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得是暗卫才能承受,换做普通人,估计已经被踩死了。 “丞相大人问话。”元彻沉声道,“要好好答,懂?” 影十四疼得浑身痉挛,他咬紧牙齿,不住倒气:“是……” 元彻这才挪开脚,回到位置上,冲一旁的鬼戎兵扬了扬下巴。 两位鬼戎兵领命,迅速前去将影十四拖走,卓陀早就得了令候在一旁,听到消息连忙提着药箱赶来,将影十一脸上的伤包扎好,暂时止住了血,再搬开他的嘴塞进一颗止疼丸,不让他在这时候就晕死过去。 趁着这个间隙,元彻招来兀颜,从他衣兜里扒出一张手帕,沈之屿干净的衣袖上沾了影十四飞溅过来的血珠,看着不好看,元彻先用手帕将沈之屿衣袖上的赃物擦去,再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最后还给兀颜。 兀颜:“???” 影十四再被拖回来时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整个人像是掉了一层皮,身上的囚衣染红了一半,人也老实安分下来。 “你若配合,或许会留你全尸。”沈之屿轻声道,“可你若执意浪费时间,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的是。” 影十四低头看着地面,点点头。 “既然想不起来,那本相就提点提点你,杨氏行事向来谨慎,用狼群的撕咬来掩盖脖子上的勒痕,太笨了,不像是他能做的事。” 影十四把头更加埋了下去。 “但若是有第三人要越过杨氏来勾结到你这种家养暗卫,也不太可能,所以,这件事情杨氏是知情的,默许的。” 影十四后背出了冷汗,他抿紧了嘴,止疼药丸仿佛失了效,伤口疼得厉害。 “所以……” 话音没落,影十四猛地抬头,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瞬间,影十四差点脱口叫他不要说了,沈之屿则望向元彻,轻声道:“陛下,臣有些不舒服,可否去帮臣将家里的药带来,那地方是您放的,别人都不知道。” 影十四难以置信地望向沈之屿。 “啊?”元彻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稍后,似乎从沈之屿眼中看懂了什么,“哦……行。” 影十四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元彻带走了所有鬼戎军,眨眼间,天牢里就剩下他和沈之屿两个人。 沈之屿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吧?” 影十四:“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你方才没有说一句实话。” 此话一出,影十四脸色全白了:“你没有证据……我不会承认。” “四大家联合李亥,杀死盈儿,绕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想要把我引出来,让你带话给我吗?”沈之屿见他还在退避,怒了,伸手卡住他的脸,让影十四直视自己,厉声道,“怎么,我现在来了,你又不敢说了?” 丞相大人虽终日病气缠身,力气并不小,影十四失了反抗能力,眼睁睁地看着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涌出血,血水顺着脸缓缓流去丞相大人手上,染在陛下替他擦干净的衣袖。 沈之屿其实根本不在意赃物。 影十四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他闭上眼睛,却在最后一刻听见沈之屿在他耳边笑道:“你认为,杨伯仲能威胁你的,我做起来会很难?” 影十四终于崩溃了。 “不……不!我说,我说!你不要动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影十四挣扎出沈之屿的制约,呼吸急促,“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乖。”沈之屿走回椅子上坐下,“时辰还早,细细讲吧。” . 同一时间,温子远一身青绿色官袍站在温府大门口,面无表情地眺望着皇城, 他赶走了旁人,只有耶律录才能提着灯笼走来。 温府不如丞相府气派,温家也世代敦厚,既不与世家争名逐利,也不逆流而上,去做那滔滔江水的先锋,只想家人团聚,好好活着。 府前有一颗海棠树,是温子远的父亲亲手种下的,如今种树的人不在了,树还好好活着,树枝上长满了花苞,等到四月,便能花开灼灼。 耶律录轻声道:“终于明白沈大人是自愿入局的了吧。” 温子远回头看他:“你没必要特地来提醒我。” “沈大人和陛下去审影十四,此时或许已在天牢了。”耶律录放下灯笼,“这大半夜的,在等什么?” 温子远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远处,一个身影在黑暗中走近,在距离温府十步之外地地方忽然跪下:“草民牛以庸,愿为丞相大人洗清世家党派!匡扶盛世!万死不辞!” “牛以庸,你来得太晚,我哥现在已经没空见你了。”温子远抬脚跨出大门。 牛以庸再拜:“丞相大人既肯设谈,定不会就此罢休,丞相大人需要草民!” “倒是个有胆识的。”温子远道,“进来吧,我哥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自行拆了看去。” 牛以庸弯着腰走进,就在大门关上的前一刻,温子远瞥见 耶律录独自一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长街黑夜,独灯一盏,身影难免有些孤单。 耶律录的家和温府,一个在西市,一个在东市,并不近,耶律录大半夜提着灯笼走来,裹了一身的寒风,其实就是准备和自己说说话吧?怕自己在知道沈之屿是自愿入局后,很伤心,想要安慰自己? 耶律录运气不太好,正好撞上牛以庸赶来。 如果就这样关上了门,他是不是只能沿路返回了? 灯里的蜡烛,够燃烧到他回家吗?会不会在半路上就熄灭了? 温子远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又不是自己让耶律录来的,何必要考虑耶律录该如何回去? 温子远闷头往前走,但脑袋里忽然冒出耶律录误伤自己后的难过和小心翼翼替自己换药的样子,大抵是良心过意不去,最终,他又回到了大门外:“别站着,你也一起来。” 耶律录一愣,继而笑道:“好。” 作者有话说: 小温:我也不想可怜他,但他用狗狗眼看我啊! 上一章末尾修了修(捋了逻辑,内容没变,有需要的读者大大可以看看~),上章留言已全发红包,请查收~ 感谢在2022-04-11 23:42:58~2022-04-13 23:5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肥火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6781593 100瓶;大大,明天更新? 24瓶;恋离 2瓶;汐辞、贝壳柏柏、5009361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借刀 第九 小野猫垂眸看他,带着脾气和欲望 牛以庸没有久留, 领了信,踏着夜色匆匆从温府后门离开。 温子远也在这一刻达到一天疲惫的巅峰,白日里沈之屿的疑问让他如鲠在喉, 他对他哥的敏锐太熟悉不过了,哪怕只是一丝眼神的闪躲, 都有可能被剥得体无完肤。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自己头上。 需要坦白吗? 长廊里的烛灯晃晃, 是暖色的, 熏香从窗户缝隙飘出来, 温子远解下束缚着自己的玉板带,散开被官冒压疼的长发,缓步走向浴堂。 不行。 不告诉。 自己才不要做只知躲在哥哥身后谋得太平的胆小鬼, 自己是有能力的。 白雾袅袅,温子远吸入一口气, 仰头坐进浴桶里, 慢慢下滑,直至热水淹没在鼻尖上方, 他闭上眼睛,放空头脑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 “刷啦” 一只手猛地抓住温子远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因被骤然剥离温暖, 温子远冷得浑身一颤,指尖手肘和发梢都在滴水, 看着浴桶外站着的、同样被水打湿的耶律录,他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惊愕转为愠怒:“你偷看我洗澡?什么癖好?” 骤然被冠上“登徒子”名号的耶律录:“不是……我……” “放开。”温子远甩开他的手, 抬脚划破水, 走出浴桶, 拿过架子上备好的寝衣披在身上。 耶律录忙解释:“我不是要偷看你洗澡,我在院子见你走向浴堂,许久都没出来,你又热水放得多,水雾大,身边没带个婢女……” 温子远半信半疑:“你怕我出事?耶律录,我身手虽然没有你好,却不至于洗个澡闭个气就晕过去。”他笑了一声,“找借口好歹想想是否合理……” “不是!” 耶律录打断他的话,坚定道:“不是借口,这种事和身手没关系,意外就在一瞬间,谁也不能保证,况且你身上还带着伤,伤口不能碰水。” 温子远眼底情绪明灭。 耶律录退后一步,右手抵胸低头,这是北境人最尊重的礼仪:“抱歉,闯入浴堂确实是我不对,既然无事的话,我就不就留此地了。” “站住!” 在即将走至门口的上一刻,温子远叫住了他。 耶律录一顿,刚要回头,风先裹来,全靠战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才侃侃躲过这一击,温子远竟又是二话不说地和他动起手来,直逼身前,欲用膝盖踹他的头。 手上的反应动作快于头脑出现,耶律录一手抓住他的膝盖,往下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把人从自己身边甩开,砸去旁侧,赶在这一瞬耶律录回过了神,想起手中的人是温子远,连忙放松力气,急转着往怀中带的同时,臂弯已经垫去了对方后脑。 温子远低笑一声。 等的就是现在! 电光火石间,温子远翻身而起,反客为主,借着惯性一把将耶律录骑在身下,抓住他的衣领调侃道:“你输了!” 仰躺在地上的耶律录:“……” 温子远的浴袍微微敞开,刚好能让耶律录看见他肩膀上透着些许肉红色的伤口,耶律录叹了一声:“别闹,起来。” “你叫我起来我就起来?”温子远顺着他的视线转动眸子,发现他在看自己的伤口,挑眉笑道,“小录录,第几次了?你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伤口呢,愧疚啊?” 耶律录被他这一挑眉的上扬尾音听得手背青筋凸出,紧接着,温子远就着他的胸口俯身,手肘着力掌心撑着下巴,继续点火:“那你帮我吧,如今形势严峻,我哥他们应该没空管这件事,你现在是大将军,还是陛下的师兄,多半会交给你办,你帮我打掩护就算报答我了,尽量拖久一点。” 耶律录只起上半身,看着温子远鬼机灵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你还要继续杀人?” “是啊。”温子远漫不经心道,“不继续怎么行,无非是换个方向,慢慢抹去和我哥不一道的人罢了。” “沈大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路,他定然比你明白,为何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你觉得我这是,执迷不悟?” 耶律录本只是随意一提,却没想到这句话让温子远神色大变,眼里的光也迅速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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