在水里,边缘已经开始溶解,估计有一段时间了。 想也知道是主角攻发病时执拗不肯吃药而导致的。 就在这阵杂乱中,许昔流的目光穿过去,落在那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刚才可能是被他一拳打的有些懵,此刻老实下来,微垂着头,表情仍旧隐忍,皱着眉。许昔流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看过小说,知道主角攻发病时常常头痛欲裂,幻听幻视,并经常伴有自损行为,把自己搞的一身伤都是常态。此刻他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佣人架着单薄的身体躺回床上,不知为何,竟显得十分可怜。 许昔流微叹一口气,跟着走过去,没忍住又多了看了对方几眼。 不得不说,男人拥有一张完全得天独厚的脸,高鼻薄唇,灯光打在脸侧,阴影涂抹之下愈发显得眉目深邃轮廓分明。 就是脸色实在太苍白了些,唇色也淡。 被身上穿的墨色丝绸睡衣一衬,满身的病弱气。 对方身形也是高大长手长脚,只是因为生病太久过于消瘦了些,很难想象若是没有这一身的病痛,男人该是怎样一种意气风发的模样。 许昔流暗暗可惜。 可惜了。 不过也没什么,人家是主角攻嘛,虽然现在看着惨,但精神状态总归是会好起来的。而且从那狗血的设定来看,还是被主角受细心关怀治愈的,反倒是和自己这个尽心尽力了好久的私人医生没有太大的关联。 然而狗血归狗血,涉及疾病,还是要认真对待的,不然他的良心过不去。 只是稍微走神了一下,那边就又出了状况。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秒还低垂着头精神恍惚的男人忽然又发起狠来,皱着眉脸上满是痛苦,不断发出喑哑的嘶吼声,甚至试图挣脱钳制。 他的手不知在哪划破了,旧伤之上,鲜红的血渍漫开,滴落在地,猩红戾气的眼眸死死睁着,恍惚失神,视线对不上焦,可那股仿佛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的煞气令人毛骨悚然。 “滚......” “滚开!” “别碰我!” 喑哑狠戾的声音响起,伴着窗外萧索的雨声,令人鸡皮疙瘩四起。午夜间冷不丁闪电划过,随即是轰隆的雷声,男人身体整个一僵,挣扎的幅度更大,看上去马上就要暴起了一般。 佣人明显慌乱: “又、又这样了,快摁住先生!” 许昔流一怔,敏锐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不知是不是太过慌乱害怕的缘故,这些佣人的动作极其粗鲁,毫无章法,有一个人的胳膊甚至勒在了男人脖颈间,以至男人原本苍白的面色都憋的红了起来,英俊的面容扭曲。 明明是本该前途光芒万丈的秦家继承人,却龟缩在一座空寂的山间别墅里,整日被精神病痛折磨,连身边的佣人对他的态度都漠然粗暴,这是何等的可悲? 许昔流忽然反应过来,也许自己刚一进门那只砸过来的水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而是男人在反抗。 他赶紧皱眉吩咐: “松手!” 那边佣人一听,为难: “这......医生这怎么能松手呢?” “是啊许医生,先生发病时太可怕了,我们也是怕他伤到。” “就是啊刚才就差点出事......” 说着力气更大了点。 眼见着男人被刺激的愈来愈重,许昔流忍无可忍呵斥:“闭嘴!” “我是医生你们是医生?” “叫你们松就松,哪那么多废话?你们那是要拦人吗,你们都快把他勒死了!” 精神病人本就受不得刺激,估计是这些佣人某些不经意的动作正巧戳中男人的心理创伤,以至被更加刺激,状态越来越差。 一旁着手整理床铺的管家钟叔也倏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许昔流话里的意思面色十分难看:“你们在做什么?先生只是生病了,你们怎么能拿对待犯人的态度对待他?!” “按照许医生说的话做!” 想到这个他不免懊恼起来。 既懊恼自己的失责,又揪心,为发病时遭受苦痛的秦罹。 可他多数时候,真的有心无力。 许昔流呵斥完,又恢复温文尔雅的姿态,继续吩咐:“不要再随便碰他了,出去几个人,房间里人太多,病人安全感不够会有应激反应,对病人的状态不好......” 随着他话音和缓流出,几个粗鲁的佣人不情不愿松了手,床上的男人明显安分了不少,只是仍旧喘着粗气,双眼失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房间里只有他和管家钟叔在,许昔流自个儿也舒服了不少。 他一边打开带来的药箱,一边终于有时间向管家询问对方的具体情况。 “钟叔,秦先生在我来之前吃过药了吗?” “......没有,先生不肯吃。” 许昔流点点头,也是,主角攻那个执拗性子吃就怪了。 原主为主角攻治疗的记忆里就有这些,并为之头疼。 他拿出镇定剂,检查了一遍,解释:“为了秦先生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我需要给他肌肉注射打上一针镇定剂,等他安静下来后,再去检查他身上的毛病,还有这过程中造成的伤口。”
12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