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是因为老了管不住……啊我要当也是当爹,不要因为给它接了生就成妈了……哎呀我都在说些什么!青儿姐姐,那车……” “阿鼠!” “什么?” 少年微微愣怔地看着突然叫着自己的人,接过少女递给自己的一封黄褐色的信封,打开一看,是几张面额大到他自己从未见过的银票。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等少年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跑了几十米远。 那身影又忽然停下,转身对着余安的方向张手大喊—— “阿鼠!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没人帮你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喊完少女低下头,像是在忧郁着什么。 等再抬起头,眼眶已是一片晶莹湿润,只可惜两人之间隔的太远,少年瞧不见。 “还有!我这几年和你在一起!其实!很!开!心!” 听见少女声音中的颤抖,少年才明白那少女竟是哭了。 漆黑的车载着人绝尘而去,尽管离得老远,可那扬起的黄土总让少年觉得眼睛里也进了什么。于是,只能不停用不干净的手使劲地揉着一双,不知何时就已泛出泪花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 民国军阀篇(二) 是夜 被月光照亮在平坦的黄土原上,五六只狼规则地环成一个紧紧的圈,彼此只见前后穿插着。圈中被包围的是一只受了伤却仍暗暗低吟的豹子,豹子身后是一位浑身浴血身着戎装的人。 因为那人在豹子身后投下的黑暗光影中,只能依稀依据着身形辨别出此人大约年少。 蓦地,不知何处吹起一声哨响,狼群开始渐渐缩小包围圈,露出的獠牙在银辉下使得它们显得越发可怖。 随着狼群的动作,一声简短急促的口哨又赫然响起,狼群即刻便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三两做伴着对是自己近两倍体型的豹子开始了攻击。每轮攻击之间衔接得毫无缝隙,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体力被耗得所剩无几的豹子在面对仍不放松节奏攻击的狼群低吼一声,而后开始了视死如归般的对抗。 见攻击范围偏转,年少的人忍着疼痛用手肘撑地一步步向身后退去,将自己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冷冷地瞧着狼群对猎物专攻要害且招招致命的撕抓捕咬,年少的人心中默默权衡,最后还是放弃了擅自离去,只是闭上眼等待战斗的结束。 时间渐渐流逝,等到又一哨声,狼群便如解放了天性般集体扑向豹子,几双狼眼中正闪烁的幽蓝是好战嗜血的光芒。 最终不出所料,那豹子的负隅顽抗还是败在了狼群的尖牙利爪下,至此战毕。 那虽离得远了些却扔被撒了几股豹血的人睁开眼,摇摇晃晃地捂着受伤的胳膊站起身。 不远处狼群拖着豹子的尸体即将要离开。 年少的人环视了又重回除了风声便听不见任何声响的周遭,终究是一步一步跟上了狼群离开的路径。 耳尖微动,队末的狼察觉到什么回首看了看尾随着自己的人类,只默默静立后又继续前行。 对此,闷声的人便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你的名字?” 没有回响。 正把玩手中杨树叶的余安嘴角弧度下沉了一分,望着树下满身血气的人只觉得心中的不悦越发浓重。 “如果你喜欢被野兽分尸这种死法的话,你现在可以滚了。” 林中唯一的少女已经离开两年,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余安着实有些不适。 而树下的少年闻言身形一顿,对于树上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自己不知道惹到他哪里却说话不饶人的态度明显有些微微愠怒,只是考虑到此刻自身的处境还是把情绪压了下去。 “秦……子烬。” “哼。”听着那人犹豫片刻才吐出的名字,余安冷哼一声。 尽管从看到的第一眼便知道这人是谁,在听他亲自承认的时候,余安还是忍不住将手里的叶片碾碎扔落在地。 叶子转转悠悠地从自称秦子烬的面前飘落,余安反身跳下树的枝干。 “跟我来吧。” 秦子烬,北方独大的军阀世家——秦家,家主秦世博的嫡子。 秦家大少爷自幼习武,大到治国理邦,小到一言一行,受的都是正统规矩的军式教育,所以形成了和他父亲般淡人情喜杀戮的性子,甚至更甚。 加上有着秦老爷子私生子的身份又体弱多病的二儿子秦子泠,除了自家将死的老头子便没了压制的秦子烬,在京城中更是如鱼得水呼风唤雨,说是所有人都想要巴结的对象也不为过。 虽说这位少爷再怎么冷漠无情再怎么喜欢烧杀掠夺,也不会让余安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件事,让余安心中不由得不待见起这人来。 只因为答应了和自己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有着同一张脸的女主逃离帅府的请求,便将自己的亲弟弟用了“烹煮之刑”——将人推入满锅滚烫到冒泡的油水中活活烫死。 “喂你……怎么了。”伤口的作痛让秦子烬说话都有些吃力,可看着前面带路的人忽然皱眉扶住头的模样还是问出了口。 其实,秦子烬也不是从小就那般不讲情意。只是在十六岁那年,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被人陷害致死后,就什么都变了。 深呼了一口气,余安理了理思绪才应声“没事。” 初秋时节的山林,夜晚已经开始冷得难熬。
第二十七章 民国军阀篇(三) 升入中天后的弯月被一大片云朵遮住了一半,变暗的光线恰巧让不远的狼群们分食尸体的样子隐于夜色中。只能听见树叶随夜风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与其撕裂咀嚼生肉与骨头的声响伴奏。 树枝被娴熟地折断成刚好的长度,在被人扔进火堆中便开始噼里啪啦地燃烧,直到发挥出最后一点的光和热,然后化为灰烬。 火焰上被树枝穿插的野兔肉已经开始散发出动物肉质烤熟后特有的香气,溢出的油一滴滴掉入正燃烧地疯狂的火堆中,又是一阵声响。 “咕~” 肚子不争气的叫声让少年不自然地将视线从烤的金黄的肉质上转移……又是几声断断续续的肚子叫。 “……” 忽然近在咫尺的兔肉让少年微微愣了神。 见少年迟迟没有动作,身旁的人又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 “……多谢。” 饥饿的感觉少年不曾尝过几次,尽管意志多么坚强,怎么也是拒绝不了这几乎让人垂涎的食物。 直到咽下几口肥嫩的兔肉,少年才猛地反应。 “你……” “没事,我吃过了。” 余安知道身边的人想说什么,没等他开口就回答到。 因为入秋,每几天狼群狩猎回来都会捕到好些野兔野鸡山鼠之类的走兽飞禽,所以说平日里对于烤兔肉之类的余安早可以说是就吃腻了,吃烤肉还不如来点野菜让自己解谗。 可看少年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余安就故作不耐地开口。 “你要不吃我就扔了。” 说完作势也要去拿那人手中已经啃了一半的野兔肉。 “没……” 看着少年终于肯乖乖啃肉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了。 “姓秦的……你多大了?” “十四,怎么?” “没什么,睡觉了。” 两个人,一个眯眼靠在背后的树干睡觉,一个张嘴对着手中的烤肉解决,相继无言。 将最后一块骨头扔进快要燃尽的火堆,秦子烬这才转身看身后缓缓均匀呼吸的人。 微弱的火光把那人因为营养不良而稍显苍白的脸映得微红,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就算有些污渍沾染在哪里,也掩盖不住正熟睡的人好看漂亮的五官。 没有清醒时对人的排除与疏离,这个人此时被一种叫做“温润”的气质所围绕着。 尽管是被粗布麻衣所包裹的身体,秦子烬还是能感觉到这个人与同龄的自己哪里的不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 心脏漏掉了一拍…… “唔……嘶——” 本想翻个身结果不经意压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的秦子烬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接着一声狼嚎让他猛然清醒过来。 天亮了。 因为刚才那一下肩膀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渗出……看来伤口是裂开了。 秦子烬坐起身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无奈,只能自己去找昨天那人给自己敷的草药。 不知在林子里走了多久,秦子烬隐约听见了潺潺的水流声。 想起来自己也是一夜滴水未进,于是就此循着声音过去。直到拨开了最后一道灌木丛,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傻了眼,也红了脸。 泉中正沐浴的人扬起白皙的右手舀起了一捧晶莹剔透的泉水,倾泻在微侧的脖颈上。流水顺着颈部流畅的曲线顺流而下,一部分经过在水中半路的香肩从一片光洁的后背流下,一部分跃过精致的锁骨流向下方的一处粉嫩…… 其实他只是想要洗个澡而已…… 终于忍受不了身后人的视线余安直直从泉水中站起身,带起的一阵水花终于让躲在灌木丛中的人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匆忙跑开。 十四岁的秦子烬哪里见过如此香艳的画面,更不用说在秦家平日里严厉的规章下,尽管对方也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毛头小子……可最后一幕那人出水时水流过的细腰长腿和,和…… 不管怎么样,秦子烬是怎么也不敢往下想了……那种,不可言喻的地方。 “怎么了?” “啊?你——回来了……”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少年微长的头发还没干,有几颗水珠挂在发梢摇摇欲坠,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后掉落在颈部,然后滑落领口中。 “……没有的事。”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假装没有看到秦子烬刻意从自己身上移开的视线,余安准备转身离开。 果然还是太小了啊。 “你去干什么?” 秦子烬下意识拉住面前人的衣袖,注意到自己动作的逾越又收回手。 “你肩膀出血了,我再给你找些草药。” 闻言,秦子烬往自己的肩膀看去,才发现血水已经染黑了衣料。 “那你早点回……” “嗯。” 没等自己说完人就已经离开,看着那人好像等不及走开的样子,心里……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片刻后,等到余安再回到那里,看到的却是一群人围着秦子烬的场面,不远处还停着几辆漆黑色的车。 是大帅府里的人吧……倒是把狼群吓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大少爷您是自己把那豹子打死了?啊那可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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