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二夫人也有些相似。且看戚昔看怀里幼子的眼神,也不抵触。 这,是哪家姑娘居然有这么大本事! 可以燕戡对戚家大公子的态度,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套脑聪慧的大管家头一次想不通一件事。 燕戡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但这事儿也不好解释。他只道:“你回去只管跟祖母说这是我跟郎君的孩子,其余的不重要。” 燕小宝瞅着眼前的陌生面孔,小腿往人胸口一蹬。 “呀——” 邱进一心都化了,他摸摸他小脸,心道:他们燕家的孩子果然乖。 他抱着一股奶香味的娃娃好生拍了拍,这才放回燕戡怀里。 “我会告诉老夫人的。” 邱进一来去匆匆。他大概是燕家除了燕戡以外,最忙的人了。 戚昔:“大管家是不是也有孩子?” 虽然他起初抱着燕小宝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不过后面放松了,抱娃的姿势看着也很熟练。 阿兴一把瓜子仁儿塞嘴里,脑袋点得飞快。“他都已经两个娃了。” “以后燕小宝、阿楮,他家那两个,还有小小姐……五个小孩了,他们凑在一块儿院子里准热闹。” 又聊了几句,夜深了。 几人各回各屋,陆续散去。 圆月悬枝,边上一颗明星极为灿亮。忽然几颗流星从夜空划过,落入一双清澈的眸中。 燕戡拎着热水进来,见戚昔立在屋檐下。 他长发散落,衣袂随风而动。 也只一年过去,好像那个小公子的影子褪去,脸上的轮廓更加成熟了。 燕戡走入廊下,身姿落在灯光里。他温柔看着人,笑道:“夫郎,沐浴。” 戚昔回身,冲着燕戡一笑。温润又俊俏。 * 浴桶边,戚昔坐在凳子上。他手抚摸了一下肚子上的疤痕,加快动作。 燕戡将他的衣服搭在屏风,叮嘱他慢慢走。 等戚昔洗好了出来,燕戡正拿着一罐白瓷圆瓶,坐在床沿等他。 戚昔疑惑:“油膏没有用完。” 燕戡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前坐下,两人腿挨着腿,亲昵又自然。“不是擦身的,是擦疤痕的。” 戚昔往后挪着,双腿抬上床。烛火映着他的脸,眉下长睫根根分明。 “一条疤而已。” 燕戡拉过戚昔的手,手心因为刚刚沐浴完微微泛红。他捏了捏,哄道:“我专门让周子通做的,做好了就别浪费了。” 戚昔抿唇,靠在早已经堆好的枕头上。 单薄的衣服撩起,一条长长的狰狞疤痕横亘在戚昔冷白的皮肤上。像一条趴在身上戏吸血的蜈蚣。 燕戡眸光一暗,打开盖子,用指腹取了一些。 药膏微凉,刚挨着腹部,那薄薄的一层肌肉颤了颤。 燕戡心里像蚂蚁咬着,唇角都绷直了。指腹小心翼翼落下,在疤痕上打着旋。 戚昔咬唇,微偏着脑袋。搁在两侧的手悄悄抓住了单薄的被子。 擦好了,燕戡拉下戚昔的衣服盖上。 戚昔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脚步声。他偏头看回来。 “不去洗手?” 燕戡浓黑如眸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人,嗓音微哑:“夫郎……很疼。” 戚昔一顿,手指伸出去,按在燕戡的唇角。 他手指微提,让燕戡嘴角扬起。眼里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他道: “是很疼。” “但我不后悔。”
第39章 燕戡望入戚昔的眼底, 看到了里面溢出一点的温柔。 耳边回荡着他的话,一时间心绪翻滚,眼神骤暗。 他忽然裹住戳在唇角的手。 手心滑腻, 似乎只有抓紧了才不会让他跑掉。 戚昔不解看去。 燕戡忽然偏头在他指节咬了一口。 力道不小, 戚昔都察觉到一阵刺痛。他手指一抖, 心里猜测这人是属狗的。 手抽不出来, 又被他看得受不住,戚昔干脆撇开头去。 然后就感觉被咬了的地方一软, 听燕戡哑声道:“夫郎, 我好生欢喜。” 戚昔低垂的长睫一抖,唇紧紧抿住。 红从脖子瞬间蔓延到整张脸, 眼尾也添了艳色。清冷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昳丽夺目, 摄人心魄。 燕戡瞧着那淡红的唇被咬住, 像不知疼一样,牙齿压得唇上发白。 他低头,粗糙的指腹抚着刚刚留下的牙印。又放下戚昔的手, 掌心整个包裹着。 边上的人存在感极强, 戚昔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有些受不住。好在燕戡没有点明,让他不至于掀开被子将自己藏起来。 燕戡安静地陪坐着。 戚昔面上的热度稍退,忙抽回自己捂热出汗的手, 赶人道:“你去睡觉吧。” 燕戡看着空落落的手,小声道:“药膏没擦。” 戚昔快速取了药膏, 也不看那双笑得格外招人的眼睛。“我自己来。” 燕戡笑着道:“好。夫郎需要我避一避吗?” 戚昔握紧白瓷瓶,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眸微润, 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燕戡短促地笑了一声, 撑着膝盖站起来。盯着人的侧脸飞速凑上去亲了一口。在戚昔没有反应过来时,立马大步离开。 戚昔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垂眸坐着,手轻轻摩挲瓷瓶。 他紧抿的唇角缓缓舒展。 良久又轻叹一声。 自己对燕戡何尝不是越来越纵容。 撩起衣摆,肚子上的疤痕长长的,透着淡粉色。小腹微鼓,肌肉软绵。一点都不好看。 手指取了药膏揉搓上去。 肩上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少许披在白色的寑衣上。 黑色发丝从颈下蔓延,如着墨的笔,自上而下勾勒出单薄的肩背,窄瘦的腰,最后落在饱满的臀线。 戚昔衣服微敞,白得发光的窄腰露出一截。 本是容易让人新生旖旎的景象,但他眉间清冷,姿态淡然。连衣摆撩起来的幅度都恰到好处的好看。 擦个药都没打散他这一身鹤骨松姿。 燕戡倚在榻边,唇角含笑,当美景一般欣赏。 等戚昔擦完了,似有所觉地看过来。燕戡意犹未尽,半点没避讳地冲他一笑。 接着端水来让他洗手。 洗完手,他倒了水再回来,戚昔已经睡下。只不过脸对着床里侧,叫人看不清他现在的模样。 燕戡笑了笑,看着他的背,心道:瞧着跟霜雪似的,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夫郎,熄灯了。” 戚昔“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烛火一灭,室内只剩窗户透进来的月光,雾纱一样罩在的屋子里。 戚昔听了一会儿,半晌没听见燕戡发出的声音。 他翻个身,身前凉风袭来,闭着眼睛的戚昔缓缓睁开眼。 “不热。”他道。 话落,额头上被有粗茧的大手摸了摸。接着听男人嗓音微低道:“夫郎睡吧,我陪着。” 戚昔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安心。 黑暗里,他拉住撤到一半的手。 温热相贴,他滞了一瞬。从来没有做过重活的细腻掌心圈住粗糙的手指,微硬的触感让他嘴角微抿。 不过一息之间,他坚定地握住燕戡手指搁在床上。 又看了床边模糊的人影,戚昔重新闭上眼睛。 风轻轻拂过,有淡淡的墨香。 快要睡着时,戚昔如小兽般轻蹭不知何时拉到脸侧的手掌,嘴角微翘。 他又一次,在燕戡无声的陪伴中安眠。 * 翌日一早,戚昔恍惚地从睡梦中醒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轻柔的长发铺了满背。抬眸对上床边男人的视线,听他第一句就是问道:“睡得可好?” 戚昔点头:“好。” 嗓音温软,像在溪水里放着的凉糕。 也就只有在他睡得朦胧或是睡醒时才听得见这种声音。燕戡眼尾一弯,又问:“可做梦了?” 戚昔摇头:“没有。” 问什么答什么,乖巧得不像话。燕戡轻笑一声,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这么说确实睡得很好。” 戚昔眨巴眼。看着俯身来的人,他柔顺地下巴微抬,轻轻放在了他的肩膀。 燕戡一顿,不敢惊扰。 过了一会儿,肩膀上的下巴移开了。但燕戡犹觉不够,倾身揽住跟前的人。 一袭淡雅冷香袭来,燕戡埋头在戚昔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夫郎……” 怀中的身体微僵。 燕戡面露遗憾,这便是清醒了。 他正要起身,可纤韧的身子又缓缓放松下来。衣摆一坠,燕戡弯着眼睛笑。 戚昔眉目带着晨起的慵懒,下巴依旧搭在燕戡肩上。 喜欢抱,那便由着他抱。 晨光穿透窗,碎了一地金灿灿的光。金光晃眼,让人又想就这样再闭上眼睡个回笼觉。 但显然,有人不乐意。 “燕大将军!” “早膳还吃不吃了!” 门外怨念十足的声音传来,紧跟着还有阿楮的稚嫩童音:“师父你不要吵。” 戚昔下巴抬起,问:“抱好了?” 燕戡搂着人黏糊糊地蹭:“没有……” 戚昔松开抓着燕戡衣服的手,轻声道:“我饿了。” 果然,刚刚紧搂着不放的一双手粘了浆糊似的,慢慢松开了。 “夫郎先穿衣服,我去端水来。” 戚昔道:“好。” 收拾好出去,戚昔一身与燕戡同色的黑衣。 阿兴看了都愣了一下。 平日里戚昔的衣服多为浅色,白、蓝、青色偏多。就是红色这种浓重明艳的颜色也只是在白衣上点缀几处。 这般如黑色深沉的颜色阿兴更是至今没有见他穿过。 款式与自家主子身上的一样,都是交领云锦长袍。料子轻薄,上面只用金线在袖摆、衣摆勾勒几处浅纹。 但正因简单,又是深沉的黑色,戚昔的模样被衬得格外突出。 那一身冷感更强,甚至还多了一丝自家主子身上那种锋利感。 甚至因为突出的容貌,瞧着都有点邪气了。 乍眼一看,格外吸引人。 “主子,郎君。早膳都已经备好了。”阿兴回神立马道。 燕戡点头,并排和戚昔往屋里走。 阿兴落后几步。 看着两人并排,虽然穿着相似的衣服,但一看都不会认为他们是兄弟。 一个迁就着一个,目光始终在对方身上。颇有种夫妻相处的和谐感。 阿兴乐乐呵呵跟在后头。 顺嘴道:“对了郎君,昨儿我们去收拾铺子的时候见到那个小孩了。” 戚昔脚下一顿。 “铁树?” “嗯嗯。” 燕戡拉着戚昔的手往前带,道:“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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