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林辞质问道,他挡在赵青身前,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 “让开。”赵止筏冷声道,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望着两人的眼神更是冰冷刺骨,如九月寒天,不含一丝情感。 “你要对赵叔动手?”林辞不敢置信的回问。 回答他的是赵止筏逼近的长剑,对方动作毫不犹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青一把推开林辞,挡下赵止筏这一剑,赵青胳膊上的伤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撕裂,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赵青的额角冒出细汗,显然挡下赵止筏这一剑,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林辞被推得一个踉跄,等他站稳看到的就是赵青被击飞的模样,对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 赵止筏提着剑,冷漠的注视着试图站起来的赵青。 林辞急忙跑到赵青身旁,他将人扶起来,赵青还没直起身子,就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赵止筏是真的起了杀心。 林辞摸不准赵止筏的心思,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赵青在他眼前没被杀, 林辞挡在赵青身前,握着匕首对上赵止筏。 和赵止筏对练,对林辞来说并不陌生,之前的每个清晨,赵止筏总会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手把手教他怎么与人交锋。 林辞平日所学竟都用在此刻,真是说不出来的讽刺。 赵止筏并未留手,长剑的攻势一次比一次急促,挥舞间好像只看得见残影。 林辞紧咬着下唇,接招的动作逐渐有些吃力,再这样下去,他必定会败在赵止筏手上。 林辞咬牙,选择剑走偏锋,他无视了赵止筏刺向他颈脖的长剑,举起匕首对准了赵止筏的胸膛。 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敲打在林辞的心头上。 被割断的青丝缓缓飘落,林辞睁大了双眼,瞳孔紧缩。 哐当一声,赵止筏的剑跌落在地,鲜血染红了林辞的双手,赵止筏握着林辞的手,有血自他嘴角溢出,他望着林辞错愕的脸庞,笑着道:“小狗,下手还真是利落。” “王爷找到叛徒……了”习司汇报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最终湮灭于平静之中。 赵止筏那一剑终究是失了准头,只斩断了林辞颈侧的青丝。 林辞捂着赵止筏的胸口,想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但却是徒劳。 赵止筏见林辞惊慌失措的样子,低头轻吻着林辞的唇瓣,“我亲到你了。”
第三十四章 他很珍惜你 “你又抽什么疯。”林辞骂道,他怕拔出匕首血流的更多,只得用手压着伤口边缘。 赵止筏轻靠在林辞肩膀上,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凑近林辞的耳畔,薄唇轻启,“赵青爱慕我的母妃,我这张脸是让他忠心的筹码,那个小厮是我留下你的筹码,小狗,我不会放过他,这辈子都不会。” 赵止筏直起身来,他望着林辞,神色认真。 林辞闻言,嘴张张合合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没忍住爆了粗口,“草!” “别特么发神经了,您给老子闭嘴,留点体力!”林辞用力怼了一下赵止筏的伤口。 赵止筏本来被骂得还没回过神来,林辞这一举动让他吃痛的嘶了一声。 “发什么呆,快去找郎中。”林辞冲着习司大喊道。 习司望了眼赵止筏,没有动作,其实他现在应该拿下林辞,但赵止筏的态度实在让他琢磨摸不透。 “去府上找周子康。”赵止筏吩咐道。 林辞瞪了他一眼,“来回一个时辰,够你尸体凉个两三遍了。” “这里的郎中信不过。”赵止筏解释道,他握着林辞按在自己胸膛上的双手,“没捅到命脉,一个时辰而已。” 林辞看着赵止筏苍白的脸色,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习司领命立即动身。 “跟我说说话,疼得厉害。”赵止筏半倚在林辞身上,得寸进尺的说道。 林辞现在就想给赵止筏两拳,只可惜对方命就剩下半条,他想动手都不敢,“你干嘛对赵叔动手,要不是你对他动手,我……” “我在来的路上收到了密信,上面写着赵青叛变。”赵止筏合上双眸,他睫毛轻颤,嘴角未干的血迹,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然后你就信了?”林辞反问道。 “当然不会 。”赵止筏回答道,“信中内容有假,负责检察的暗卫自然出了叛徒,我不过是想将计就计,揪出那个叛徒罢了。” “那你的演技可以给满分了。”林辞没忍住呛了赵止筏一句。 林辞等了半天都没听见赵止筏在回话,他喊道:“赵止筏?赵狗?” “小狗别吵了,让我休息会。”赵止筏的声音弱了下去,重量逐渐压在了林辞身上。 林辞哪敢让对方睡着,谁知道这一睡还有没有清醒的机会。 “你再坚持会。”林辞有些抓狂,“命都要没了,你还是先找这里的郎中看看吧。” “没事的,王爷用内力护住了心脉。”赵青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身上有些狼狈。 林辞闻言扭头看向赵青,“赵叔你赶紧坐下来歇着。” 眼前两人加起来不过一条命,林辞看着这两人晃悠,心里慌得很。 “老奴的伤并不算重。”赵青冲林辞摆了摆手,“王爷有分寸,没下死手。” 林辞没忍住在心底反驳,赵狗那样子还不算下死手吗?就差把人直接砍了。 赵止筏彻底昏了过去,林辞伸手查探赵止筏的鼻息,好在对方呼吸还算平稳,林辞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点。 周子康赶来的时候,林辞的腿都站麻了,周子康从林辞手中接过赵止筏,没忍住多看了林辞几眼。 林辞被他看得心理发毛,“怎么了?” “就看看是谁捅了兖王一刀还能活着。”周子康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他收回了眼神,指挥一旁的暗卫,将赵止筏扶回床榻上。 林辞自然跟了上去,他坐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周子康为赵止筏处理伤口,“他没事吧。” “胸口被捅了一刀能没事?”周子康反问,“拖了这么久,还活着都算命大。” 捅刀人林辞闭了嘴,默默的看着对方动作。 “你过去点。”周子康开口道。 林辞以为是自己碍事,赶忙退了几尺远。 “跑那么远干嘛?”周子康皱眉道,“我要拔刀, 你摁着他点。” 林辞又乖乖走近,摁住了赵止筏,周子康语气不好,他完全不敢反驳,赵狗的命还在人家手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落在对方手上。 周子康还真是故意刁难林辞,他没法对赵止筏说重话,难道还不能欺负对方的心上人吗。 这么多年侍奉在赵止筏手下,周子康可以说是怨念颇深。 匕首被拔出时,赵止筏本能的开始反抗,林辞死死的摁住了赵止筏的双手,鲜血溅在林辞的脸颊上,望着赵止筏血肉模糊的伤口,林辞不免心生愧疚。 要是他能多信任一点赵止筏就好了。 林辞没有赵青与赵止筏多年相处出来的默契,当时的局面他真的以为赵止筏是起了杀心,林辞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要是赵止筏那一剑砍下来就好了。 这样他和赵止筏伤得半斤八两,谁也怪不到谁身上。 周子康指挥完林辞,就把人赶了出去。 林辞拿着全是血的匕首,站在门外,望着紧闭的房门,林辞心底还忍不住的担忧。 要是赵止筏死了,他真得愧疚懊悔一辈子。 赵青也正站在门外,他身上的伤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换了身干净的,看起来气色不错。 赵青见林辞失魂落魄的望着房门,他走上前安慰道:“比这重的伤,王爷都经历过,会没事的。” 林辞现在看到赵青,就不由想起赵止筏在他耳边低语的话,赵青爱慕赵止筏的母妃。 这么一大盆狗血淋下来,林辞面对赵青还有些尴尬,这种上一辈的恩爱情仇,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林辞总算是明白赵止筏讨厌赵青的理由了,感情是因为讨厌对方,将他当成自己母亲的替身。 “希望如此。”林辞道,他望着赵青,突然有些好奇对方的想法,“你不怨赵止筏把你当作诱饵吗?” 赵青闻言,神情明显一怔,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过了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他就是太重感情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是老奴先做了错事,怨不得王爷。” “可是……”林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纵使赵青有将赵止筏当替身的想法,但对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服侍也是真,谁对谁错又怎么说得清楚。 两人都沉默了,林辞低着头,望着手中的匕首,思绪万千,之前他一次次为了赵青和赵止筏做对,赵止筏是不是也伤心过呢。 赵青看出林辞情绪低落,以为对方还在担心赵止筏,便想着法子逗林辞开心,“王爷有个小名,你知道吗?” 林辞闻言果然来了兴趣,他问道:“叫什么?” “安安,因为他的字是子安。”赵青笑着回答,提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神中带着怀念,逝去的岁月终究会留下痕迹,只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 林辞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谁能想到成熟睿智,杀伐果断的赵止筏,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名。 “说起来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叫过了。”赵青感慨道,他望向林辞,话锋一转,“但小少爷可以试试……你手上的那把匕首是王爷母妃的遗物。” 林辞:“!?” 林辞握着匕首的手一紧,他还想着这把匕首不吉利,拿到手就伤到了赵止筏,真是罪过。 “王爷能将这把匕首送给你,想必是很珍惜你。”赵青神色温和,但他的话就有一种力量,让人忍不住去相信。 林辞想起赵止筏送自己匕首的场景,不由有些汗颜,这么珍贵的东西,赵止筏是怎么送得那么随意的。 还有……对方在那种时候,将这把匕首送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见林辞陷入沉思,赵青没再打扰,他做好了一个合格的劝解者的义务后,默默退场。 林辞觉得很矛盾,每次他下定决心和赵止筏划清界限时,对方总能越过那道线,再把他拉回去,明明不久前还在吵架,他现在又要为对方的安危而担忧。 林辞无奈,赵狗怎么这么难搞! 还有那个小厮,林辞在心底碎碎念,赵止筏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怎么就成留住他的筹码了。 就在这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周子康拎着自己的药材包走了出来。 林辞走上前去,询问赵止筏的情况,“他怎么样了?” “人现在清醒了,你可以进去了,我先去熬药。”说完周子康绕过林辞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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