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用力地抓着焦战的手,指甲甚至要抠进他的肉里。 “殿下,你不能放弃,你想想皇上,若你出了事,皇上又该如何?还有那个下毒害你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不想找他报仇吗?” “父皇……”林扈的名字进入林西的脑海,让他的神智又清醒了起来。 见林西有了反应,焦战再接再厉,道:“没错,皇上最是疼爱殿下,若殿下有事,皇上定会痛不欲生。” 林西虚弱地看了他一眼,道:“焦战……” “我在。” “为何不答应我……” 林西语气里的委屈,让焦战心里一颤,他明白林西控诉的是什么,道:“只要殿下撑下来,我就答应。” 林西的眼睛亮了亮,可很快又变得极端痛苦。 脚步声响起,花海棠从殿外走了进来,当看到殿内的焦战时,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她一起来的余庆,也是深深地看了焦战一眼。 “绑住殿下,奴家要为殿下施针。” 春寿等人连忙应声,拿着布条走了过来。 “东西给我,我来。” 焦战拦住了他们,接过他们手中的布条,轻轻把绑上林西的双手双脚,并熟练地按住了林西的肩膀。 花海棠又让人按住了林西的双脚,这才开始为他施针。 针灸结束后,焦战又亲手解开了捆绑林西的绳子。 余庆看向焦战,出声问道:“焦指挥使何时来的,为何会出现在寝殿当中?” “是殿下让我进来的,公公若是不信,可以事后问殿下。” 焦战回答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余庆虽然还有怀疑,却也没再多问。
第40章 这一日,林西药瘾发作了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中间皆在昏睡,在场众人皆是心疼无比,奈何除了花海棠,他们什么都帮不了他。 深夜,林西从昏睡中醒来,原本明亮的眼眸失去了色彩,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床帐。 他听到了床边的呼吸声,明白有人守在床边累得睡着了。只是他不想动,一天两次的折磨,尽管时间不长,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不禁让他问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吗?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呢?你到底在留恋什么? “啪。” 扔过来的油纸包吸引了他的注意,也惊扰了睡着的余庆,他警惕地睁开双眼,四下查看了一遍,确定殿内没人后,才发现林西醒了,连忙关切地说道:“殿下,您醒了,感觉如何?” 林西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地说道:“没事了,你也熬了一日,回去歇着吧,今日应不会再发作。” “奴才不累,奴才在旁边守着才放心。”余庆顿了顿,问道:“殿下一日未曾用膳,想吃什么,奴才去给您做。” 林西刚想摇头,突然想起扔进来的油纸包,道:“一直在睡,一点不饿,你去给我熬碗粥吧。” “好,殿下稍候,奴才这就去。” “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余庆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应声后离开了寝殿。 林西撑起身子,拿起那颗油纸包,拆开看了看,上写着:“殿下打开窗子。” 同样的笔迹,同样的话语,林西想起昨天的香辣蜂蜜烤鸡,突然有了力量,撑起身子下了床。来到床前,他径直打开了窗子,果然发现了窗台上的油纸包。 林西拿起油纸包,隔着油纸闻了闻,突然有种拆盲盒的既视感,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环境下十分新奇,可以让他暂时忘掉之前经历的痛苦。 “烤鱼吗?” 林西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打开了油纸包,果然是烤鱼,他扫了一眼房间,并没有发现餐具,索性直接下手,揭下一块鱼肉尝了尝,若有似无的辣味,比昨天稍稍淡了些,不过配上鱼本身的鲜味刚刚好,吃起来不会伤身体,还能解馋,足以说明这个送外卖的很用心。 “送外卖……”想到这儿林西愣了愣,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林西十分好奇,这个外卖盲盒到底是谁送的,他一边吃,一边探头探脑地往外看,那双眼睛再度恢复明亮,不再死气沉沉,让人看着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 这鱼不大,也就一斤左右,加上味道不重,就算他吃完,对他的身体来说,也不会造成负担,所以外面那人并未阻止他。 吃饱的林西心满意足地喝了杯茶,看着只剩鱼骨头的油纸包,想着怎么毁尸灭迹。这里是东宫,防卫严密,一次还行,若每晚都有人来送盲盒,难保不会惹人怀疑。若因此搅了好事,那林西哭都没地方哭去。 “啪。” 又是一颗包着油纸的石头被扔了进来,林西连忙捡起来,驾轻就熟地打开纸包,找到了里面的纸条,上写着“放回窗台即可。” 林西愣了愣,这人是打算帮他毁尸灭迹,不仅给免费送外卖,还带回收垃圾?这未免太贴心了点,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别有目的。 “管他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死亡对我来说是解脱。” 林西将油纸包包好,放在了窗台上,随后关上了窗户。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是谁,可转念一想,既然对方不想露面,定有不露面的理由,况且若真的知道了,就少了几分新鲜感和神秘感,还不如维持现在的状态。 想到这儿,林西转身回到了床前,拿出帕子擦擦嘴,又擦了擦手上的油,既然已经毁尸灭迹了,当然要做的彻底,扬声叫道:“来人。” 春喜听到林西的呼唤,连忙走了进来,道:“主子,奴才在。” “去给我打点水,我要清洗一下。” “是,主子。” 春喜见林西的精神不错,顿时放心不少,转身去打水。 林西将所有纸条都拿了出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字,最后一张还未干透,一看就是随写随扔的。想到这儿,林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小声嘟囔道:“这人不会还随身带着纸笔吧,这笔还好说,但墨该放在哪儿?字写的很好看,应该是楷书的一种,武功又好,字写得也好,还是文武全才啊。” 林西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原书中那些算得上文武全才的人,为数不多,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若真要猜,也不难猜,可以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太子护卫队的统领锦衣卫指挥使杨潇,一个是广宁卫指挥使以后的摄政王焦战。 至于他们俩到底是谁,这个林西还真拿不准,杨潇是他的护卫队统领,做起这件事要方便许多,只是没必要这么偷偷摸摸。至于焦战嘛,原书中的他不苟言笑.性格阴沉,是绝对的高冷范,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想了半晌,林西也没确定到底是谁,决定不再浪费脑细胞,毕竟有些事还是保持那份神秘感,才更加有趣。他现在的日子是熬一日是一日,外卖员的出现给了他继续下去的理由。 脚步声响起,春喜端着水盆走了进来,道:“主子,水来了。” 林西不慌不忙的将纸条夹进书里,随后走了过去,用皂角仔细洗了洗手,随口问道:“今日焦指挥使和杨指挥使可曾来过?” 听林西这么问,春喜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今早主子药瘾发作时,焦指挥使就在,还说是您让他进来的,您不知道此事?” 林西闻言有一瞬间的怔忪,脑海中随即有画面闪过,在他失去意识前,看到了焦战,只是他并未召见他,而且那时的焦战格外温柔,让林西有些恍惚,不过为了能促成双方的合作,他决定替他圆谎,“确实是我召见的焦指挥使,只是当时药瘾发作,记忆有些混乱,一时忘了。” 春喜不疑有他地点点头,道:“说来也巧,主子两次药瘾发作,刚好焦指挥使都在。” 林西微微蹙眉,道:“两次他都在?” “是,两次焦指挥使都在。” 林西若有所思,心中有些怀疑,道:“他来找我可说有何事?” 春喜摇摇头,道:“焦大人没说,只是在主子睡过去以后,便会起身离开。” “他在打什么主意?”林西小声嘟囔着,他不太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林西想了想,道:“这两日焦指挥使和五皇弟是否有过接触?” 该不会是这两天他被药瘾折磨,没空搭理他们,他们两个又暗中勾搭上了吧。林西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对林西的问题,春喜是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确定地摇摇头,道:“奴才不知。五殿下此时应该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和前朝的官员接触,若是被皇上知道,一定又是一顿训斥。” “倒也是,林玖现在没这功夫,那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主子再说谁?”春喜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林西。 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林西连忙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没说谁。昨日杨指挥使抓了高德,父皇打算如何处理?” 提起这事,春喜就来气,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愤愤地说道:“皇上把他关进了密牢,说留着还有用。真是便宜他了,早知道他是细作,奴才定饶不了他!” “留着还有用……” 林西琢磨着这句话,心里想着:“林扈大概想用高德混淆对方的视听,让他们掉以轻心,然后一网打尽,看来刘娇母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要奴才说,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五马分尸!” 春喜对林西忠心耿耿,满心满眼里全是林西,就觉得别人也应该和他一样,所以高德是细作的消息一出,春喜格外的愤怒。 林西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父皇绝对饶不了他。” 春喜点点头,道:“倒也是。以皇上对主子的宠爱,他敢背叛主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今夜可是杨指挥使值夜?” “是,刚刚奴才去打水,还碰上了杨指挥使。” “你碰上他了?在何处?” “就在寝殿门口。” 林西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窗子,随即走了过去,打开窗子一看,外面的油纸包已经不在了,小声嘀咕道:“难道真是杨潇?” 春喜见状连忙走了过来,道:“主子,夜里凉,不能开窗。” 林西关上窗子,“春喜,你去把杨指挥使叫来,我有事找他。” “是,奴才这就去。” 春喜刚走,余庆便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 “殿下,粥好了,您趁热喝点。” “百合瘦肉粥?”林西看了看,拿起勺子尝了尝,笑着说道:“公公的手艺真好,父皇真是有口福的人。” 见林西喜欢,余庆松了口气,道:“殿下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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