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果不必再说,显而易见。 在还没有出那件事之前,众小辈,包括毕思墨跟赵殊锦也是对此俯首称服,这样奇葩得让人无语的咒语多得数不胜数,七成都是宋羽寒鼓捣出来的。 至于剩下三成究竟出自哪几位英豪之手尚未可知,想必都是志同道合之人。 ……蝶永宜不知又想到什么,头痛至极地捂住头,转移话题说:“斜月阁那边呢,你准备怎么处理?” 宋羽寒撑着脑袋,懒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他不肯实情相告,蝶永宜也不再追问,她想到什么,说道:“对了,那时我来晚一步,你的肉身不知被何人捷足先登,斜月阁不肯实情相告,里面的探子也探查过了,并没有查到蛛丝马迹,会不会是……” 她停住了话头,宋羽寒知道她顾虑什么,他肉身已经算半仙了,虽不知为何一直凝滞不前,但灵力也算得上宗门中的佼佼者,他一死,必定有心怀不轨的人,想利用傀儡之术操控自身为之所用,为祸人间。 “没有所谓,魂魄已经转移,傀儡一类的术法禁锢不了我,顶多当个摆件,这么久没有水声,应当是察觉到了自觉放手了。” “可没了肉身你的灵力即便恢复了也会大打折扣。”蝶永宜焦虑至极,“赵菁东嫉妒你,一心想要你死,若是让他先得手了……” 宋羽寒望向半开的雕花窗,淡淡道:“那就让他先开心开心,师侄不忠不孝,我这个做师叔的,总要好好教训一下。” 赵菁东有异心开始到他设局假死,宋羽寒有无数种方法能治他于死地,却一次一次因为师姐放过了他。 可能打心里他还是愿意相信师姐的,那会总有人数落他太过感情用事,想来也是没有骂错人的。 宋羽寒轻轻敲着杯壁。 情谊已经还了,账就可以开始清算了。 蝶永宜也坐下,问道:“换生之法对人体的伤害即为的大,你可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手指微卷,宋羽寒掩饰般吹着气又喝了口茶,说:“......没有。” “小蝶,你们妖族是不是有换脸的术法,我日日顶着这张脸出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哦这个。”蝶永宜说,“是有的,但也只是短暂性的,毕竟是狐族的术法,哎呀你是知道的,这类的术法都不怎么可靠,时灵时不灵,不靠谱的——哦等等……”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大步起身走到外厢房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打开机关,细微的齿轮声响起,地下出现一个暗格。 宋羽寒见她像只小兔子似的带着繁重的服饰一头扎进暗格,不停地翻找,等她起身之后手里多出一个绿竹样式的手镯,她两三步走来递给宋羽寒,说:“差点忘了它,是之前一个妖族人给我的,来往的人实在是太多,我也记不起来了,说是可以变换容貌,只不过有时间上的限制,我不知真假,你试试。” 蝶永宜递过来时有些犹豫,动作细微,宋羽寒注意到了却没戳穿。 他没有细问是谁给的,此物本以为是木制绿竹,接触到之后才发觉是玉制的,莹润清亮,雕刻的十分逼真,若有若无地散着丝丝青色的光。 似乎是接手之后才亮起的......是他的错觉吗。 他心里默念,蝶永宜惊呼,只见宋羽寒的脸真的开始有了变化,眼尾逐渐下垂,眉尾拉长,原本莹莹含笑的眼睛也变得无神,嘴唇也耷拉了下来.........…… 蝶永宜心中怒喊,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宋羽寒从灼灼其华的翩翩公子变成一个烂衣烂布头发花白皮肤松弛布满褶皱的老头。 “你……你……” “嗯?我怎么了?”宋羽寒拉剌个破锣嗓子说话,像是有人掐着他开口,出气多,进气少。“我不俊吗?” 蝶永宜:“……你觉得呢。” 宋羽寒:“哎呀,我本就百来岁的人了,如若不是修仙,我也该活成这样啦。” 蝶永宜:“……” 宋羽寒不再逗她,放下手镯,容貌逐渐舒展,重新幻化作了一名面容俊俏的小少年,但并不是他原本的模样。 …… 她扶额说:“掩去容貌也好,斜月阁做的就是探查的生意,保不齐哪天就被盯上了。” 宋羽寒“嗯”了一声。 斜月阁虽说名义上被都城所掌控,私下却与魔族有来往瓜葛,人,魔,妖,灵,仙,五族鼎立,人族主张修真成仙,所以地位并不高,人与其余五族最大的利益纠葛就是金钱,门派与门派之间最常见的便是勾结其余族群。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大家不说,心里却如明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突然门后响起敲门声。 “城主,外面有人求见。” 蝶永宜转首,问道:“求见?今天什么日子——来者何人?” 侍卫恭敬地回答道:“黑衣宽袍,斗笠用黑纱遮住了脸,听着声音像是位年轻人。” “……真是说谁来谁。”蝶永宜皱眉,她朗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宋羽寒起身,问:“谁?”这样的装扮,绝计也不是普通人家。 蝶永宜含糊地说:“妖族,就是之前送这镯子的那位。” 她推开门,对易容后的宋羽寒示意道:“走吧。” 宋羽寒跟上她,顺着雕花的长廊往前厅走,他本意是想见见这名不请自来的妖族,顺便感谢手镯相赠之意,结果进门就迎面对上了周满,宋羽寒易了容,周满没有认出他,搓着手迎上前问蝶永宜:“大人,聊完了?” 探头不见熟悉的人身影,问道:“羽兄呢?” 蝶永宜嫌弃他,不满道:“怎么又是你。” 宋羽寒坠在后头一声不吭,百无聊赖地转着手腕的镯子,探查消息这事,并非是蝶永宜不可信,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四处风尘仆仆打听消息,委实也不太合适。 像周满这样的人,五感比野狗还要犀利,即便他卷着钱袋子跑路,转身一旦触发咒法,也不耽误事。 没成想他到自己找上门来了。 蝶永宜蹙眉,“哼”了一声,不理他,转头坐下,婢子们各桌布好茶水后纷纷退下。 宋羽寒终于开口了,他招呼着周满道:“坐吧,坐吧,你羽兄把你卖给我了,从今往后你跟着我。” “他怎能这样!我为他出生入死的……等会……”周满停下抱怨,看向易容后相貌平平的宋羽寒,迟疑地问:“你谁啊?” 宋羽寒懒得问他又是如何为自己出的哪门子的生,入的哪门子的死,笑道:“开个玩笑,莫要在意,我就是温羽。” ……周满脸上一片空白,看向与之前长相截然不同的宋羽寒,哑然片刻发出一声短促的一声“啊?” 宋羽寒合扇抵在他的下巴处,缓缓一抬,将大张的嘴合上,带着诱骗的意味徐徐道:“别啊了,嘴巴收收,我就长这样,记住了吗?” 周满眼神一晃,愣愣地回道:“……哦。” “蠢死了。”蝶永宜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问“带你来的人呢?” “人?”周满被下了咒,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地指着一道空气说:“在这啊。” 蝶永宜:“?” 宋羽寒:“?” 蝶永宜迷惑地看向宋羽寒,眼神里写着“你给他下了什么咒,人给弄傻了。” 宋羽寒却好似感知到了什么,眼神一厉,抄起手中的折扇往周满指的方向猛地刺去! ! 两人被他的动作惊得一愣。 刹那间,无风无澜的空气忽然波动,男人慢慢显现身形,他微微偏身,黑色的衣袍无风而动,两人错开了方位。 宋羽寒皱眉,低声道:“闪开。” ……不明觉厉的两人下意识让开了位置,这人身上的气息太过诡异,宋羽寒警惕地看向眼前的人。 他一身黑袍,袖边滚着红丝,带着一顶裹着黑纱的斗笠,静静地立在那。 好厉害的幻术,他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不如再试探试探。 霎时罡风四起,纱帘飞舞,桌子上的瓷杯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裂纹声。 “诶诶诶!别打!” 只见蝶永宜匆匆忙忙跑来,伸出手拦在他们中间,说:“等一下等一下。” 她转首问道:“颜离初?” …… 被称作颜离初的男子伸出一双苍白细腻的手挑开斗笠。 这人生得极好,一身黑衣衬得肤白胜雪,眼尾微微勾翘,眸中攒着笑意,斜飞入鬓,眉眼间像是含着情,烟波如水,丹唇外朗。 他丝毫不恼,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了。” ! 掀开斗笠的那一刹那,宋羽寒猛地一怔,瞳孔微缩。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真是你啊。”蝶永宜胆子小,拍了拍胸脯不满道:“有门干嘛不走门,吓我一跳。” 他抿了抿唇笑,温声说:“抱歉,来的匆忙,望城主海涵。” 男子忽的转头,宋羽寒的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歉意地笑了笑。 宋羽寒心头一跳,不由得出声:“我们......之前见过?” ...... 男子只短暂沉默了片刻,快到让人难以注意,温和地笑着:“不曾。” 这样坦然,的确是不像是隐瞒的模样。 蝶永宜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周满,诧异道:“不对啊,连我都不曾察觉,你是怎么看到的?” 周满抓抓脑袋,疑惑道:“怎么看到的?用眼睛看的?” 宋羽寒回了神 闻言略感意外,能用肉眼查破幻术之人,据他所知只剩下隐匿蓬莱岛,不与外界联系的灵族了。 他不提及此事,转移话题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满支支吾吾半天,说道:“不是你把我带来的嘛,戊戌城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我的意思是说!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蝶永宜拒绝道:“当然不行!你以为……” 宋羽寒打断她说:“可以。” 蝶永宜不满地说:“他这,他怎么能......” 宋羽寒已经恢复了镇定,他道:“有来有回,你替我办事,我带你走,如何?” 周满一心想着傍大腿,当下自然是满口答应:“又跑腿?没问题。” 说完后他呲牙一笑:“我叫周满!” 宋羽寒挑眉:“我知道。” 周满抓抓脑袋,疑惑道:“你知道?” 宋羽寒但笑不语。 蝶永宜不喜欢他,气呼呼地旋身坐回去。 “公子。”一道温柔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宋羽寒转头看他,陡然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那样突如其来的熟悉感猝不及防的再次袭来,“怎了?” 男子支着下巴,漆黑的瞳孔对上宋羽寒的眼睛,微眯了一下,指了指他的手腕,笑道:“可能有些冒昧唐突,我是否能看看公子你原本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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