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战来到林西的正面,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腰带绕过林西的身子,轻轻打了一个结,可接下来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虽然他也曾在边关独自生活,可当大头兵的哪这么讲究,腰带就是随手一系便完事。林西是何身份,那可是一国太子,着装都有讲究,岂能随手一系。回想下人给自己系腰带的画面,焦战捣鼓了半天,也没见系好,倒是急得出了一头汗。 “呵呵。” 耳边传来轻笑,焦战抬头看去,只见林西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原来指挥使连腰带都不会系,看来我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林西就是故意为难焦战,谁让他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却被人家模棱两可地打发了。 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焦战突然有些恼,随手将腰带系上,道:“让殿下失望了,是臣的不是。” “既知让本宫失望,那指挥使以后要多加努力,争取让本宫刮目相看。这腰带,还是本宫自己系吧。” 林西解开腰带,重新打结系好,他可是跟春喜仔细学过,什么花样都会,毕竟他是现代来的,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穿衣吃饭都自己来,刚刚也不过是气不过,才故意那么做。 看着林西系好腰带,焦战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暗暗决定,回去定要学会,下次…… 想到这儿,焦战愣了愣,不禁问自己,为何还有下次? 林西见焦战又在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道:“指挥使?” 焦战回神,道:“殿下恕罪。” “走吧,去用膳,也让指挥使看看我每日都吃些什么。” 林西转身走向殿门,焦战见状快走两步,越过林西,伸手拉开了殿门,随后候在一旁。 林西满意地扬起嘴角,道:“多谢指挥使。” “殿下言重,这是臣该做的。”焦战眼中不自觉地浮现笑意。 两人相携来到正殿,各自落了座。 待林西坐定,春喜端着药走了进来,刺鼻的药味瞬间遮去了桌上的饭菜香。 林西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吃了两颗蜜饯,又漱了口,道:“你下去吧,我有事要与指挥使商议。” 春喜应声道:“是,奴才告退。” 林西拿起筷子夹了些药膳放进焦战的碟子里,道:“指挥使尝尝。” “谢殿下。”焦战夹起碟子里的药膳吃进嘴里,看上去十分精致的饭菜,入口的味道却十分古怪,吃得他眉头直皱。 “这是药膳,父皇命人寻来的珍贵药材所做,之前的十二年,我顿顿吃得就是这个。指挥使觉得味道如何?” “一言难尽。”焦战想了半晌,才想出这么一个词,这样的饭菜不如普通百姓家的杂粮饼子和咸菜。 “吃了十几年,我都不知正常饭菜是何种滋味,可我的身体还一如既往。前几日我实在受不住,便向父皇请求,一顿饭至少给我准备几道正常饭菜,才有了今日的这条鱼,这碗鸡汤。” 林西将桌上的鱼推到焦战手边,道:“不瞒指挥使,我也爱吃鱼,却不喜挑刺,所以只能麻烦指挥使了。” 焦战看看面前的鱼,道:“殿下能吃辣?” 林西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俯下身小声说道:“这里没有旁人,吃一些尝尝味道,不妨事。” 焦战微微蹙眉,道:“殿下,您身子弱,又正在病中,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尝过辣味,今日若不是宴请指挥使,他们不可能给我做这道菜。指挥使便通融通融,我不想到死也不知辣是何种滋味。” 林西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最爱吃麻辣鱼.麻辣烫.麻辣小龙虾.新疆爆辣炒米粉。一觉穿来这个世界,别说辣了,正常饭菜还是他努力争取来的,所以他来了多久,就有多久没吃过辣。之所以要留焦战吃饭,多半原因是他馋了,原剧中有详细地描写焦战的喜好,他和自己的口味一样,也是无辣不欢,所以再和焦战对话之前,先问了他要吃什么,还故意说想吃鱼。麻辣鱼如愿以偿地上了桌,他当然不能放过,为了吃这一口,顾不得其他,卖萌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 听他说得可怜,焦战的心一软,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辣味很淡,当然这是对于他来说,随后便又夹起一小块,小心地挑好鱼刺,夹到林西的碟子里,道:“殿下只许吃这一块。” “那怎么行,这才指甲盖大小!” 焦战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道:“既如此,那殿下还是莫要吃了。” 林西小声威胁道:“我可是太子,你得听我的!” “太子恕罪,便是此事闹到皇上那儿……”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吃这些,你赶紧放下,鱼凉了可就腥了。”林西连忙认怂,这事要是被林扈知道,那他以后能不能吃上正常饭菜都难说了。 焦战眼底闪过笑意,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林西面前的碟子里,和他呆的这半个时辰,一直都是林西占据上风,现在终于让他赢了一局。 林西迫不及待地夹起鱼肉就往嘴里送,结果吃得太急,呛到了嗓子,忍不住咳了起来。 焦战见状连忙上前,倒了杯茶给他。林西接过水杯,三两口喝完,可嗓子依旧火辣辣的,咳嗦也并未停止。 “殿下,可用请太医?”焦战轻轻拍打林西后背,试图帮他止咳。 “不.咳咳.不用,此事.咳咳.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咳咳……” 殿外的春喜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走了进来,见林西咳得脸色通红,焦急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这是?” 林西摆摆手,道:“无碍,方才.咳咳.吃饭呛着了,咳咳,去拿药。” “奴才这就去。” 春喜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药,服侍林西服下,剧烈的咳嗦才慢慢停了下来。林西咳得脑袋嗡嗡作响,四肢发软,靠在焦战怀里许久才缓过来。
第22章 看着怀里纤瘦的身子,焦战突然感觉一阵心疼,若是易地而处,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像林西一样,活到现在还没有疯掉。 林西回神,发现正靠在焦战身上,连忙坐直了身子,苦笑着说道:“本想宴请指挥使,不曾想竟出了这档子事,让指挥使扫兴了。” 怀抱突然一空,焦战微微蹙眉,随即向后退了一步,道:“殿下言重,能得殿下赏赐,是微臣之荣幸。” “现下饭菜还未凉,指挥使将就着吃点。” 林西不舍地看了一眼麻辣鱼,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哀嚎,就算没有春喜在,焦战也不可能再让他吃一口。 “谢殿下。”焦战退回原来的位置。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因为之前的咳嗦,林西的神色看上去更加不好,焦战没有多留,便离开了。 焦战刚走,林扈就来了,见林西神色不对,蹙眉问道:“西儿,今日可吃药了?” “父皇放心,儿臣每日都有按时服药。” “那为何脸色这般难看?”即便林西这么说,林扈依旧放心不下。 “吃饭时,不小心呛了,咳了一会儿,没什么大碍。”见林扈面色不善地看向春喜,林西连忙转移话题道:“父皇,您的气色看上去也不好,可是哪里不适?” “无碍。”林扈直视林西,温声说道:“西儿,告诉朕,为何最近变了许多,可是发生了何事?” 林西听林扈这么问,便明白定是汪桥将他的病症如实上报,再结合这月余他的改变,林扈不多想才怪。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所以丝毫不慌。他看向殿内的春喜和余庆,道:“你们都下去,没有父皇和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两人没有任何犹豫,躬身退出内殿。 “父皇,您政务繁忙,每日就歇息那几个时辰,我本不想让您为我操心,但您如今这般问,若我再不说,那便是给您添乱。” 林扈握紧林西的手,道:“西儿,朕忙于国事,一是为了林国百姓,二是为你铺路,若你有个万一,朕忙活这些,又有何用?” “父皇……”林扈的这番话,让林西再一次感受到那超越一切的父爱,即便他是个冒牌货,也难免为之感动。 “西儿心中有何委屈不要憋着,统统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林西眼眶微红,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儿臣便把心里的秘密通通告诉父皇。” 林西沉吟了一会儿,开始编故事,道:“在儿臣七岁那年,无意间听到母妃和五皇弟的争吵,五皇弟质问母妃,为何对儿臣比对他好,母妃则说她对我的好只是表面,对皇弟的严苛才是真的疼爱,只因谁也不会喜欢一无是处又霸道任性的皇子,总有一日就算父皇也会厌弃我。” 林扈听得变了脸色,不解地问道:“西儿既然知道她的险恶用心,为何不告诉朕,还与他们母子那般亲近?” “父皇,这皇宫中除了您和母后,谁能真心对儿臣?就算换掉了她,难保其他人比她更恶毒。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换,这样既不给父皇添麻烦,儿臣还能暗中观察他们,岂不一举两得?” 听这林西的话,林扈深感欣慰,没想到他的西儿竟这般聪慧。 “那为何西儿又开始疏远他们?” “只因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对儿臣下手了,那春福就是他们埋在儿臣身边的钉子。”林西顿了顿,接着说道:“春福提前在石头上抹了油,故意引诱儿臣到湖边,儿臣踩在石头上脚底一滑,便朝湖里栽去,幸好儿臣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他的腰带,这才免于坠湖。儿臣将计就计,说是春福诱儿臣到湖边,想趁机将这根钉子拔掉,不曾想他们竟杀人灭口。” “哼,他们是怕事发,朕查到他们的头上,故而杀人灭口。” 其实在林扈得知这事以后,就已派人暗查此事,虽然在尸体上并未找到线索,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现在听林西一说,真相便呼之欲出。 林扈越想越生气,猛地拍在桌子上,道:“这个贱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还一瞒就是这么多年,简直可恨至极!” 林西被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父皇息怒,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儿臣。” 林扈看向林西,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西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都是父皇的错。” “父皇,偌大的林国,千万百姓都指望您管着,您精力有限,终归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儿臣虽然受了些委屈,到底锦衣玉食长这么大,比那些穷苦百姓的孩子强上太多,这都是父皇给儿臣的,儿臣都记在心里。” “朕的西儿长大了!若是你母后在,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倍感骄傲。”林扈说着红了眼眶。 林西见状连忙说道:“父皇,您可别这么说,这么多年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儿臣的课业可是落下不少,莫说皇兄,便是那些皇弟,儿臣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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