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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卫楚桓为他俯身，露出自己的肚皮，将自己的一切弱点都暴露在林欣鹤的面前。那无人不知的弱点上只标记着林欣鹤的名字，冷静又凶猛的野兽想要向突然抛弃自己的小公主索要一个答案。 林欣鹤无法逃避，续满心脏的酸楚终于落下。他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如珍珠，每一滴都在卫楚桓的心脏上砸出伤口。 卫楚桓突然就不想再要那个答案了，怎么样都好，林欣鹤想怎么样都行。他难过地将林欣鹤抱得更紧，“不哭了，不哭了宝宝，好不好？” 只是林欣鹤趴在他的怀里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 卫楚桓没法儿，这走廊上人来人往，他拉开自己的衣服将林欣鹤整个包进怀里。他必须要承担罪责，罪名是盗取稀世珍宝。 林欣鹤落进一片黑暗中，鼻腔内充盈着熟悉的属于卫楚桓的味道。这姿势也太丑了……林欣鹤努力的动作，从衣服里探出脑袋来，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已经停止流泪。“我头发都乱了。”林欣鹤嘟起嘴，委屈巴巴。 卫楚桓失笑，抚平林欣鹤凌乱的发丝。当初林欣鹤刚来卫家的时候，也是卫楚桓每天帮他打理头发，林欣鹤养了好几年的长发，卫楚桓都因为他学会花式扎辫子。只是林欣鹤升上高三以后，为了节省时间，就去把头发剪短了，当时卫楚桓还颇为遗憾。 因为学业忙碌好久没去打理发型，林欣鹤的头发又慢慢蓄长，现在已经能扎小辫了。 卫楚桓揪住他的小辫子，轻声笑起来：“小鹤的毛。” 林欣鹤羞怯地抿住嘴，伸出的拳头被卫楚桓轻易包住：“我要回去上课了。”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卫楚桓小心地同他提条件。 林欣鹤迟疑片刻还是点头。 卫楚桓满意地撤开自己的拥抱，看小鹤如同兔子般逃走教室里，又小心翼翼地侧过脑袋来，想要看见他，却又在和他目光相视的时候立刻挪开。 林欣鹤鼓起腮帮子，伸手赶他走。卫楚桓终于离开，林欣鹤悬起的心也重重落下，可随之而来的更大的烦躁感将他吞没。 他无力推拒，只能在名为“卫楚桓”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沉默过一天的程尧终于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欣鹤捂住脑袋，胡言乱语：“什么怎么了？没有怎么了！” 程尧却一眼看出对方的状态不正常，拉下林欣鹤的手，说道：“走，哥哥请你吃点东西吧。” 林欣鹤没有拒绝的余地，就被拖进小卖部里。程尧强行开始为他挑选零食大礼包，最后林欣鹤只为自己挑选了一支冰淇淋。 最后选择的目的地是旁边的操场，在微凉的夜风中，两个人爬上主席台，程尧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想拉着林欣鹤一起坐下。林欣鹤嫌弃地上满是灰尘，程尧不得不贡献出自己的校服供林欣鹤使用。 “林小鹤，你最近怎么啦？”纵使程尧这般粗枝大叶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林欣鹤的情绪不对。 林欣鹤叹气，面对程尧时他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必要：“卫楚桓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程尧瞪大双眼：“不是，你从哪儿知道的啊？” “就上次那个采访啊，他沉默了，他居然沉默了哎！”林欣鹤越想越气，一脚踩上高台，似乎把那个石柱当成卫楚桓。 程尧确信：“林欣鹤，你是傻逼吧。” 林欣鹤怒道：“程尧，你骂我干嘛！” 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尧无奈摇头道：“那这件事情你问过卫哥了吗？” 闻言，林欣鹤无辜地眨眨眼睛，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那多尴尬啊，万一，就是说万一他……” 程尧用手势打断他的辩解：“那就是说卫哥其实没有喜欢的人，这一切都是你的空想，没错吧？” 林欣鹤嘟囔：“那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啦，可是……！” “对，卫哥不该沉默，那你去问啊，问他为什么要沉默啊。”程尧头头是道，“自己在这里瞎想是没用的，林小鹤。” 林欣鹤不得不承认程尧说的没错，长久以来郁结在他心头的那抹阴影终于被驱散。他快乐地一步三蹦地跳下主席台，程尧在背后跟着跑，还不忘拎上自己斥巨资购买的那一大袋零食。 “你别跑那么快啊，林欣鹤！”程尧吼道。 宿管老师的声音却比林欣鹤的回答传来得更加迅速：“是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大声喧哗！” 见势不妙，程尧赶紧闭住嘴，快步跟上林欣鹤。两个人猫进电梯里，使劲按关门键，躲开了宿管老师的巡查。抱着零食回到宿舍里，第一时间就被其他还没睡觉的室友瓜分，程尧经过殊死搏斗，最后也只能留得几包薯片的全尸。 林欣鹤已经钻进被窝里，准备和卫楚桓聊一会儿天，他想自己的成绩进步了，那就让自己给自己一次放肆的权利吧。
第31章 “林小鹤。”程尧偷摸爬上二层来找林欣鹤。 林欣鹤无语，拉开床帘正对上程尧的那双闪亮的大眼睛，他被吓得一激灵，又不得不捂住嘴，压低声音道：“你干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哎呀我有点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嘛。”程尧说着就要往上爬，被林欣鹤一把按住脑袋。 程尧却说：“哎呀，我们俩这样讲话多不方便啊，你就让我上去呗。”也没等林欣鹤同意，程尧就避开林欣鹤的动作，径直爬上床铺。熟练地钻进被窝里，还邀请林欣鹤过来一起睡。 林欣鹤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弄得目瞪口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躺下去，别扭地贴着墙壁问道：“你想说什么啊？” 其实程尧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说的东西，又或者是想说的话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好羡慕卫哥啊。” 林欣鹤难掩困倦，含糊地回应一句：“羡慕他什么啊？” 程尧神色自然道：“羡慕他不仅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生活一定很热闹啊，不像我从小到大都只有一个人。” 林欣鹤的眼皮愈发沉重，只能伸手拍拍程尧，算作自己的回答。 作为程家的未来——程尧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中成长。比起还能拥有多种选择的卫楚桓，程尧只能走在被安排好的路线上，像是提线木偶，或者是已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他们不需要程尧成为怎么样伟大的人物，他们只需要程尧能够接管家业，以后去和哪家名门望族的女儿进行商业联姻，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要给程家抹黑就行。 程尧想过反抗，但又找不到反抗的意义。他稀里糊涂地过了十几年，转眼就要高三毕业，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的人生也很无聊，一眼就能望到头。 “卫哥还真是人生赢家啊。”程尧感叹道，却已经没有林欣鹤的回答。他微微侧过头去，只能看见林欣鹤恬静的睡颜，程尧轻轻帮他伸在外头的手臂收进被子里，也重新躺下来。 他从小就想要有一个兄弟姐妹，能够在自己所有孤独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支持。只是他的愿望没能实现，只能悄悄借卫哥的弟弟来满足一下自己年幼的心愿了。 第二天一大早，其他室友看见程尧从林欣鹤的床上起来，都自觉地回避，只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俩人还真是玩得花啊。 林欣鹤无力解释，只能不理程尧撒气。 程尧却笑嘻嘻地道：“哎呀，弟弟的小情趣。” 高三的生活当然是枯燥乏味的，却被这些精彩的意外装点。 相较于林欣鹤的忙碌，卫楚桓就显得颇为悠闲自在。升上大二以后，课业减少一半多，没有高等数学的折磨，卫楚桓也更加快乐，多出很多的时间能去找林欣鹤联络感情。 那天去学校找过对方以后，林欣鹤没再提之前和自己冷战的事情，只是他依旧耿耿于怀，想要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从林欣鹤嘴里得不到答案，卫楚桓决定从程尧那边入手。 程尧莫名其妙接到卫楚桓的秘密消息，想要约他出来见一面，但不能让林欣鹤知道。他的目光瞥向一边，林欣鹤正在攻克英语试卷上的完形填空，看他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不小的困难。 林欣鹤重重地在试卷上勾出自己确定的答案，露出一抹假笑：“再打扰我学习，我就让老师把你调走。” 程尧赶紧收回目光，顺便预定了林欣鹤的数学试卷。目光闪烁着，给卫楚桓回消息，道：“没问题。” 两个人就这样瞒着林欣鹤在周末偷偷地见面，好像地下工作者在交换情报。卫楚桓见到程尧就单刀直入，问他知不知道小鹤为什么要跟他闹别扭的事情。 程尧有些纠结，手心手背都是兄弟，出卖哪一边都有违自己的良心啊，只能紧闭嘴巴。 卫楚桓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强攻逼不出来，就只能套话了。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卫楚桓改换柔情攻势。 程尧乖乖答道：“跟之前比没什么差别，小鹤成绩又进步啦，老师都说他进杭城是十拿九稳了。” 卫楚桓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容，搅动杯子里的冰块：“那就好。”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程尧偷偷抬眼去看自己儿时就一直很崇拜的大哥哥，此刻正敛着眉目，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升起又落下。“卫哥。”程尧突然鼓起勇气，“你喜欢小鹤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卫楚桓支起脑袋，有些漫不经心地笑意划过眼底。 程尧说：“直觉吧，而且你不喜欢小鹤的话，现在这样挺不好的。” 卫楚桓满怀兴致地看向他，程尧却本能的感受到一丝危险。“你喜欢小鹤吗？”这仿佛是个疑问句，可程尧却从中听不出任何让自己回答的余地。 程尧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他，我拿他当朋友，当兄弟，总不能一直看兄弟不开心吧。” 打火机被抛进水杯里，沉沉下坠。程尧猛地抬起头，和卫楚桓对视，卫楚桓掩住嘴似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轻飘飘道：“真抱歉啊，手滑了。” 程尧脸色僵硬。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卫楚桓扬起嘴角，“阿尧，小鹤很信任你，当然我也是，所以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就在这时卫楚桓的手机响起，程尧能够轻易看见上面的备注——来自小鹤。 卫楚桓没有顾忌，带着些隐秘的挑衅，接通电话，神色柔软地哄道：“怎么啦？” 林欣鹤其实并不习惯被当成小孩，只是卫楚桓却永远当他是小朋友。他踌躇一阵后还是问道：“你在哪儿呢？” “我现在外面哎。”卫楚桓拿着手机，隔着玻璃窗都能看见站在街对面正看着自己的林欣鹤。他嘴角上扬起更加灿烂地弧度，一字一顿地询问已经被自己抓包的人，“怎么啦我的小鹤，这是在查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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