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顾时就毫无防备的睡熟了。 凌射侧过身,看着怀里呼吸沉沉,乖巧安稳的顾时,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小时。”
第44章 赐婚 顾时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发现人不见的。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可他却不再会为那个人,疯狂了。 自那天起,顾时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一边治病,一边学医。 仿佛那个人的离开,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同年金秋时节,顾时参加了秋闱,成功拿下乡试第一名,中了解元。 三年后的春闱,顾时又考取了会试第一名,中为了会元。 就在,大家都以为,同年四月的殿试,顾时会连中三元,高居榜首时。 顾时却因父亲毒害贵妃一案,被牵连,不但取消了殿试资格,还将顾时钟意和春城都下了大狱。 明明上一世,父亲是被冤枉,害死了当今圣上的姑母,永定侯夫人的。 谁知顾时改变了这件事的走向,顾崇仁却成了谋害贵妃的疑凶。 顾时跟钟意和春城商量,看看能不能多凑些银钱出来,疏通疏通关系,好方便顾时查明真相。 却被钟意一盆冷水,浇灭了顾时的希望。 “你当死的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查这案子得入宫,你一个阶下囚,想入宫,除非陛下亲自提审你,否则你一个嫌犯,拿什么进宫?别做梦了。” 顾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以为改变了开头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谁知事情会向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前世,至少钟意和春城是平安的,如今这事,涉及皇家,可真是无药可解了! 顾时狠狠的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破这困局。 这时,牢房的尽,头传来宁楚荨的声音。 “郡主快些,这一家可是谋害皇妃的疑凶,若被人发现,您与他们私下碰面,恐怕宁王府会被牵连,我们兄弟几个也没命花您这钱了!” “嗯!很快,开门吧!” 远处牢门,传来了哗啦啦的锁链声。 宁楚荨哒哒哒的跑到了,关着顾时的牢房门口。 在看到顾时的一瞬间,宁楚荨不由得哭了起来。 男人发丝凌乱,上面还粘着几片,枯黄稻草叶,一身囚服虽然又脏又臭,顾时依旧穿的一丝不苟。 他看着宁楚荨哭,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毕竟在顾时受伤的四年里,每次宁楚荨来顾府探病,他都会正面拒绝宁楚荨的表白。 此时,若再表现出关心,恐有利用之嫌。 谁知宁楚荨率先开了口,提出了帮他的办法。 “时哥哥,你跟我走吧!现在能救顾家的唯一方法,就只有委屈你入赘宁王府,与我成婚了。” “这样你就跟顾家毫无关系了,你也不会因此案而受到牵连。” “我还可以,带你入宫,找机会帮顾家翻案,一举两得,你说好不好。” 前世,宁王一家为了帮顾时,最后被迫离开了京城,这一世,顾时说什么也不愿让宁楚荨,再趟这趟浑水。 顾时说:“不好,我说过,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能利用你,毁了你的一生?” 宁楚荨见他拒绝,彻底急了:“这明摆着就是朝堂党派之争,顾太医成了背锅的替死鬼。” “你们顾家在朝堂上,一无根基,二无背景,若无人外在周旋翻案,你以为真的会有真相昭雪的一天吗?” “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了,你也不想自己的家人,枉死吧!” 宁楚荨承认,她有趁火打劫之嫌,顾时这种人,一旦承了她的恩,无论爱与不爱,都必然会对她好一辈子。 她就是爱顾时,非他不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顾时去死! 顾时没说话,他一方面,想救家人,另一方面,又不想利用宁楚荨,所以在宁楚荨说完这番话时,顾时选择了沉默。 钟意见机不可失,插嘴道:“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宁王郡主对你的真心,大家都有目共睹,此法,一举两得,可以说是万全之策,我认为可行。” 此时,牢头急匆匆进门,催促宁楚荨离开。 “时哥哥,你快决定啊!没时间了。” 宁楚荨被牢头带进来的婢女,强拉着拉着往外走,顾时始终没有说话。 “我替他答应了,郡主准备好了,就来接他吧!” 顾时听到春城忽然开口,惊诧不已,还没来得及反驳,宁楚荨已经消失在了牢房尽头。 “大师兄,你怎么能替我决定呢?”顾时有些生气,第一次冲着春城发了火。 “不然,你还有其他方法自救吗?明明是最行之有效的破局之法,你却还在想儿女私情?顾时,你该长大了,有些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顾时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一连三天,都在说服自己,顾全大局。 第四天,一个身穿华丽内侍官服的宫人,手握一卷黄绫,来到了顾时的牢房门口。 那是陛下的圣旨,关乎顾时后半生命运的圣旨。 随着宫人缓缓展开黄绫,顾时,钟意和春城,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地上。 顾时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认命的深吸一口气,等待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结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前太医院院首顾崇仁,之子顾时,品貌出众,才情俱佳。 太后与朕,闻之甚悦。 今永定侯世子,已至婚娶之时,当择贤才与配。 特将………” 永定侯世子?不是宁王郡主吗?怎么成了永定侯世子? 三人在听到永定侯世子,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圣旨后边说了什么,他们一个字都没听清。 钟意和春城,震惊的是,从古至今,从未听说,哪位帝王,将一个男子赐给另一个爵位之家为“妻”的。 况且永定侯早在四年前,就已经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哪来的世子? 他们一时间也没看懂,这圣旨,到底是在羞辱谁? 而顾时在听到永定侯世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凌射。 他回来了? 他还知道回来? 他还敢来找他? 当年某人弃他而去,顾时说的,绝不原谅,他以为是玩笑吗? 宣旨的宫人,缓缓合上黄绫,在顾时起身接旨谢恩之时,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恭喜!” 这是圣旨,就算顾时他们再不愿意,这门婚事,也不敢得罪皇家。 因此三人,在牢里枯坐了一夜,谁也没说一句话。
第45章 成婚 永定侯世子府,今日迎娶新人。 没有高朋满座,没有喜堂宴席。 只有满院子,黑压压的蒙面杀手,和几个宫里派来的喜婆,喜娘。 那几个用来撑场面的丫头,是永定侯府送的,说是来伺候新主子的。 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是干什么用的。 她们来向凌射问安时,他只斜睨了一眼,便让人将他们打发出去了。 迟胜一边帮凌射穿喜服,一边说:“这些人,一看就不简单,要不要今晚都除了。” 凌射勾着唇角,眼尾却闪过刀锋般的冷冽:“不必,她们是来给主子当眼睛的,只要不犯到我手里,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顾时在牢狱中,被两个婢女伺候着,简单换了大红吉服,就被推上了,去往永定侯世子府的马车。 马车宽大舒适,里边软垫茶果,书籍话本一应俱全,只是这马车不像接人去成婚那的,倒像是富贵人家出游用来享受的。 顾时没什么心思享受,他对凌射当年的不告而别,心结很深。 若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赐婚,顾时绝对说到做到,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可现在,顾时被迫回到他身边,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顾时在牢里一个多月,吃不好,睡不好,思绪混乱的他,脑袋刚靠上软垫,就极不舒服的睡着了。 到了永定侯世子府门前,几个婢女和喜婆,请顾时下车,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迟胜提着刀,等在正门口,见人迟迟不下车,有些急了。 他对顾时向来没什么好印象,这个让他哥几次拼命的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凌射身边。 真不知,是福是祸。 迟胜走下台阶,身后一群披着护卫皮的杀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知道的,他是来接新人下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跟人拼命去呢! “时公子,到了,请下车。” 迟胜的刀柄,在车门上哐哐哐的,重重砸了两下,顾时才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顾时狠狠地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些,才理了理袍子,推门下车。 迟胜看到一身大红喜袍的顾时,开门从车上走下来,差点没认出来。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初那个,眼中缀满星光的少年,沉淀成一个沉稳冷淡的青年。 只是曾经那张清俊的脸,看起来又冷艳了几分。 不管这人是才子,还是阶下囚,都注定是耀眼的存在。 然而,在闻到顾时身上那股,与他气质极不般配腐臭味时,迟胜的脸色倏的冷了下来。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跟迟云道用来折磨人的刑狱,如出一辙。 若是让他那个,为了顾时能吃人的表兄发现,这些人怠慢顾时,估计今晚谁都别想好过。 想到这,迟胜眉头一皱,将刀往马车上一拍,揪起那两个跟车的婢女的衣领,低声质问起来。 “怎么办事的?连婚前最基本的,净身沐浴都没给他弄吗?你们是嫌命太长是吗?” 婢女战战兢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回大人,牢房条件不允许,所以,我们……。” “少废话,每人下去领三十板子去,总好过一会儿脑袋搬家。” 迟胜处理下人的时候,顾时已经被带去了他跟凌射的新房。 没有预想的拜天地,拜高堂,也没有所谓的宾客寒暄。 只有进门时,那一大群黑压压的杀手,齐声喊了他一句:“时公子”。 这场面,顾时很熟,跟前世,他第一次入永定侯府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凌修已经被凌射除掉,凌射已是永定侯。 顾时被他连拖带拽,强硬的锁进永定侯府时,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次,顾时走进凌射的永定侯世子府,虽然也是被迫的,却没有当时的绝望,和憎恶。 那几个,永定侯府派来的婢女,按照迟胜的吩咐,帮顾时打好了水。 她们本想伺候他沐浴更衣,却被顾时以不习惯为由,遣了出去, 婢女们从室内恭敬退出,刚关上门,顾时就听到她们,迫不及待的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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