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不可置信的眼神,柳旭之苦笑一声。“我本来只是想查一下般宁出事的缘由,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他们勾结官府陷害朝廷命官。母亲,这江宁是大林的江宁,并非某个人的江宁。虽说现在他们能够只手遮天,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您还是多劝一劝舅舅和舅母他们吧,别到时候大祸临头,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 沈熙川用半个时辰将自己这趟上京之旅跟夏唯谨讲了一遍,在听到定北侯已经派人去舞阳后,夏唯谨明显的松了口气。 “你去上京之后,我也曾私下打听了一下。那个小妾是半月前县丞新纳的,具体来历并不清楚。听县丞家的邻居说,县丞带回那女子时,他家夫人曾经在家大闹过几天,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安分下来了。” “我听人说,县丞夫人的厉害乃是出了名的,别说是纳妾,便是县丞多看几眼别的女子都不许。所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如此善妒成性的女子能够接纳小妾进门?这其中若是没有特殊原因我是不信的。” 为官图的无非名和利,能让县丞一家低下头的怕也只有这两样。蒲伟彤出身不俗,敢动他的人,要么是不知他的出身,要么就是头顶的那几位…… 不过,再回唐河的路上他也曾听蒲管家无意中透露过几句,现在的定北侯府仍圣心正隆,蒲伟彤眼下情形当不是今上的手笔,极有可能是江宁官场这边不知蒲伟彤身份,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才设下的计策。 “多想也无益,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们只要安安心心的经营好咱们的酒楼就行了。” 说罢,沈熙川想起方才夏唯谨对县丞夫人的评价,伸手将对面夏唯谨的脸扳向自己,眼中带着些许戏谑。“不都说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嘛,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夏唯谨伸手将沈熙川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挥掉,自己反倒是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眸微眯,对沈熙川打量了一下,双唇微启问道:“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沈熙川从未见过如此的夏唯谨,尤其对方看着他眼眸微眯的一刹那,沈熙川只觉得血液在那一刻尽数都沸腾起来了。伸手握住夏唯谨的手掌嚯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正要跨到夏唯谨身边,却听门板突然被人叩响。 屋内陡然升高的气氛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断,饶是好脾气的沈熙川也不由得来了几分火气。大步走到门口,想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来扰他好事。哪知一打开门,正对上钱掌柜那张笑眯眯的脸。 “沈老弟,大白天你们关着门干啥呢?” 沈熙川满腹的火气被钱掌柜的一句话给立时戳没了,吸了下鼻子,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沈熙川错身将人让进了房间。 “钱掌柜怎么有空过来了?” “前些日子来听夏老弟说你出门了,这几天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今儿得空就碰运气过来看看,听你店里的活计说你回来了,我就直接上来了。” 钱掌柜跟着沈熙川一起进了屋,随着沈熙川在桌前坐好之后,便直接开口说道:“蒲大人的事我也听说了,我也托人打探一下消息。不过。好像情况并不乐观。蒲大人性情豪爽,与我们颇为投契。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趟舞阳探望一下?” “蒲大人犯得也算是重罪,钱掌柜贸然去府衙探望,就不怕因此耽误您生意么?” 夏唯谨的话一说出口,钱掌柜立时转头看向了他。“夏老弟此言差矣,我生意虽然重要,可是在我眼中投契的好友也同等重要。况且大人性情咱们也都是晓得的,你觉得他像是会做下那等江宁区事的人?” “钱掌柜义薄云天,我和般宁由衷敬佩,不过……”沈熙川想到已在舞阳的蒲管家,便有些不太赞同他们去舞阳探监。不过,沈熙川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转头看向身侧的夏唯谨,见他眉宇间似乎有些心动,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 “你真的要去么?你去舞阳,会不会有危险?” 自夏家的少东家急匆匆回了舞阳之后,夏和楼这些日子再没有什么动作。不过沈熙川感觉,那人已经发现了夏唯谨还活着。既是如此,沈熙川若是回舞阳,怕是会遇上麻烦。 “应当不会,我们只去府衙探望大人,别处又不去。” 夏唯谨此时并不忌惮夏家母子,即便是夏崇生母子已经发现了他,他和沈熙川,钱掌柜等人只去府衙大牢和客栈,他们还能有胆子在人前对他动手?!怕此时的他便是大喇喇的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他们也只会当做认不得自己。 一旁的钱掌柜听出两人话里意有所指,但两人话说的半遮半掩,心中虽然好奇,却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只是喝着茶听着两人云里雾里打着哑谜。 “既然你们想去,那也无妨。等今明两日我将酒楼和食铺找个人能靠得住的人暂看两天,咱们便一起去。” 闻言,钱掌柜立时爽朗一笑,只是这笑容还没落下,便听沈熙川问道:“钱掌柜的吉祥货栈生意如此之好,应当也是咱们唐河的纳税大户。” 沈熙川的话一说完,钱掌柜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摩挲着手中的杯沿,开门见山的问道:“行啦,咱们是什么交情,有什么话直接问便是,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让人嫌弃。” 听钱掌柜这么说,沈熙川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既如此,那我也就明说了。钱掌柜可对邀请大人的那位县丞可熟悉?” “你是说宋县丞?”见沈熙川点头,钱掌柜微微摇了摇头。“在我印象中宋县丞已经来咱们唐河县可有些年头了,平时为人做事都颇为低调,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完,钱掌柜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对了,此人颇为惧内。据说宋县丞能来唐河县任职都是靠了他岳家之力,所以在他家夫人面前腰杆总是矮了三分。对于宋县丞竟然会纳妾,我当时听了也觉得颇为吃惊呢。” 钱掌柜把话说完,已然明白了沈熙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熙川,好半晌才喃喃道:“不会吧,你怀疑是宋县丞他……?” 沈熙川轻轻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大人不像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心中有些疑惑,才多此一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我在jj已经十多年了,中间也鸽过几年,后来再重新码字,以前的读者早已经没有了。今天还能碰上一个熟悉的,真的超级激动!
第64章 柳旭之到访 沈熙川等人舞阳探监之旅还没来得及成行, 沈记酒楼便来了一个让夏唯谨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曾经关系亲厚的表兄,夏唯谨心中意外的平静。反倒是柳旭之看着一脸无波的夏唯谨,眼眶微红心中酸涩难当。不过, 在看到夏唯谨并无任何变化, 心中的担忧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般宁,你可还好?” “表兄来了,进来说话吧。”夏唯谨语气平静的招呼着站在门口的柳旭之进了雅间儿, 伸手拉住一旁神情戒备的沈熙川,开口解释道:“熙川, 他是我表兄柳旭之,是我姑母之子。” 沈熙川对于夏家有关的亲戚并没有什么好感,听到夏唯谨的介绍,只是表情淡漠的点了点头, 并没说什么, 甚至一句招呼都没有。 等到店里的小二上了茶之后, 沈熙川这才开口问道:“不知柳公子前来可是有事?” 柳旭之见夏唯谨与沈熙川并肩而立,两人两手相碰,举止甚是亲密。剑眉微蹙,但很快便也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转头看向沈熙川目光灼灼,有些迫人。 “自是来寻我表弟般宁,你就是沈老板吧?”说着, 柳旭之对着沈熙川拱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承蒙沈老板照顾, 某在此代般宁谢过沈老板了。” “代谢大可不必, 我与般宁之间也用不着这个谢字。柳公子还未说此来唐河所为何事?” 柳旭之见沈熙川如此不客气, 虽然心中有火, 却也忍着没有发作。转头看了向站在沈熙川身侧的夏唯谨,开口说道:“般宁,有些事我想同你单独说,你可方便?” “表兄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熙川他不是外人。” 夏唯谨虽然很小就被其祖母送到临安读书,可自他有记忆时,柳家的这个表兄便带着他一起玩。后来去了临安之后,两人便是见得少了,但两人之间一直书信未断,关系也未曾冷淡。 虽然嫡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事跟刘加这个表兄毫无干系,可是不知为何,夏唯谨打心底已没办法再同这个表兄亲近起来。或者可以说,现在只要同夏家沾亲带故的,夏唯谨已经不知觉起了防备之心。 他和沈熙川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所以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和破坏,不管那个人是谁。 见夏唯谨坚持,柳旭之也不好反对。转头见雅间的门还敞着,便对守在门口的贺阳使了个眼色。随即,接到指令的贺阳便立刻将房门关上了。 见他如此,一头雾水的沈熙川防备之心更胜,悄悄将摸到桌上的茶盖儿藏到袖子里,但凡柳旭之有什么不轨动作,沈熙川立时便会磕碎茶盖儿,即便不能置对方死地,也能重伤对方。 柳旭之如何看不出两人对他的防备,苦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不用对我如此防备,我此次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说罢,柳旭之将目光投向夏唯谨,见他眉宇间已经成熟了不少,心中也颇觉欣慰。“自从听说你出事之后,我心中一直难安。我了解你的性子,断不是抓着几两不松手的人。所以他们信中所说我压根儿都不信,我知道舅母她对你心有芥蒂,怕此事是她背后主使。在我回到舞阳之后,便一直私下调查这件事。” 听到这里夏唯谨心中微动,握着沈熙川中指的手一颤,嗓音干涩的问道:“那你可曾查到了什么?” 柳旭之知道夏唯谨会有此一问,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般宁,你回临安吧。” 柳旭之的这句话不光听得夏唯谨心中一颤,便是一旁的沈熙川都忍不住呼吸一窒。 虽然柳旭之这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仔细一品这里面的含义可就大了去了。想到被下狱的蒲伟彤,沈熙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沈熙川沉声道。 “我并没有任何对般宁不利的想法,只是,现在以你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和那些人对抗。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先暂居临安,待过几年再回唐河。” “表兄,你既然是为我好。那可否告诉我,唐河知县蒲伟彤入狱之事可是他们的手笔?他们意欲何为?!” 夏唯谨听出沈熙川那句话是存了试探的意思,柳旭之漏了口风之后,便立时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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