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是个傻子,但是他能感受到沈致的情绪。 沈致不是无理取闹,他只是太害怕了。 沈致咬了好久,腮帮子发疼才松口,埋在蒋东升肩膀,再次确认道:“蒋东升?” “媳妇,俺在呢”,蒋东升紧紧揽着沈致,忙不迭应道:“媳妇别害怕,俺再也不睡觉了,俺好好陪着你。” 沈致安心闭上眼,闻着鼻尖熟悉的麦香,皱着鼻子软软道:“那你可不能再骗我了。” “媳妇,俺不骗你”,蒋东升不厌其烦地跟沈致一遍遍保证,只为缓解沈致的不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像是两只被抛弃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依偎取暖。 不,沈致否认到,他没有被抛下,蒋东升只是太笨了所以找他找了很久。 他们不是被舍弃的人,他们互相拥有彼此。 半晌,蒋东升微弱地动了动,低头亲亲沈致的头发,闷声道:“媳妇,俺好想你。” 沈致坦然接受蒋东升的思念,又斤斤计较起来。 沈致缓过劲,从蒋东升怀里出来,眼睛红肿着却变得张扬肆意,抬手揪着蒋东升的耳朵,气道:“你根本就不想我,你都不找我。” “俺想的,俺一直在媳妇身边,媳妇说的话俺都听见了”,蒋东升耷拉着浓郁的眉眼,蔫蔫道:“俺就是醒不过来。” 沈致被蒋东升的话噎了下,傻子脑回路不是沈致可以理解的,说话颠三倒四奇奇怪怪,沈致努力从蒋东升乱七八糟的话分辨着可用的信息点。 沈致犹犹豫豫问道:“你跟他是不是一个人?” 蒋东升知道沈致口中的他是谁,很奇怪的男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比他聪明,比他嘴笨,跟他一样喜欢沈致。 蒋东升摇摇头,木讷道:“我不知道。” 沈致兀地沉闷下去,殷南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你在知青点说到的话,他听到了,亲耳听到你对他的嫌弃。” 沈致脸色一白,蒋东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小心询问:“媳妇,你怎么了?” 沈致细白的手指抠着蒋东升胳膊上的肉,垂头低声道:“你是不是在知青点听见我嫌弃你,其实不是的,我还有话没说完……” 蒋东升古铜色的皮肤已经被挠出红痕,蒋东升不觉得疼,享受着沈致各种奇怪的小动作,让他心里甜滋滋的。 蒋东升没等沈致说完,拉着沈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媳妇,俺都听见了,俺听见你说傻子也值得喜欢。” 黑色的圆瞳散发着灼灼的光,蒋东升呲着大白牙憨笑:“俺可听媳妇话了,听媳妇话没有听半截的。” 真是傻子,说的话也傻乎乎的。 沈致抬头撞入蒋东升诚挚的眼,他又觉得委屈,不满道:“那你吓唬我干嘛?!!” 蒋东升挠挠头,低头亲亲沈致绵软的脸,哄道:“媳妇乖,媳妇不生气。” 蒋东升承认着不属于自己的错误,他只知道媳妇现在生气了,他需要哄媳妇开心。 沈致感受着脸上留下湿润的吻痕,不由得翘了翘嘴角,骂道:“傻子。” 蒋东升被骂也高兴,宝贝地亲亲沈致的泛红的眼尾,“媳妇乖。” 沈致没忍住扬唇,磨磨蹭蹭钻到蒋东升怀里,黏黏糊糊念叨:“蒋东升,我热。” 蒋东升怀里塞着温软暖热的人,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起来。 “媳妇?” “亲亲我,蒋东升”,沈致陷在蒋东升怀里,水润的眸子闪过羞赧。 蒋东升声音发干,郑重地抱住沈致,“媳妇……” 两人度过了纯洁的一夜。 沈致睡着了还抱着蒋东升一条胳膊,细嫩的脸颊压住红色折痕。 蒋东升看也看不够似的盯着沈致,时不时亲亲媳妇的头发,都像喝蜜一样甜。 他不但亲到媳妇的小宝贝,他还趁媳妇睡着,想亲的地方都亲了一个遍,他媳妇真好看。 蒋东升的脸黑里透红,罕见地从人高马大的汉子脸上看到羞涩的神情,就连媳妇屁/股都是香香软软的,跟小甜糕一样。 沈致这一觉睡了很久,他总是感到疲倦,这一次被蒋东升守着,非要睡个够似的,睡到了中午。 “蒋东升?”沈致醒来的嗓子有些哑,哼哼唧唧地听不清。 旁边分秒未睡的蒋东升第一时间停到沈致的呼唤,连忙应道:“媳妇,俺在这儿。” 沈致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先绽开笑容,红润的嘴角翘起,直直地戳到人的心坎里。 沈致看清了眼前人,抬手碰了碰蒋东升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眼底是不容忽视的青黑,“你真没睡啊?” 蒋东升跟着沈致傻笑,坚定摇头,“俺不睡,俺守着媳妇。” 沈致又高兴了点,伸手掐着蒋东升的肌肉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咯咯”直笑。 蒋东升摸摸媳妇细腻的脸蛋,“媳妇,俺去给你烧洗澡水。” 沈致仔细感受身上的黏腻,羞红了脸,骂道:“你是狗吗?舔我一身口水。” 蒋东升踌躇在原地,媳妇太香了,他控制不住。 “快点去!”沈致大声道,捂着发烫的脸不敢看蒋东升。 蒋东升麻利地出去了,沈致窝在被子里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蒋东升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不会又突然离开吧? 沈致甩掉纷繁的思绪,不会的,过了一夜了蒋东升都没离开。 沈致扭头看了会儿窗外飘着的云,心里安宁下来,消磨着时间,等着蒋东升抱他去洗澡。 时间越长,沈致就越焦躁,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媳妇”,沈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依旧没给出好脸色,示意蒋东升快点。 “你好慢”,沈致抱怨道。 蒋东升抱着沈致把他放进隔壁的浴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媳妇,俺陪着你。” 温热的水流浸泡着酸软的身体,沈致对蒋东升过于赤白的目光难得有些羞耻。 “不用”,沈致不想显得自己那么黏人,“你出去等我就行。” 蒋东升迟疑着,沈致催促:“你快点出去,你在这儿看着我我洗不干净。” 蒋东升出去了,沈致望着他的背影陡然放松。 蒋东升回来了,真好。 沈致被这热气熏得困乏,略微清醒了点,身上的水温已经变凉。 沈致拧眉,说好守着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沈致提高声音,“蒋东升,蒋东升。” 没有人回应,沈致有点慌,不由得再次喊道:“蒋东升!” 外面蓦地传来沉重脚步,沈致勉强压下慌乱,等到人进来埋怨道:“你怎么不……”理我 沈致抬眸望进漆黑深沉的眼中,后半句卡壳吞进喉咙里,沈致搭在浴桶边缘的指甲发白。 失去温度的水冻得沈致牙关发颤,他声音艰涩道:“陆殷南?” 陆殷南提着热水桶,走到沈致身边一股脑倒了进去,面无表情垂眸,伸手拨动浴桶的水,试探温度,“还冷吗?” 水温“腾”地上来,沈致的脸变得粉白,熏染地潮热。 沈致浑身僵硬,想问什么却都不知道问什么。 殷南似乎没什么兴致理会他,摸到浴桶里的水温上升后就离开了。 沈致呆呆坐着,直到水温再次消失,才穿好衣服走回去。 殷南捧着一束花摆弄,五颜六色的小花儿挤挤挨挨盛放着,生机勃勃的鲜艳,色彩纷呈地夺目。 沈致看着有些眼熟,他应该是在哪儿见过。 沈致没来得及多想,殷南把花儿插在瓶子里,霸占了原来放雪花膏的地方。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殷南动手将花儿最娇艳的一面展现出来,仿佛不在意道:“我可以在离开前解答你的疑问。” 殷南去了趟沈致的外祖父家,是蒋东升答应给他们修缮房屋,见到下雪着急忙慌赶了回去,回来时遭遇了泥石流。 沈致不是没给蒋东升名分,在沈致写给他外祖父信介绍了蒋东升。 在这封信的最后,写着两行话,把信纸的最后的空白填满了,也把蒋东升的身份填满了。 “外祖父,我认识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想介绍给你们认识。” 蒋东升是个傻子,也是个幸运的傻子,他要是不傻傻地为沈致送出去这封信,他永远都不知道沈致认可了他,还打算把他介绍给沈致的亲人。 沈致的外祖父外祖母认识他,拉着他问他,沈致怎么样,他跟沈致过得怎么样,没有嫌弃,只是把他当家人的亲和。 可他不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想问的认其实是蒋东升,跟沈致过日子的也是蒋东升,不是他。 殷南手顿了下,他永远不可能会像蒋东升一样不求回报,尽管会有好结局出现,他也不会用微弱的善良去求证那个美满的结局。 回九幽前,他可以解答沈致最后的疑惑,如果沈致想知道的话。 沈致抿抿唇,他没什么想知道的,要是有的话,他就是想问问:“你跟蒋东升是一个人吗?” “不是”,殷南喉结滚动,否认道。 沈致松了口气般吐息,怔怔望着那瓶漂亮的花儿,低声道:“那就好。” 殷南下颌线紧绷,锋锐流畅,殷南听闻沈致的话,手下失去分寸,不小心折断花儿的根茎。 清脆的响声传到沈致的耳朵,叫他的心下意识紧了紧,像是惋惜那朵儿断了的花。 “那就好”,殷南重复着,品味着沈致话里的庆幸,舌根发苦。 是很好,蒋东升是干干净净的蒋东升,跟他殷南没有半点关系。
第72章 傻子本体是魔尊(完) 沈致不知道蒋东升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出现,所以他留在了蒋家,蒋东升那个傻子出现,会知道到这儿来找他。 殷南去了河边,是祁温言约的。 祁温言看着奔腾地河流,心中涌上之前蒋东升把自己扔进水中的恐惧,急促的河水呛灌口鼻,眼前笼罩着黑暗。 要不是系统,自己会死在翻滚的河水中,而蒋东升就是杀人凶手。 祁温言一直尽力避免回想此事,上辈子死亡的记忆淡化着被蒋东升推入水的阴影。 “你只要带我回陆家,我愿意把体内那个什么重明镜给你”,祁温言从殷南口中得知,自己体内有他要寻找的东西。 祁温言捏着最后的底牌跟殷南交换条件。 “不行!”系统嘶吼着,“不能把重明镜给他,你拿着重明镜就永远有制辖他的本钱,你不能为了去陆家,将你最大的资本舍弃。” 祁温言面露犹豫。 殷南对祁温言脑子里那个东西丝毫不感到奇怪,他甚至能听到它气急败坏的话。 “它在劝你?”殷南轻点额角,轻而易举地就拆穿了他最大的秘密,“你不妨问问它,它为什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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