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修不得已停下脚步,连带着左观棋也停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王妃面前的人。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为父就是想知晓为何那日没有回门,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着,代肃瞟了一眼左观棋,全然没将他当回事,反正也是个愚笨的,八成也不知两人说的何事,不足为惧。 左观棋只是好奇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倒也没有过多言语。 “回父亲,当日王府派了下人过去交代了原因,是王爷生病,才未曾过去,儿子以为下人交代的很清楚了。” 代文修语调虽冷,但不失礼仪,让人找不到错处。 对于代文修言语中的警示,代肃笑的云淡风轻,根本不当回事,左观棋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根本威胁不到他。 “父亲年岁已高,如今也盼着几个儿子多往来,今后也能相互扶持。”代肃叹了口气,装作一副慈爱的样子,为他的“嫡子”铺路。 就算左观棋愚笨也是个王爷,手中权利虽不会用,但可以掌控他的权,威慑旁人为自己所用,更别提他还有个好兄长。 自成亲以来,代文修不止一次带着左观棋出入靖王府,很明显靖王认同这个弟夫,要不然只左观棋一人过来足矣,没必要带着王妃。 就连代肃也很意外,他本以为二皇子左峥会忌惮代文修掌管睿王府,却不曾想他竟送了代文修不少东西,还允许他随意出入靖王府。 要不是他心里清楚,代文修不常出门,两人在之前绝对没有过任何交集,恐怕都要怀疑两人是否有染。 代文修觉得讽刺,想也知道代肃是看上了背后的左峥,觉得自己能给他几个嫡子美言几句,哪怕是再小的价值也要为他所以。 “儿子已嫁做王妃,无法随意出府,何况兄长早已不在人世,没了往来的必要,不过……兄长德才兼备,儿子定竭尽全力让世人知晓他的才能。” 早在兄长未过世时,代文修一有看不懂的书,就去找兄长解惑,不管他问什么,兄长都能耐心给予回答。 直到现在,兄长对待不同事物的见解,他都记忆尤深,并且变成了自己的。 “你……难不成你就那一个兄弟!”代肃露出一瞬凶恶,气的胡子发颤,压低了嗓音质问。 左峥还未离席,代文修此刻也不怕他,闹大了又如何? 他料定左峥不想让自己与相府多联系,巴不得能一辈子在王府照看左观棋,只要他没走,这里的动静迟早能传过去。 “你是何人?为何对我的王妃如此不敬?”左观棋推了把代肃,插到两人中间,居高临下瞪着面前错愣的老头。 代文修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却没有干涉,可还是下意识拦了下左观棋的胳膊,代肃也是朝廷命官,别没打出个好歹,反倒再被皇帝给罚了。 另一边代肃原本气红的脸,更加五彩缤纷,左观棋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他这个老丈人,宫宴上搭的话,也是一点儿也没多想,全然把他当做一个生人。
第17章 你的认可 “回王爷,您可能不太记得臣了,臣是王妃的父亲。”代肃虽然不在意左观棋,但他在意左峥,故也不敢惹了他。 “我不管这个!你为何对我的王妃不敬!他做错事了吗?” 什么父亲不父亲的,左观棋压根不在意这个,眼里只有这人对自家王妃凶恶的态度。 不知为何,代文修心情颇好,他没浇灭左观棋护卫他的热情,反而想添把干柴,让这火烧的更旺,但就是不知道左观棋能不能理解他话外的意思。 “王爷,父亲也未曾说什么,无非是想让臣扶持几个兄弟,不过是有些麻烦,但臣怕……” 未曾等代文修说完,左观棋就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既然麻烦为何还要做?他们不能自己扶持自己?离了我的王妃就什么也做不成吗?”左观棋满脸怨怼,毫不客气的说道。 代文修强行压下上升的嘴角,左观棋竟然没有糊涂,顺着他的话完美的接了下来。 很好!今晚允许你多看会儿话本,以作为奖赏。 代肃一脸菜色,三个反问,赌的他哑口无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下没有那个意思……”半晌,代肃才蹦出一句。 可左观棋在这里待的早就不耐烦了,迫切需要休息。 “你挡路了,我要和王妃回府了,这话你留着给我哥说吧。” 左观棋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困倦,不顾在外,拉着代文修的衣袖就走,路过代肃时,还不忘坏心眼撞了一下。 代文修只笑不语,装作没有看见。 宫道上人影稀疏,左观棋拉着代文修的衣袖不曾放下,一路上打了不少哈欠,引的代文修也困意四起。 “在风口站了那样久,你冷不冷?”代文修擦去打哈欠带来的泪水,然后顺着衣袖去触碰左观棋的手。 “不冷。” 他的手和来时一样冰凉,不禁让代文修皱了眉。 “王妃我好想睡觉。”左观棋下巴支在代文修的肩膀上,眼角因困倦落下两滴泪,把自身重量都压在代文修身上。 代文修不得已停下脚步,试图将他推开,“马上就出宫了,到马车上睡好不好,坚持一下……” 左观棋不动,代文修换了招式,拍拍他的后背,“看…观棋……你看我手指的地方,往常你见不着如此美丽的星辰……观棋……” 十五月圆,星辰看不到边缘,左观棋顺着代文修手指的地方抬起头,星星点点落入他的眼眸,而他眼中的星辰,被代文修尽收眼底。 那双眼睛正如星辰般动人,若不是这般愚笨,单靠这相貌,想必也能引起不少名门贵族小姐的喜爱。 “王妃…累了……”左观棋软绵绵的说。 代文修直视左观棋的眼睛良久,直到后者出言,才恍惚的挪开眼。 “好,我们回去。”左右宫道上也无人,代文修见左观棋疲沓的样子甚至可怜,“我背你一会儿吧,快到宫门时在将你放下,如何?” “不要…我自己走……你背我…太累人了……”左观棋有些不好意思,一改疲沓的样子,挺直了背朝宫门走去。 这几日习武,代文修身体机能上升不少,自认为背起左观棋走路没有问题。 但后者明显有些抗拒,代文修没有多想,由着他去了。 可这日终究是冻着了,左观棋发了热,躺在床上面如土色。 “王爷只是有些风寒,一副药下去就无碍了,王妃不必担忧。”这御医开了方子,笑眯眯的放在代文修手上。 御医没来之前,左观棋差点把他吓死,手脚冰凉就不说了,还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登时代文修就火急火燎的请了御医。 代文修听了这话也没有放心,床上的左观棋双眼淤肿,没有一丝活力,宛如一个破旧的人偶。 “只是风寒?那他怎么浑身无力,还时不时喊胳膊腿疼,连床也不想下?”代文修追问道。 左观棋自幼就是这御医把脉看病,先前也有过风寒,可断然不是现在这般虚弱。 脉象上确实没错,可这怎么就是萎靡不振呢? 那御医也摸不着头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试探的说道:“许是这几日累着了,若是一副药不够就在添一副,汤药加量就行。” 果然,左观棋眼眸闪过一丝不安,被两人同时捕捉到了。 “……没有喝下立竿见影的汤药吗?”代文修以为左观棋的不安,是不愿每日喝药。 再者汤药皆苦,让左观棋连着几日都喝汤药也费劲,到头来折腾的还是自己。 “这副药就是最适合王爷病症的,余下的……便时常多喝热水,注意作息,这样好的快。” 这御医一试,就试出了左观棋的尾巴,无非是装的,才看着这样严重。 他猜测王妃代文修应是平日待王爷有些忽视,才使得王爷以这种方式引起注意…… “好,那饮食方面是不是也要以清淡为主?”代文修多问了几句,主要左观棋也是个能吃的,老是觉得他会积食。 “王妃莫要忧虑太多,王爷原本吃的就不少,他知饥饱,吃不下的是不会硬吃的……” 御医也算看着左观棋长大,幼时活泼开朗再到如今愚笨沉闷,实在是可惜。 临走时,他觉得代文修不像是完全对左观棋不管不顾之人,便大着胆子为左观棋多说了几句话。 “王妃,臣以为王爷看着病重,应是心事郁积,才郁郁寡欢,王爷虽愚,却并不是完全分不清好坏之人……先前在屋内不便多言,还请王妃恕罪……” 代文修一怔,随后他去想昨日发生的事宜,几乎都是冲着他们二人来了。 可管不管左观棋是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御医操心。 “你这是想让我做什么?”代文修冷声道。 “臣不敢,只望王妃能多给予王爷些关照,臣…看的出,他很期盼您的认可……” 全程御医未敢抬首,往常这样的劝言定要引起贵人的责骂,所以他一直没有得以重用。 只有柔贵妃对他不同,认可他的医术,并且愿意让他医治,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情,被他牢记到现在。
第18章 独自入宫 “先前你也来过一回,靖王殿下对你很是信任,可我确是对你不曾了解。”代文修似笑非笑道。 并非他不信任这个御医,可若是出入睿王府医治,靖王再信任又如何?至少要让他知道背景。 这已是第二次来医治了,代文修除了知道他名为华景,宫中地位不高外,再也没了其余信息。 “臣在宫中不受重视,早年间也只有柔贵妃信任于臣,愿意让臣医治睿王殿下和靖王殿下,若不是她,恐怕臣早就被赶出了太医院。” 华景仓惶下跪,他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思,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底细交代了干净。 “为何不受重视?”代文修疑惑道。 太医又不需要商讨国事,只要医术好,自然不会无故发落,除非疗效差,才会被治罪。 但若真的如此,想必柔贵妃也不会传他医治,毕竟她不会拿两个儿子的命当儿戏。 华景似乎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这…是因多管闲事,引起不少妃嫔不满,才被降职治罪……” 联想他刚才的话,代文修一个没忍住,嗤笑一声。 若不是那几句话,代文修也不会联想到华景是否是左峥的人,进而怀疑那几句话是否是左峥的警告。 不过华景也未曾提及与靖王殿下的关系,想必只是单纯从自身角度出发,就像他所说的,多管闲事以至于惹恼了贵人被治罪。 “就照你说的做,看王爷何时病愈,若是病情加重,唯你是问!” “是。” 代文修姑且信任他的说辞,毕竟自己与左峥只是明面上风平浪静,若是左观棋有个好歹,这种关系便会急剧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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