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呀!” 中年妇女的身子略显臃肿,面上浓重俗艳的妆容却丝毫不输窑里的年轻女人。 妇女扭着身子靠近余安,语气里的谄媚明晃晃。 “您可好久没来我们这儿了,我看看是谁劳动您大驾……呦,嗨先生您不知道,如鸳姑娘是才来这儿的,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您请多担待啊,我这就让她走!” 听了妇女的话如鸳终于有些不高兴,从门上直起了身子。 “花姑姑,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大帅他都……” “小贱蹄子!还不闭嘴!”顿了顿,妇女又转过头来对着余安笑脸相迎“您别生气,这姑娘一直都这么不开窍。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请便请便。” 等人走远了,余安估摸着如鸳走之前说的话,让小厮在门口等着,独自进了屋。 一进屋里,扑鼻的熏香几乎呛得人咳嗽。 打开窗户后,余安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在墙角的屏风后发现了上半身脱的精光,正泡在浴桶里的人。 越走近,一种蔓延在空气中的异香便越发明显……是,合欢散。 合欢散,外用可作助情助兴之物,也可使女方更易受孕。 看来那姑娘的野心还真是一点不小。 叹口气,费力地把大了自己一圈的人从水里捞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可能是计量不够,又或者药效还没发挥。 不管怎样还是尽快回府的好。 打定主意,替人换好衣服,正准备叫人把人抬出去的余安,下一刻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高束着长发,打扮白净却身着戏服里衣的,女子。
第三十二章 民国军阀篇(八) 那女人走到了门口被小厮拦住时,和屋里余安一碰面,两人皆是一怔。 华梦馆,是文中女主与秦子烬相识的地方,自己早该料到的。 余安回过神,准备看看对面的人怎么反应。却不成想,那人的耿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阿鼠?” 无奈,余安只能笑着点点头。 “你怎么……”女子打量了打量余安一身素白却不廉价的长衫,才继续说。 “你就是那个九月?” 点点头。 “……为什么?”半晌,门口的人才吐出这一句。 余安将人招呼进房间,闭上房门。而后寻了笔纸过来,将这人的问题一一回答了去。 “这样啊……”女子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道。 “说实话,我前些日子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见了些你们之间的风言风语,是不是真的?” 余安闻言抬起笔,却迟迟没有写出什么。 “也罢,我知道了。对了,你不好奇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起笔:我只知道青儿你现如今是华梦馆里的当红花旦,青蝶姑娘,就够了。 “只可惜我不这么想……” 被称为青蝶的女子起身,朝着秦子烬所在的床铺慢悠悠地走过去。 她静立在床沿边,目光包裹着复杂的情绪紧锁在男人刚毅的脸庞,似乎就像情人间的耳语厮磨那般柔情,如果忽略她手上快要嵌入脖颈上皮肤的匕首。 “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他杀了……你会不会恨我。” 听见不远处的人发出平静地近乎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他知道这个人还是被时间改变了些许什么,就像秦子烬一样。 “他和他父亲一样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真不知道他哪里能吸引你这样为他死心塌地……指不定哪一天,他也会亲手杀了你。” …… 喉中突然泛起一股痒意,就像是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余安瞧了眼桌上那人刚给自己倒的一杯茶水,那茶面上还冒着缕缕温热的轻烟。 终于,抑制不住地咳出几声,好一阵,直到口中泛起了丝丝血腥味才停止。 “多……谢。” 许久未曾发声的喉咙就像搁置多年后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可只这一句,余安是怎么也对对面的人厌恶不起来。 “阿鼠,你的生活不应该绕着他转。” 男人谦逊卑微的模样还是让自己改变了注意,然后收回匕首,坐在这人身边开口。 “这样吧,我知道你一时不会做出决定。三天,让这个男人爱上你。不然他就会爱上我,至于原因你知道为什么。” 看着几乎和张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青蝶,余安了然地应声。 “如果他没有爱上你,我就会杀了他,而你必须跟我走。如果他爱上了你,我就再也不会插手这件事,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他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你手里。” 余安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临走的时候青蝶撂下一句话。 “阿鼠,我会赢的。”
第三十三章 民国军阀篇(九) 几经周折,余安一行人终于带着昏睡的秦子烬到了大帅府上。 大帅卧房,余安将熬制好的汤药放在床头柜,忽而听见了床上的人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萱儿,萱儿……” 又是他的那一位白月光。 想起和青蝶的约定,余安心下徒增一份无奈。 可到了现下这副模样,也终究是自己在自食其果罢了。 原文中,和张萱长相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主青蝶在怀着刺杀任务,用头牌花旦的身份来到自己所痛恨之人的儿子,秦子烬身边。 用长相成功骗去秦子烬的信任后,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已经爱上这个看似风流实则情痴的男人。 之后对秦子烬坦白了真相,两人又经过了许多波折,最终双宿双飞,游山玩水,四海为家。 而当年余安用着系统所安排的孩童之躯,塑造出了一个家门被灭,死里逃生的人物,使那时与狼群为伴的女主救下自己。 本想与女主一道加入原文女主所在的刺杀组织,却不想中途系统告诉余安两年后男主会来到这里狩猎,于是便决定等待男主的到来,随机应变。 可余安怎么也没想到,秦子烬的情深和女主的重义成了最大的变数。 刚才看青蝶来寻秦子烬时的无所顾忌,想必两人已是见过面了。 还有文中青蝶都未曾告诉秦子烬的秘密——自己与张萱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更准确得说,青蝶才是张萱,而那个张萱则是张老的妻子与秦老爷子的孩子。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的那个张萱,与秦子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所以秦老爷子才会在听了秦子烬欲娶张萱后,那么大动干戈地谋杀了那父女二人。 至于原因:不过是因为三十多年前年轻的秦老爷子对兄弟的妻子起了心思,在迷奸了以后发现那女人怀上了自己的种。 当时膝下只有秦子烬一个孩子的秦老爷子便想保下来,不想性格贞烈的嫂子竟想带着腹中的孩子同归于尽。可最后却只是死于难产,她还是对这个无辜的婴孩下不了手。 再后来,这孩子一直被秦老爷子养在一个密园。直到有一天,原张萱无意中知道了自己这个同母异父妹妹的存在,便被秦老爷子派屠夫去杀害。 而为了不让张老起疑,便又让与原张萱年龄长相甚至性子,都几乎无异的自己的孩子去到张老身边,成为张萱。 只是他没想到屠夫一时对这样一个懵懂的孩童下不了手,只是扔她进狼群里自生自灭。 而后,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故事。 所以说,如今的局面—— 一边是,对秦子烬毫无情谊甚至因为自己的遭遇更甚厌恶的女主青蝶,一心想要杀死秦子烬并帮助自己离开这里的想法。 一边又是,秦子烬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的攻略任务。 这样一来,赢也不是,输也不该。 一通胡思乱想过后,余安看着床榻上的人只能苦笑着摇头,欲起身离去。 而臂腕上突然传来的一股力道让余安猛地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唔……” 尽管是西洋来的弹簧床,还是让余安不禁闷哼出声来。 身上的人则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混沌的意识清醒起来,然后冷冷出声。 “你能出声了?” 别无选择,余安只好答是。 “没有……要解释的吗?” 好像没听到这人因为不适而停顿的声音,余安仅是点点头,然后微微挣扎着示意秦子烬放开自己。 可见他始终不愿松手的样子,余安就知道这家伙的疑心病又犯了,这才开口说到。 “方寸见到了一位故友,她认识一位神医,然后帮我求了一颗丹药……你身体里被那个叫如鸳的下了合欢散,解药的汤在床头,我现在去给你拿。” 半真半假地说完了话,秦子烬却一直没有反应。 男人的声音不似记忆中少年时的那般清冽,而带上几分男性的温文柔和……秦子烬一手按住要动作的余安,闷闷说。 “我要你,给我解…药。” 心中一滞。 等待自己反应过来时,长衫的领口已经被秦子烬解开了大半,他又低头埋上,鼻息尽数扫过的地方都是一阵战栗…… 恍然间,余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充斥满了少年间情动与缱绻的午后。 — 身上男人的动作还在继续。 他的唇在轻啄,他的齿在啃噬,他的舌在舔舐,他的欲望在滋长…… 他的亲吻变得暧昧,他的抚摸变得色气,他的呼吸变得浑重,他的欲望在滋长…… 他的欲望在滋长…… 他的欲望在滋长…… 他的欲望,在滋长。 “啪!” 清脆的巴掌声来得有些突兀,就像利刃一样,一下划破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或一下刺醒了所有人的理智。 “秦子烬,放我走吧。” 他的声音很清澈,没有被情欲染上一丝的痕迹。 就像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被情绪影响出一丝颤动。 “去哪?” 他好像早知道面前的人会这么说一样,问出的问题也就好像面前的人清澈的语气一样,让人产生出一种,他方才似乎丝毫没有陷入过欲望的错觉。 “哪里都行,只要能离开就好。” 是只要能离开就好,还是……只要能离开我就好。 秦子烬知道,此刻的这个人,是对自己真正的失望了。 亦或是,绝望。 毕竟,十几二十年来这个人随自己东征西战,无论是被围军剿杀到兵马所剩无几,还是自己被敌军头领打到只剩一口气,这个人都从未真正离开过自己。 记得他说过,“你是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我怎么敢放弃。” 你是我活在着世上唯一的理由,我怎么敢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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