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胜毕恭毕敬,低头应:“是。” 在家,迟胜可能会跟凌射偶尔放肆,但在外人面前,迟胜永远是凌射最忠诚的下属。
第60章 再遇郡主 顾时看着凌射微冷的侧脸,和捏的咔咔作响的指关节,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顾时,不由得替凌修捏了一把汗。 上一世,凌射是在凌修临终前,被请回来,继承爵位的,顾时与凌射初遇时,凌修就已经去世了。 这一世,凌修居然能活到现在,还整出这么多事端,也不知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顾时思绪万千的往外走,没注意来人,便迎面撞上了一个,还不知已经散场了的送酒婢女。 婢女比顾时矮不少,那壶温热的桃花酒,受到撞击,猛地倾倒在托盘之上。 撒出来的热酒,没了束缚,冲着顾时的小腹就泼了上去。 还好他一个眼疾手快,将手臂挡在了腹前,才不至于烫伤某些尴尬部位。 “没事吧?” 迟胜关切的将顾时拉到身后护起来,满眼愠怒的盯着,眼前匐跪在地,拼命磕头求饶的婢女。 “算了,我没事!” 顾时将疼得发抖的手臂,背到身后。 从迟胜身后走出来,蹲在地上,单手扶起了那个婢女。 顾时对迟胜说:“让她走吧!” 迟胜没应顾时,只是略一抬手,身后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几个暗卫,要将眼前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带走。 顾时下意识抓紧了,小丫头的手腕,不肯放手。 “抱歉,时公子,你是了解主人的,若让他来惩罚伤你的人,她的下场,不会比我罚的好过。” 迟胜这样一说,顾时才缓缓的松开了拉着小丫头的手。 记得上一世,迟胜就经常惩罚,顾时院子里伺候的婢女。 有一次,被顾时拦下了,结果凌射知道后,直接手起刀落,斩下了那婢女的头颅。 顾时看着那颗,咕咕噜噜滚到他脚边的人头,当场吐了个天昏地暗。 迟胜当时也是说的这句:“主人罚的,不会比我罚的好过。” 迟胜说的没错,他的惩罚的确要轻很多,所以顾时才将小丫头,交给了迟胜招来的暗卫。 刚刚那酒温度不低,就连飞溅到迟胜手背上的一滴酒,都烫出了一个红点,更别说那么一大壶,都泼到了顾时的手臂上。 他肯定受伤了。 “时公子,您先回马车上,我去找药箱。” 顾时本想说,不用了,又怕处理不及时,伤处看着骇人,凌射会担心,就没有拒绝。 顾时说:“我想去花园等凌射。” 迟胜为难:“是永定侯府,恐怕不安全,” 顾时耐心跟他讲道理:“不是有暗卫吗?况且凌射还在这里,谁敢来招惹?” 迟胜拗不过顾时,想着自己去找药箱,也用不了多久,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顾时一到花园,便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荡了起来。 徐徐凉风袭来,吹的顾时脊背发凉,总感觉,今天诸事不顺,似乎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秋千,吱吱呀呀的,荡了一会儿,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掩盖了下去。 顾时没有抬头,继续盯着地上的树影发呆,有暗卫守着,没人能靠近这里,他猜,大概是迟胜拿药回来了吧。 “时哥哥!”是宁楚荨的声音。 顾时猛然抬头,就看到,一个湖蓝纱裙,头戴帷帽的女子,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怔愣间,女子脱下了帷帽,露出了一张憔悴清瘦的脸。 “宁王郡主?” 隐在暗处的护卫,几乎都知道,这人,那个差点让顾时入赘王府的郡主。 要不是陛下乱点鸳鸯谱,他们主人何至于娶个男妻。 暗卫只负责保护顾时安全,知道手无缚鸡之力,养尊处优的郡主,对一个成年男子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也懒得阻止,两人的私下会面。 “时哥哥!这段时日,你过得还好吗?” 宁楚荨一看到顾时,就愧疚的泣不成声。 “你过的不好,被恶人毁了,怎么可能过的好。” “当初说好的,要救你出来,查明纯贵妃被害真相的,可我最后却害你,做了永定侯世子的男妻,都是我的错。” “当年,你在王府受伤,他就对你图谋不轨过,如今你到了他府上,一定被他折磨的不轻吧。” “我现在就带你走,带你离开那个魔鬼,我们一起走,一起躲起来,让他再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宁楚荨一会哭,一会儿笑,拉着顾时说话长篇大论,颠三倒四,不正常到让顾时都担忧起来。 “郡主,你怎么了?” 宁楚荨拽着顾时,就要往她刚刚出来的角落里钻,顾时却没动,只是伸手,将她头上的树叶摘了下来。 宁楚荨看到顾时轻柔的动作,眼神微不可察的变了又变,然后,目光落到了顾时的脸上,又开始打量起来。 “你是谁?” 顾时的心脏,就像猛然被人攥住了似的,疼得脸色煞白:“你……,不认得我了?” 宁楚荨摇了摇头,一把甩开了手里攥着的白皙手腕,不停的用拳头砸着自己快炸来的头。 “宁楚荨,我是顾时啊!” 这是顾时第一次叫宁楚荨的全名,听得她一阵恍惚。 印象里,顾时从不这样叫她,她求了顾时那么多次,他也从不越界,只叫她郡主。 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顾时。 又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宁楚荨就好像一头,被瞬间激怒的野兽,好看的柳叶眉,皱成了一团,眼尾还坠着不易察觉的红。 她突然抬手,抽出头上发簪,毫不犹豫的,朝着顾时的胸口刺了进去。 金簪扎进皮肉的瞬间,宁楚荨合上了疯狂的双眼。 宁她懒得去看眼前人的表情,都是假的,没什么可看的。 由于精神恍惚,外加宁楚荨还病着,没多大力气, 那只金簪,只扎到了顾时肩胛,不足三寸的位置。 伤口的太浅,皮肉支撑不住金簪的重量,当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尖利刺耳的声响,终于惊醒了分不清今夕何夕的宁楚荨。 也惊醒了一只看热闹的暗卫。 几个人慌里慌张的从树顶,和房檐上跳下来。 刚想去捉宁楚荨,就被一柄长剑的剑锋,劈了回去。 来人是宁王世子,宁不晚。 他将战战兢兢的宁楚荨护在身后,冲着顾时,行了一个极不合身份的抱拳礼。 “抱歉,顾少君,舍妹生了病,误伤少君,还请少君见谅。” 说来可笑,一个宁王世子,皇亲国戚,向一个世人厌弃的男妻行礼道歉,才几个月不见,宁不晚竟然,卑微到这种境地了吗? 宁王府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第61章 疯狗 “不是所有道歉,都会被原谅。” 迟胜愤怒压抑的声音,从宁不晚身后响起,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耳边刺来。 宁不晚拉着宁楚荨一躲,那剑刃还带下来一缕,他脑后的青丝。 迟胜提剑站到了,挡在顾时身前,一众暗卫的最前面,抬剑直指眼前的宁不晚。 迟胜抬眸,在看到来人是宁不晚的瞬间,忽的脸色一沉。 “怎么是你?”他厉声发问。 自从上次宁不晚把迟胜抓起来,折磨了一个晚上,迟胜逃走后,宁不晚与迟胜已经四年没见了。 再见面,迟胜已经由嘴毒轻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傲慢,高冷的护卫。 稀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迟胜脸上,让宁不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久不见!你的伤……,好了吗?” 宁不晚唇角敛紧,像个突然偶遇旧情人的痴汉。 迟胜的表情,微不可察的一僵,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耻辱又荒唐的夜晚。 那天他劫持宁不晚,为凌射争取杀凌修的时间。 没想到凌射不顾手足之情,直接抱着受伤的顾时就跑了。 迟胜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一个身手在他之上的暗卫打晕,关进王府的地牢里。 地牢里灯火昏暗,他醒来时,手脚都被麻绳紧紧的捆着,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此时,宁不晚慵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犹如一个看别人笑话的跳梁小丑。 “怎么样,落到我手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迟胜嗤笑:“有啊,单挑啊!” 宁不晚翻了个白眼:“有病,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单挑。” 蜷缩在地上的迟胜,眼神搜索了一圈他周围的环境,能解开绳子的工具,离得很远。 那些让人望而生寒的刑具,也通通都摆在宁不晚面前的桌子上,迟胜没办法借用。 这时,一个底座破口的刑架,成功引起了迟胜的注意。 他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努力蠕动着,靠坐在了墙边的烛光下。 众人只觉得他可能是缩着不舒服,换个姿势而已,因此并未多想。 迟胜将背后的手,隐在刑架下那块凸起的木坯处,悄无声息的磨着手腕上,拇指粗的麻绳。 嘴上,却跟宁不晚,呛个不停,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承认吧!你就是怕我!不敢!” “我拍你?你放屁!” “不怕你来呀,给老子解开!” “我傻呀?给你解开?” “你不傻吗?连给我解开都不敢?” “谁说我不敢?” “敢你解开呀?” “解开,就解开!” “来呀!” “来就来!” 迟胜成功,将宁不晚绕晕。 然后,迟胜就看到,眼神愚蠢清澈,没见过江湖险恶的宁王世子。 在一众护卫劝阻无果的情况下,大步流星的,走到一个无上门的杀手面前。 没有片刻犹豫的,将迟胜脚腕上的麻绳解开了。 碰巧这时,迟胜手腕上的绳子,也滋啦一声被磨断了。 他嗖的一下,将双手从背后抽出,展示在了宁不晚面前,宁不晚明显一愣。 还没想明白其中蹊跷,迟胜就再一次将他劫持在了怀里。 “你……,无耻。” “杀手要是有羞耻心,还能活到今天?早死了!学着点吧小子。” 迟胜手中握着,刚刚割断他手腕麻绳的那节木坯,抵在宁不晚的颈动脉上。 另一只手,使劲儿拍了拍宁不晚的脸蛋,轻挑又挑衅。 气的宁不晚真想一口咬死他。 “都退后,等我出去了,自然放了你们世子。” 迟胜带着人质,小心翼翼的,向门口挪步。 宁不晚对再一次被劫持,怨念极大。 这么多护卫看着,他还能再次被劫持,这要是被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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