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身子太弱,万一受了风寒,又不能服药……”余庆担忧地劝道。 “放心,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只要足够保暖,便不会有事。” 见林西坚持,余庆也不好多说,只能侍候他更衣,尽量穿的暖和些。 时隔七天,林西终于走出了春和殿,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时至深秋,天气确实冷了,但秋高气爽,在外面走走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好似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样。 “最近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昏睡,也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你们都和我说说,打发打发时间。” 余庆答道:“回殿下,最近宫中很平静,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哦,对了,再过几日,也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八,安宁公主就要去齐国和亲,齐国来接亲的使节团,已在昨日入驻四方馆。” “齐国使节团?那父皇这几日应该会很忙吧。” “这次齐国派来的使者是高阳王和寒月公主,皇上将于今日设宴接待,确实是忙了些。” “高阳王和寒月公主?”林西挑挑眉,道:“不止来了个王爷,还来了个公主,这是想留在林国和亲?” “确如殿下所想,齐国确有将寒月公主留下和亲的打算。” “那京都又该热闹起来了。”
第41章 林西回想剧情,想看看使节团进京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还是那句‘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四年’,不是,作者能省略,他的日子得一天天过,再说两国联姻这么大的事,连提都不提?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父皇设晚宴招待齐国使团,应当要有皇子作陪吧,五皇弟会参宴么?” 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林西不相信林玖会没准备,尤其是对方还有和亲的打算。 “五殿下最近事忙,皇上并未有让他参宴的打算。” 余庆清楚林西和刘娇母子的恩怨,自然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回答得也是简洁明了。 “这么好的机会,五皇弟却不能把握,那真是可惜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林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意思,明显在幸灾乐祸。 余庆笑了笑,并未多说,他只是个奴才,即便林玖再不招人待见,他也没资格置喙,这就是规矩。 就在这时,春寿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来到近前行礼道:“主子,广宁指挥使焦大人求见。” “焦指挥使?”林西微微蹙眉,随即说道:“请他进来吧。” 余庆忍不住出声劝道:“殿下,您出来有一会儿了,外面凉,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们都快把我裹成球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林西听得有些好笑,道:“去搬个椅子过来,我要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样对身体好。” “可……”见林西坚持,余庆也没再多说,招呼人去搬了椅子,还搬了个圆桌,摆上了茶点。 林西这边刚坐下,便见焦战走了过来,今日的他并未穿便服,而是穿了身朝服,应该是刚刚下朝便赶了过来,厚重的朝服穿在身,身为上位者的气势悠然而生,让他的气质多了几分清贵。他腰背挺直,走路犹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可以看出他性格果决,处事果断,不愧是书中叱咤风云的摄政王。 焦战大步流星地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臣焦战参见殿下。” “指挥使不必多礼。刚巧我让人准备了茶点,指挥使若无事,不妨也坐下喝杯茶。” “谢殿下。” 焦战刚起身,就内侍搬来了椅子,他掀起衣摆坐了下来。 林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指挥使尝尝。” 焦战端起茶杯尝了尝,道:“入口醇香,且有回甘,确是好茶!” “正值秋日,天气见凉,喝杯红茶能暖暖身子。若指挥使喜欢,待会儿便带些回去。” 林西这话纯属客气,这茶是林扈赏给他的,一年产不了多少的贡品,他自己喝都嫌少,哪舍得送人。可他忘了这是在古代,上司赏赐的东西,臣下不能拒绝,于是…… “多谢殿下赏赐,臣愧受。” 林西一愣,顿觉自己亏大了,不打算再跟他客套,直奔主题道:“指挥使脚步匆匆,可是有急事?” 焦战点点头,道:“今日早朝,广平府来报,言边境不稳,蛮人似有犯边之相,皇上命微臣明日启程,赶回广宁。” “指挥使要回广宁了?”林西顿了顿,随即说道:“边防一事事关重大,指挥使确实该回去。至于狼妖案就交给杨潇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案。” 焦战深吸一口气,道:“有殿下在,破获狼妖案不过时日问题,臣并不担心。只是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特来和殿下道别。” 林西闻言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道:“指挥使这是改变心意了?” 焦战自然明白林西所问何事,道:“这次臣回京,能得殿下青睐,深感荣幸,若有机会,定报道殿下的知遇之恩。” 林西明白焦战是因余庆在一旁,而有所顾忌,所以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毕竟自古以来有不少太子篡位的先例,所以就算皇帝再宠爱太子,对太子也会多几分防备,在鼓励太子建立自身势力之时,又忌讳其结党营私,威胁自己的皇位。 综上所述,太子既不能太平庸,也不能太优秀;不仅要面对兄弟的窥视,还要警惕皇帝突然对自己下手,做太子太难了! 好在原书对林扈的设定是宠子狂魔,所以林西倒不是太担心。 “这次的狼妖案还多亏指挥使帮忙,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破案。” “狼妖案能破,全凭殿下,臣实在不敢居功。时辰不早,臣还要回去收拾行囊,先行告退。” “我这身子不好,明日怕是不能送指挥使了,今日便以茶代酒,为指挥使送行,预祝指挥使一路顺风。” 焦战端起茶杯,与林西碰了一下,道:“多谢殿下。” 两人同时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现今殿下已然找到解毒之法,相信待臣下次回京,殿下的身体便能恢复康健,到时臣再邀殿下去爬山,好好欣赏京都风光。” 林西果断点头,道:“好,那便一言为定。” 只要焦战不跟林玖搞在一起,其他都好说。 “一言为定。”焦战起身,道:“殿下保重,臣……告退。” 林西也跟着站起了身子,“指挥使请便。” 焦战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东宫。 林西看着他的背影,心知他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中经历大小战役不断,他也因此累积战功无数,被林扈封为异姓王,随后便被召回京,开始了他京都势力的经营,为他摄政做准备。 四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单单靠着别人。有句话说的好,靠人人跑,靠山山倒,所以靠谁都不如靠己。 “殿下,您出来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余庆再次劝道。 林西抬头看向余庆,直截了当地问道:“庆公公觉得焦战如何?” 余庆被问得一愣,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林西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庆公公可知我为何对他另眼相待?” 余庆又是一怔,道:“殿下不是欣赏其才华?” “不是。”林西笑着摇摇头,将其他人潜退,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公公应该还记得吧。” 余庆点点头,道:“殿下说的可是安宁公主的事。” “嗯。在得知五皇弟打算在我的生辰宴上大出风头时,我就一直在派人留意他的动向。宴会上,焦战离席后,他派身边的内侍出去寻找,待确定焦战在何处后,那内侍又回去禀告。在我命令春喜阻止焦战喝下那杯下了药的酒时,他却变了脸色,事后他又来找我,挖空心思向我探听那晚的事。庆公公可知这是为何?” 余庆听着林西的话,又结合那天发生的事,猜测道:“殿下的意思是那件事五殿下也参与其中?” 林西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参没参与,我不能确定,但我确定五皇弟知晓此事,还有就是他想拉拢焦战。” 余庆听得一愣,不过他很快便明白了林西的意思,“所以这就是殿下接近焦指挥使的原因?” “一开始是。后来我接手狼妖案,发觉焦战确实是个人才,难怪五皇弟对他如此上心。” 余庆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林西说这些的原因,他就是想借自己的口,将整件事传达给林扈。 “殿下放心,奴才明白了。” 余庆猜的没错,林西就是这个目的,设定是设定,但他来之后,剧情发生了很大改变,避免林扈也偏离人设,林西还是谨慎些好。 林西笑了笑,转开目光,看向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庆公公,活着好累啊……” 余庆闻言心里一惊,连忙说道:“殿下,您可不能胡思乱想!” “公公可知每次药瘾发作,我有多痛苦,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每次发作我都在想,为何要坚持。每次醒来我又在想,为何我没死。”林西说话时带笑,可直看得人心里发疼。 余庆的眼眶有些发酸,道:“殿下,无论如何您都要坚持下去,您想想皇上,若殿下有个万一,皇上该如何是好。” “我能坚持到今日,便是因为舍不得父皇,母后离开了他,若我也离开,父皇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父皇伤心。只是……” 林西没有再说,却让听的人都能明白他要说什么。 “殿下,您已经坚持了七日,若现在放弃,那七日岂不白费?” 林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天空,许久后才收回目光,起身道:“回吧,我饿了。” 余庆心里难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厨房问问,早膳是否做好。” “好。”林西点头,转身走向寝殿。 吃过早膳后,林西一直没看到余庆,他猜余庆应该是去给林扈汇报信息了。之前的话是皆是出自真心,他没有卖惨的打算,他确实心生退缩之意,相信在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 药瘾发作虽迟但到,花海棠和汪桥急匆匆赶来,为林西施针,只可惜这次,他并没有昏睡过去,第一次清醒地熬过了全过程。 为了避免林西挣扎,春喜和余庆一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身体,手脚也从头捆到尾,就好似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事后,林西浑身是汗地瘫在床上,眼神木然,黯淡无光,就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殿下……” 花海棠心疼地看着他,不忍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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