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羿愤愤,再次将潘无咎压在身下。 滚烫、炙热,再次如熔岩般汹涌滚来。 潘无咎弥足深陷,虚空的幻想里,他无比清晰地从余东羿的颈背间俯瞰整个大照。 · 连年的大灾,余氏军和凌霄卫愈盛,百姓就愈亏。 湖、广、陕、并四州,十室九空。 今年征上来的税连上两|党|在中间克扣的钱财,总数不到前朝的一半。 他要替金玉帝守城吗? 至少他不愿让照归锦做了这个亡国的皇帝。 又一次冲撞,潘无咎跟着荡了一下,再一细想—— 倘若他跟慎儿这样说了,慎儿会如何回应? 余慎会陡然笑出声吧? 一个蚕食鲸吞了大照,将大照挖得伤痕累累、浑身创痛的罪魁祸首,居然幡然醒悟想替君王保百年江山? 罢了,罢了。就当是个笑话罢。 · “潘叔叔,您说说您自个儿怎么就那么讨人嫌?” 又一次后,余东羿狠狠咬他的脖颈道:“细数过往,咱俩哪次说起话来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互相猜忌?您就不能安安生生地对慎儿说几句明白话吗?” 可余东羿一停下来,手臂撑在潘无咎脑袋两侧,俯视一看,却发现潘无咎气喘吁吁在喑哑着什么,像是发了梦魇似的。 乌漆嘛黑的,余东羿手一摸,竟察觉潘无咎的额头、面颊、脖颈全是一把虚汗。 余东羿心一惊,忙一个激灵跳起,裸|着身点了火折子,端着烛台过来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潘无咎整个人红润得不像话。 他的手手脚脚、胸膛臂膀,四处的皮子,居然都充斥一股泛红的血色。 余东羿惊诧地晃了晃他单薄的肩道:“你又做了什么?” 潘无咎仍有些神志,呵着气笑道:“吃了点东西。” 余东羿一脸震惊:“啥时候背着我吃的?” 潘无咎道:“你吃面的时候。” 真是要了命了。 余东羿以为,潘无咎摔了小瓷瓶给床|上官|人下点味儿助助兴,他余慎皮糙肉厚、耐得住毒,抗一抗也就罢了。 谁知道九千岁对自己更狠啊? 419:【叮!检测到世界主人物“潘无咎”为重度中毒状态,毒性90%,有生命危险。】 “疯子!你想死吗?” 余东羿气愤到恨不得扇潘无咎一顿,却还是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沾了凉水来给这人敷上,又给潘无咎穿衣,准备扛他去寻大夫。 可潘无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股子力,居然大手撕了衣料,还一把额上的扯掉了湿巾帕子。 “没用的,”如候鸟投林般潘无咎投身进余东羿怀里,他用滚热的脸颊贴住男人的胸膛,幽幽道,“抱我,余慎。”
第25章 敌国将军(25) 余慎不慎, 一点儿也不慎。 他要是慎,早该看出潘无咎的异状了。 ——歇斯底里的癫狂。 “抱个屁!”余东羿把潘无咎从刚系好的裤头上扯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骂,“我跟你说潘九千!你他妈要是还想活命, 就听话老实点!赶紧的把衣服穿上!老子带你去找大夫!” 潘无咎不动。 余东羿暴躁地挠头, 忙不迭弯腰蹲身, 给他又裹里衣、又套袜子。 伺候公公穿上鞋, 余东羿一转头, 就见潘无咎睡眼惺忪地俯视他, 似笑非笑着。 余东羿真得被他急死,登时嘴上嘚嘚开了:“叔叔呦。还看?还愣着?您这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进普通医馆也不靠谱。你们凌霄卫那几个神医圣手、华佗在世的, 甭管烟花升天啊、飞鸽传书什么法子都行,麻溜的快叫个来救命啊。” “死不了。唯一能治好我的人也不在别处。” “我能有什么治法?” 余东羿反嘴脱口一出, 刹那间,屋里安静了。 在潘无咎戏谑的眼神下, 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 “叔叔也不知道了呢……” 潘无咎轻笑一声:“外头风凉,叔叔冷。慎儿不如先带叔叔回锦被里暖暖,抱着叔叔, 再好好想上一夜?” 刚刚余东羿要背潘无咎出屋子, 潘无咎就成了个软趴趴的烂娃娃,脊梁被抽了筋骨似的靠趴在余东羿后背上。 余东羿拉潘无咎手臂, 他手就伸出去。扛潘无咎大腿,他腿就蹬起来,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看着倒乖眉顺目, 可九千岁偏偏就是不作为。 在宦海浮沉,能指点江山、掀起腥风血雨的大人物, 这会儿倒像透了一只没主见的、温顺的猫。 余东羿打了个寒颤,不走了,脚尖一转又背着人回屋里。 他一掌上去凑开潘无咎的大|腿|根,再把人推挤到榻上,定了定神问:“做可以,但您得先讲清楚。吃的什么药?做什么的药?药性是凶是缓、是平是烈?别明儿一早大太阳一照叫人发现您死在榻上,我余慎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眼瞅着潘无咎要开口,余东羿又补了一句:“叔叔素来最擅长撒谎骗人。可您若为了一次吃够本故意吃了尽兴的药,就为了假瞒慎儿引诱慎儿偿|身。慎儿也不介意用别的法子,让您羽化登仙……保证永生难忘。” “哈,这么一听,咱家倒舍不得说真话了。” 潘无咎笑得全是气音,一句话隐晦婉转地喘了三口气。 “不过你大可放心。咱家便是骗尽天下人,也不忍心欺瞒你的,余慎。” 余东羿没被他绕开,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非得逼潘无咎说出个好歹。 潘无咎弯了弯眉眼,妥协了:“不是夷愉药。” “咱家也说过,几日前咱家与邵钦小会切磋了几许,所以才受了些内伤……” 余东羿挑眉,插嘴:“嚯?打输了?” 潘无咎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 “好吧,平手。”余东羿抬双手立起掌心,表示无辜,“您说这药跟内伤有关?用来疗伤的?” “算以毒攻毒……” 潘无咎的内功是大照皇|庭内出了名的阴狠毒|功。 眼下,潘无咎迷朦着眼,难耐地扑弄着自个儿的身体,还三下五除二把余东羿系好的衣裳又揉得一团糟。 美人公公手上乱来,衣袋缠成结,他气息奄奄地就更解不开了。 余东羿看不过眼,伸手去:“放着,我来。” 余东羿摆弄了半天,死结成团,他愣是没解开。 自个儿打好的裤腰带倒把自个儿绕进去了,余东羿不服气,接着上下其手地解。 潘无咎抬掌摁住余东羿的脑盖儿,朝天昂了昂下巴,拉长脖颈线,欣慰道:“慎儿如此关心叔叔,叔叔能不能认为慎儿……也是在意咱家的?” 余东羿吊诡地抬头,仰望了潘无咎一眼,这才猛地察觉自己埋头钻研九千岁裤腰带纠缠理学的模样,像极了在给九千岁…… “想多了!” 余东羿拍了拍巴掌立起身来,直接端了烛台到潘无咎跟前,把那个被俩人蹂|躏过的死结给燎掉。 好,腰带解开,衣领松了。 余东羿扔掉烧碎的布头头,朝潘无咎翻了个白眼:“您莫不是忘了咱俩有仇?” 潘无咎才不废话呢,衣衫落了,他疯|癫地凑上去缠着余东羿又打一架。 好嘛,今夜再逢两度开花。 二回合结束,止戈散马时,余东羿搂着人歇了会儿,斜眼一看,月升中天。 “月比枕边人好看?” 人无酒自醉,兴趣正酣。 潘无咎汗津津的,柔似一滩水,见余东羿走神,就吃了味来挠他的眼珠子。 余东羿擒住他的爪子,眉毛笑得耷拉成八字,一口无奈道:“公公,您大腿筋都在抽抽了,一把老胳膊老骨头的,不休息休息?” 潘无咎挑衅他:“你不行?” 嘿?说这话余东羿就不乐意了。 · 三阳开泰后,余东羿扯着潘无咎的脚踝抖抖,把公公一条长腿甩得像鱼尾扑腾:“这下总行了吧?” 419:【叮!检测到世界主人物“潘无咎”当前中毒状态:毒性75%,体征好转中。】 “不行,”潘无咎香汗淋漓,于虚空中一指,朝博物架、白玉青瓷瓶处,“转莲台,有暗格。” “用那个。”潘无咎累得吐了口热气说。 “哪个?” 余东羿“咔嚓”扭出了暗屉,当眼一觑,登时乐了。 瞧着眼熟,这是一匣子他的物件。 余东羿一掀盒盖儿,见里头成套的玉具、木器。 玉质晶莹剔透,木质温润平和。 玉的,有勉子铃,塞了小红玲珑豆的、指甲壳大的玉碗|球。 木的,有黄杨木雕,包鎏金的欢喜云柱。 这些|淫|奇小物,由大至小,按色彩、材质细分被摆得严严整整,半拉灰尘都不落,一看就是时常有人精心擦拭。 此外匣子里还塞了香丸,扑鼻的淡雅之味,一股子清爽气息。 唉。余东羿怪不好意思的,叹了声:“……叔叔居然还留着。” 潘无咎撇过头,视线错向墙角某处,淡淡道:“要笑便笑罢。” 他难堪了? 余东羿捧盒子立着,低头瞧瞧盒里,又抬头看了一眼潘无咎侧过去的后脑勺。 月光下,似有暗流涌动。 “既不笑,还想对着咱家的玩具翻多久?”见余东羿发愣,潘无咎一扬手朝余东羿伸了伸道,“全部,拿来。” · 临别赠礼,余东羿的老技能了。 数年前,他和潘无咎闹翻,串通谛听堀室的守门人里应外合,一把火烧了麒麟牢,害死了守门人,也算活活掘了凌霄卫的老命|根|子。 当初临要一走了之,余东羿把这堆东西扔过去砸到潘公脸上,也是愤愤然存了几分羞辱一朝千岁的意思的。 419:【“您不就图这点儿爽快吗?既然喜欢,慎儿特地比照着自个儿的型号刻了一副。长|短粗|细,圆|尖|平|翘,保管一模一样儿。哈哈!好公公,若是哪天您犯贱了,可别客气,尽管拿着用!”】 419把上周目录音过的余东羿的渣言渣语,拾掇出来,又再放了一遍。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现下一看,无咎叔叔竟藏了这些玩意儿许多年,甚至还当宝儿似的好好收着。 难得的,余东羿鼻头痒了痒,心里有点子莫名的发酸。 余东羿递了东西,双手无所适从地在躯干两侧搓了搓,讪讪一笑道:“咳咳,我前不久雕了点新东西,紫檀的,您要用就用,香儿知道放哪儿……” 一提香儿,余东羿顿住。 潘无咎捏了物什,药性太重,他一早儿自力更生起来。听余东羿语意戛然而止,潘无咎瞥了他一眼道:“怎么?嫌咱家心狠?” “是您捡了孤儿抚养他们长大。他们前赴后继为您卖命,拦都拦不住。飞蛾要扑火,又算哪门子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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