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辞道。 营帐里的气氛莫名开始凝固,除了干活发出的声音,竟没有一人开口讲话。 林辞是个闲不住了,此刻他眼神左瞟右看,居然找不到一个能搭话的。 “夫人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士兵的声音。 林辞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尴尬,他捂着脸,走了出去。 “找我什么事?”林辞问道。 士兵小心翼翼地将蛋蛋捧到林辞面前,说道:“将军让我把这颗蛋送回来。” 林辞心底咯噔一下,赶忙追问:“他人呢?” “将军带着一队人去追敌军了,让我转告夫人,他最多两天就会回来,夫人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林辞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抱着蛋蛋,神情凝重地回到营帐。 “习司,你不用跟在赵止筏身边吗?”林辞问道。 习司停下手中的动作,面向林辞,回答道:“王爷让我保护你的安全。” 怎么偏偏这时候把习司留给他,林辞抿着唇,焦急的心情没能得到半点缓解,但这时候,他也只能相信赵止筏了。 林辞直到傍晚才回到赵止筏的营帐,他抱着蛋蛋躺在床上,双眼没有焦距。 他本以为来到这,可以离赵止筏近一点,结果根本什么都没变。 蛋蛋察觉到林辞的失落,咕噜一下滚到林辞枕边,它用圆润的身子蹭了蹭林辞地脸颊,无声地安慰。 “你也想见他吧。”林辞侧过脸,亲吻蛋蛋光滑的蛋壳,他嘟着嘴,抱怨道:“自以为是的家伙,谁想乖乖听他安排。” 林辞从床上坐起来,萌生了去找赵止筏的想法,但看到蛋蛋,他又犹豫了。 林辞无奈叹气,哑然失笑,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了啊。 搞不清楚状况的蛋蛋,依偎在林辞手边,感受着林辞的体温。 “黏人。”林辞戳了下蛋蛋。 这句话赵止筏总是对他说,现在他也有了个跟屁虫。 林辞托着下巴,思考怎么安置蛋蛋,把蛋蛋带着肯定是不可能,万一磕着碰着,蛋碎了,他都没地哭去。 “蛋蛋跟问你个事,今天你见过的叔叔们,你最喜欢哪个?” 蛋蛋茫然,立在那一动不动。 林辞一拍额头,“忘了你不会说话。” “就按照离我远近的顺序,排一二三四,你喜欢哪个就晃几下。”林辞试图和蛋蛋沟通。 蛋蛋啪唧一下倒在林辞手上,撒娇似地来回滚动。 “你这是想说最喜欢我?”林辞问道。 蛋蛋立即上下晃悠,看起来就像是在点头。 “你还真是……”林辞嘴角微微上扬,抱着蛋蛋,往后一仰,“那没办法了,我陪着你再等赵安安两天吧。” 有蛋蛋在,他心底那股焦躁不安好像都冲淡了许多,不止是赵止筏,他又多了一个要保护的小家伙。 蛋蛋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就被抛下了,它被林辞放回小窝,很快就睡了过去。 林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有困意。 两天说长也不长,林辞白天给自己排满了事,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等到约定的时间,林辞却没能得到半点消息。 林辞找来习司,面上的担忧难以掩饰,“赵止筏现在究竟在哪?” 习司虽然没有跟在赵止筏身边,但自然有其他暗卫在,暗卫间有特殊地传递消息的的方式。 不过…… “上次我收到消息是一天前,现在王爷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习司回答道。 林辞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可能是有什么情况,不过一天而已,小少爷不用过于担心。”习司面无表情的安慰道。 林辞哪可能因为习司地三言两语,就不担心,“你把赵止筏最后一次回报的位置给我。” 习司闻言,思索片刻后,将位置告知林辞。 林辞对着地图,仔细查看,那个位置深入敌人腹部,离敌人大本营都没多远。 赵安安这也太大胆了,林辞心底算着大概的距离,他跑过去也要花上大半天。 习司像是看穿林辞心底的想法,特地补充了一句,“王爷嘱咐过我,非特殊情况,不能让小少爷离开营地,也不能让那颗蛋离开小少爷身边。” 赵止筏留了一手,他算准了林辞不可能带着蛋蛋乱跑,于是选择用蛋蛋拴住林辞。 林辞听闻此言,没忍住锤了一拳桌子,“赵安安你个狗东西,连我都算计。” 习司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出去吧。”林辞冲习司摆手,看着窝里的蛋蛋,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心底苦笑,赵止筏可真是把他捏得死死的。 “你父王就是个混球。”林辞愤愤不平,把赵止筏来回骂了遍。 林辞捂着脸,有些抓狂,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带着蛋蛋去找赵止筏,可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再怎么样,他都不能带着还没破壳的孩子冒险。 林辞心里堵得慌,抱着蛋蛋在营地里闲逛。 在他要踏出营地的那一刻,习司突然出现,“小少爷要去哪?” “去后面的城镇,我这完全是往反方向走,你不用担心。”林辞不耐烦地说道。 习司应了一声,不再隐匿身形,默默跟在林辞身后。 林辞甩了几次,都没能甩掉习司,林辞气得咬牙,拿习司完全没有办法,但凡赵止筏换个人看着他,他都能搞点小动作,可偏偏是习司! 林辞赌气般地买了一堆东西,全都让身后的习司拿着。 习司毫无怨言,东西拿不下了,就派属下往回送。 林辞看着又冒出来的几位暗卫,瞬间就没心情折腾了,他心底无奈,赵安安这是派了多少人跟着他啊。 另一边。 赵止筏带着士兵走在泥泞的草原上,四周苍茫一片,不见人影。 “将军,剩下的粮食只够一天了。”副官面上皮肤皲裂,嘴唇干涩蜕皮。 赵止筏拉紧缰绳,抬手示意众人原地停下,“原地修整。” 士兵纷纷下马,坐在地上,神情疲惫。 两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追赶,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 赵止筏目视远方,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仍不见踪影,当初他看到的那个人如同泡影一般。 赵止筏肯定那不是他的错觉,舌尖舔过干涩的唇瓣,他眼神锐利,充斥着势在必得。 可汗的项上人头,哪怕赵止筏知道这是个诱饵,也不免踏入其中。 不过赵止筏并非没有理智,“一个时辰后,暗卫仍没音讯,返回营地。” …… “能不能让其他人回去,你这样我都没法逛街了。”林辞指着习司身后五六个暗卫,神情不悦。 习司摆手示意其他暗卫隐匿身形,自己依旧直愣愣地站在那。 林辞这口气不上不下,梗在喉咙那难受得紧。 习司就是个死脑筋,赵止筏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林辞想说服习司,根本没可能。 “你离我远一点,反正我在你视线里就行了吧。”林辞很少对人发脾气,但这几日他实在是受够了。 习司依言后退,不近不远地缀在林辞身后。 远处传来吵闹声,林辞避开人群,想去一探究竟。
第九十二章 林辞被捉 习司不着痕迹地皱眉,拉近了与林辞之间的距离。 林辞不喜与陌生人接触,他躲着人,稀里糊涂地被推到人群最前面,他一抬头,就看见强抢民女的闹剧。 林辞带着蛋蛋,无意出头,想让习司去解决,哪想到,他刚后退,就被那女人扯住了衣摆。 女人似是鲜卑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越过地界来到这个城镇,她不通汉语,只能哭着向林辞求救。 后面那大汉,络腮胡,吊梢眼,额角还有道巴掌大的疤痕,“我劝你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林辞本来就没想多管闲事,但这麻烦赖上他了,“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买回来的!”大汉振振有词,伸手就要去抓女人。 林辞一手护着竹编,蛋蛋就窝在里面,他无意出风头,正想去找习司。 谁知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大汉突然对他动手,林辞矮身躲过一击。 林辞意识到来者不善,不再恋战,当即准备后退。 一旁看热闹的人,突然抓住林辞的手腕,林辞措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踉跄,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其他人纷纷出手。 林辞哪还能不明白,这就是针对他的局,他尽全力未必不能挣脱,但是…… 林辞扯下竹编,用力扔向奔跑而来的习司,下一秒,他后颈一痛,陷入昏迷。 一切发生的太快,骏马冲入人群,林辞被大汉抓着,登上马背。 暗卫在这一刻全部出动,逼得大汉不得不抛下自己的同伙。 习司目不斜视,紧追不舍,距离在不断缩短。 “烈,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被追上。”女人看向后方穷追不舍地暗卫,面色难堪,“那家伙居然留了这么多人。” 大汉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抓着林辞的手不断用力。 林辞悠悠转醒,他刚想活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捆住。 林辞很快冷静下来,他抬眸看向大汉,出声道:“你们是鲜卑的人?要带我去哪?” “这么快就醒了?”大汉掐住林辞的脖子,眼神狠戾狰狞,“杀了你倒也算完成任务。” “别冲动,可汗要我们尽量活捉。”女人出声制止,她拉紧缰绳,目光决绝,“这么多弟兄都搭进去了,我殿后,你带他快跑。” “别天真了,你拦不住那么多人。”大汉看着林辞的脸上泛上青紫,这才松手,他啐了一声,将林辞扔到女人的马背上,“你带他走,我殿后。” 说完,大汉不等女人反应,直接调转马头。 林辞止不住地咳嗽,他眯着眼望着大汉离去的身影,捏紧了手中的刀柄。 他将刀刃藏在袖中,女人并没有发现。 倒是大汉摸了个空,当即就想呼喊女人,但习司一行人已经赶到,他根本没有机会回头报信。 “你们可汗想抓我去威胁赵止筏?”林辞握着刀,心里有了底。 女人根本没有心思和林辞搭话,她握紧马鞭,冲进树林,试图用这样的方法甩开习司。 “你这样甩不掉他们。”林辞望着不断后移的树木,计算着习司大概多久能赶上。 以习司的身手,估计不出一炷香。 “你想甩掉他,就按我说的做。”林辞说道。 女人闻言,诧异地看向林辞,她反应过来,警告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我也很想跑。”林辞勾唇,他身上的绳子已经被他磨断。 林辞突然发难,勾住女人的脖子,将人拉下马,他用力一踢马背,马儿受惊,横冲直撞地跑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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