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动作太明显,楚亭山一下就猜到这家伙是又要哭了,忍不住走上前去:“你别哭嘛,我......我也不是故意死的,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傅秉明眼中打转的泪珠就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出来,男人用手指将眼角的眼泪抹掉,深吸一口气:“我没哭!” 声音都是沙哑的,却还要嚷着自己没哭。 实在是有点叫人忍俊不禁。 “行行行。”楚亭山抿唇,自知理亏,撇着嘴憋笑。 男人却忍不住双手捂着脸,蹲下身来泣不成声。 他这副样子,急得楚亭山简直是无所适从,想伸手拍拍男人又不敢,俯下身来又直起身:“你......我......” 他懊恼的也蹲下身来,贴着男人小声到着歉:“对不起嘛......要不你再打我两拳解解气。” 闻言,男人抽抽嗒嗒的吸着鼻涕,抹掉糊在脸上的泪珠,看着楚亭山嘴角的伤口:“你......还疼不疼。” 楚亭山猛地摇头:“不疼了...嘶.......”摇头的动作太用力,牵扯到了脸部肌肉也连带着脸上的伤口,他向来很怕疼,一下没忍住“嘶”出声来。 身边的男人睁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抽噎着:“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你说了我怎么会动手。” “你拳头挥这么急,我哪反应的过来。”他咬着嘴巴,只觉委屈。 哭的喉咙都干涸的傅秉明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有没有上药。” 楚亭山摇摇头。 傅秉明忽然伸手拽着他从地上起来:“回公寓吧,公寓有药箱。” 楚亭山被拽着,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车。 “明天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说实话,用楚亭山的身份和傅秉明相处,他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怎么样奇怪的感觉。 因为习惯了和傅秉明剑拔弩张,结果现在却…… 很奇怪,就是很奇怪。 “脸上挂着彩你还怎么去拍节目?” 男人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靠脸吃饭的这回事。 这么说来,还是有必要处理一下伤口。 路上,二人忽然就没话说了。 车里的氛围略显微妙。 楚亭山很奇怪,为什么傅秉明不问自己死而复生成了关星河这件事。 等了一路,眼看就要到公寓楼下。 还是他忍不住开了口:“你不打算问问我怎么会成了关星河……或者,你不怀疑我是不是假扮的?” 男人单手转着方向盘,将车子拐进地下车库:“打算问,不怀疑。” 回答简略,却莫名触动他的内心。 二人有些别扭的一起从车上下来,坐着电梯到了所住的楼层。 一进公寓,傅秉明便去储物间里翻箱倒柜找药箱,楚亭山则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本摊开的《唐诗鉴赏》。 纸张依旧是停留在168页。 他不禁将书籍捧在膝前,手指抚过纸上的印刷的那行诗句。 . 相看两不厌, 只有敬亭山。 . 他似乎,重新拥有了这个名字。 . 提着药箱的傅秉明彼时从储物间里走出来,见着翻着《唐诗鉴赏》的楚亭山,忽而有种没穿衣服被看光的羞耻感。 急促的脚步声也变缓。 楚亭山闻声,抬眸对上傅秉明那双难掩慌乱的眼。
第55章 四目相对。 男人慌忙挪开目光,将药箱摊在茶几上,翻出消毒棉签和膏药:“你把脸偏过来。” 楚亭山将有伤口的侧脸偏向傅秉明,双手扶在膝前的《唐诗鉴赏》上。 男人坐在他的身边,将棉签对着他嘴角的伤口进行消毒。 棉签上微凉的液体带着一点刺激,楚亭山怕疼,一点点疼都受不了那种,脸蛋下意识的往后闪:“你轻点......” 二人贴得很近,楚亭山张口说话时嘴中带出的热气便喷洒在傅秉明的脸上,顺带着,便染红了男人的耳根:“马上就好了。” 他将药膏拧开,挤出一块白色的膏体在棉签上,再轻柔的往楚亭山的脸上涂。 他涂的认真又仔细,注意力全然都放在了伤口上。 微微仰着脸的楚亭山趁机偷偷瞄着他,只见男人那对耳朵莫名染成了红色,红的比他的伤口夸张多了:“你的耳朵也被人打了?” 他承认自己嘴欠,实在是憋不住。 “......” 此话一出,傅秉明就不光是红了耳朵了。 连带着那张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一对红晕,沉默着将手里的棉签丢尽垃圾桶,而后默默收起医药箱。 一旁的楚亭山忍不住伸手想摸摸自己嘴角敷上膏药的伤口,而男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迅速抓住他那只欲图不轨的手:“不要摸。” 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将楚亭山的手腕裹住。 换做是从前,拉一下手腕倒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 不行。 他一碰楚亭山,就觉得从喉间乃至浑身都开始缺水干涸。 而楚亭山也是差不多的心境,僵着自己的手臂一动不敢动。 只觉傅秉明的手掌好烫。 男人猛地将手抽回,尴尬的又补了一句:“手上不干净,会有细菌......” 他点头,僵在半空的手臂往后一伸,挠着后脑勺。 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那本《唐诗鉴赏》很是戏剧性的从楚亭山的膝上滑落,厚重的书籍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打破无声的氛围。 他即刻俯身去捡书本,没想到的是,坐在他身边的傅秉明也很是热心的伸手在捡。 二人的手便在电光火石只见又发生了交集。 男人的无名指和小拇指不经意间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有点痒。 不只是手背在痒。 二人的手指就这样交叠了大概五秒,才各自收回了手。 却都没记得自己伸手的目的是捡书,两人无所适从的对视了好几秒后,傅秉明才反应过来,书还掉在地上。 急忙又伸手去捡起,放回了茶几上。 “这里面的唐诗......还是挺全的。”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楚亭山听着,忍不住勾唇:“你不是从来只看第168页。” 傅秉明被梗住,抿唇自知处于劣势地位,必须快速撤换话题,于是轻咳几声:“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变成关星河的。” 原本还笑得张扬的楚亭山,一下便敛住了笑意,抿唇思索了好一番:“出车祸以后我再醒过来就成了关星河了......” 他说了一长串话语,坐在身边的傅秉明面色也愈发的凝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段话太难理解太不科学的原因。 “我是有继承关星河的记忆的,但是我继承的记忆里,关于他蓄谋杀我这件事,是空白的,所以那天晚上你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懵的......” 傅秉明轻蹙起那双剑眉,杏眼中雾色重重:“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 “这怎么说,我觉着怎么说都没什么说服力吧。”他想,要是自己非要说自己是楚亭山,依照傅秉明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信的,外加还要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 “那你怎么就能和蒋慎说,也能和楚尽闲说?他们都能知道,只有我不行。”话里的酸味都快溢满整个公寓。 难怪当初楚尽闲会对自己说那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是他知道关星河就是楚亭山。 也难怪蒋慎会和关星河传绯闻。 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明明就知道,我有多放不下你的死。” 男人委屈巴巴的一句话,给楚亭山整不会了。 这显得他多少是有点坏心眼了。 “我发誓,都是他们自己发现的,就像你今天发现一样,真不能怪我......”要怪那也是你自己傻兮兮。 最后一句话,他还是咽了回去。 还是不怼了,等会这家伙又在那抹眼泪。 这句被自己省略了一半的话依旧刺痛了傅秉明,确实,这怪不了楚亭山,要怪就怪自己怎么这么愚蠢。 蠢到会认不出楚亭山。 他抬眸,眸光如水,将楚亭山包围:“那关星河呢?他还在这副身体里,还是......” 他不是在意关星河的生死,他只是害怕,害怕哪一天楚亭山会忽然消失不见。 “不知道,现在一直都是我在这个身体里。”楚亭山摇着脑袋。 “那就好。”男人松了口气,碎碎念着,眸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楚亭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从沙发上起身:“我...我先回酒店了,明天还得赶通告。” “我送你吧。”傅秉明也即刻起身。 “不用了,我让助理来接我,你早点休息。”楚亭山是拿来跑的。 压根不给男人跟上自己的机会,就跑出了公寓。 顺带着把门一关,这才叫他彻底放松下来。 从前和傅秉明,别说是独处了,两个人坐在车里在街上碰见,那都恨不得把车窗摇下来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傅秉明还这么温柔的给自己上药,甚至气氛还那么....... 不行。 这样待下去,傅秉明把不把持的住是一回事,关键是他自己。 他也会忍不住的! 这怎么行。 绝对不行。 在公寓里的傅秉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追出去,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楚亭山。 可就当他真的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忽而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因为,只要楚亭山活着。 似乎什么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站在窗前,抬头望着悬在黑夜里的那轮明月。 窗外的月光很亮,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的在赏月。 心里全是楚亭山。 楚亭山回来了。 一想到这,他的眼角便忍不住滚下泪珠。 堆砌着喜悦的泪珠。 傅秉明是有心赏月了,前不久被他施过压的顾澄还不明真相,苦恼着究竟应该怎么套楚尽闲的话。 可无论他以何种方式去套取楚尽闲的话,他都下不去手。 他都会打心底里排斥自己做这样的事。 况且这两天,他能察觉到,楚尽闲的心情不太好,他知道男人的心事很多,有很多的事情自己也无力分担,只能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在家里做点好吃的等男人回家。 他最近下厨下的多了,连带着厨艺也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已经能做好多道硬菜了。 今晚,他做了油闷大虾和红烧肉,外加两道素菜和一锅他炖了四个小时的山药排骨汤。 楚尽闲答应自己今晚会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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