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气鼓鼓的,傅偏楼失笑,揉了把小黄鸡的脑袋。 “可惜没找到,大概被谁捡走了吧。”他遗憾地说,“那东西是仿照仙器空净珠造的,在清心化孽一途,除了正主,应当没有别的灵器能比上。” “若能找到,我肯定会告诉你的。这不是怕空欢喜一场……” 傅偏楼眨眨眼: “更何况,说好了的,这是我的事,交给我来就好。谢征,你应当还记得吧?” 他们的确这么约定过。 谢征无言以对,敛眉垂目,抿直了唇。 “还不高兴?”看他依旧介意,傅偏楼佯装低落,“我只是……不想那么依赖你。” “可我想。”谢征却道。 短短三个字,将傅偏楼打了个猝不及防,他不由自主地睁大眼,面颊发烫,耳根都红了。 想什么? 他一时间不敢笃定这句话的意思,唯恐误会;又害怕眼中克制不住的慕艾被瞧出端倪,赶忙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红豆汤。 过了半晌,飘飘悠悠的一颗心才荡回原处。冷静许多后,傅偏楼才敢抬眼去看对面。 正对上谢征若有所思的眼神。 “怎、怎么?” 差点以为不慎暴露了,傅偏楼嗓音干涩,磕磕巴巴的。 没有注意到他的紧张,谢征沉浸在思绪中,喃喃自语道:“……养心宫。” 谈起清心辟邪,曾将空净珠奉为镇宗仙器的这尊没落门派当仁不让,或许能帮上忙。 若时间记得不错,再过不久,原著中恰好有这么一场盛事,由养心宫召开。 ——虞渊仙境,拈花会。 135 启程 养心宫之邀。 《问道》中, 养心宫所办的拈花会是一处转折点。 天下七杰的名号诞生于此,同时,也首回揭露了傅偏楼的存在。 剧情早期, 他一直被禁足在清云峰顶,不得离开;直到后来扳倒了成玄,才顶着清云宗新一任大师兄的名号, 正式出现在台前。 原著里的拈花会上, 他虽人未至, 却在暗中扶持着对成玄敌意浓重的杨不悔, 与他的“好师兄”频频作对。 而蔚凤和成玄因融天炉一行结交, 成为了友人,自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仔细算来, 这便是推动主角和BOSS走向对立的起点。 自此往后,两人明里暗里交锋数回,还曾一度大打出手…… “傅仪景, 你耍诈!” 悦耳嗓音犹如玉石相撞,语调高扬,十分不满。 一杆长枪,自白衣金冠的青年手中闪电般探出,直取红衣人咽喉。 被抵着要害, 蔚凤面色不好看,一双凤眸忿忿瞪着对面唇畔带笑的家伙。 枪尖从容挪开,傅偏楼挑了挑眉:“输就是输, 谁叫你对招的时候分心?” 说完转过身, 两步迎向朝这边走来的两人,展颜而笑:“谢征,宣师叔。” “阴险。” 蔚凤“啧”一声, 也收剑回鞘,跟着走过去。 他方才便是听傅偏楼冷不丁说了句“你小师叔来了”,才有一瞬的分神,被钻了空子。 在宣明聆面前败给晚自己快十年入道的师弟——尽管只是不论修为的切磋——也够他觉得丢脸的。 更何况傅偏楼眼见着就快结丹,差不离了。 “小师叔,清规师弟,你们来了。”他恹恹不已地喊了声,高高束起的发髻都快塌了。 见状,宣明聆不禁失笑:“看来仪景在枪道的确天赋异禀。” 傅偏楼的剑法底子是蔚凤教出来的,往日里两人喂招对练,哪有师父打不过徒弟的道理? 可自从他半途改道拿起长枪后,只用了短短半月,从生疏到熟练,仿佛那一手好枪术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一般。 和蔚凤之间也开始有胜有败,不再一边倒,堪称进境神速。 宣明聆尚且不知转世轮回的事情,自然不清楚傅偏楼其实已学了十辈子的枪,会有此感叹也难怪。 “得亏宣师叔铸的这柄天问枪。”傅偏楼爱惜地擦拭过枪尖,将之收回袖中。 他整顿了番凌乱的衣衫和鬓发,这才看向谢征,眼中流露出些微疑惑: “这个时候,你们不该在学堂吗?过来内峰是有何事?” 谢征道:“养心宫来帖。” 傅偏楼的神色顿时耐人寻味起来,瞥向蔚凤。 养心宫,坐落于虞渊仙境,曾一度与清云宗、问剑谷齐名的大宗门。 百年前,镇宗仙器空净珠遗失后,便逐渐没落沉寂,乃至于被后起之秀的太虚门所取代。 而不久前,养心宫忽然走漏风声,说是有了空净珠的下落。 这件事非同小可,直接关乎到修真界的地位变化,虞渊的各大道门已坐不住,闹得声势不小。 哪怕问剑谷远在云仪,也有所听闻,蔚凤当然不会不知道。 但他依旧不解:“养心宫来帖给问剑谷做什么?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空净珠的事情瞒不下去,局面非如今的养心宫所能控制。” 宣明聆摸出一张信笺递给他,“它便决定办一场拈花会,广邀天下修士参加。名义上是赏花,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寻空净珠给出的交代。” 蔚凤接过与傅偏楼一道看了,才发觉,这是张特意写给他的请帖,还附带一块花型环佩。 上书有云,以此为信物,邀问剑谷蔚明光前去一试摘花礼道七宗卷。 “……摘花礼道七宗卷?”蔚凤更困惑了,“那是?” 谢征答道:“据说,空净珠的线索藏在一副卷轴画卷中,那副图的名字就叫作《摘花礼道七宗卷》。养心宫的意思,是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换而言之,接到请帖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空净珠。”宣明聆笑了笑,“小凤凰,你是其中之一。” 傅偏楼有着前世的记忆,早知此事,并不惊讶。 能得到养心宫一纸请帖的,无不是年轻一辈中声名鹊起的人物;蔚凤身为问剑谷大师兄,自然不会缺席。 别说蔚凤,单凭着天灵根的名头,他也该有才对。 跟着方小茜来问剑谷的那一世,他就收到过,只不过后来花佩信物被对方要走,没能去到画卷里一探究竟。 这辈子他修为更高,还不似那时一般紧紧跟着方小茜,疏忽了自己的历练,频频下山除妖,也算有点名气,怎会拿不到请帖? 想到这儿,傅偏楼狐疑地瞄向谢征,和那双沉静黑眸对了个正着。 他下意识垂目躲开,又感到此举心虚,僵硬地抬头看回去。 “蔚明光有,我难道没有?” “……有。”谢征沉默了下,从袖中摸出一、不,张请帖。 “不仅你有,我和琼光师兄也有。” 宣明聆道:“我也收到了。” “?”傅偏楼有些傻眼,怎么外边千金难求的东西,到他们这里变成大白菜了? 不过他只愣怔片刻,很快就回过味来——今生的炼器大会上,这人可谓出尽了风头,被养心宫注意到也难免。 他接过自己那张请帖,攥住里头的花佩,不免有些开心。 这样一来,就不必忧愁如何带谢征一起去了。 “几个长老门下的弟子同样有受邀的,这样数来,问剑谷要去的人不算少。” 宣明聆说清来意,“仙器之踪非比寻常,宗门商议后决定请出云舟,由走意长老率领,日后一道前往。” “走意长老?”傅偏楼蹙眉,“那不是……师寅的师父吗。” 谢征颔首:“云光师兄也在此行之列。” “在问剑峰闭关那么多天,终于舍得放出来了?琼光师弟一个月要问我回。” 傅偏楼撇撇嘴,“待会儿就告诉他,省得天天挂心。” 四人又说了些闲话,便去外峰拜访琼光,知会他这件事。 尔后天,众人安置好东西、将麒麟兄妹托付给无律后,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云舟从落月潭下升起,恍如一钩沐浴着水流的弯月。 雕栏画栋的船舫前,一人负袖伫立,白衣飘飘,姿态傲然。 离得远时,乍一看看还以为是师寅;走近了,面容却是未曾见过的中年男人,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上,神光内敛,嵌有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目光扫在身上,一瞬隐约刺痛。 是个很不好相与的角色。 宣明聆率先见礼道:“四师兄。” 他乃问剑谷谷主最小的弟子,所谓的师兄,都是谷中长老。 这下,中年男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此行的领头人,问剑谷二长老,道号走意。 也难怪会觉得像师寅,谢征心道,就气质而言,这师徒俩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走意长老更加圆融,高高在上得令人心悦诚服;师寅在他面前只能算比较拙劣的模仿。 看到宣明聆,走意长老没有多话,轻轻点头:“小师弟,进吧。” 他形容冷淡,宣明聆也无意寒暄,温和一笑,便要领着人进去。 谁知刚走过两步,走意长老却又开口:“琼光可在?” 走在最末的琼光心头一紧,还是作揖应道:“是,弟子琼光,拜见长老。” 他只觉有道异常漠然、又隐约带着敌意的视线扫过头顶,片刻后,听到一声轻嗤: “就是你,在炼器大会上打败了云光?” 琼光正欲自谦,他却摆摆手:“好了,我不过想看看。走吧。” 这一下彻底令琼光摸不着头脑了,但对方尊为长老,他不可不敬,只得迷惑地又作一礼,才踏步跟上。 擦肩而过时,耳边落下极低、却足矣让修士听得清晰的话音: “不过如此……区区外门弟子,云光还是差得太远。” 琼光身形微微一顿,到底记挂着身份差距,按捺住没有反驳,沉默地径直走进云舟中。 甫一进去,就撞见同行几人不快的神色,离得不远,那句话显然没有避过他们。 “我说,那个师寅跟他师父还真一脉相承。” 傅偏楼冷笑,“鼻子都翘上天了……这是瞧不起谁?” “不如说,”谢征淡淡垂目,“云光师兄会有那般作态,大抵是师尊耳濡目染。” 蔚凤则更直接:“跟小辈摆脸色,真难看。” 宣明聆也蹙着眉,有些歉意看向琼光:“出发在即,不便闹出事来,叫旁人看去问剑谷的笑话。琼光,委屈你了。” 琼光本还有些郁郁,见他们比自己还激动,顿时哭笑不得,一点介怀瞬间抛去了天边。 “有什么要紧,他说他的,我做我的。”他摸摸鼻子,洒脱道,“反正我也接到请帖了,养心宫邀我来的,堂堂正正。” “说起来,宣师叔,”余光瞥见后边又有同门走进,琼光怕他们被告一个妄议长老,赶忙扯开话题,“走意长老是你的四师兄?可谷主座下的弟子,不就只有蔚师兄的师尊恕己长老、这位走意长老和师叔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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