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倍的价格又真的好有诱惑力啊。 回去的路上,宋知时喜滋滋地捧着新到手的东西,想象着姐姐拿到这些得多高兴啊。 跟他一样趁乱溜出去的人不在少数,朱露莎也是其中一个。 她在人群里寻找了半天,始终没有看见心上人的身影,忍不住叫住了一个军人。 好巧不巧,她叫住的人就是张方毅。 朱露莎含羞带怯地问:“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你们顾营长今天怎么没来啊?” 她今天表演的时候使劲往下看,可什么都没看清,离场的时候也没找到人。 张方毅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平心而论,她是长得很出挑的,可就是出挑才奇怪。老顾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他跟雷庆国却完全不知道,尤其是对方还是跟宋知时一起在舞蹈队的。 “你是什么人?打听顾营长干嘛?” “我……我是……”朱露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因为顾淮根本不认识她,完全是她单方面的一直在找顾淮。 眼瞅着人小姑娘都快哭了,张方毅才大发慈悲地说出了实情:“别找了,他不在部队了。” “不在部队是什么意思?” “他转业了。” “什么?转业了?”朱露莎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那我今天这一番表演不是白搭了?” 张方毅看她深受打击的模样,不由升起一些同情心。 “是,大半个月前走的,至于去了哪里我不能告诉你。” 朱露莎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躯体。 她本以为自己要摔倒,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扶了起来,对方是一个个子极高,极为壮硕的男人。 “对不起同志,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朱露莎闷闷地说。 “哦。”雷庆国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靠得那么近,哪怕只是短暂的接触,脸也涨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还好有夜色的掩盖,加上皮肤也黑让人看不出来。 等人走后,雷庆国才揉了揉脸,让脸上降温。 “她是谁啊?” “不知道,打听顾哥的。” “顾哥?她打听老顾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你去问啊。”张方毅睨了他一眼。 想到刚刚那姑娘柔软的身躯,雷庆国刚刚降温的脸庞,再度烫得不行。 “诶,你等等我,我才不去,我又不认识人姑娘。” “她是文工团的,是宋知时的同事。” 雷庆国在心里念了一遍,默默记在了心上。 朱露莎没打听到消息,本来都准备走了,却鬼使神差般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扶她的那个男人已经走远,对方高壮的背影,不由地跟她记忆里的身影逐渐重合。 此刻她来不及多想,只想赶紧回到大部队,嘴里还振振有词道:“唉,这个宋知时也真是的,嘴巴够紧啊,他男人都退了,竟然一句口风都不透露!存心看我笑话吧!” 众人精疲力尽地回到文工团已经是深夜了。 李逢春本想今日事今日毕,可看见大家都这么累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放了众人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舞蹈队便召开了紧急会议。 大家一大清早就赶到练功房,朱芳婕已经神情肃穆的等在那里了。 宋知时悄悄问身边的人:“不是吧,这是要上规矩啊?” 那姑娘本来跟宋知时不熟,但经过昨夜,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对方前途无量,自然是知无不言。 “你还不知道呢嘛,朱露莎她擅自登台了。” 宋知时往朱芳婕身边看去,果然看见朱露莎面色难看,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边。 朱芳婕一拍手,所有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下面开始开会。” “昨天的演出想必大家都已经看了,首先我要表扬上台演出的姑娘们,你们都做到了平时我所交代的事项。” 朱芳婕鲜少夸人,想起昨天的表演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能圆满结束,杨慧芳在领舞方面做得确实可圈可点。 突然,她话音一转:“但是,下面我要批评几个人。” “朱露莎,贿赂室友,林芳,擅自离岗,各罚一个月工资,罚的工资补给其他人做津贴。再有类似事情发生,直接做通报批评记大过处理!” 记大过可是要计入档案跟随终身的,底下的人噤若寒蝉,大家都知道朱芳婕是发真怒了。 朱露莎家境富裕,扣工资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大惩罚。一个月工资换一次登台的机会,她可一点都不后悔。 对于这一点,朱芳婕岂会不知,于是针对她又说:“你既然这么喜欢跳,那么从九月份开始,跟宋知时做搭档,每天练八个小时。” 宋知时在一旁正听得乐呢,闻言笑容立刻就僵硬在脸上。 不是,您罚朱露莎就行了,罚我干嘛?
第29章 二合一 看见宋知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朱芳婕忍俊不禁:“行了,宋知时朱露莎留一下,其他人去财务科结算一下这次的津贴。然后就可以开始放假了。” “谢谢队长——” 等人都散了,朱芳婕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 “你们俩都坐吧。” 宋知时知道单独留自己跟朱露莎肯定是有事情要宣布。 果然,下一秒朱芳婕开门见山地就说了:“你们应该都知道《红色娘子军》还差一个男主角吧,宋知时你有把握担任这个男主角吗?” 这么快他就有机会上台了吗? 宋知时努力压抑内心的欢喜,面上谦虚道:“可是队长,我的基本功还不扎实。” 朱芳婕摇了摇头:“你的问题确实不少,但胜在改得也快。不能再等了,过了九月就是国庆,国庆节各政府部门和乡镇公社的宣传队要一起组织联合汇演,咱们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 “休假结束以后,你跟莎莎就去我的小练功房练习芭蕾吧,我会针对你们两个的基础制定不一样的方案。” 三人细细商讨完,朱芳婕就让宋知时先回去了。 宋知时知道她们姑侄两估计还有话要说,识趣地先走了。 等宋知时一走,朱芳婕又恢复到了之前严肃的样子。 朱露莎最怕朱芳婕露出这个表情,惴惴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姑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芳婕没好气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我告诉你朱露莎,你要不是我侄女,如果昨天表演出了什么意外,今天已经让你收拾铺盖走人了。年纪大了,长本事了,学会贿赂室友顶替上场了?” “姑姑,这些日子我私下一直在练这支舞,我能跳好……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贿赂室友,更不应该自作主张。” “这只是其一,重要的是你给了其他人攻讦我的理由。而且你是出于什么心思跟林芳换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朱芳婕缓了缓,继续说:“你想要露脸的机会,我都会给你,可你唯独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去做违反规定的事情,真出事了他能替你承担?今天我要是不罚你,我就是徇私,过一会儿我会亲自去跟团长道歉。” 朱露莎这次是真的怕了,她本想通过这次表演认识顾淮,她自信自己的舞技可以完全顶替林芳,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如此严重。 朱芳婕难得苦口婆心地劝说:“莎莎,你能不能懂事一点?这里是文工团,不是家里。你的小骄纵小任性我可以包容你,但是违反团里规定就是不可以!” “对不起姑姑,是我让您失望了……” 看侄女哭得梨花带雨,朱芳婕也心软了:“你出去吧,只此一次。” 朱露莎擦干了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起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66年黄河决堤,奶奶家所在的村子被淹了,我在睡梦中被大水冲走……如果不是顾淮,我现在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朱芳婕吃惊道,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又听侄女提到母亲,她心里已然明白了八分,对侄女的遭遇是又心痛又气愤。 “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朱芳婕没有子女,自认一直把侄女当亲生女儿看待,知道她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为自己没有真正关心侄女懊恼万分,忍不住上前把人搂在怀里。 “是姑姑不好,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对顾淮这么执着……” 建国以前朱家也是当地的大地主,朱芳婕是家里的老二,虽然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但生活上却是衣食无忧的。不过她跟大哥皆不受宠,母亲素来只疼爱小儿子。后来大嫂只生下一女,自己始终未嫁,被母亲视为耻辱,她更加偏宠弟弟的两个儿子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危难关头母亲竟然会做出放弃孙女性命的事。 紧接着朱芳婕又问:“你确定那个人就是顾淮?” 朱露莎抽噎着点了点头:“我醒来以后已经被安置好了,当时来出勤的解放军很多,我记得那人的背影特别高,后来经过多方打探,知道顾淮当年确实去了奶奶那个村支援了,还因此立下了三等功,加上他的个头身形也很符合我的记忆,所以应该是他没错。” “我查到顾淮以后,又从别的地方打听到他家里很穷,我想帮他,可是当我真的找到他,才发现他已经跟宋知时在一块儿了。他原本可以前途无量啊,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退了,如果他能找个女人结婚,就不会这样了……”说到这里,朱露莎露出懊悔的表情。 朱芳婕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人没有理由干涉。” 同时她心里又十分庆幸,先前还以为侄女对顾淮情根深种,总感觉对不起宋知时,现在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缘故在其中。 朱露莎瘪了瘪嘴,内疚地说:“对不起姑姑,都是我不懂事给你惹麻烦了……团长那里,我会跟你一起去道歉的。” 朱芳婕眼里终于有了笑意:“莎莎,你懂感恩是对的。咱们找小宋牵个线,把人约出来讲清楚,有恩咱就报恩,不做那挖人墙角的事情。” 提到宋知时,朱露莎露出不解的神情:“姑姑,为什么一定要我跟宋知时配合练习?我不喜欢他是没错,但他也不见得喜欢我啊。” 提到这个得意门生,朱芳婕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他的天赋基础远在你之上,现在你看不上他,不想跟他一起练,以后人要是有机会去了省队,你就是想跟他练都练不着了。” 朱芳婕又道:“我认识杨慧琴很多年了,她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真让她做了队长,以后队里肯定乌烟瘴气。我希望你可以早日成长起来,接过咱们舞蹈队的担子。” 朱露莎跟杨慧琴同宿舍了半个月,早已深知她的为人,知道姑姑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同时她也明白姑姑对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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