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小师叔问话,李攸缓了神色老实道:“没有,看大白一脸可惜,我以为他要整我们。” 钟意晚把目光移向沈倦。 只见沈倦一派正人君子模样,不慌不忙道: “我不过是想到了这次任务中的那只恶鬼,她生前好歹算是章化城第一美人,如今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我有些唏嘘。” 陈玄商被茶呛到,拍着胸口瞪大双眼:“就你?怜香惜玉?我家小师姐心悦你,看着你就忍不住笑,结果被你说成‘面部表情失调’。” “还有隔壁峰小师妹递给你的情书,你竟然以为那是战书,把人约出去打架!” “还有小测前……” 沈倦:“……” 后悔了。 应该往饭里下个哑药。 毒不哑他个在钟意晚面前多嘴揭自己短的!
第15章 赵府诡事 钟意晚憋笑都快憋出来内伤了。 他记得原著《破天》好像是有女主的,但他没看完,所以并不了解有关女主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名字。 似乎是叫毓纯仙子? 人如其名,是个典型的笨蛋美人。 跟沈倦有许多亲爹粉一样,毓纯仙子也有很多爹咪粉。 估计就只有这样蠢萌的姑娘适合跟死直男沈倦凑一起过日子了。 但凡换个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了沈倦清奇的脑回路。 钟意晚心不在焉地戳了下小雪人软乎乎的肚皮。 “师叔要跟我们一起去赵府吗?” 他猛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三人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在他跑神的那会儿功夫里,话题又转回章化城的任务上了? 钟意晚一噎,忙答道:“去。” “事不宜迟,早些过去吧,赵老爷清醒的时候并不多。”陈玄商作势就要起身。 观自在已经算完了账本,此刻正无聊地坐在隔壁桌剥小豆,闻言打了个哈欠道:“赵家那事闹得大。” “可他们家在城里有钱有势的,那件丑闻就被压了下去。” “据说他家还和某个修仙世家有什么牵扯,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都怕得罪了他们。”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陈玄商几人的目光,只听观自在慢条斯理道:“那赵老爷风流荒淫,连儿子看中的女人都敢染指。” “几位仙长都是神仙般的人物,若是被那人冒犯了,也别太跟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行将就木之人,你们没必要为其大动肝火。” 说着,他把视线移向钟意晚,叹气道:“尤其是这位钟姓小仙长。你可得注意着些,赵府内外情况混乱,指不定哪条‘路’就走错了。” 沈倦皮笑肉不笑:“掌柜的这样说赵家……不怕天降横祸?” 观自在朝嘴里扔了颗小青豆,含糊不清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就一初入社会打拼的普通客栈老板,要修为赵老爷有阳痿,要谈吐我会吐痰,他们跟我计较啥呢?” 陈玄商&李攸:“……” 是个人才。 哎不对,话里边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观自在咽下青豆,摩挲着下巴:“何况赵家内外的情况比我私生活都乱。” “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跑大半个城来管我有没有说闲话。” 这次钟意晚也被他独特的对比方式给震住了。 他眼神复杂地打量过面容清秀,一身儒雅气质的观自在,恰巧对上那人含笑看过来的目光。 钟意晚一惊,忙瞥开视线不去看他。 赶在他再度口出金句之前,钟意晚直起身来,语气疏离:“让观老板操心了。” 雪人再度变作手链挂在他腕上,钟意晚垂着眼睫,辨不出眸中神色:“事不宜迟,我们去赵府吧。” 沈倦走至他身侧,为他引着去赵府的路。 早晨的那场毛毛雨已经停了,空气湿润凉爽,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钟意晚觉得热,便解下了披风。 沈倦动作自然地接过披风叠好,收回了自己的须弥戒中。 李攸和陈玄商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离两人大老远。 去赵府的路不远,并不像观自在说的隔了大半个城那么夸张。 如今时候尚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出了云间客栈,沿着石板路走到尽头,再往右手边的胡同里走去。 胡同深处便是赵府正门。 章化城完全是江南水乡风貌,白墙黑瓦的马头墙上开着几扇小窗,小窗下便是乌木做的赵宅大门。 自进入胡同以来便有一股寒意袭向四人。 钟意晚不适地皱眉。 再走近些就能清楚地看到大门两边挂着的艳红灯笼。 胡同里分明无风,那两个灯笼却在门前晃啊晃的,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就连钟意晚这种还没正式入道的人,都在靠近赵家大宅时感受到了一股直逼天灵盖的森冷阴气。 沈倦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极为不耐地蹙起眉头。 怎么觉得这次的怨气要比上一世时更大? 沈倦下意识看向钟意晚。 虽然钟意晚暂且不能修炼,但他好歹熬过了淬体九重,完成了洗经易髓,体魄还是要强于普通凡人的。 目前这点阴气还奈何不了他。 可进了赵府就不一定了。 沈倦有些犹豫,思索过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将自己脖子上的龙形挂坠取下来,交至钟意晚手上。 在钟意晚疑惑不解的注视下,沈倦解释道:“这是母亲送给我的曜魄玉,里面的火灵力至阳至刚。有它在,那些东西近不了你的身。” 钟意晚睁大双眼:“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可是男主母亲留的东西,自己可没有主角光环,万一把东西磕了摔了还怎么还回去? 沈倦完全听不进去,他把那只宛若藏了满天星辰的龙形挂坠从原本的链子上取下,跟钟意晚脖子上的那只螺贝挂到了一起。 帮人戴好后,沈倦满意地看了眼:“还是师尊更珍贵些。” 曜魄玉在他身边又没什么用,沈倦已经有了南明离火,邪祟敢近身就是死。 钟意晚不同。 一直不能修炼的话,就算他的体魄再怎么比普通凡人强,终究还是跳脱不开六道轮回、生老病死。 这样一看,还是钟意晚这条小命更珍贵些。 毕竟要是他不小心被谁弄死了,沈倦还得下阴曹地府捞人。 麻烦。 钟意晚不知道草履虫直男思维的沈倦都在想些什么,现在他正心情复杂地看着曜魄玉,还有与它挂在一起的螺贝。 与此同时,内心深处的那团缺憾也愈发大了。 “多谢。” 沈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只说了句“师尊不需对我道谢”。 随即上前几步叩过兽首铜环。 距离两人十步以外,陈玄商已经麻了。 他跟李攸传音道:“那个坠子……大白以前是不是说过,那是他娘让他留着送媳妇的?” 李攸满脸冷漠地点头:“我现在十分肯定,沈倦欠你们玉衡峰一百鞭。” 新增的那条宗规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严禁弟子与师长发生不正当关系,违者责令一百鞭。 不过碍于钟意晚跟执掌刑罚的纪云京关系亲密,两人自动忽略了钟意晚也要受鞭罚的事实。 陈玄商抹了把脸:“活该,他欠打。” 哪儿有这样的,秀恩爱秀到哥们面前。 看兄弟谈对象,比他失恋都难受。 沈倦不知身后二人所想,他方才放下轻叩兽首门环的手,就听到门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大门被从里面打开。 一位眼窝凹陷,精神萎靡不振的小厮从门口探出头来。 注意到门外四人俱是容貌上乘,气度不凡之人,他登时小心翼翼道:“不、不知几位前来所为何事?” 沈倦面对外人时又挂起那副温润的假笑:“太一宗弟子,前来为贵府老爷‘除病’的。” 小厮顿时醒悟,原本昏暗无光的眸底一亮,恭敬道:“还请仙君们稍等片刻,奴这就去请管家和少爷过来!” 沈倦温和地应了好。 等了不过几息,大门被两位容貌姣好的丫鬟打开,赵府二少爷赵元安带着管家亲自出门迎接。 赵元安面如冠玉,作世家公子打扮,开口时声音如泠泠清泉:“在下赵元安,家中行二,几位仙长远道而来,府中已备好了茶点,还请入府一叙。” 沈倦颔首:“有劳二公子了。” 赵元安失笑:“仙长哪里的话,之后几日倒是我等麻烦几位仙长更多些。”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把人向府中迎去。 路上,他颇为遗憾地叹道:“我也不瞒着仙长了。家父正值壮年,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前些年他娶了位小妾。” 语调陡然一转,赵元安原本清润温和的声音变得怒不可遏:“可不曾想这位是个不检点的!” “她竟敢勾引我大哥,在他的酒水里掺了药,而那件丑事恰好被我父亲撞破。” 紧接着他不免唏嘘道:“我大哥一向是个君子,自觉无颜面对父亲,几次寻死不成便剃度为僧。” “而父亲盛怒之下将那名小妾浸了猪笼。” “哪儿成想她死后府中频频有怪事发生。父亲一病不起,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三十岁!” “甚至府中上下也都不得安宁,我母亲接连数月梦魇,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说着,赵元安已是热泪盈眶,转身对沈倦四人行了一揖:“还望仙长救我双亲!还我赵府安宁!” 陈玄商几人都不是傻的。 枉死之人必存怨气,怨气不化便生厉鬼。 自他们踏入赵府以来便能感受到这里的冲天怨气,其间甚至还有森冷阴气。 而怪就怪在那阴气并不像是死人身上的,反倒像是从活人体内剥离的阴精。 沈倦转头看向陈玄商,只见人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由得心下一沉。 赵元安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微微低头。 注意到沈倦四人一直不开口,面上真切的表情一僵。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没把好处说清楚,所以沈倦几人才不应的时候。 沈倦轻叹出声。 似乎真是被赵元安感动了。 他安慰道:“二公子情真意切为府中人着想,教我等如何不动容?” 沈倦用灵力托着他直起身来,眼神似笑非笑。 瞥了眼赵元安颈间的金质生肖牌后又快速移开视线:“这一路走来,我观赵府上下均是精神衰弱之相。” “但二公子似乎容光焕发,丝毫没被府中变故影响。” “请恕我冒昧,不知赵老爷病倒这些时日,府中内务是否都交由了二公子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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