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撇下眼,看着被蹂、躏得发红的手。“你说。” “番茄怎么做才好吃?” 戚昔想到了那盘经典的菜,道:“番茄炒蛋。” “嗯。”燕戡抓着戚昔的手,下巴在上面蹭了蹭。似乎也不那么在意如何用番茄做菜。 手心痒痒,戚昔蜷缩手指抵着他。 燕戡又问:“那夫郎知道什么是火药吗?” 戚昔眉梢一挑。 “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这个词的吗?” 燕戡弯眼,前倾上去将戚昔整个圈住。“从草原军师那里听来的。” “不止火药,他还说火铳、大炮,说人可以上天入海,说世界外又有世界。” 说着说着,戚昔感觉到贴在后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他望入燕戡的眼睛,见黑眸幽暗,仿佛要将人拉着沉溺进去。 沉默得有些久了,戚昔从他眼里又看到了一丝没藏好的慌张。 “夫郎……” 燕戡面色不变,但脑袋往戚昔的脖颈蹭来,显出几分焦躁。 戚昔微微偏头,低声问:“怎么了?” 燕戡抬起头,两人凑得更近了。近到戚昔能感受到燕戡急促的心跳。“不走,好不好?” 戚昔:“嗯。” 燕戡立马放松了。他坐直身子,又上了榻,并排挤在的戚昔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戚昔。 戚昔知道,他等着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他说的东西,我知道,也不知道。”他偏头看着燕戡的眼睛,轻声道,“我见过,但我做不出来。” 他不知道燕戡从那个军师手上知道多少,但若是火药…… “火药是道士在炼丹的时候发现的一种有极强杀伤力的武器。一旦出现,也意味着以后战场上会出现更大的伤亡。他……告诉你怎么做了吗?” 燕戡捏捏戚昔的手。 他家大公子没做过什么重活,所以掌心软软的,皮肤又细腻,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他边玩儿着,边道:“审出来了。” 这一句话,戚昔听出了他的傲气。身为一国大将军该有的傲气。好像那些东西被他审出来本就是理所应当。 言罢,燕戡合拢手掌,将戚昔的手完全包裹。冷硬的脸此刻没了笑容,眼神透露出些许郑重。 “在外面,夫郎要像今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戚昔看着他,点头:“好。” 燕戡凝重的神色散去,重新揉搓戚昔的手:“夫郎要说到做到。” 对于那什么军师的出现,戚昔没什么意外。他能到这里,那就意味着别人也能。 有些东西看似是意外,但戚昔将其当成历史的必然。 就看谁先研究出来。 不过,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希望是燕戡。 戚昔垂眸,看着交握的手:“嗯,说到做到。” 任由燕戡抱了一会儿,戚昔受不住他身上暖烘烘的热气,手抵着人肩膀将他推开了些。 又在燕戡怨念的黑眸中,主动将手搁在他的掌心。 一双手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燕戡像猫见了猫薄荷,这般上瘾。 夏日阳光炽热,风吹进屋里都是暖的。 戚昔吹得有些犯懒,又想起自己关了许久的铺子。 “燕戡。” “嗯。” “等过段时间好了,我想回酒肆。” “夫郎又想抛夫弃子?” 戚昔轻笑一声,顺着风的方向,看着两人交缠的发丝。“铺子放在那儿也是放着,不如开起来,也算有个进项。” 燕戡:“夫郎想开那就开,但是不能搬走。” 戚昔:“来往不方便,而且被那么多人看到……” 思来想去,这段关系暂时还不要摊开在世人眼前的好。 龙阳之好在这里,应当不是一件受欢迎的事儿。 就算他无所谓,但燕戡的身份还是让戚昔不免多考虑了些。 燕戡看着戚昔,一语不发。 两人对视一会儿,还是燕戡先开口:“夫郎想私下来往?” “嗯,也可以这么说。” “那不成了偷情吗?” 戚昔没想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句,脸蓦地一热。耳垂隐隐有发红的征兆。 他伸手挡开燕戡的脸,要往榻下去。 但燕戡长腿一伸,一脸笑意地望着他:“还没说完呢,夫郎要去哪儿?” 戚昔咬了下唇,手贴在腹部,眉头轻轻一皱。 燕戡立马撤开腿,一脸担忧地拉着他的手,看着是要撩他的衣服。 戚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顺利下了床榻。 走了两步,他肩膀被男人按住,跟着转过身去。 燕戡看清戚昔眼里的一抹笑意,心下一松,很是无奈。“夫郎居然还学会骗人了。” 戚昔:“我要重开酒肆。” “我也没不答应。”燕戡倾身,唇几乎快要贴在戚昔唇上。 他笑了一声,眼里透着几分强硬:“但分开住,夫郎是想都不要想。” 戚昔看着仅在咫尺的薄唇,后退一步。 但后腰的手拦住他,直接更深地将他拉入宽厚的怀里。 脸上一软。 戚昔身子微僵。 他捏紧男人衣襟,忽然道:“燕戡。” “嗯?” “要不你翻墙?”
第38章 翻墙的事儿燕戡不是没干过, 但此刻从戚昔的嘴里听到,他忍不住嘴角一翘。 明明是不正经的事儿,他一脸诚挚地建议。有种反差的可爱。 燕戡下巴抵着戚昔的肩膀。 眼前的长睫微翘, 根根纤长。瞳孔透着光亮, 是清澈的黑棕色。 与这样的眸子对视半晌, 燕戡无奈叹息:“那便按照夫郎所说的办吧。” 戚昔眼中闪过亮光。 面上风轻云淡, 但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高兴。 燕戡抱着怀里柔韧的身躯,又凑上去亲在戚昔的侧脸上。 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耳垂红似樱桃, 他闷笑一声, 鼻尖流连地在耳尖上轻蹭。 眼看戚昔受不住,试图拉开自己。燕戡恢复正经, 问:“夫郎打算什么时候再开?” 戚昔的动作停下, 手还抓着燕戡的手臂。想了想, 他道:“等秋收后吧。” 燕戡绷着嘴角,不然笑意泄露。 “既然是开酒肆,夫郎会酿酒吗?要不要我找人帮忙?我记得府里有会酿酒的。” 戚昔想说不用, 可偏头看着燕戡期待的眼神。他长睫一抖, 出口的话转了个弯:“若是用得上,我会跟你说。” “那我便等着夫郎了。” * 午间,一桌子的现摘现炒的菜上桌。 燕戡牵着戚昔坐下。 阿兴盛饭, 周子通叽叽喳喳抢过阿兴手上的勺子给自己添了一大勺的白米饭。嘴上叭叭:“今儿个中午的菜一看就很好下饭。” “师父,你不要跟阿兴哥哥抢。” 周子通一屁股在阿楮身边的位置坐下:“哟呵, 还管你师父了。” 阿兴笑:“他就是这个德行,阿楮你还不知道吗?” 周子通:“快快快, 吃饭吃饭。” 在戚昔看来, 桌上的菜色都是他曾今常吃的。青椒炒肉、油焖茄子、番茄炒蛋…… 每一盘都熟悉。 他看了一眼燕戡。 燕戡轻笑:“我可没说。” 戚昔收回目光。 也是,庖厨本来就是将各式各样的菜色做得好吃。这些后世常见的菜谱能做出来……也正常。 “吃饭吧。”燕戡给他夹了一点菜。 青椒入口,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迸发。戚昔又看了一眼燕戡。 明明不正常,他总觉得燕戡参与了的。 “唔!好好吃,豆角我都快吃腻了。可是和茄子一起做怎么会这么好吃!”阿兴抱着碗刨饭,吃得额角汗都冒出来了。 阿楮动作慢,吃得斯斯文文。闻言也点头:“好吃。” 唯有话最多的周子通闷头干饭,瞬间一碗空了。肚子半饱,这才慢悠悠地去添第二碗饭。 桌上的菜没得快,戚昔吃得个七八分饱就不吃了。 燕戡看了一眼他干干净净的碗,几口解决了自己碗里的。顺带将戚昔盘子里没吃完的菜包了。 “嗝!”周子通筷子一放,抱着肚子,“爽!” 阿兴睨他:“就你吃得最多,你自然爽。” 周子通得意一笑,悠哉晃脚:“你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 戚昔见一扫而空的一桌菜,道:“阿兴,隔壁那些菜地里的能摘的摘了,送给府里其他人也尝尝。” 阿兴一愣,接着看向燕戡。 燕戡嘴角含笑,正抓着戚昔的手,一根根手指擦拭过去。 阿兴心里唾弃,还是高兴对戚昔道:“谢谢郎君!” 戚昔摇摇头:“本来他们就出了力的,何必对我言谢。” 一顿饭吃完,又坐了一会儿,戚昔才从连廊回到正房里。 “咿呀!”一声奶音响起。 进门就见听见声响的燕小宝抱着自己的脚丫子,葡萄眼圆溜溜的,巴巴望着摇篮外。 戚昔见状,走到摇篮边。 手刚伸过去,立马被有力的小胖手抓住手指。 那小嘴巴一张一张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冲着戚昔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戚昔微微弯腰,指腹轻触柔嫩的小脸蛋。 他伸手想抱,但考虑到自己的情况,无奈只能对身后的人道:“燕戡,抱一抱。” 腰身立刻被男人圈住。 戚昔贴着小奶娃脸颊的手点了点:“抱他。” “睡了这么一会儿了,该饿了。” 燕戡脑袋贴着戚昔侧脸,跟他一起看着摇篮里的奶娃。“他为什么不哭?” 除了他出声的时候被周子通打哭了,其余的时候燕戡鲜少听见燕小宝的哭声。 “可能人家天生爱笑。”说着,戚昔弯起嘴角。 “快送去吧,不然待会儿真哭给你看。” 燕小宝抓着自己的一只脚丫子往嘴巴里塞。黑葡萄眼睛一会儿看看戚昔,一会儿看看燕戡。 像个小北极熊幼崽,白白软软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燕戡大手一捞,小娃娃被竖着抱起来趴在他肩上。 “啊唔!” 奶味儿十足的一声,又铿锵有力。 戚昔戳戳他的小手,小小一个紧紧握拳,极有力气。 奶娃娃被抱走,趴在燕戡肩上还跟戚昔叽里咕噜说着婴语。 戚昔心软地跟着走了几步,到院门口下意识停步。 他看着门槛,手下意识放在自己已然平坦的肚子上。他自嘲一笑。 倒是忘了,现在已经可以出去了。 * 饭后不久,人开始犯困。 夏日炎炎,戚昔捂着唇打了个呵欠。在廊下又走了一会儿消食,才去床上躺着。 等燕戡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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