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发现了一个在职场上横着走不内耗的秘密,就是把每一天当成离职前一天度过。 郁南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年会安排,楚氏有自己的酒店,年会就办在酒店里,本来是周亚兰策划,但她身体不允许,郁南自告奋勇帮她揽下了活。 张丘墨是实习生,就跟着郁南忙前忙后。 让张丘墨跟着他,郁南很是蛋疼,毕竟两人一向敌对,而且酒店这一块的业务主要还是楚先贤的人在管,所以郁南受到了不少的为难。 他被刁难也就罢了,还要被张丘墨围观,这就很难堪了。 但在一个人干活和难堪之间,郁南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难堪。 面子值几个钱,但把自己累坏了要花钱上医院治病的。 他又不是楚究,把人全开了,活自己干。 郁南吃酒店工作人员的闭门羹,张丘墨也吃,张扬跋扈的张公子何时吃过这种亏,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翻。 酒店的工作人员以忙、没时间、宴会厅被占用、总厨在开会等等理由拒绝和郁南商量年会事宜,郁南知道是楚先贤搞的鬼,他也曾去找过楚先贤,但这颗老鼠屎属泥鳅的,根本找不到人。 不知道被拒绝多少次之后,张丘墨第一次感受到了内斗的威力,搅屎棍的威力对整个公司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在他的权利范围内最大限度为难别人,足够让人恶心。 张丘墨绷不住了:“直接去跟楚究哥说吧。” 郁南看了他一眼,心想他可真是第一次上班,“他忙着呢,我们先自己想办法吧。” 张丘墨不可思议地看着郁南,“都这样了,你还不找他帮忙?你真是人形金刚,外钢里钢。” 郁南瞥了他一眼,“你闭嘴,让我再想想办法。” 张丘墨比他先想到了办法:“去我家酒店办。” 郁南:“楚氏的年会跑你家酒店去办?你以为是办生日宴呢。” 张丘墨:“有什么不行?我家和楚家的交情差了吗?” 郁南懒得跟他废话,“哪天你和董事长豪门联姻,你们的婚礼再在你家酒店办好不好?我们先把年会的事情办妥。” 这招对张丘墨很受用,他暗自欣喜,“你也觉得我和董事长有一天能够结婚?你是间接宣告失败了吗?” 郁南无语了一阵,“先祝你们百年好合行吧,现在干活去。” 郁南带着张丘墨去各部门走了一圈,探了下口风,终于让他打听到了楚先贤的行踪,楚先贤在酒店接待客人。 两人再一次来到酒店,被大堂经理安排在大厅等候,没过多久,终于碰上了楚先贤送一众宾客出门。 今天终于逮到贼王,郁南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郁南和张丘墨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起身朝楚先贤走过去。 楚先贤看到了两人,不动声色先送走了宾客,他沉着脸回过头,还没等他开口挤兑,郁南和张丘墨一左一右地走到楚先贤的两侧,异口同声道:“楚董您好。” 楚先贤一开口就没好话:“哟,这不是当红炸子鸡郁秘书和张家大公子吗?张家大公子不在张家好好呆着,怎么跑来给楚究当走……哦,当秘书了?” 张丘墨着实吃了一次哑巴亏。 郁南呵呵一笑:“楚总您也别顾着说张秘书,楚总您被安排到山城子公司担任顾问,您不是也没去吗,而是跑来总部给董事长当障碍……哦,当副经理么。” 张丘墨心里痛快了,怼得好。 楚先贤脸一下子就绿了,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本性,“郁秘书,我可是公司第三大股东,你最好把自己的饭碗端牢了。” 郁南无所谓笑笑:“虽然我是文盲,但我稍稍有点常识,知道你现在作为股东只有分红,没有实权,您现在是楚副经理,只有权利阻拦我的工作,没有权利端走我的饭碗。” 楚先贤冷冷一笑:“郁秘书这话说得没意思,我工作也很忙,我可没有那阻拦你的工作,能力不行就让楚究换一个人来干。” 张丘墨以为郁南会恼羞成怒,没想到郁南大松了一口气,手臂直接挽住楚先贤的手臂。 张丘墨:“?” “有楚董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说楚董大人有大量,公归公私归私,怎么可能公报私仇,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心,肯定是他们想偷懒不干活,推诿扯皮,再往楚董身上扣帽子,还说是楚董吩咐不许配合我们工作。” 楚先贤:“你拉着我干什么?你放手。” 郁南给张丘墨使了个眼色。 张丘墨:“……”这魑魅魍魉神出鬼没花招百出的职场! 张丘墨无语了下,不情不愿地也挽住楚先贤的手臂,而且挽得相当紧。 楚先贤低声呵斥:“你们干什么?” 郁南:“楚董,这几天我在酒店经理这里可吃了不少闭门羹,经理还说是您吩咐的,您必须得去经理办公室替我撑腰了。” 楚先贤:“你们放手!” 郁南:“不行,楚董,这锅我可不能让您背,走,一起去见酒店经理说清楚。” 楚先贤保养得再好,也只是个快60岁的老头,身材不胖也不高,被两个一米八的男人架着走,差点都双脚离地。 一路过来,也没人敢拦下来,更没人敢过问,楚先贤就这么被架进了经理办公室。 张丘墨觉的郁南这个办法实在太过流氓不体面拿不出手,但隐隐有点爽。 酒店经理看到这阵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半晌才磕磕绊绊说:“楚……楚董。” 酒店经理一开口,郁南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开始数落酒店经理的罪状:“楚董,就是他说的,他说是您吩咐不让我们那么顺利地办成事,要处处为难我们刁难我们。” 酒店经理:“?”虽然有这么个意思,但他根本没有开口说过这话。 张丘墨:“?” 郁南:“经理,刚才楚董可是跟我们说了,他没那个意思,是你狐假虎威,让楚董背锅。” 酒店经理自诩高情商,平时场面话漂亮话说多了,擅长迂回战术打太极,现在来了个懒得粉饰太平直接不要脸的,直接把心里话不带翻译直接说了出来,顿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楚先贤算是个豁得出去的人,都直接被架进来了,他还能怎么办。 经理:“我没这么说过!” 郁南:“你明明就说了,我们迫不得已搬出董事长来,你还说你只听楚董的话,董事长根本不管用,毕竟董事长鞭长莫及,根本管不到你,但是楚董能拿捏你。” 经理彻底急眼了,他即使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这么说!” 郁南一脸无辜:“经理,怎么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了?你之前甩锅给楚董,现在又说我胡说八道企图把锅甩给我?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说我想离间董事长和楚董和睦的关系了?拜托,是谁在离间,明明是你说你只听楚董吩咐,不知道董事长姓甚名谁的,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郁南越说越急,还越说越委屈,宛如一朵被人欺负和误解的小白花,再多说一句就该哭出来了。 张丘墨直接懵逼,职场非得这样子不可吗? 可这个看起来委屈地快哭的人,还趁乱朝他使了个眼色。 张丘墨:“对啊,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被郁南绕晕的不只有张丘墨,酒店经理和楚先贤也被绕晕了,郁南语速太快,不停地输出信息量太大,两人的思考能力根本跟不上他的信息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郁南:“既然事情闹到这个样子,那我只好跟董事长汇报了这些实际情况了,要实在不行就请权威的第三方来公正,但这也不合适啊,这是我们楚氏内部的事情啊,闹出去了,万一被媒体知道了,事情就闹更大了,媒体又爱捕风捉影,万一又跟之前一样,造谣楚董背叛楚氏,在外面自立门户经营公司,那谁的饭碗都不保,现在大环境不好,出去找个这么好的工作可不容易,我们又不像楚董,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也没有股票分红,太难了。” 职代会的时候,张丘墨就在礼堂外,听他说的那些话有理有据的,怎么现在说得他一头雾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好像说了好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楚先贤被郁南一通叭叭弄得心烦,冷着脸呵斥一声,“行了!这点小事弄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郁南,对酒店经理说:“这点破事都弄不好,配合秘书办把年会会场布置好。” 酒店经理:“是。” 郁南顿时喜笑颜开,“好的,那就麻烦楚董和经理了,下面的人如果再使绊子,我一定……” 酒店经理连忙打断他:“不会再有人使绊子。” 郁南:“既然都是误会一场,解释清楚了就好了,我保证,今天这间办公室发生的误会不会延伸出去,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再见。” 郁南给张丘墨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出酒店经理的办公室。 张丘墨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三寸不烂之舌,什么挑拨离间、背叛、自立门户这种踩在楚先贤雷区上的字眼他都敢说,最后却以误会一场结束。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被他玩得炉火纯青,黑的白的都被他搅成了稀里糊涂的灰。 郁南和张丘墨刚走出酒店经理的办公室,酒店经理的电话就响了,说董事长有事找他,让他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酒店经理整理好着装,拿着笔记本就去了。 酒店经理战战兢兢来到楚究的办公室,楚究在看资料,见人来,掀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 酒店经理毕恭毕敬道:“董事长,您找我?” 楚究把手上的资料往桌上一扔,“你们酒店二三季度的招待费用怎么这么多?已经到了每个月一级接待的水平,哪来这么多一级接待,我怎么不知道?” 酒店经理心一慌,支支吾吾半晌才说:“这是楚董事安排接待。” 楚究很淡定问:“按规定,一级接待的经费必须要经过我审批,我查了下记录,三季度只有东南亚代表团到访那次有流程,其他的费用是怎么审批下来的?” 酒店经理脸色发白,腿都软了,“董事长,我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签字摁手印交给您。” 楚究沉着脸冷声道:“出去吧。” 楚究看着酒店经理的背影,皱着眉看了眼手机。 郁南没给他发过一条短信。 另一边,郁南从酒店经理办公室出来后,事情办得顺利得一塌糊涂,干活的人也只是听令于上层,如果上层没有要求,他们都愿意配合郁南工作,职代会郁南的发言他们也听说了,那些话简直是在他们的脑子里装了监控才能说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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