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雁楼却顺势单手钳住她的腰,叫她动弹不得,另一手则顺着她的后脊缓缓摩挲,蛊惑道:“我只知让你快活,怎么舍得你死?” 孙淼淼恼恨自己的身体反应,如静电一般密密麻麻,禁不住颤抖起来,只一只手还强撑孟雁楼的胸膛,隔开些距离。 怒道:“当初你哄骗我,将那女人放下了山,惹得陆剑寒大怒,让殷霓搬了回来!又派了魏晚那个死丫头去查,难免不会查到我头上!” 孟雁楼凑在她的颈窝处,轻声说着:“你怕什么?这么些天都过去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别自乱了阵脚。” “我怎么能不怕?若是被陆剑寒知道了我……我……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孟雁楼说得格外深情。 孙淼淼有一瞬心慌,语气也微微松了下来:“你撺掇他给陆溪山和魏晚办婚事,是想在婚宴上搞出点什么来吧?” 孟雁楼抱着面对面抱着孙淼淼坐进躺椅中,一下一下地晃着:“我的事,从不瞒你的。等我做了渊飞门的主,我便让你也尝尝做门主夫人的味道,如何?” 孙淼淼微微心动,可也不敢信他:“你哪做得了什么门主?” “陆溪山已经废了,等陆剑寒死了,群龙无首,我自然便是门主。” 孟雁楼的眼中闪着寒光,让孙淼淼不禁瑟缩,孟雁楼恰时将她搂紧了些:“吓着你了?” 孙淼淼摇了摇头,她如今对陆剑寒只有恐惧和恨意。 “可陆剑寒武功这么高,你怎么能呢?” 孟雁楼抚着孙淼淼的脸,含情脉脉:“这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法子。届时,你只需关好了门,旁的都不用理。” “那……那万一你败了。” “那你就还是渊飞门的姨娘,与往常无异。淼淼,记着,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何干?” 孙淼淼心头悬着的大石稍稍安落,她不知孟雁楼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信他,从他们苟合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便身不由己地陷入泥潭。 孟雁楼送走了孙淼淼,仍未点灯,却是温了一盏茶,以待贵客。 “我想着,傅教主也是时候该现身了。” 傅星齐闻声,大摇大摆地入了门。 孟雁楼侧着身子坐着,桌上摆了两盏茶,自己喝了一盏,另一盏自然是给傅星齐留的。 “孟大管事既然知道我在,怎么不早点请我进来喝茶?”傅星齐顺势与他对峙而坐。 “辛苦傅教主跟了这些日子,总要让你听些消息,才好意思叫你。” 傅星齐凉凉一笑:“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还当打搅了你的美事。” 孟雁楼喝了一口茶,但笑不语。傅星齐反客为主,给他续了一杯,问道:“你想告诉我的,不止这些吧?” 孟雁楼放下杯盏,说:“该是我问傅教主,跟着我,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傅星齐眼神一凛:“我没什么好奇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将纪攸藏起来了?” “纪攸?”孟雁楼故弄玄虚地“哦”了一声:“你是说,假扮成长钺的那人?” 傅星齐一怒而起,将孟雁楼一把抓起:“果然是你!你将他带哪儿去了?” 孟雁楼的茶哐当一声,撒了一地,孟雁楼被揪得涨红了脸,边咳边说着:“轻点儿轻点儿!你这样……我怎么说他在哪儿啊?” 傅星齐谅他不敢说假,这才松了手。 孟雁楼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咕噜着眼睛,悠悠开口:“我给他好好安置在一处了。” 傅星齐侧身,冷冷盯着孟雁楼:“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纪攸在何处了?” “非也非也!” 孟雁楼连声否定,好似生怕傅星齐误会,重新整了整衣领子,坐回原位。又见傅星齐还站着,低了低眼,示意他坐下,很多事他还得慢慢说。 “你用不着担心,我定会照顾好他,他是陆逾明的孩子,于我也算是有恩。” 傅星齐皱着眉,眼角露出些许惊诧,孟雁楼却是轻轻一笑:“做什么这么惊讶,你既然已经见着那幅画了,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新事了吧?” 傅星齐不接话,仍警惕地问:“你说的,是哪一幅画?” 孟雁楼洗了洗茶具,又重新取了一个干净的杯盏,轻放在傅星齐面前,替他满上香茶,道:“傅教主,我要与你开诚布公,也希望你不要再心口不一地试探。” 傅星齐挑了挑眉,孟雁楼继续说着:“那幅画是纪攸还在襁褓中之时,陆逾明照着元篱的模样,画着玩的。” “不过是一幅画,如何就能断定是纪攸?那幅画我见了,画的也不怎么样,人有相似是在所难免。” “我不是因为这幅画,才断定纪攸就是陆逾明的孩子,而是因为知道他是,才跟你提这幅画。” 傅星齐瞧他那笃定的模样,不禁敏锐地问:“你究竟是谁?” 孟雁楼缓缓抬头,眯着眼笑:“早头一回见,我就已经自报家门,不过傅教主没信罢了。” 傅星齐绞尽脑汁地想,也没想起来孟雁楼所说为何,禁不住想着,要是纪攸在就好了,他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 孟雁楼瞧罢,心中有数,也不为难他:“傅教主慢慢想,左右也只是个不起眼的人。只是眼下,有一件事,想找教主帮忙。若成了,纪攸自然是完璧归赵。” 依照纪攸如今的武功,凭孟雁楼也不足以与之匹敌,恐怕是因为病发体弱,才叫这人有机可趁,因着这个原因,傅星齐不敢不先应下来。 “你是要我在魏晚和陆溪山的婚宴上做什么?” “教主果然是聪明人,叫我少费许多口舌。这件事,只有你能办。” 傅星齐如鹰一般锐利地看着孟雁楼:“我要一个证明,纪攸确在你手上。” 孟雁楼成竹在胸地一笑,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匣子,递给傅星齐。 傅星齐心里一紧,慢慢打开。 “纪攸的手艺堪称一绝,这皮面具你不会不认得吧?” 傅星齐打开一看,那匣子中正放着“谢长钺”的皮面具,是从纪攸的脸上生生扒下来,还能隐隐约约瞧出”谢长钺”的模样。 傅星齐“啪”地一声合上匣子。 咬牙道:“你要我做什么。”
第八十章 殷霓的情 婚期临近,渊飞门张灯结彩,喜蕴满山,陆剑寒更是广发英雄帖,邀请各门各派前来贺喜,不日便会再次齐聚渊飞门。 魏晚这个新娘子却当得极不踏实,陆剑寒怕她不情愿,一走了之,竟将她软禁起来,竟比她当年嫁给傅星齐之时还要憋闷。 陆溪山身子骨一时难以痊愈,虽有听见些风声,可也不敢忤逆陆剑寒,况且他也有些私心。 眼瞧着婚期一日日逼近,魏晚整夜睡不着觉,坐在床头发呆。 她离家之时虽看似已经说服了魏歧冉不再以陆剑寒马首是瞻,可她也不敢笃定,自己不会被背叛第二次,所幸云旗涧已来信,不日便会抵达西柳镇,到时也将真相大白。 正想着,突然,外头传来动静,魏晚起身去查看,竟见外头看守的弟子统统昏倒在地。 一个黑影趁其不备,将她捂面带走,魏晚并没有太做反抗,一是想着也许可以趁机离开,二是这人的身影太过眼熟,她心中有几分确信,这人正是傅星齐。 魏晚被带至假山群中,四周寂静无声,魏晚警觉身后之人似乎松开了些,一个掣肘从那人手中逃开,与他对面相视。 傅星齐并未蒙面,也撤了谢长缨的装扮,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暴露已毫不在意。 魏晚见状微微有些讶异:“你……你怎么?” 傅星齐不多旁话,直道:“带我去见陆夫人。” 魏晚略一环视,才发现此处不是别处,正是殷霓的院外花园,压低了声音道:“你疯了?舅舅的院子就在不远处,这要是被发现了,你我都走不了。” “如若不是我,你如今还是寸步难行。” 魏晚一怔,她缓缓抬头,见傅星齐神色阴郁,口气不善,不由猜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傅星齐并未多说,只要求道:“带我去见陆夫人,见了你便知。” “我舅母你先前也见过了,虽瞧着与舅舅并不亲厚,可也不会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 傅星齐却一口笃定:“她会说的。” 魏晚神色凝重,还未来得及行动,听傅星齐又道:“你不是说要补偿我,要帮我吗?如今在我和你那帮亲戚之间,你还是向着他们。” 魏晚心头一悸,怒视道:“我何时说不帮,不过是……” 魏晚话未完,便闭了口,她意识到傅星齐真正关心的也并不是她帮与不帮,只是为达成目的罢了。 “你都到门前了,又何须我来带?” “这园子怪的很,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魏晚咕噜了一圈,才想起来,近来殷霓搬去了陆溪山所住的旁屋,方便照料。不禁微叹一声:“随我来。” 魏晚带着傅星齐小心翼翼地在旁屋外蹲视,虽说夜深也没什么巡逻的弟子,可若是碰上起夜的侍女,也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就会惹祸上身。 可这厢,魏晚还在仔细巡视,身边这人就莽撞地直破门而入,惊得魏晚差点没自报家门,自捂着嘴连忙追了上去,更要命的是,还没来得及合上门,傅星齐就将人敲晕了抗肩上,一气呵成,快得人来不及眨眼。 魏晚将声音都闷在喉咙里,唯有快速跟上。 两人一刻不停地往山门的方向,魏晚竭尽全力才能稍稍跟上傅星齐的背影,下山之时,恍惚间见山间亮起了点点星火,魏晚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一心一意注视着前方。 —— 殷霓一睁眼,便知那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陌生的床顶,陌生的帘子,还有陌生的声音。 “陆夫人,醒了?” 殷霓撑着床沿坐起来,她不认得眼前的男人,但见到男人身后的魏晚,便不觉得有被绑走的惊恐。 “晚儿?这是什么情况?” 未等魏晚说话,傅星齐便以压迫之势,居高临下地问:“陆夫人,您还记得陆逾明吗?” 殷霓闻声瞳孔微张,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是谁?” “看来您还没忘。” 殷霓下意识攥了攥裙摆,端着渊飞门门主夫人的架子,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猝不及防间,傅星齐一掌拍了床沿的木栏上,那木栏断成了两截,连不远处的魏晚都惊出一身汗来。 只听傅星齐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有脸说不知道吗?” 殷霓侧着头,岿然不动的神情找不出一丝裂缝,唯有那掌心密密麻麻的薄汗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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