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不要动怒,他现在的处境远远比不上你”,系统出言安慰,一下子就抚平了祁温言心中的痛点。 沈致以前过得再好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照样顶着大太阳去地里干活,过着跟自己之前一样的日子。 祁温言抬起下巴,像是打发沈致,“小致,快去地里吧,正午就不好干活了,能把人热晕过去。” 沈致没理会祁温言也没离开,走到陆丛身边,有件事他很想问了,陆丛是陆家最得力的人,商界大大小小的事,他知道不少。 沈致抿唇,“我外祖被放到乡下是不是和周美玲跟沈思义有关系?” 陆丛沉默半晌,想起他家的小少爷没丢大概也是跟沈致一般大,疼孩子爱孩子的人丢了孩子,没丢孩子的就磋磨对待,是该说一句世事无常。 陆丛不忍欺瞒,却无从开口。 而沈致从陆丛的态度知道了真相,“我先走了”,沈致率先偏头告别。 沈致到了地里,失去了心气闷闷地除草,太阳晒得头晕,沈致也没停歇下来,仿佛要用这简单重复的动作麻痹自己。 沈思义和周美玲怎么敢?沈思义用着外祖的资源人脉做到这般高度,周美玲在母亲死后享受着沈夫人的待遇,现在还要反咬一口赶尽杀绝。 沈致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心脏被恨意充斥,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太阳在正当空逐渐在沈致眼睛缩成光点,看得人几欲晕厥。 沈致躺在地上,任由强烈的阳光曝晒,沈致脆弱的皮肤感受到疼痛,他本来应该是坐在画室中勾勒人体线条的,并非日复一日重复这枯燥无味的工作。 但沈致已经没有资格去选择什么,他能拥有的只有蒋东升给他买的画板颜料,那是他短暂可以躲避的属于自己所有物。 沈致又想起蒋东升,失忆前的失忆后的,他以为他是因为蒋东升把所有事全包全揽像个只听自己话的仆人,自己才喜欢他的。 后来沈致听到蒋东升为了他外祖出事,他才恍然惊觉好像是那个理由又不仅仅是那个理由,自从母亲去世,他在沈家没有立足之地,沈致早就忘了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感觉。 蒋东升失忆后,他接手了蒋东升之前的工作,他很累很辛苦,但这都没关系,他就是想证明他不是因为蒋东升是个听话的傻子才喜欢他的。 他没有那么恶劣。 沈致闭上眼想,就这么睡一觉吧,睡醒后也许就会一切回归原位了。 茂密的大树蝉鸣,一丝凉爽也无,嘶哑怪异的鸟叫倒是多添了一丝阴冷。 蛊雕冲殷南汇报,“祁温言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是要买他酿酒秘方的。” 殷南支着腿,单手抵着下颌,拧眉,“若是祁温言生意越做越大,他付出的代价就越多,到时候祁温言体内另一股能量抢占先机,我们未必可以取得重明镜。” 殷南剖切利弊的话也引起蛊雕的深思。 “时机确实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比如那只大公鸡仅仅只比我早来几个月,我的阿花已经为他下了无数个蛋,这种不体恤母鸡渣鸡,就该消失”,蛊雕跃跃欲试劝说殷南,“嘎嘎嘎,主人,为了挽救阿花把它炖了吧。” 殷南:…… “谁给它起名叫阿花?”要是殷南没有猜错的话,村里人不会给为了下蛋养的母鸡起名的。 不多时,殷南就在蛊雕脸上看到了羞涩,蛊雕用它那难听至极的嗓音努力夹起来,“主人,你不觉得它长得像朵花儿吗?” “滚!”殷南被蛊雕恶心地够呛。 他从来没听过有人把母鸡比成花儿的,不,鸟儿也没有,难道鸟类的审美跟人的如此大相径庭。 非要说花儿,殷南昨晚梦到全身蔓延粉意舒展着的沈致更像是朵花,含苞待放层层叠叠从里到外释放自己,晶莹剔透的汗珠都无比香甜。 殷南不自觉滚动喉结,想起沈致早上对自己如此那般,耳根红了红,怎么会有沈致这种人,逗人玩很开心? 真够无聊的。 殷南蹙眉看向还没离开的蛊雕,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还不滚?” 蛊雕对于殷南不认同自己对阿花赞美很是生气,它打算也不让给殷南好过,模棱两可道:“沈致,就是你媳妇,现在正在跟蒋年在一块。” 蛊雕看着殷南无动于衷的脸继续补充道:“你还不知道吧,沈致是跟蒋年分手后才嫁给的你,他们俩现在大概是在再续前缘。” 一只鸟说话的难听程度堪比殷南,这大概就是宠物随主。 蛊雕把殷南自大傲慢学了个十成十,在殷南扔过来的不明物体到达前,轻巧地扑腾着翅膀飞远了,躲过了心狠手辣魔尊的攻击。 殷南气不顺地下炕,他倒要看看沈致这个奸懒馋滑的人是怎么给他戴绿帽的。 殷南收拾好,出门正好碰到祁温言带着蛊雕口中的男人出去。 祁温言冷不丁同殷南冷戾的眉眼对上就打了一个哆嗦,他还没忘记上次他从殷南那里吃了个鸡蛋,是怎么快要把胃呕出来的。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祁温言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尽管他不清楚是不是蒋东升干的,恢复正常的蒋东升依旧让他恐惧。 祁温言的脚被定在原地,系统缓缓开口,“宿主,蒋东升的记忆已经传输大半,现在你只需要把陆丛带到世界之子面前,世界之子被陆家找到对你也是好事。” “他以后会感谢你的”,系统最后一句话勉强使祁温言镇定下来。 身边的陆丛紧紧盯着蒋东升不放,询问祁温言这是谁。 祁温言没有隐瞒,陆丛几乎迫不及待上前。 “您好,我是陆家管家,我叫陆丛”,陆丛伸出手,心里暗自感叹,太像了简直个陆先生陆太太如出一辙的相貌。 他很难不怀疑这就是被拐卖的小少爷,若真的是蒋家人干的,陆家决计会让他们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殷南并不认识陆丛,看到陆丛隐隐激动的神情,停下来脚步。 “蒋东升”,殷南嗓音含冰,不卑不亢道。 陆丛没有打草惊蛇,把自己的名片交给殷南后匆匆离开,他要汇报给陆先生。 殷南瞥了眼祁温言印堂,先前的红光消失隐隐有黑气代替。 有人要倒霉了,但跟他没有关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才是最后得到胜利果实的人。 殷南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到达了田地,小麦郁郁葱葱还没小腿高,殷南四处看也没见到人。 大树背后传来暧/昧的声音,若是殷南没有对沈致过于熟悉,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听出这轻轻撩人的喘息就是发于沈致口中。 简直跟昨夜别无二致。 殷南面沉如水,眼底划过暗芒,小叔子跟嫂子勾搭成奸在他们那儿是要沉塘的。 那不如就先让蒋年领教领教。 殷南走过去,沈致喘息声越来越大,殷南的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沈…”殷南还没开口,就看到沈致闭着眼靠在树上,旁边的蒋年给他扇风。 蒋年看到他惊了下,随后让开地方,解释道:“小致他干活中暑晕倒了。” 沈致听到异动慢慢睁开眼,胸廓起伏,眼睛雾蒙蒙看向殷南,见到熟悉的人委屈一下子用了上来,软软地朝殷南伸手,瘪嘴道:“蒋东升!” 殷南心脏像是被重锤击打过闷闷作响,目光掠过他汗湿的鬓角,以及潮红带粉的脸颊,他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这样对沈致。 殷南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暗暗催动力量,使沈致舒服些,等到沈致再次闭上眼,殷南抚摸他的脸颊,轻声道:“没有下次。” 他不是蒋东升,所以别那样喊他了。
第68章 傻子本体是魔尊 蒋年将沈致依赖大哥的模样收入眼底,他应该放弃,可是…… 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大哥失忆前把沈致照顾的很好,他无力去争,而现在沈致承担起所有的责任苦苦支撑,蒋年想,他应该去争一争。 最起码跟他在一起,沈致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 “大哥,小致他不适合做这么劳累的农活”,蒋年蠕动唇瓣担忧地看着躺在殷南怀里,还难受得拧眉的沈致。 殷南眸色深沉,哪有人天生不适合做什么,天生适合做什么的,命运赋予的每个人都会自己承受,即便是苦难。 殷南低眸,沈致紧闭双眼,细长的眉不适地拧在一起,红唇不复出门前水润,已然发干起皮,薄薄的皮肤有被灼伤的痕迹。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让人心脏莫名一疼,殷南唇线拉平,或许真的有人天生就应该鲜花铺道,众星捧月。 蒋年见他不语,也清楚以他现在跟沈致的关系,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于是离开了。 “沈致”,殷南声音低沉,干燥指腹按上他湿润的眼尾,体内的能量一点点输入沈致体内,清凉的灵力游走在沈致四肢为他驱逐炎热。 沈致睫毛抖动,殷南知道沈致醒了,而沈致依旧不愿意睁眼。 沈致不愿面对他,这个认知清晰地出现在殷南的脑海中。 就那么在乎一个傻子么,傻子应该是被鄙弃的存在,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哪怕是一点点,遑论是爱。 殷南不懂沈致,沈致亦不明白自己。 “吃饭吧”,殷南胸中郁气难消,酸酸胀胀地恼人,他下意识忽略这种他从未拥有过的感受。 沈致睫羽颤了颤,等到旁边温度骤然消失才缓缓睁开眼,殷南没有看他正在摆饭,这让沈致松了口气。 他也说不清他现在对恢复正常的蒋东升到底是什么感受。 莫名的疏离。 沈致捧着殷南递过来的粥,小口缀饮,大米清香粘稠顺着喉管落入胃中,说不出舒适惬意,沈致被粥完完全全吸引了。 “你做的?”沈致朝殷南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殷南点点头,他用灵力熬的,也算是他做的。 沈致怀疑地打量着殷南,小脑袋凑过去趴在殷南胸口像个小动物似的嗅闻,殷南绷紧下颌线,声音艰涩,“你又干什么?” 沈致猛然抬起头,眼睛里是抓包的恍然,紧接着沈致毫不留情揭穿了殷南,“你身上根本没有烟味,这饭根本就不是你做的。” “你就想用娘做的饭说成自己做的讨我欢心,然后继续逃避劳动,一直让我干活是不是?”沈致觉得自己窥破了真相。 殷南皮笑肉不笑勾起嘴角,他果然就不应该对这笨蛋抱什么希望。 讨他欢心?做梦!堂堂魔尊大人,怎么会对他伏低做小。 殷南咬牙切齿否认道:“不是。” 沈致还是不信,“肯定就是,你总是骗我,现在被我戳穿气急败坏了。” 殷南被无理取闹的沈致气到失语,怎么会有仅凭气味就乱给人扣帽子的。 “那你想怎么样?”殷南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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